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鍾阿四你是真不長記性啊!
蘭縣!
解放街派出所不遠處的小麵館裡邊,鍾耀黨嘴裡邊叼著筷子,笑呵呵的看著坐在對面的鐘阿四,道:「鍾阿四,你現在跟苗苗發展到什麼地步了?你別告訴我,你們還僅僅停留在牽手的程度。」
聽到鍾耀黨的詢問,鍾阿四有些尷尬的擡手撓了撓後腦勺。
瞧著鍾阿四這表現,鍾耀黨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,道:「阿四啊,不是我說你,你是真的有點廢啊。你是什麼出生,你自己不清楚嘛?看在都是姓鐘的份上,我給你幾句忠言。」
「以你的家庭背景,如果不是苗苗,你這輩子也別想穿上這一身警服。你也別不服氣,我隻是實話實說。」
「你能夠搭上許苗苗,那是祖墳冒青煙了。」
「可你這小子,是不是木魚腦殼?這麼好的機緣,你居然還沒徹底把握住。萬一許苗苗變心了怎麼辦?你覺得,老許還會一直幫你嘛?」
「耀黨哥,苗苗不會變心的,我們一起發過誓!」
「呵呵!」
鍾耀黨撇撇嘴,對於鍾阿四的話,嗤之以鼻,道:「你要是信我,等苗苗回蘭縣,你就找個機會,把她灌醉,再來個生米煮成熟飯。」
見鍾阿四又要反駁,鍾耀黨拿下叼著在嘴裡的筷子,敲了敲面碗,道::「我負責說,你負責聽,別一直打斷我說話。你要是覺得我講的是廢話,那就左耳進右耳出。」
「我告訴你,老許馬上就要往上升一升了,你再不抓緊機會,別到時候老許來一出『門當戶對』的戲碼。」
鍾阿四眼神一閃,卻沒有吭聲。
「當年,你跟苗苗的事情,鬧得老許很沒面子。不過,老許這人自命清高,又講究什麼狗屁互重、互尊,才勉強讓苗苗跟你在一起。就是因為老許這種講究,你才有機會認識我。要不然,你覺得你有啥資格見到我?」
「那是老許在給你鋪路!」
「不過,我聽人說,你在蘭縣做了很多沒腦子的事情?堂堂副所長,竟然被人拍了照,呵呵,你可真是厲害啊。」
鍾阿四臉上泛起一抹慌亂,這事情已經被許書記給壓下來了。
可要是被許苗苗知道這消息,鍾阿四那就真是百口莫辯。
「行了,我也不嚇唬你。」
鍾耀黨站起身來,道:「黎援朝這個名字,你聽說過了吧?」
「嗯!」鍾阿四跟著站起身,同時點點頭。
黎援朝這個名字,最近在蘭縣很出名。
「黎援朝看上了李圓圓。隻不過,我聽說李圓圓有個姘頭叫徐墨。呵呵,那個徐墨,跟你過節不小吧?」
「我給你一次成龍的機會,給我把徐墨整死,我幫你調到杭州公安廳,讓你一步登天,少走幾十年彎路。」
鍾阿四眼睛一亮,呼吸都急促了起來。
許書記雖然一直在幫他,可這種幫助很『敷衍』,說好聽就是讓他在基層多多磨鍊……
鍾耀黨伸手拍了拍鍾阿四的肩膀,道:「事情辦妥了,黎援朝心裡邊肯定記得你的好。多說一句,黎援朝的父親,就是老許的老師。」
言罷,鍾耀黨大步向著麵館外走去。
盯著鍾耀黨離去的背影,鍾阿四目露兇光,微不可聞地低聲自語,「徐墨,不是我盯著你不放,實在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。」
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兩毛錢,放在桌子上,鍾阿四轉身向著麵館外走去。
回到派出所的辦公室,鍾阿四坐在辦公桌後邊的椅子上,陷入了沉思。
想要對付徐墨,說難不難,說容易也不容易。
徐墨在蘭縣的關係網,很廣。
但,這種關係網並不牢靠,唯一牢靠就是剛剛升任副局長的趙大明。
現在的趙大明,算是鍾阿四的『頂頭上司』。
所以,想要動徐墨,就必須以雷霆之勢,搶在趙大明做出反應前。
鍾阿四閉上眼睛,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椅子扶手。
縱觀徐墨的發展史……可以說,全都是投機取巧。
藥草禮盒。
倒賣國庫券。
「藥草禮盒……」鍾阿四倏然睜眼,藥草禮盒的定價很貴,這或許就是一個對付徐墨的突破口。
現如今,不管什麼東西,定價都不能亂來。
「還有,國庫券!」
國家並沒有明確禁止國庫券的買賣。
但,沒有禁止,不等於可以大量倒賣。
「僅靠這兩件事情,很難一棍子打死徐墨。」
自從跟徐墨有過節,鍾阿四就一直關注著對方。
現在,鍾阿四就要將所有信息集合起來,剝繭抽絲,找到能夠利用的信息。
10、12大案不能動。
「等等!」
陡然,鍾阿四挑了挑眉,眯起眼睛,嘀咕道:「我好像在哪個檔案上,看到過徐墨在上葉村殺過幾個狩獵者。我要是沒記錯,他是以正當防衛逃過了追責……不對不對,檔案上有李圓圓的名字,不能把她牽扯進來。」
「但,也不是不能利用這個案件。」
「還有嘉興……那邊事情太大,不是現在的我能夠『伸手』的,很容易引火燒身。」
「靠!」
驀然!
鍾阿四豁然起身,伸手一拍桌子,大笑了起來,「我怎麼忘記,這王八蛋現在還在保外就醫當中。既然這樣,我有權力讓他配合調查啊。隻要他進了派出所,那還不是任由我拿捏?」
想到這裡,鍾阿四滿臉興奮的跑出辦公室,喊了三個民警,領了手槍,便急匆匆的離開派出所。
與此同時。
吃飽喝足的徐墨,離開了姚村,摸著圓滾滾的肚子,臉上卻帶著糾結。
「我要是沒記錯,姚大釗的媳婦,就是之前在黃婆山偷漢子的女人。這、這…我要以怎樣的方式,隱晦的提醒姚大釗呢?」
吃了人家的獐子肉,徐墨覺得自己有必要,也有以為,把自己所見告訴姚大釗。
要不然,那綠油油的帽子,太沉甸甸了,徐墨害怕姚大釗戴不動啊。
徐墨急得直撓脖子。
「黑子黑子!」
就在這時候,徐墨背後響起一陣呼喊聲。
徐墨劍眉一挑,聽出是姚大釗媳婦的聲音。
對方不會無緣無故追過來,很顯然,對方也知道是自己撞破她在黃婆山偷漢子的事情。
徐墨轉過身,看著從遠處,氣喘籲籲跑來的婦女。
婦女四十來歲,長相…鄉下婦女還談什麼長相啊。
葉麗腳步飛快,麻溜的跑到徐墨三米開外,那曬得漆黑的臉上,沒有絲毫羞愧,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徐墨,道:「黑子,之前在黃婆山,朝俺們丟泥石的,是你吧?」
呃!
聽到葉麗的詢問,徐墨反倒是有點尷尬了,微不可查的點點頭。
葉麗笑了笑,道:「俺偷漢子的事情,你大釗叔知道。」
啊?
徐墨愣住了,姚大釗這麼開放的嘛?
瞧著徐墨錯愕的表情,葉麗低聲一嘆,自顧自的說道:「俺跟大釗成親快二十年了,可俺一個崽都沒有。前些年,大釗跟村裡的小寡婦好上了,卻也一直沒見她肚子有動靜……以前,大釗還能因為俺不能生崽,打俺罵俺……」
「俺們一直沒有崽,十裡八鄉都在背後說俺們的閑話。大釗本來想從他堂弟那裡過繼一個崽。可他堂弟不肯。後來,大釗就尋思著,讓俺跟老朝牙子生個崽……」
徐墨嘴角一抽,這種事情,在農村不能說很常見,卻也不少。
哎!
沒法評價。
「嬸子,你放心,我不是多嘴的人,不會去胡說八道。」
葉麗笑著點點頭,道:「俺是不怕被人說閑話。可你大釗叔不一樣。他能同意俺跟老朝牙子睡。但,他卻無法接受這事情被旁人知曉。」
「嬸子,你回去吧。這事情,我會爛在肚子裡。」
「黑子,多謝了!」
葉麗雖然在笑,可雙眸無光,轉身向著山腳下的姚村走去。
徐墨再次長嘆一聲,轉身向著上葉村方向走去。
一個多小時後,徐墨回到上葉村。
瞧著日頭當空,閑著沒事的徐墨,打算去果山轉轉,畢竟是自己承包的,一次不去,也說不過去。
徐墨剛走到果山的山腳下,正在果山修剪果樹枝丫的村民們,就看到了他。
「黑子,你可算捨得來果山轉轉了。」
「哈哈哈,黑子,聽說你最近一直在騎大妹?你膽子也是夠肥的。要是換個人,村裡的娘們,能跟你拚命,那可是山君老母!」
見徐墨走來,眾人皆哈哈大笑著開口,氣氛非常融洽。
徐墨也跟著笑了起來,大聲道,「你們就說,騎著老虎進山打獵,威不威風?」
「那肯定是賊威風啦。就是大妹肯乖乖讓你騎嘛?」
「大妹也是個好吃懶做的主,要不然,怎麼會賴在咱們村子裡不走啊!」
徐墨笑呵呵的從口袋裡掏出香煙,丟向一位位叔伯。
嘻嘻哈哈一個多小時,今個兒的枝丫也修剪的差不多。
果樹不修,不長果。
一些小果、爛果也要提前摘掉,還要防著野鳥啄果子。
徐招財拿著本子跟筆,記著今天上山勞作的人名跟工分。
政府取消了工分制,不代表村裡就不用了。
徐墨湊近徐招財,心中好奇,招財叔還會寫字了?
結果。
那本子上的名字,全都是用塗鴉來代替。
葉大牛…畫了一對牛角。
葉吃肉…畫了一個圓圈,中間塗黑一小塊。
這意思大概是有人在吃肉?
反正,這些塗鴉,差不多隻有徐招財能認出來。
眾人有說有笑的向著山腳下走去。
沒多久,徐墨回到代銷店。
「呼!」
躺在藤椅上,徐墨長鬆一口氣,旋即又挺起腰桿,伸手去捏小腿肚。
「累了?我給你揉揉吧!」劉薇薇走到藤椅邊,蹲下身子,伸手輕捏徐墨的小腿肚。
徐墨樂呵呵的哼起小曲兒,「我愛你、愛著你、就像老鼠愛大米……」
聽著徐墨不著調的歌詞內容,劉薇薇臉頰瞬間緋紅了起來。
享受著劉薇薇的按捏,徐墨迷迷糊糊的睡著了。
今兒急忙忙的趕路,確實有點兒累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徐墨被一聲喊叫驚醒。
睜開眼睛,徐墨看著蓋在身上的毯子,低聲一笑,旋即擡頭看向不遠處,隻見鍾阿四帶著三個民警,正大步向著這邊小跑來。
徐墨微微一愣,掀開被子,站起身來,眯著眼睛,看著滿臉興奮,越跑越快的鐘阿四。
這傢夥,準沒好事。
鍾阿四喘著粗氣,跑到代銷店外,上下打量著徐墨,咧嘴一笑,「徐墨,你還挺悠閑的嘛?」
「鍾副所,你是特意來找我的?」
「要不然呢!」鍾阿四呵呵一笑,道:「我要是沒記錯,你現在是保外就醫吧?」
「怎麼?有什麼問題嘛?」
「有什麼問題?我瞧著你無病無災,比我都還要健康啊!」
「啊呀,我頭好疼啊!」
說著,在鍾阿四一臉無語的目光中,徐墨擡手扶著額頭,坐到藤椅上。
「徐墨,你少在這裡給我裝模作樣。我這次來,是要你回所裡,配合調查的。」
就在這時候,劉薇薇從代銷店內跑了出來,擋在藤椅前邊,一瞬不瞬的盯著鍾阿四。
鍾阿四上下打量著劉薇薇,嘿笑一聲,故意說道:「徐墨,你也是厲害啊。縣裡邊養著李圓圓,村裡還藏著一個美嬌娘。行了,我也懶得跟你廢話,趕緊起來跟我走!」
徐墨充耳不聞。
自己保外就醫的申請,是趙大明弄的。
也就是說,自己的案子,解放路派出所根本就沒有許可權調查,除非得到南陽街派出所的同意。
可,趙大明會同意嗎?
答案很明顯,鍾阿四這次來,是自作主張。
「徐墨,別逼我動粗!」鍾阿四目光不善的盯著坐在藤椅上的徐墨。
劉薇薇心中一急,忽然大喊道,「鄉親們,有人要抓走徐墨……」
聲音不是很大,卻足以傳入村內。
「哐哐哐!」
下一瞬,村裡邊就響起大鑼的敲打聲。
徐墨嘴角一抽。
以自己現在在上葉村的份量,劉薇薇這一嗓子……鍾阿四要倒黴了。
「誰敢抓黑子?找死是不是?」
「特娘的,吃了熊心豹子膽是吧?來上葉村抓黑子?」
「走走走,都拿上傢夥!」
各種叫罵聲在村內響起。
葉小呆率先出現在眾人視線中,隻見他提著獵槍,罵罵咧咧的跑來。
「哪個王八犢子要抓黑子?來來來,先問問爺爺手裡邊的傢夥同不同意!」
葉小呆後邊是葉吃肉,捏著一根磨尖的矛棍,不吭不響,卻目露兇戾。
因為徐墨,葉吃肉在姚村溜達了一圈,就能夠在族譜上單開一頁……現在一聽有人要抓徐墨,葉吃肉自然敢拚命。
鍾阿四看著越來越多的村民,從遠處衝來,一個個還都提著傢夥,不由得臉色微變,暗罵一聲,窮山惡水出刁民。
「你們要幹什麼?」鍾阿四心無懼意,怒視著湧上前來,將他們團團圍住的村民們,叱喝道,「你們知不知道,你們這是在做什麼?說輕點,你們是在妨礙公務。要是真追究起來,你們是在暴力阻法,是要吃槍子的。趕緊都給我讓開!」
後邊一位民警臉色煞白,連忙伸手去拉扯鍾阿四的袖子。
鍾阿四扭頭看向那位民警,冷聲道,「你做什麼?」
「鍾、鍾所,要不,咱們下次來吧!」民警咽了咽喉嚨中的口水,他是從大山裡走出來的。所以,非常清楚,現在這場面代表著什麼。
姓氏、宗室!
就在鍾阿四扭頭的一瞬間,流著鼻涕的葉吃肉眼睛一眯,手中尖銳的矛棍,狠狠地刺向鍾阿四的腰桿。
「鍾所小心!」
後邊那民警一直觀察四周村民,所以在葉吃肉出手瞬間,一把抓住鍾阿四的胳膊,將他拉扯過去。
葉吃肉手中的矛棍刺了個空,不由得暗罵一聲。
鍾阿四猛地轉身,瞪大眼睛,看著收回矛棍的葉吃肉,憤怒的拿出腰間槍套裡的手槍,對準葉吃肉。
葉吃肉眨眨眼,看著瞄準自己的槍口,擡手用袖口擦了擦鼻涕,大步邁步,歪著腦袋,頂向槍口,「來來來,往這裡打,嘿嘿,俺要是死了,黑子肯定給俺老娘送終。來啊,打死俺啊。別特娘的慫啊!」
與此同時,葉小呆他們將子彈上膛,瞄準鍾阿四他們。
「住手,都住手!」
老村長的喊叫聲從遠處響起。
也沒人轉身去看老村長,一個個都直勾勾的盯著鍾阿四他們。
鍾阿四全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,這群刁民,真敢殺他?
老村長擠進人群,看著被圍困住的鐘阿四,不由得一跺腳,掃視村民們,喊道:「你們要做什麼?是要造反嘛?趕緊把傢夥都收起來!」
「村長,他要抓黑子。」葉吃肉甕聲甕氣的開口,鼻炎很重。
老村長眼神一閃,扭頭看向鍾阿四,「警察同志,你們為啥要抓黑子啊?他是在縣裡犯了事兒嘛?」
「沒錯!」見老村長震懾住其他人,鍾阿四長鬆一口氣,又開始擺官威,道:「徐墨現在是保外就醫……」
在鍾阿四說出【沒錯】兩個字的時候,老村長就開始轉身,看向徐招財,道:「你跟長恆,帶著黑子去山裡躲躲,記得帶上乾糧。」
「???」鍾阿四的聲音截然而止,嘛情況?當著我的面,讓徐墨逃跑?玩呢?
說著,老村長又看向葉吃肉,道:「擋住他們!」
言罷,老村長就擠出人群,向著還坐在藤椅上的徐墨走去。
鍾阿四都懵了。
你們還講不講法啊?
葉吃肉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,「同志,你要嘛現在打死俺。要不,就乖乖待在這裡!」
坐在藤椅上的徐墨,看著表情凝重,向自己走來的老村長,笑著站起身來,道:「叔,沒必要搞得這麼勞師動眾。」
「黑子,別廢話了,進山,隻要進了山,他們就抓不到你!」
「叔,真不用!」徐墨笑著搖搖頭,緩步邁出,從老村長身邊走過。
圍住鍾阿四的村民們,主動讓出道。
看著徐墨出現在視線中,鍾阿四有種強烈的開槍衝動,可感受著四周如狼似虎的目光,又猶豫了。
「鍾阿四,你不會無緣無故來抓我。我很好奇,是誰給你的底氣?還有,你不知道是許書記讓我回村養傷的嘛?我相信,給你底氣的,不可能是許書記。那麼,讓我猜猜,到底是何方神聖,居然能夠說動鍾副所!」
「是冶鍊廠的那個人嘛?」
聯想幾天前周航所言,徐墨隻能想到【黎援朝】這個人。
「鄉親們,都散開點,我跟鍾副所說幾句悄悄話!」徐墨笑呵呵的走到鍾阿四身邊,看向另外三位精神緊繃的民警,道:「三位同志,你們也退開點。」
三人沒動,齊齊看向鍾阿四。
鍾阿四眯著眼睛,道:「你們後退三步!」
等三位民警退開,徐墨湊到鍾阿四耳邊,道:「鍾阿四,你是真的一點腦殼都沒有嘛?我相信,你暗地裡調查過我。那麼,你就應該知道,我現在在上葉村的威望。我真搞不懂,你為什麼會傻啦吧唧的跑到上葉村來抓我,你,是活膩了?」
「你!」鍾阿四氣急。
徐墨直接打斷他的話,道:「鍾阿四,你仔細想想,咱們之間的恩怨,是誰引起的?你的義弟,跑來砸了我的錄像廳,打傷我的人。難道,我就不能反抗?或許,在你眼中,我就是一個山溝溝走出來的山野娃。」
「可,你又算什麼?你隻是一個仗著女朋友,才當上副所長的可憐蟲而已。」
「徐墨,你找死!」鍾阿四咬牙切齒,臉色漲紅,緊握著手槍。
「別急眼,別生氣,我隻是講實話而已。」
徐墨撇撇嘴,繼續道:「鍾阿四,你覺得,跟我一直鬥下去,很有意思嘛?你自己想一想,你對付我,有多少勝算?再等半年,百貨大樓開業,我那五十個店鋪開張,我在蘭縣的人脈會更廣……你覺得,跟我鬥很有意思?」
「古話說得好,民不與官鬥。可,我現在還是你想象中的屁民嘛?」
「我不知道是誰給了你底氣。我隻告訴你一句實話,我要是遭殃了…你,必死無疑!」
徐墨那雙星眸中湧動著攝人光芒,配合四周虎視眈眈的村民,給鍾阿四極大壓迫感。
「我現在是村裡所有人的希望,我死了,絕對有人找你拚命。就算你調離蘭縣,也擋不住他們對你的復仇。你可以當作是我對你的威脅。但,我也勸你仔細想想,你的命,就那麼廉價,那麼不值錢嘛?」
「對了!」
「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!」
「許苗苗,在上海談了個男朋友!」
「不可能!」
鍾阿四突然激動了起來,瞪大眼睛,覆蓋密密麻麻的皿絲,盯著面帶微笑的徐墨。
「不可能?要不,你去上海,當面問問許苗苗?你,有那個勇氣嘛?」
「不可能,絕不可能!」鍾阿四全身顫抖,感覺力氣被無形力量抽離。
鄉親們看著突然面紅耳赤,全身顫抖的鐘阿四,不由得心生好奇,黑子到底講了啥,能讓人突然變得這麼……驚恐?
「鍾副所,我這個人喜歡交朋友,更不記仇。」
徐墨嘴角上揚,看著失魂落魄的鐘阿四,低聲道:「鍾副所,我覺得吧,你現在的地位都是許書記賦予的。一旦許苗苗拋棄你,那麼,你將會被打回原形。但是,我可以幫你!」
鍾阿四猛地擡頭,盯著徐墨,「你、你能讓苗苗回心轉意?」
「不能!」
「徐墨!!!」鍾阿四低吼聲,猛地擡手,槍口頂在徐墨的太陽穴。
所有人都臉色驟變。
徐墨卻不慌不忙,面帶微笑的看著情緒激動的鐘阿四,聲音當中充斥著蠱惑,「我不能許苗苗回心轉意。但是,我能讓你,即便被許書記放棄,依然能夠穩穩的坐在現在的位置上,甚至能夠更進一步。」
「鍾副所,依靠別人施捨得到的權力,是無根之萍。可要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權利呢?」
「想一想趙大明,他一直支持我……他得到了怎樣的回報?」
「呼呼呼!」
鍾阿四喘著粗氣,他現在的思緒很亂,分不清是害怕失去許苗苗,還是害怕失去現在的權利。
「鍾耀黨!」
「什麼?」
徐墨微微一愣,這名字,他從未聽說過。
鍾阿四咬著牙,道:「是鍾耀黨讓我來對付你的!」
鍾阿四猛地擡頭,盯著徐墨,「鍾耀黨是黎援朝的發小,而黎援朝喜歡李圓圓……」
徐墨一陣無語,合著是李圓圓那個婆娘,給自己惹來的麻煩。
紅顏禍水啊!
「這鐘耀黨什麼來頭?」徐墨問道。
「不清楚。但,來頭肯定很大。當年,鍾耀黨來杭州開酒樓,許書記是工商局的副局,給他一路開綠燈,還特意讓我陪他遊玩杭州……還有,黎援朝是許書記老師的兒子。徐墨,你,鬥不過他們的。」
鍾阿四苦笑一聲,道:「他們的背景,是你我無法想象的,深入…汪洋,無法見底。」
徐墨眉頭緊鎖,心中惱怒,自己隻想賺點錢,也沒去惹事,為毛會被這種二代惦記上?
「二代,呵呵,那又如何,別忘了現在是法治社會。」
法治社會?
鍾阿四有些無語的看著徐墨,這話,你好意思說出口?
徐墨心裡邊,還有後半句,若他們不講法,那…就去死吧!
不過,徐墨真不想跟這種二代交惡。
「看樣子,要準備準備後路了!」徐墨低聲嘀咕。
「你說什麼?」鍾阿四挑眉問道。
「沒什麼!」
「你剛說什麼後路?你準備跑路了?」鍾阿四瞪大眼睛,又想一槍斃了徐墨。
你剛還牛哄哄蠱惑我,扭頭你就準備跑路?
合著,你們都把我當猴耍是吧?
「鍾副所,我跟你回蘭縣!」徐墨突然笑道。
「為啥啊?」這回輪到鍾阿四費解了。
「等下再跟你說!」
徐墨笑著轉身,掃視鄉親們,道:「各位叔伯,你們都回去吧。我跟鍾副所已經談妥!」
「黑子,他不抓你了?」
「黑子,你別怕,大不了叔跟他們同歸於盡!」
徐墨苦笑一聲,道:「各位叔伯,我沒騙你們。我確實跟鍾副所談妥了。難道,我還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?」
說著,徐墨看向滿臉擔憂,手裡邊捏著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把柴刀的劉薇薇,道:「媳婦兒,我要去縣城一趟,可能這次要去久點。」
「嗯!」劉薇薇貝齒咬唇,點點頭,美眸中布滿擔憂。
徐墨走上前,擡手揉了揉劉薇薇的腦袋,笑道:「別擔心我。我答應你,最多兩個月,肯定回來陪你。」
「我等你!」
「乖乖在家等我回來!」徐墨又捏了捏劉薇薇的臉頰,旋即轉身看向鍾阿四,道:「鍾副所,走吧,咱們回縣城!」
「吼!!!」
驀然。
一陣虎嘯聲自遠處響起。
鄉親們早已經習以為常。
可鍾阿四他們卻臉色驟變。
老虎,有老虎啊!
鍾阿四瞪大眼睛,看著從遠處縱慾而來的斑斕大虎,雙腿打顫,快速擡手,槍口瞄準大妹。
瞧著急匆匆趕來的斑斕大虎,徐墨嘴角一抽,這是晚飯時間到了。
「吼!!!」
斑斕大虎陡然停下腳步,虎眸中湧動著滾滾兇戾,盯著舉著槍的鐘阿四。
「大妹,別緊張!」徐墨朝著斑斕大虎喊了一聲,旋即看向臉色煞白的鐘阿四,道:「鍾副所,把槍放下。」
「那、那可是老虎啊,你們不怕?」鍾阿四餘光一掃,見村民們都表情淡然,人都麻了。
徐墨笑著伸手,把鍾阿四擡著的胳膊按下去。
「徐墨,喂完大妹再走吧!」劉薇薇從代銷店內,拿來一大塊鮮肉,跑到徐墨身邊。
「嗯!」
鍾阿四屏住呼吸,看著徐墨接過鮮肉,大步向著那頭斑斕大虎走去。
近了,更近了。
鍾阿四感覺自己的心臟,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。
瞧著徐墨笑呵呵的撫摸著斑斕大虎的臉頰,還將鮮肉塞進它的皿盆大口……這是誰人部下?居然如此勇猛?
徐墨捏了捏大妹的一隻耳朵,道:「大妹,我要離開一段時間。你也別那麼懶,多進山捕捕獵……要不然,以你的胃口,真沒幾個人能夠養得活你啊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