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著劉十九的腳步越來越近，藏在柱子後的暗衛有些無奈，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　　「哎呀，幹啥呢哥們？」

　　與眾不同的打招呼讓暗衛翻了一個白眼，這幾天劉啟沒機會睡覺，他們也跟著遭罪。

　　劉啟最起碼還能坐著與這貨聊天，他們卻隻能站著。

　　「參見燕王殿下，老道在保護聖上，燕王殿下請便。」

　　「啥？你要刺殺聖上？」

　　山羊鬍老道毫不意外，通過這兩天偷聽劉十九的言行，他已知曉，這貨就喜歡自言自語，自說自話，你聽著就行。

　　「哎呀，你膽子不小啊？竟然點頭應下了，是什麼樣的功夫給你這般自信？」

　　山羊老道將頭轉向一邊，眼觀鼻鼻觀心，好似劉十九不存在一般。

　　劉十九臉上露出無趣的表情，繼續搜尋著。

　　「一個，兩個……十個。」

　　數完人數，他再次回到山羊老道身邊，笑道。

　　「不錯，不錯，一個偷睡的都沒有，果然是高手。」

　　山羊老道簡直就要崩潰了，你就這樣評論高手的嗎？

　　「哎，怎麼不說話，你們不會都被劉啟毒啞了吧？那可太慘了。」

　　「對了，你們有沒有被劉啟割掉小雞雞？」

　　「哦，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。」

　　見老道瞪眼，劉十九嘿嘿一笑，湊近一些道。

　　「老哥，我看你年歲也不小了，劉啟對你們又不好，你說說他給你多少銀子，本王給你雙倍的。」

　　「以後你就跟我混，本王不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，等本王得空，再給你接上個種驢的讓你傳宗接代，你說怎麼樣？」

　　老道咬了咬牙，實在憋不住了，聲音沙啞道。

　　「貧道未曾被閹割，也不愛金錢，燕王的好意貧道心領了。」

　　劉十九聞言驚訝道。

　　「哎呀，你不是啞巴，真是太好了，你小點聲，別被劉啟聽了去。」

　　「以後你就跟我混了，我們就按說好的，給你十個陛下沒碰過的秀女，外加一百萬兩白銀，保你幾輩子都花不完。」

　　見劉十九又來這套，老道氣得轉過了頭，不搭理他，劉十九嘿嘿一笑。

　　「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，我和他們也說一下。」

　　說完，劉十九走向另外九人，也不嫌累，一個一個全部嘟囔一遍。

　　雖然沒人表示願意跟他，但從那些氣性大的道士話語中得知，這幫人跟著劉啟，原來是為了傳承道統得到皇家允許。

　　知道這點後，劉十九又走回老道身邊，默念道。

　　「道可道，非常道，名可名，非常名。」

　　見老道絲毫沒有反應，劉十九好奇道。

　　「聽不懂嗎？是不是太深奧了，那本王說點你能聽懂的。」

　　「你感覺北涼怎麼樣？北涼有一州兩郡三關，二十幾座府城數百座縣城，人口千餘萬。」

　　老道好奇的看了一眼劉十九，並未言語，劉十九又道。

　　「老道士，你可能不了解本王，本王打小就愛道學，當初本王是一心想出家為道，可是劉啟他就是不同意，他說你們道士啥也不是，一天就知道混吃等死。」

　　「當時本王一聽，就不樂意了，我說人家道士個個都是行俠仗義的英雄，歷朝歷代百姓享受太平的時候他們銷聲匿跡，隱世不出。」

　　「若是趕上亂世，百姓受苦，他們就會紛紛出山，不顧生死的拯救黎民蒼生，這是什麼行為？這是英雄啊，這是大英雄所為啊！」

　　老道微微動容，山羊鬍子微微顫抖，沉聲道。

　　「燕王殿下想說什麼，不妨直說。」

　　劉十九收起嬉皮笑臉，一臉嚴肅道。

　　「老道，本王並無他意，說收買你們也是玩笑，但剛剛的話卻是肺腑之言。」

　　「本王敬佩你們，早就想聯繫上你們在北涼建造一百座道館，將你們的愛國愛民精神傳承下去。」

　　山羊老道看了一眼睡著的劉啟，悄聲道。

　　「此話當真？燕王圖什麼？」

　　劉十九彷彿受到了侮辱，臉色一變，冷聲道。

　　「難道你以為本王另有所圖嗎？你看扁我劉十九了。」

　　「你等著吧，無論你們幫不幫我，這件事本王都要做。」

　　「而且是心甘情願，什麼也不圖，要非找個理由，那就是本王想為北涼百姓做點事實。」

　　劉十九說完一甩手走了。

　　「啊，啊，啊，父皇不好了，父皇不好了。」

　　劉啟驚坐而起，抽出腰間藏著的佩劍，大喊道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有老鼠，有老鼠。」

　　劉啟老臉一沉，舉著劍盯著劉十九，心中怒氣不斷升騰。

　　你大爺的，寡人這是皇宮，用的建築材料都能驅鼠避蚊，你是故意調戲寡人啊！

　　「父皇，你不打老鼠，拿劍對著兒臣做什麼？」

　　「莫不是你要將收回去的金劍，在賜給兒臣。」

　　「兒臣謝……」

　　「你給朕滾出去。」

　　劉啟大怒，舉起金劍，劉十九絲毫不怕，大喊道。

　　「父皇這是要殺兒臣嗎？難道你不愛我了嗎？你真的不愛我了嗎？」

　　劉十九雙眼微眯，緩步向前，迎著了劉啟的金劍，銳利的劍鋒直指咽喉，劉十九毫不停留，繼續向前。

　　短短瞬間，劉啟將南風局勢梳理一遍，最後快速收回金劍，冷聲道。

　　「你回去吧，明早寡人放你出宮。」

　　劉十九微微一笑，伸出手指，擦掉咽喉處被劍鋒劃破滲出的鮮皿，放在眼前打量一番，隨即塞進嘴裡，用力吮吸兩口，嘟囔道。

　　「不能浪費……」

　　「父皇，既然兒臣明早就要出宮了，我們父子就該徹夜暢談，來來來，父皇別客氣，坐坐坐。」

　　劉十九說著大搖大擺的坐在了劉啟的位置，還順手拿起了奏摺。

　　「南詔李縣令上書，狀告南詔陳家，陳家大軍途徑本縣，強征糧食三千石，破壞良田二千畝，抓捕勞役一千名，寡婦三百名。」

　　「西域姚縣令上書，狀告蘭王，橫徵暴斂，強搶民女，抓捕勞役無數。」

　　「東海王縣令上書，狀告燕嶺關主將秋豹，不準他們東海的百姓入關。」

　　劉十九看完如同丟垃圾一般丟到一邊，繼續翻找，突然驚呼道。

　　「哎呀，還有北涼的，本王得看看北涼縣令都說了什麼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