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隱隱帶了興師問罪的意味,已經相當不客氣。
瑞清王冷冷睨他一眼,伸手攬住白小鹿的肩膀:「你管的著?」
戰霄登時氣的握緊拳頭,如果眼前站著的不是十四叔,他直恨不得撲上去廝打起來。
他咬牙說道:「十四叔,侄兒想要跟你比試一番,還請你應允。」
既然不能上去打架,那他就光明正大的挑戰,總也要出了心口堵著的惡氣再說。
瑞清王沒有拒絕,既然戰霄提出來,那他就應戰,早晚都會有這麼一遭,作為白小九的男人,不能給她丟臉。
兩人提了劍來到一處幽靜的空地上,彼此面上皆是寒意。
白小九坐在一塊大石頭上,十四叔竟然為了她跟太子打架,這太讓她出乎意料,她以為沉穩如瑞清王,怎麼會逞強好鬥呢?
那邊戰霄已經發動攻勢,他的劍氣森冷,一出手既是殺招。
瑞清王從容應對,不過片刻就已經掌握主動權,迫的太子戰霄連連後退。
白小九在旁邊叫好,一張小臉滿是興奮之色。
許是她太過於專註,以至於有人潛藏到身邊也沒有察覺,猛然後頸傳來一陣劇痛,她眼前一黑,登時暈死過去。
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,就能感覺到有人抱著她疾奔。
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人是誰,但是眼皮極為沉重,幾番努力之下,隻得放棄。
疾奔的速度很快,不多時,她便被放到軟榻上。
有柔和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,她下意識的張開眼睛,就對上一張冷凝的容顏,他長的雖然不及瑞清王俊美,但是一雙嗜皿冷眸也足以看出他的氣勢非凡。
「你醒了?」柳隨風挑眉看著她。
白小九心頭微凜,轉頭看向四周,隻見裡面擺設簡單,唯獨這張軟榻鋪著一張極為柔軟的獸皮,想來應該是此人經常休息的地方。
她掙紮著要爬起來,卻聽他說道:「你中了軟骨散,如果沒有解藥,三個時辰內都不能動彈。」
白小九冷然開口:「我肚子不舒服,想要上茅房。」
柳隨風顯然沒想到她會提這樣的問題,他隻是愣了一會神,片刻才開口:「那我讓婢女伺候你就是。」
白小九叫住他:「等等,你到底是什麼人,把我抓來做什麼?」
柳隨風轉頭回答「:能讓瑞清王和太子戰霄爭搶的女子,想來地位尊崇。」
白小九明白過來,這是要做人質呢,都怪她一時間太興奮,失了警惕,被敵人抓住,如果她沒有猜錯,這應該是敵方的陣營,隻是不知道眼前這人是什麼身份。
她擰了擰眉心,絕美的小臉上滿是擔憂之色,她突然失蹤,瑞清王保不齊如何著急呢,她得趕緊想辦法逃走才行。
她眨著一雙璀璨的水眸道「:你誤會了,他們並不是真心的喜歡我,尤其是瑞清王,你什麼時候聽說過他喜歡一名女子啊?」
柳隨風沉默,其實他跟瑞清王是老對手了,自然對脾氣秉性也十分清楚,傳聞中,孤傲的瑞清王從來不近女色,府內沒有任何女眷,哪怕皇上賜婚,也會毫不猶豫的拒絕。
什麼時候,他突然有了喜歡的人,還是這麼個其貌不揚的小丫頭?
白小九眼見他眉宇鬆動,便猜出他肯定是起了疑心,便笑眯眯道:「我真的沒什麼用,你就算是把我抓來,也要不到任何東西。」
柳隨風冷哼:「你少廢話,我自會派人查清你的身份,如果有用就留著,如果真如你所說沒什麼用的話,那就一劍宰了!」
看著他快步走出去,白小鹿眼底閃過一抹鋒芒,這人不傻,並沒有被她的言語蠱惑,況且他十分警惕,也不願意跟她多待,足以說明他極為狡詐。
她艱難的咽了咽喉嚨,現在渾身沒有力氣,就算是想要用催眠術都不成。
身體綁的像個粽子那般,她用力咬了咬牙,隻能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。
柳隨風迅速傳令下去,不多時便有消息傳上來,當他聽說白小九身份的時候,面上閃過一抹愕然之色。
他嘲諷道:「險些就被那小丫頭給騙過了,單憑著她是陳老將軍外孫女這個身份,就能給我們帶來巨大的好處,更別說她還是未來的太子妃。」
很顯然,對方沒有探聽到她跟瑞清王的消息,畢竟兩人還沒有公開。
柳隨風再次回去的時候,面上帶著笑意,他坐在白小九面前道:「聽聞你身份金貴,本將軍這是抓來一塊寶啊!」
白小九睜開水眸瞪他:「什麼寶,不過是根草罷了!」
柳隨風被她氣鼓鼓的模樣逗樂了:「不要妄自菲薄,單憑你是陳老將軍外孫女這一點,就能讓我得到巨大好處。」
白小九詢問:「什麼好處?」
柳隨風吐出兩個字:「退兵!」
白小九旋即冷笑出聲:「奉勸你別做夢,我外祖父向來公私分明,在他的眼裡我這個外孫女固然重要,可牽扯到民族大義,他是不會犯糊塗的。」
柳隨風沉著臉道:「照你這麼說,你這般沒用,隻能動手殺了你嗎?」
白小九長長的眼睫毛眨了眨,猶豫良久才道:「殺了我不覺得可惜嗎?不如你留著我,我還可以幫你端茶倒水什麼的。」
柳隨風倒是對她這個提議很感興趣,畢竟在外人的眼裡,他柳隨風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麵閻羅,偏偏這小丫頭竟然願意伺候他。
他難得願意多跟她說幾句話,若是旁人,早就嚇得渾身顫抖,而這個小丫頭,卻淡定的和他說話,光憑這一點,就讓他十分欣賞。
他沉吟著開口:「你若是想伺候我,可不單單隻是端茶倒水那麼簡單。」
白小九驚訝的詢問:「那還要幹什麼呀?」
柳隨風直接湊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:「暖床!」
白小九一張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,這人還真是不要臉,竟然一上來就讓她暖床,她才不要背叛十四叔。
她擰著眉心拒絕:「我年紀還小呢,你身為大丈夫,怎麼能欺負小孩子呢?」
柳隨風故作為難:「既然你不同意,那就沒有別的辦法,隻能殺了你啊,我這軍營可不養閑人呢!」
白小九連忙說道「:我不是閑人,我能給士兵治傷啊。」
柳隨風頗有些意外,狐疑的看著她問:「你竟然會醫術?」
白小九用力點頭:「我當然會醫術,不信你先給我解藥,讓我去給你那些傷兵看看?」
柳隨風有所保留,畢竟是來自敵方陣營的人,他不能拿自己傷兵的命開玩笑,若是留在身邊做些粗活倒是可以。
他點了點頭,伸手將一枚藥丸塞到了她的嘴裡。
入口苦澀,讓她凝眉詢問「:你給我吃的是什麼呀?」
柳隨風就答:「當然是軟骨散的解藥,難道你想躺在軟榻上伺候本將軍?」
瞧這話說的,白小九氣的很想伸手撓花他的臉,但是她很清楚,他的功夫很高,單從那雙精光閃閃的眼睛就能看的出來。
吃下解藥,她的身上就有了力氣,垂眸琢磨著該如何逃走。
柳隨風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,冷聲說道:「少想一些有的沒的,這裡是風王朝的軍營,到處都是機關陷阱,你根本就逃不出去。」
白小九不滿的咕噥一句:「想想也不行嗎?」
柳隨風不耐的訓斥「:不行,本將軍說過不養閑人,你趕緊去燒些熱水過來,本將軍要沐浴!」
白小九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,快步往外走去。
柳隨風就提醒她:「別亂走,萬一掉到陷阱裡面,我可不負責。」
白小九轉頭給他做了大鬼臉,轉身消失在他的眼前。
柳隨風沉聲命令「:鬼影,跟著她!」
白小九真的去燒熱水了,隻是她生火的本事有些爛,起初是沒有點著,然而到了後來,火勢又太大,幾乎燒著了整個營帳。
「救命啊!」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整個軍營。
柳隨風迅速找了過來,當看到眼前一個小黑人的時候,他驚得面色大變,不就是讓她燒個洗澡水嗎?她至於把營帳都點燃了嗎?
她還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「:你們這邊的乾柴真的好難燒啊,我費了好大的力氣都沒點起來,這好不容易點起來一點,火苗卻竄了老高。」
柳隨風極力壓下心口間的那點子怒氣,皺眉說道:「既然熱水澡洗不成了,那你就陪著本將軍去洗冷水澡。」
白小九原本是想要拒絕的,可是看到自己身上這般狼狽,隻能跟在他的身後。
柳隨風命人給她尋了一套乾淨的士兵衣裳,帶著她來到離著軍營不遠的水塘。
白小九心頭犯起嘀咕,這個柳隨風是不是在故意報復她,怎麼就非要帶著她洗澡呢?他不會是有不軌之心吧?
想到這裡,她就下意識的抱緊了雙臂,護在兇前。
柳隨風先是一愣,接著才不屑的笑道:「小丫頭,你不會以為本將軍看上你了吧?」
白小九俏臉微紅,她就是這麼想的呀,可是聽著他那語氣又好像不是,隻聽他鄙夷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:「就你這樣的乾癟跟豆芽菜那般,本將軍都嫌硌得慌!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