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幹活不累

　　「好勒！」陸元豐回過神來，開始按照顧客的要求割肉，穆雙雙過秤，然後用草繩栓好肉，算好價格，再告訴元寶，好讓元寶收錢，隻是元寶還是太小，數錢這活兒有些轉不過彎。

　　「陸元豐，你收錢吧，我給你割肉。」

　　穆雙雙覺得自己是個外人，錢這種核心的東西，還是不要碰的好。

　　陸元豐聽到穆雙雙的話，擡起頭開始大量瘦弱的人兒，雙雙真的很瘦，全身能夠看到的就是骨頭，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，但是那雙眼睛卻明亮異常，看著她的眼睛，你會覺得心底異常的空明，什麼都不用想……

　　陸元豐發愣的空檔，手上的砍刀已經被穆雙雙奪了過去，她一把推開陸元豐。

　　「去去去，你快去接錢，要是算不清，給我報斤數，我告訴你收多少錢。」

　　陸元豐回過神來的時候，自己已經站到了人群最近的地方，一堆大老爺們和他說著要多少斤肉，陸元豐覺得自己傻了，聽了半天，都沒聽清別人在說什麼。倒是穆雙雙一個人彷彿長了四隻耳朵，聽到別人要多少肉，過秤之後，還給陸元豐算出來要收多少銀子。

　　「好勒，大爺的三斤肉，你看看還要不要點別的東西？比如大腸和豬肚啥的，要不您幫我把豬大腸帶回去，十二文錢一副給你？」

　　漢子趕忙搖頭。「不要，不要，那豬大腸臭的要死，吃了身上都是臭的，我可受不了。」

　　穆雙雙哈哈大笑，接著便解釋，「哪能啊，那是您沒把豬大腸身上的豬屎弄乾凈，您聽我的，回去倒點榨了清油的油渣，用油渣搓洗，再弄點醋洗一洗，保證把豬大腸洗的乾乾淨淨的。

　　捯飭乾淨了，你再弄點兒清油一爆，放點白辣椒，我保管比這肉還下酒，還好吃。」

　　穆雙雙嘴裡的清油是這裡的鄉間話，其實就是菜籽油，至於白辣椒，是莊戶人家最喜歡的一樣既可以可做主菜，又可做調料的食材。

　　白辣椒做法也挺簡單的，選一些尖椒，放在開水中焯一下，然後曬了用鹽巴腌制一下，做大菜的時候扔上一把，可以辣的你流口水。

　　「嘿，小丫頭挺懂吃的啊，這樣，大爺我今兒就買下這副豬大腸，按你說的做，要是好吃，以後隻要看到你，我就買你家的野味了。」漢子心情不錯，對穆雙雙的態度也極好。

　　「大爺，大爺，你看到我大哥也是一樣的，我經常在家幹活兒，不一定能出來。」穆雙雙放下砍刀，一把將陸元豐推了出去，就是想讓大夥兒記住陸元豐的臉。

　　「各位大爺、大叔、大娘，你們以後買肉都可以在我大哥這裡買，他這裡的都是現殺現賣的，絕對不會有隔夜的。

　　而且我們為了感謝大家，隻要是來我們家攤子買肉超過三次，一次超過三斤的，我就再給他一個優惠，十六文錢一斤肉。」

　　穆雙雙用前世經常看到的打折方法，又給在場的人一個大餅子，目的就是為了以後自己不在這裡，依舊有人買陸元豐的獵物。

　　「那敢情好，小丫頭，你說話可算話？」其中一個漢子大嗓門一吼，周圍的人連耳朵都捂不及。

　　「大爺，您要是不放心，我讓我大哥做個保證。」穆雙雙笑嘻嘻的攬過陸元豐，對著陸元豐道。「大哥，我剛剛說的話，可作數？」

　　陸元豐愣了愣，這才點頭。「雙雙說的是真的，老客人是有優惠的，我記得每一個在我攤子上買過肉的人，如果大家還不放心，到時候也可以自己提醒我，我一定按照約定來。」

　　陸元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，明明可以告訴別人，這是自己的妹妹，但是偏偏就叫不出口，似乎叫雙雙更適合他一般。

　　陸元豐又走神了，就這一次擺攤，穆雙雙發現這個陸元豐並不如在她家的時候精明，憨憨的，一看就是個容易吃虧的主兒。

　　也虧得今兒是她在，要不是她，這個陸元豐被人賣了還不知道咋回事咧，還真是個傻小子。

　　「大爺，您的豬大腸十二文錢，加上您的三斤肉，一共是六十三文錢，我再給您兩塊豬皿，您拿回去和豆腐一起煮著，給家裡的娃娃吃，可補皿嘞。」

　　穆雙雙說著拿起刀，在之前放了豬皿的木桶裡化了幾刀，兩塊齊整的豬皿就出來了。

　　這時候元寶才注意到，那小半桶豬皿已經凝固了。

　　「雙雙姐，豬皿凝固了。」元寶一臉驚奇的看著穆雙雙。

　　「是啊，你桶裡之前有點水，我加了一點點鹽，所以豬皿凝固了。」

　　從老穆家廚房裡偷出來的鹽，穆雙雙留了一部分在自己身上，怕自己哪天叉到魚沒有鹽巴，烤出來的東西不好吃。

　　元寶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，對著穆雙雙豎了個大拇指。

　　「小丫頭挺爽快的，小嘴也甜，好啦，這是六十三文錢，你可得拿好咯。」

　　漢子將錢遞給穆雙雙，穆雙雙數了數，轉手便給了陸元豐。

　　「傻小子，你這發獃的到底要發多久，要是再不回神，你這攤子上的東西都被我賣完了。」

　　陸元豐這才注意到，案闆上的肉，不知道什麼時候，已經快要賣完，隻剩下兩對豬蹄，還有一點點的後腿肉，躺在案闆上。

　　就連平日裡無人問津的豬下水，也被她十二文錢一副的賣出去了。

　　「謝謝你雙雙！」陸元豐咧開嘴角，對著穆雙雙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。

　　隻是這笑容在穆雙雙看來，這個陸元豐更傻了。

　　「隻有這麼點兒了，你自個賣，我去有點事兒。」賣東西的時候，穆雙雙就聽到元寶的肚子在咕嚕嚕的叫，二貴村離集市挺遠的，他們應該和自己一樣，都沒有吃早飯。

　　穆雙雙準備給他們一人買兩個包子，充充饑，也算是陸元豐救了自己，陸元寶給了小吱一隻兔子，她盡的一點點的綿薄之力。

　　「你去哪兒？要不要我……」

　　「咋地，上個茅房你要跟著一起？」穆雙雙粗著嗓子一叫，結果讓陸元豐鬧了個大紅臉，看著穆雙雙半天也沒說出半個字。

　　等到穆雙雙走了，元寶掐他的腰，他才反應過來。

　　「二哥，雙雙姐真不錯，要不你娶了她得了。」

　　——

　　「小孩子家家的，莫要亂說，你雙雙姐才十歲，就像我的妹妹一樣。」陸元豐低聲呵斥了一聲元寶，儘管元寶說這話的時候，他心底有種莫名的情緒一閃而過。

　　元寶嘴巴一嘟，小聲說道「才不是咧，我雙雙姐都十三了，再過兩年都可以嫁了，要是不嫁你，也會嫁給別人的，還不如二哥娶了她，這樣雙雙姐就可以給編好多蚱蜢了，你是不曉得，大龍可稀罕我那個蚱蜢了，還讓我借給他玩兒了，我沒捨得借。」

　　蚱蜢是他和小吱交換的禮物，才不能給旁人碰了，不然小吱會不高興的，元寶心底這樣想。

　　陸元豐眉頭一皺，倒不是因為元寶後面的話，而是元寶前面的那句雙雙都十三歲了，怕自己聽錯了，他又問了一遍。「雙雙十三歲了？」

　　「我就說二哥啥都不曉得吧，雙雙姐今年十三歲了，隻是老穆家的人，不喜歡雙雙姐，嫌她這個，嫌她那個，所以不給她吃，不給她喝，雙雙姐就這麼瘦了。

　　二哥，要不咱們把雙雙姐帶回家去養著，多給她些肉吃，她肯定就能成我這樣了。」

　　元寶一邊說話，一邊眼巴巴的看著他二哥，就是想他二哥答應他的請求，他一點也不討厭雙雙姐了，特別是今天，她賣東西的樣子，他喜歡死了。

　　如果有個這樣的姐姐，不，應該是二嫂，奶奶說過，女人是給二哥做媳婦的，雙雙姐姐是女人，所以得是二哥的媳婦。

　　「誰告訴你這些的？」

　　「大龍啊，大龍也說不討厭雙雙姐嘞。」

　　大龍和元寶是好朋友，而大龍家和穆雙雙家又是鄰居，平日裡曉得的事情多，所以元寶想知道什麼，問大龍就知道了。

　　陸元豐嘆了口氣，難怪雙雙這般的清瘦，讓她誤認為她才十歲，原來是這般原因，老穆家的人，實在太過分了。

　　陸元豐忽然有些懂了，為啥雙雙明明這般的聰明，卻要讓自己看起來傻乎乎的，一句話也不講，是不想讓老穆家的人得了便宜。

　　陸元豐的沉默，在元寶看來，就是一種默許，默許雙雙是他未來的媳婦，所以小元寶乾脆就把雙雙當做了自己未來二嫂，他也打定主意，以後對雙雙好。

　　「哎呀，雙雙姐幹啥去了，咋去了這麼久？該不會遇上壞人了吧？」元寶打了個激靈，他睜大眼睛，四處逛了逛，原地除了買賣東西的人，根本沒有穆雙雙的半個影子，他肉嘟嘟的臉上頓時出現了驚慌。

　　陸元豐心底也一驚，想到雙雙那麼瘦弱的身子骨，被人欺負肯定時候要吃大虧的，陸元豐想了想，對元寶道。

　　「我去找找，元寶，你能看好攤子不？東西不賣出去沒關係，系好的兔子和野雞別被人拿走就行。」

　　聽到是去找雙雙，元寶眼睛一亮，小肥手用力拍打著自己的兇脯，做著保證。「二哥放心，保證完成任務，你快去找雙雙姐。」

　　陸元豐看了看元寶，咬了咬牙，決定去找雙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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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穆雙雙找了個人最多的包子鋪，問了問價格，包子價格倒是不貴，一文錢兩個的包子，不管肉餡兒的，還是素菜餡兒的，隻是個頭不同罷了，素菜的個頭要大一半，肉餡兒的包子，要小些。

　　穆雙雙看著兜裡的二十七文錢，咬了咬牙，一口氣買了八個包子，花了四文錢，六個肉餡兒的，兩個素菜餡兒的。

　　拿著用油紙包好的肉包子，穆雙雙往陸元豐的攤子走去，誰曉得被人攔住了去路，一大堆人圍在一起，指指點點的說著啥東西。

　　「哎喲，還真是不要臉，一個後生子，竟然摸女人後面，這不是缺德嗎？」

　　「就是，看著長得身強力壯的，咋有著癖好咧。」

　　「估計是娶不到媳婦兒，你看他身上穿的髒兮兮的，布料也不是啥好布料，家裡鐵定沒錢。」

　　「可沒錢也不能做摸女人後面，這種下作事兒啊，哎，真他娘的噁心。」

　　幾個婦人交頭接耳的，一個勁兒的在討論著啥東西，時不時的對著地上吐幾口唾沫，而站在旁邊的穆雙雙依據前世的經驗，立馬就判斷出了一條信息。

　　一個小夥子，當街耍流氓，被人發現了，然後被人堵在了馬路中央，被一群大媽圍攻。

　　靠，光天化日之下，當街耍流氓啊！

　　出於職業習慣，穆雙雙拼了命的往裡面擠，想看看這古代的色狼長啥樣。

　　「借過，借過，有孕婦，腳挪一下！」

　　「借過，借過，有小孩兒……腳挪一下！」

　　「借過，借過，有傳染病……腳挪一下！」

　　穆雙雙一邊大叫，一邊左鑽右擠的，等她踩了好幾個人的腳，擠出去幾個大媽，終於擠到了最裡面去，不過她也累得氣喘籲籲的了。

　　還沒等她順氣，結果看到被人圍在中央的人，我靠，居然是陸元豐。

　　我的娘呀，這陸元豐是大夥兒嘴裡的色～狼？穆雙雙菊花一緊，趕緊捂住自己嘴，一陣惡寒從腳闆到了頭頂。

　　「雙雙……」陸元豐一臉欣喜，一把拉著穆雙雙的手，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，人出現，證明沒事，他的擔心是多餘的。

　　穆雙雙拚命的抽回手，一想到握著她手的部位，可能才碰過某個女人的後面，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。

　　「靠，傻小子，你給我放手。」穆雙雙小聲的叫道。

　　一旁被無視的女人氣呼呼的，指著陸元豐大罵。「你個小雜碎，居然敢摸老娘的，今兒不把你錢袋子裡的錢拿出來賠給老娘，老娘送你去見官，讓你見識見識，官府衙門的厲害。」

　　穆雙雙掙脫不掉手，隻能轉過頭，去看那個咋呼呼大喊的女人。

　　估摸著也就三十多歲的年紀，但是卻挽著姑娘的髮髻，女人的臉還算周正，隻是臉上有好幾塊類似癬一樣的東西，前面波濤洶湧的。

　　穆雙雙再看看陸元豐，高高壯壯的漢子，要模樣，有模樣，要身材，有身材，會喜歡這種阿姨款的婦女？

　　「喂，傻小子，她說你摸她了，是真的嗎？」

　　「沒有，我準備買兩塊白糖糕，才準備付錢，她就說我摸了她。」陸元豐搖了搖頭，眼睛裡滿是真誠，也不像在撒謊。

　　不會真的被冤枉了吧？

　　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