王二倒是真沒想到,這巫仙教裡居然還出了這檔子事兒,十一年前,他們的教主居然失蹤了。
“十一年前,出了什麼事了嗎?”王二繼續問胡萊。
“十一年前,我也才七歲,我隻記得當時教中長老梁正以要複活始皇之名,要求父親交出山鬼鎮屍錢,父親不允,然後下面十長老中的七人叛亂,忠心與我父親的三個長老加上我父親,之後便失蹤了,至今杳無音訊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說,複活始皇帝的計劃是十一年前才開始的?”
以現在王二掌握的線索來看,這個計劃在秦始皇當年駕崩之時便已經展開了,如果按胡萊說的,是十一年前才開始的,顯然是不合理的,不管怎麼樣,相對于胡萊,他更相信扶蘇公子多一些。
“計劃是在當年嬴政駕崩之時就開始了,但是到我父親這一輩,我父親不願意做這麼有損陰德的事情,這才導緻後面七大長老叛變,而我父親失蹤之前将我送去了外公家,順便,将銅錢放在我身上了。”
說句實話,王二當真是不太相信這種說法,聽上去太過離奇了,不過聯想這些天來遇到的事情,倒也有些合乎情理。
“那你怎麼解釋你過來之後,他們就沒再找我麻煩這個事情呢?”
“他們把我抓走之後,我假裝跟他們達成了協議,以你的銅錢加太阿劍為代價,換我父親的下落。”
這一下王二信了,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沒有再來找他麻煩。
“說到底你還是他們的卧底呗。”
“随你怎麼想吧,我跟你說這些不是因為我覺得對不住你,因為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做對你不利的事情,我沒打過你銅錢的主意,也沒動過人太阿劍的心思,如果我要動這些心思,我有無數個機會可以得手。”
這王二相信,他們之前住一塊兒的時候,她有無數機會可以拿走太阿劍,即使太阿劍認主,也隻是其他人不能使用罷了。
王二看着胡萊,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,她的确沒做過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,相反多次相救于他,這次掉下去也是她第一時間出手相救,如果她沒有一起下來,憑他一個人,怕是在裡面也是兇多吉少。
“我……”王二有些猶疑。
“我不是要求你原諒的,因為我沒做什麼地不住你的事情,我隻是把這些事情告訴你,你不用有什麼壓力。”
胡萊倒很是通透,的确,對王二,她沒有任何愧疚,也不需要任何愧疚。
“我是想說,我沒打算怪你,就像你說的,你沒對不起我,更主要的是,我相信你,之前相信,之後也是,我想,我們的革命情誼不會這麼不牢固吧。”
王二的話讓胡萊為之一震,然後呆呆的看着王二許久,然後搖着頭笑道:“你還真是,挺特别的。”
“哎,沒法子,我要不特别,那些鬼怎麼會盯着我呢,不過我現在,倒真有個事兒,想跟你聊聊。”
說着王二将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跟胡萊說了,胡萊聽了之後大為光火:
“這小鬼子也太狂了,現在都什麼年代了。”
“就說是呢,但是現在咱們遇到的問題有兩點,第一,他們有好幾個青面鬼,戾氣很重,連鬼差都不願意招惹他們,就憑我們倆,怕是不好對付,第二,就算我們能搞定,怎麼樣才能讓醫院答應我們在好裡起壇。”
“這倒是個問題,之前一個青面鬼我們都對付不過來,最後還去了酆都,現在這邊有好幾個。”
眼下這個局面,連胡萊都想不出怎麼對付,就算王二現在手裡有太阿劍,要同時對付幾個青面鬼,也還是太勉強了些。
“難不成真的沒有辦法了嗎?”
一想到這裡,王二有些頭疼,青面鬼的本事他是清楚的,所以對于這個事情,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其實沒什麼把握,别說他了,就算加上胡萊,這危險系數還是太高了些。
“我倒有個法子。”胡萊看着王二有些焦慮,說了一句。
“你有法子?”
“算是吧,但是前提是你得讓醫院同意咱們這麼做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你有法子對付那些青面鬼?”
胡萊沖着王二笑了笑,從自己随身帶的那個布包裡,拿出個玩意兒,王二傻了,這是那天他們在山洞裡看到的玉铖,就是傳說中防風氏與可兒相認時的信物。
“你怎麼……”
“他們說我是可兒轉世,所以這東西,應該是我們家的東西,我拿我們自己家的東西,不算偷吧?”這個玉铖已經被胡萊裝了個柄,已經可以當斧子用了,隻是還沒有開刃。
“你覺得,這個可以?”
“這個可不是一般的東西,甚至連你的太阿劍都不一定比它厲害,他是神器,防風氏一直帶在身邊的神器,裡頭,有防風氏跟可兒一起注入的上古神力,對付鬼怪,倒可以一試。”
“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,對方至少有五個以上的青面鬼,咱們靠這倆武器,可以對付他們嗎?”
講道理王二對于這個事情并沒有底,就算他的太阿劍之前輕松的解決了一個青面鬼,但那是因為太阿鬼洩出的鬼氣讓那青面鬼入了迷,現在太阿劍認了主,可不會再像之前一樣這麼大規模的洩鬼氣了。
“要不,我們先去停屍間看看?”胡萊提出建議。
“行,我們先去看看。”說着王二起了身,起來的時候還差點摔了。
“你怎麼了?”
“沒事兒,腿有點兒麻,走走走!!”兩人剛出病房門,遇上了回來的虞裳跟潇晴。
“你們要去哪兒?”
“太平間!!”王二随口回了一句,然後跟着胡萊過去了。
虞裳跟潇晴互相看了一眼,跟了上去。
醫院的太平間自然不可能讓他們随便進,兩人在那裡求了很久,卻是怎麼也不讓進。
“這醫院的太平間在地下一層,咱們先去地下一層看看?”潇晴給出了個主意。
“你怎麼知道?”王二有些不解。
“很簡單啊,因為我其實也是屍啊,所以我能感覺到哪裡有屍氣。”潇晴回答。
王二點了點頭,一行人去了地下一屋,下面并沒有人,走廊裡亮着灰暗的燈光,看上去就不太正常。
“大白天的,你們跑這裡來幹什麼。”這時過來一老婆婆,拿着工具在那裡打掃衛生,聲音有些沙啞。
“我們……想看看太平間。”王二回答。
“有什麼好看的,裡頭就是一些死人,你們這些年輕人,不知道腦子怎麼想的,玩的這麼瘋。”
老婆婆邊說邊把垃圾掃進簸箕裡,然後倒到邊上的小推車,再拿出一塊小毛巾,用手裡的噴壺噴了些消毒液在邊上的椅子上,擦幹,繼續重複下一張椅子。
“老婆婆,您在這裡工作,多久了?”胡萊上前問了一句。
“多久?老婆子我年紀大了,記不太清了,反正有些年頭的,隻記得我第一天來上班的時候,這頭發,還是黑的呢。”
老婆婆雖然回答着他們的問題,但是手裡的活卻是一點兒也沒停下。
“那您是什麼時候被分配到這裡來的?”胡萊想弄清楚這老婆婆在這裡多久了,如果久的話,她應該可以感覺到一些事情的。
“我一來醫院就在這兒了,每天迎來送往的,有哭哭啼啼的,還有高高興興的,總之是什麼樣的人都有,什麼樣的人,老婆子都見過。”
“這地下室的燈光這麼暗,您眼睛受得了嗎?”
虞裳問了一句,誰知道這老婆婆突然轉過身來,指着自己的眼睛,全是全白的沒有眼珠,給虞裳吓得叫了一聲連退數步,然後這老婆婆說道:
“呵呵呵,你說我這雙眼睛,有沒有光,有什麼區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