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來到戰安帝面前的時候,恭敬附身行禮:「小九拜見皇上!」
戰安帝滿是敵意的眸光緊緊盯著她:「白小九,朕命令你去給戰炎解毒,不得有誤!」
白小九凝眉說道:「皇上,小九不知道他中的什麼毒啊,也許解不了呢?」
戰安帝伸手指著她的鼻子大罵:「胡說八道,那毒明明是你師兄木子林下的,他說你能解,你還敢否認?」
白小九半點都不帶害怕的,她不動聲色的回答:「皇上,我師兄如今人都死了,他說的話還算數嗎?興許就是戰炎想要故意為難!」
戰安帝被她的態度氣的面容猙獰,屢次三番的挑釁,早已經讓他失去做為皇帝的涵養,他拍桌怒吼:「白小九,你膽敢違抗朕的命令,朕砍了你的腦袋!」
白小九終於妥協了,淡聲道:「皇上非要逼著我去解,那我就試試!」
戰安帝這才收斂些許怒氣,冷然開口:「你不要耍花樣,但凡戰炎有性命之憂,你也活不成,朕再不會容忍你的狂妄自大。」
白小九垂眸:「是!」
兩人來到戰炎的房間,她先一步走進去,把躺在床榻上的人嚇了一跳。
「你怎麼來了?」戰炎面上閃過不安和惶恐。
戰安帝心疼兒子,沉聲叮囑:「不要怕,白小九已經答應給你解毒。」
戰炎有些不相信幸運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,她不是想讓自己死嗎?怎麼可能會這麼輕鬆的出手相救,莫不是有什麼陰謀?
下意識的,他渾身劇烈顫抖起來。
他心裡很清楚白小九和木子林的狠辣如出一轍,她會不會報復自己?
戰安帝看到兒子這般模樣,萬分心疼,雖然他是皇帝,可兒子命懸一線,他會緊張擔憂,哪怕再不成器,也希望能好好活著。
他不滿的轉頭瞪向白小九:「你看把老七給嚇得,你到底對他做過什麼?」
白小九無辜的眨著水眸:「皇上,我什麼都沒做過呀,他中毒,完全是因為半夜偷襲想要殺死我師兄。」
戰安帝憤怒的打斷她:「你住口,輪到你說話嗎?趕緊給他解毒,朕就在旁邊瞧著,你若有半點的不盡心,別怪朕狠辣無情!」
白小九後退半步道:「我剛剛也說過,隻能儘力一試,至於能不能解的了,皇上也不能一昧賴在我頭上,畢竟如果不是你把我師兄逼死,他興許還能救七皇子的命。」
戰安帝隻恨不得一巴掌抽在她的臉頰上,輪到她來指責了嗎?這些事情全都是她的錯,如果不是她的蠱惑,老十四也不會跟他生出嫌隙。
他惡狠狠的威脅:「白小九,朕現在對你很失望,如果你想作死,朕絕不會攔著,隨你想怎麼死都可以!」
白小九擰了擰眉心,不屑嘀咕:「至於嗎?不就是解毒嗎?既然你兒子願意做試驗品,那我就滿足他的心願。」
戰安帝驟然瞪大了眼睛:「你說什麼試驗品?」
白小九順手拿出幾十種解藥道:「我師兄是沒有說錯,我是有解藥,但是卻不知道哪一種有用,隻能挨個的試嘍!」
七皇子嚇瘋了,尖叫著大喊:「父皇,我不想做試藥人,如果葯不對症,加重毒症怎麼辦?我會死的!」
戰安帝被他突然失態嚇了一跳,看到他連滾帶爬的抱住自己的腳踝,懊惱的不行,連忙伸手將他扶起道:「有父皇在,她不敢胡來!」
白小九鎮定回答:「我的確不敢胡來,頂多加重病症之後,再研究解藥把你治回來,不就是多受點苦嗎?你男子漢大丈夫,應該能受得住啊!」
戰炎的眼淚都掉出來了,他哽咽說道:「父皇,她就是故意的,求你救救兒臣!」
戰安帝狠狠瞪向白小九,她無辜的攤手:「我真沒有辦法,我保證不要他的命,但是苦肯定是受一些呢。」
戰炎看到父皇的臉色,本能的想要逃走,卻被他親手抓了回來,溫聲道:「興許那解藥一次就能見成效呢?不冒險一試,又怎麼會解毒呢?」
他嚇得渾身顫抖,用力抱緊父皇的大腿道:「兒臣最了解她,她在耍詐,就是故意折磨兒臣,父皇不要相信她,不要啊!」
白小九不滿的開口:「皇上你也看到了,不是我不聽你的話,而是七皇子有被害妄想症,總以為別人都想害他,這我可真治不好!」
戰安帝咬了咬牙,厲聲道:「戰炎,你像個男人,不就是多遭些罪嗎?至於嚇成這般模樣嗎?」
戰炎渾身顫了顫,躲閃的眸光對上白小九的水眸,頓時有些後悔讓她給自己解毒了,就算不死,也得扒層皮。
果然,第一劑解藥喂下去之後,疼的他滿地打滾,眼角抽搐,口水橫流也就作罷,甚至連屎尿都給逼出來了,並且滾的到處都是,簡直能把人給噁心死。
戰安帝轉頭就往外跑,也顧不得兒子還在生死煎熬當中,跑到外面就嗷嗷直吐。
白小九倒是很鎮定的走出來,凝眉嘀咕:「沒想到這個不良反應也忒大了些,皇上麻煩你派人清理一下屋子,我等會再過來!」
戰安帝對著她的背影怒吼:「白小九,你成心的!」
她眼底閃過凜然寒霜,不就是死磕嗎?看誰心更狠?反正是你兒子,隻要讓他留一口氣,你就不敢殺我!
戰安帝耳邊傳來七皇子陣陣慘叫之聲,他如今上了年紀,最是聽不得這個,隻能硬著頭皮命令:「都還愣著幹什麼,給七皇子清理乾淨,再換一間寢殿!」
「是!」宮人們應下之後,便急切忙碌起來。
戰安帝沒想到的是,這一鬧騰,竟然連著弄髒了他七八個宮殿,每次的解藥都會出狀況,不是吐就是拉,總之是噁心的他自己都快撐不住。
許是吐的次數太多,戰安帝走起路來像是踩在棉花上,他虛弱的說道:「白小九,你鬧夠了沒有?你想折磨死朕跟戰炎嗎?」
白小九誠惶誠恐:「皇上,我怎麼敢呢?你醜話說在前頭,我就是有九個腦袋都不夠你砍的啊!」
戰安帝伸手指著不遠處的宮殿喝罵:「那你還敢這般鬧騰,你自己說,這到底是換了第幾個地方?」
白小九伸出了手指頭,很認真的數了數,嘟著嘴囁嚅:「應該有八個了吧?」
戰安帝險些一口老皿就噴她一臉,他惱怒的訓斥:「夠了,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?再這麼折騰下去,別說戰炎的命不保,就連朕也得大病一場,你這個毒婦,朕就該現在殺了你!」
白小九急忙說道:「別呀,興許這一次就是真正的解藥呢,皇上,咱得抱著點希望啊,是不是?」她一邊說著,一邊把解藥往戰炎的嘴裡送。
已經沒有半點意識的他竟然還知道抗拒,用力別過臉,把那些藥物全都灑了滿地。
白小九有些為難的咋舌:「可惜了,我好像記得清楚,這應該就是解藥,七皇子這不是白白浪費了嗎?」
戰安帝驚訝的詢問她:「你說真的?」
白小九剛點了點頭,下一刻就看到戰安帝摁著戰炎的脖子在地上:「快吃,快啊!」
可憐戰炎嘴巴也被磕破了,鮮皿流在地上,很快便染髒了那些解藥。
戰安帝像是瘋了那般,不顧玉冠歪斜,依舊用力摁著戰炎,直把他摁的發出凄厲的慘叫聲,幾乎能掀翻整個房頂。
白小九冷眼旁觀,她要的就是把人逼到絕境,這樣才好談判,這就是一種心理戰術,讓戰安帝想要急著擺脫現在的慘狀,迅速妥協。
片刻之後,戰安帝沮喪的委頓在地上,父子二人分外狼狽。
他像是一隻餓狼那般狠狠盯著白小九:「不是說這次肯定是解藥嗎?為什麼他會暈過去?為什麼?」
她水眸閃了閃,急忙上前給戰炎診脈道:「皇上,他現在受了很重的內傷,這些解藥不但沒進到他的嘴裡,反而你剛剛用力摁他,讓他陷入窒息!」
戰安帝勃然變色,艱難呢喃:「是朕害了他嗎?」
白小九無奈的嘆口氣:「皇上,生死有命,你身為父親,已經為他儘力,是他再也不相信這是解藥,不肯吃,怨不得你!」
戰安帝瞪著皿紅的眼睛猙獰嘶吼:「不是朕害了他,你休要胡說八道,你趕緊把他救活,快啊!」
白小九眼見火候已到,面帶為難之色:「皇上,我已經儘力,再救他的命,我的體力已經達不到,四小寶現在就鬧騰的很厲害。」
戰安帝的眸光落在她滾圓的肚子上,艱難開口:「不管怎樣,朕絕不能背上害死親生兒子的惡名,不管你想什麼辦法都要救他的命,讓他活下來,朕可以答應你任何!」
白小九眼睛一亮:「真的?如果讓你放了十四叔呢?」
戰安帝毫不猶豫的回答:「放!」
此時他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,滿腦子隻晃蕩著一句話,不能背上殺害自己兒子的惡名,否則全天下的百姓都會謾罵他,就連葬在皇陵的列祖列宗也不會原諒他。
白小九迅速說道:「那皇上趕緊後退半步!」
她給戰炎推了強心針,然後再用力按壓他的心跳,幾番操作下來,他終於長舒一口氣,睜開一雙無神的眼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