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飯吃了半個多小時，葉奎子實在受不了他們的膩歪，率先離開。

　　徐愛國則笑嘻嘻的送趙玉潔回村委會。

　　徐墨將碗筷收拾完，便提著熱水壺，去燒熱水。

　　村裡的生活，當真是單調而又無聊。

　　徐墨尋思著，供電局啥時候能拉條電線進村，到時候買台電視跟錄像機，至少能夠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。

　　洗漱完，徐墨鑽進被窩裡，熟門熟路的把手伸進劉薇薇的內襯裡邊。

　　劉薇薇依然會紅著臉，背靠在徐墨懷裡，臉上洋溢著興奮地笑容。

　　不得不說，石虎子熬湯，確實補。

　　徐墨懷抱著劉薇薇，腦袋裡升起很多兒童不宜的畫面，那放在她肚子上的右手，慢慢地上移。

　　劉薇薇更加嬌羞了，卻沒有阻止。

　　今晚上，徐墨是過足了手癮，可心裡邊卻更加難受了，就跟貓抓似的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「砰砰砰！！！」

　　「黑子、黑子，出大事了！」

　　天才剛剛亮。

　　代銷店的大門，就被人重重的敲響。

　　老村長焦急的呼喊聲，傳進卧室，將僅僅睡了四五個小時的徐墨驚醒。

　　徐墨掀開被子，看著迷迷糊糊睜開眼的劉薇薇，道：「媳婦兒，你再睡一會兒，我出去看看發生啥事兒了。」

　　「嗯！」劉薇薇乖巧的點點頭。

　　穿上棉衣棉褲，徐墨大步向著卧室外走去。

　　剛打開代銷店的大門，老村長就急忙拉住徐墨的胳膊，向著外邊跑去，一邊焦急道，「黑子，果山上的好多果樹，不知道被哪個挨千刀的砍了。」

　　什麼？

　　徐墨表情一驚，這種事情，以前從未發生過。

　　徐墨跟著老村長，趕到果山。

　　此刻，村裡老老少少都已經聚在這裡，一個個臉色難看，更有老嬸子破口詛咒砍斷果樹根部的畜生生兒子沒屁眼……

　　看到老村長跟黑子到來，葉長恆、徐招財等大隊隊長，快步迎了上來。

　　「村長，大多數果樹都救不活了，砍得太深了。」

　　「俺剛剛在附近轉了一圈，在後山道看到了一些腳印。」

　　「走，過去瞧瞧！」

　　很快，一群人趕到後山道，看著泥濘小道上的腳印，一個個都忍不住罵出聲來。

　　「順著腳印，找過去！」

　　「俺倒是要看看，是哪個挨千刀的，做出這種喪良心的事情來。」

　　雖然從過年到現在，都沒下過雨。

　　可山裡邊的積雪化完不久，濕氣也很重，山路還有些泥濘，會留下腳印之類的痕迹。

　　「俺回去拿傢夥！」

　　「俺也去！」

　　老村長也沒有阻攔，寒著臉，站在山道上。

　　沒多久，去拿傢夥的叔伯們，都沉著臉跑了回來。

　　「走！」

　　老村長一聲令下，順著山道上的腳印，大步邁出。

　　腳印並不雜亂，一路前往姚村。

　　「他娘的！是姚村的王八蛋們乾的！」

　　「這群生兒子沒屁眼的玩意，正事不會做，就會這些偷雞摸狗，遭人恨的事情！」

　　隨著上葉村十多位村民進村，還一個個都背著獵槍，提著矛棍、糞叉，姚村的村民，也聞訊趕了過來。

　　「徐貴，你們上葉村來姚村要幹啥子？」

　　姚村的村長姚進春，在眾人的簇擁下，擋住去路。

　　徐貴黑著臉，盯著姚進春，咬著牙，道：「姚爺，你輩分大，俺給你面子。今兒個，隻要你把那兩個跑到上葉果山，把果樹砍掉的畜生交出來，俺們扭頭就走。」

　　「什麼意思？」姚進春皺著眉。

　　「啥意思？」徐貴哼哼一聲，掃視眾人，罵道：「昨天晚上，有兩個畜生，跑到俺們村的果山上，砍了幾百顆果樹。」

　　「徐貴，就算有人砍了你們村的果樹，你憑啥說是俺們村的人乾的？」

　　「就是，你憑什麼就認定是俺們村的人乾的？」

　　「徐貴，俺瞧著，你們村是不是飄了？敢來俺們姚村鬧事。」

　　老村長怒極而笑，喊道：「好好好，你們都不認是吧？那你們去小道上瞧瞧，昨晚上那兩個畜生就是順著山道，進了你們姚村，山道上還留著腳印呢。」

　　「腳印進了俺們村，就是俺們村的人嘛？」

　　「徐貴，你有沒有腦子啊？哪個傻子做了這種喪良心的事情，會蠢得留下腳印？」

　　「徐貴啊，你是認為別人都跟你一樣蠢嘛？留著腳印，等你們來抓？」

　　姚村村民的話，也不是沒有道理。

　　姚進春杵著拐杖，盯著皺著眉的徐貴，道：「徐貴，你沒有真憑實據，就跑到俺們村來鬧事，你是真當俺們都是軟蛋，隨便你拿捏嘛？」

　　徐墨眯著眼睛，掃視情緒激憤的姚村村民，不急不慢的開口道，「腳印還在山道上，你們要是覺得是我們在鬧事，那大可將你們的鞋子拿出來，去對一對鞋印子。」

　　「對，黑子說得沒錯，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，你們敢不敢把鞋子拿出來，去對對鞋印子？」

　　「呵呵，你們說對鞋印子，就對鞋印子？你們是誰啊？天王老子嘛？」

　　「這徐黑子也是夠蠢的。就算真是俺們村的人乾的，隻要把鞋子一藏，他還能曉得？」

　　徐招財也覺得徐墨這個說法很蠢。

　　徐墨眼神冷漠，道：「隻要你們將鞋子拿出來，去對對鞋印子，證明是我們搞錯了，那麼，我賠給你們姚村五千塊錢！」

　　一瞬間，所有人吵鬧聲都消失了。

　　一個個都瞪大眼睛，盯著徐墨。

　　五千塊錢？

　　這不是穩賺的買賣嘛？

　　姚進春皺著眉，打量著表情冷峻的徐墨，心裡邊嘀咕，這小兔崽子的腦子裡都是漿糊嘛？

　　徐貴心中一驚，趕忙湊到徐墨耳邊，焦急道：「黑子，你這不是給他們送錢嘛？俺們又不曉得他們有幾雙鞋子，到時候，隻要他們把昨天上穿的鞋子一藏……」

　　「叔，你就放心吧，我有辦法！」

　　徐墨笑了笑，目露精光，再次開口，「如果五千塊不夠，那麼一萬塊呢？」

　　「徐黑子，你有種寫下條子。」

　　「對對對，無憑無據，俺們憑什麼信你？到時候你不認賬，俺們都沒地方去講理告狀。」

　　「隻要你們答應，我馬上寫條子，按手印！」

　　「徐黑子，這話可是你說的，你別後悔！」

　　人群中，姚健跟姚愛國湊在一起。

　　姚愛國目露驚慌，看向姚健，不斷使眼神。

　　可姚健卻彷彿看不到，臉上帶著興奮笑容，心裡邊暗罵徐黑子的腦袋肯定是被驢踹了。

　　隻要自己不把昨天晚上穿的鞋子拿出來，他就算是有再大能耐，也沒用。

　　姚愛國見姚健不搭理自己，有些急眼了，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。

　　「幹嘛呢？」姚健滿臉不耐。

　　姚愛國悄悄後退一步，半個身子躲在姚健後邊，壓低聲音，「俺忘記換鞋子了。」

　　姚健表情一僵，卻也不擔心，低聲道，「等會兒，你回去把鞋子換了，不就可以了！」

　　「成！」

　　姚進春用拐杖戳了戳地面，盯著徐墨，道：「徐黑子，既然你認定，是俺們村的人，砍了你們村的果樹。那，俺們就給你一次機會。大釗，你去村委會拿紙筆，讓徐黑子寫上條子，按下手印，其他人回家，去把所有鞋子拿過來，讓他們去對對鞋印子。」

　　「等等！」

　　徐墨突然喊住準備回家的姚村村民，咧嘴一笑，「不用那麼麻煩，我隻要用你們現在穿著的鞋子，去對鞋印子就可以！」

　　徐墨眼皮一擡，看向站在人群當中的姚健、姚愛國。

　　迎上徐墨的目光，姚健強裝鎮定，姚愛國則低下頭。

　　「你們姚村跟我有矛盾的，也就姚健、姚愛國、姚為民……我尋思著，你們姚村真有那麼喪良心的，應該就是他們三個。」

　　「徐黑子，你少胡說八道，那種喪良心的事情，俺們可不會做！」姚健昂著脖子嚷嚷道。

　　「別喊，別叫，隻要把你們現在穿著的鞋子，跟山道上的鞋印子，對一對，就清楚了。」

　　徐墨臉上笑容越加燦爛，盯著低著頭，雙手攪在一起的姚愛國。

　　姚健心中焦急，他是換了鞋子，可姚愛國那個蠢貨卻沒有。

　　眼珠子一轉，姚健硬著頭皮，道：「徐黑子，昨天俺們村，很多人都走過山道，前往山裡抓野貨……」

　　一瞬間。

　　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姚健。

　　大夥兒都是人精。

　　姚健突然的辯解，讓他們有種不妙的感覺。

　　姚進春緊握著拐杖，咬著牙，直勾勾的盯著還梗著脖子，廢話連篇的姚健，恨不得一拐杖砸爛他的腦子。

　　低著頭的姚愛國，也很無語，姚健的辯解，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？

　　「徐貴啊，你看這樣中不中，等果子成熟了，俺們村補你們一半？」姚進春不提對鞋印子的事情了。

　　「不中！」

　　沒等老村長開口，葉長恆咬牙道，「做了那麼喪良心的事情，至少也拿出一雙膀子吧？」

　　「上葉村的，都給老子滾出去，俺們姚村不歡迎你們！」

　　「對對對，什麼狗屁對鞋印子，你們說對就對啊？」

　　「滾出去，滾出去！！！！」

　　老村長徐貴怒極而笑，這是不打算要臉皮了？

　　視線一轉，徐貴看向姚進春，冷聲道，「姚爺，十裡八鄉，你輩分最大，威望最高，你說，俺們滾不滾？」

　　姚進春雙拳緊握，左右為難，沉默不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