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章 一家獨大?
天蒙蒙亮,徐鋼就拉著還沒睡醒的徐多樹,去汽車站買車票。
這群夜貓子,淩晨兩三點才睡著。
因為徐墨睡在這裡,又不敢聊天,差點把他們憋瘋。
徐墨挺起腰桿,伸展雙臂,打了一個長長地哈欠,旋即掀開被子。
槍傷還沒有徹底康復,所以,徐墨也不敢練拳。
有道是,曲不離口、拳不離手,一段時間不練,就會有所生疏。
穿上衣服,拿上新的毛巾牙刷,提著臉盤,徐墨向著屋外走去。
現在才五點多,日頭都還沒有升起來,街上已經熱鬧無比,來來往往的行人,各種吆喝聲……
洗漱完,徐墨回到屋內,掃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幾人,也沒有喊他們,將BB機別在腰間系著的皮帶上。
走出出租屋,徐墨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蘭縣的變化。
去年年底,小商小販還不是很多,可隨著蘭縣市委加大對個體經商的扶持力度,現在街上出現很多很多挑著籮筐,賣著各種雜物的小商販。
時代的進步,又快又急,稍稍止步,就會被這個時代拋棄。
蘭縣公安局。
趙大明面露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打著盹,這一晚上,他都沒怎麼眯過眼,實在是困得有點兒不行了。
就在這時候,辦公室房門被人敲響。
趙大明瞬間睜開眼睛,一邊擡手揉著臉頰,一邊開口道:「進來!」
「哥。」
「你怎麼來了?」
一看走進來的是徐墨,趙大明臉色微變,慢慢地站起身來,拿出兩個白瓷杯,放在辦公桌上,苦笑道:「我不是讓你盡量少露面嘛?雖說鍾耀黨離開了蘭縣,可萬一有人給他說你沒死呢?到時候,又會惹來沒必要的麻煩!」
徐墨笑呵呵的走到辦公桌前,彎腰拿起熱水壺,替趙大明倒上開水,道:「哥,鍾耀黨要殺我,這事情,他不可能告訴太多人。我尋思著,除了鍾阿四,也就黎援朝知道。既然別人都不知道鍾耀黨的心思,又怎麼可能去告密?」
「還是小心點好!」
趙大明拿起白瓷杯,抿了一口開水,道:「說說,你大早上來找我,是有什麼事情?」
「哥,我有個想法,你聽聽能不能成。」
「說吧!」
「現在市裡不是在嚴打嘛?我就尋思著,公安這邊要不要嚴控一下蘭縣的各種娛樂場所。簡單點說,就是錄像廳想要繼續營業,就需要來公安局蓋章……」
趙大明眼神一閃,上下打量著徐墨,道:「你這臭小子,想法還真是邪門。不過,你這主意倒是很適合嚴打期間。等會兒我就去跟於局聊聊。」
「哥,那我先申請六個章。」
徐墨稍稍上前兩步,湊到趙大明耳邊,道:「哥,其他章,你能不能先壓一壓?我要盤下其他錄像廳!」
趙大明濃眉一挑,扭頭看著湊在身邊的徐墨,道:「可以。但不能壓得太久。」
「哥,有你這句話就夠了。你放心,我不會讓你太為難的。三天,三天後你再給其他錄像廳正常辦理。」
趙大明擡手拍了拍徐墨的肩膀,道:「老弟,我相信你辦事有分寸,所以,能幫上你的忙,我肯定會幫。我也很希望看到你成為咱們蘭縣鼎鼎有名的大老闆。但,現在上邊對某些關係特別敏感……」
「哥,我明白!」徐墨咧嘴一笑,心中卻一沉。
當然,徐墨相信趙大明不是過河拆橋的人。
或許是因為趙大明成了副局,了解到更多的事情,才會有這麼一說。
「哥,那你先忙,我回去了!」徐墨笑道。
「嗯,去吧!」趙大明點點頭,擡手揉著太陽穴,「還是那句話,這段時間少出門。」
「行!」徐墨點頭答應。
趙大明看著徐墨離去的背影,不由得低聲一嘆,他知道,自己剛才那句話,肯定會傷到倆人間的感情。
但,他不得不說。
昨天晚上,於局已經找他談過話,告訴他現在上邊開始整治官商關係。
如果是其他人,於局不會多說什麼。
可。
徐墨惹事能力太強了,於局害怕趙大明會被拉下水。
趙大明畢竟是公安局副局長,要是出了問題,他這個正局長,百分百會受到牽連。
徐墨慢悠悠的走出公安局,星眸中流轉著異光。
他跟趙大明的關係很複雜,正常時候,都能夠相互扶持。
隨著趙大明地位提升,倆人關係也在不斷傾斜。
徐墨微不可查的搖搖頭,當初那個念頭再次浮現。
「鍾阿四!」
忽然,徐墨低聲嘀咕一句,臉上露出燦爛笑容。
因為徐墨的關係,讓許苗苗跟楊寶林勾搭在一起。
如此一來,許書記自然不會再給鍾阿四資源傾斜。
但。
許書記肯定會對鍾阿四心生愧疚。
等許苗苗徹底跟鍾阿四攤牌的時候,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,讓鍾阿四更進一步。
鍾阿四這個人,很衝動,做事也不太經過大腦。
問題是,他這個人夠忠義。
為了陳小漠那個義弟,是真敢動刀子啊。
十幾分鐘後,徐墨回到出租房。
小濤他們都已經起床。
徐墨坐在椅子上,看著拿著洗臉盤,走回屋的小濤,道:「下午你去找那些錄像廳的老闆,再問問他們,錄像廳肯不肯轉讓。」
「好的,哥!」小濤點點頭,放下洗臉盤,跑到徐墨跟前,繼續道:「哥,現在錄像廳又不能開門,要不,我們去幫幫大頭哥?」
「誰告訴你不能開門了?中午你去公安局找趙大明,他會幫你安排。到時候,錄像廳照常營業!」
「哦哦哦!」小濤眼睛一亮,暗道黑哥是真厲害啊。
「哥,票我買來了,中午十一點半的車。」徐鋼大步走進屋,後邊跟著的徐多樹,提著一大袋大餅油條。
「嗯!」
徐墨點點頭,接過徐鋼遞來的五張車票,道:「吃完早飯,鋼子、多樹、廣地、盼福,跟我去一趟信用社。」
「哥,去信用社幹什麼?」
「蠢貨,去信用社當然是去取錢,難道去搶劫啊?」徐墨一臉無語的看向徐鋼,這臭小子做事隻會莽,根本不知道腦袋也是可以用用的。
半個多小時後,徐墨來到信用社,取了四千塊錢。
徐鋼他們每人給了五百,自己留下兩千。
去溫州,口袋裡沒錢肯定是不行的。
離開信用社沒多久,徐墨的BB機就震動了起來,拿起來一看,留言【防護器材已到,服裝店】。
徐墨喊上人,連忙向著服裝店那邊趕去。
服裝店門口,停著一輛大貨車,上邊用帆布蓋著。
李圓圓看著走下貨車的壯漢,沒來由的一陣害怕。
壯漢起碼有一米九,在這個時代,真的很少見。
尤其是那充滿爆炸性的肌肉,將西裝撐得鼓脹起來。
李圓圓懷疑對方一拳就能夠把自己打死。
老四國字臉,額頭上還有一條橫著的刀疤,就跟趴著一條蜈蚣似的,讓人看上一眼,晚上都會做噩夢。
「你是李老闆吧?這是徐老闆要的防護器材。」老四對著李圓圓說道。
「哦哦哦!」
看著李圓圓獃獃地模樣,老四咧嘴一笑,知道是自己的模樣嚇到了對方,繼續道:「李老闆,這些防護器材卸在哪裡?」
「啊?」
就在李圓圓哦哦啊啊的時候,徐墨帶著徐鋼等人趕到服裝店這邊。
徐墨大步走到李圓圓旁邊,看著身材魁梧的老四,笑著伸出右手,道:「你好,我就是徐墨!」
老四伸出右手,笑道:「徐老闆,你叫我老四就可以!」
「老四,你還沒吃飯吧?要不,咱們找個地方,邊吃邊聊?」徐墨問道。
老四搖搖頭,道:「在車上吃過大餅了。徐老闆,這是對方的資料,你看看!」
說著,老四伸手從大貨車副駕駛拿出幾張紙,遞給徐墨。
徐墨接過三張紙,看著上邊內容。
不得不說,楊寶林給的資料是真詳細。
對方名叫年龍,溫州市區人士,今年四十一歲……
上邊記錄著年龍在幾幾年發家,甚至,就連對方有幾個『女朋友』,都是一清二楚。
「徐老闆,我先坐車去溫州,跟老三匯合。你要是沒地方存放這些防護器材,這輛貨車就先停在蘭縣,你找個地方停下車就可以了。」老四道。
「嗯!」徐墨點點頭,尋思著既然有貨車,那就直接把這些防護器材送到杭州。
「徐老闆,那我在溫州等你!對了,我的BB機號碼是……」
言罷,老四轉身就走。
看著老四離去背影,李圓圓伸手拉了拉徐墨的袖子,道:「徐墨,這人看起來好兇!」
徐墨沒搭理李圓圓,看向站在服裝店門口的徐大頭,道:「大頭哥,你找個司機,把這些防護器材運到杭州……」
「成!」徐大頭點點頭。
吩咐完,徐墨才看向嘟著嘴的李圓圓,道:「我要去溫州一趟,你自己小心點。」
「你這是在關心我嘛?」李圓圓甜甜一笑。
「呵呵,你是我的員工,我當然要關心你。你要是出事了,誰來幫我管理服裝店!」徐墨笑道。
「切!」
李圓圓撇撇嘴。
「行了,時間也差不多了,我們先去汽車站了。」
言罷,徐墨招呼上徐鋼等人,趕往汽車站。
徐墨本以為在汽車站能夠遇到老四,可找了一圈,也沒看到對方的身影。
十一點半,徐墨等人準時坐上前往溫州的客車。
蘭縣距離溫州不算遠,坐車也就四個多小時。
客車內出發時候坐著三十多人,中途還上了十幾人,使得車內變得非常擁擠。
徐墨坐在靠窗位置,閉目養神。
陡然,坐在旁邊的徐鋼,用手肘輕輕地頂了頂徐墨的胳膊。
徐墨緩緩睜眼,餘光掃向徐鋼。
見徐墨睜開眼,徐鋼對著前邊揚了揚下巴。
順著徐鋼的目光看去,隻見一位穿著藍色工服的青年,緊貼著一位中年人後背,右手悄無聲息的從對方口袋裡拿出。
一塊摺疊起來的手帕?
並不是!
現在的人,還不怎麼用錢包,出門在外,錢基本都用布包一下。
青年偷了用手帕包裹的錢後,與旁邊的小年輕對視一眼,旋即倆人不留痕迹的握了下手。
錢,被轉移了。
看到這一幕的人不少,卻沒人吭聲,就連收票員也是見怪不怪,還故意把頭扭頭旁邊。
「哥,要不要?」
徐墨微不可查的搖搖頭,現在車內這麼多人,更不知道那些扒手有多少同夥,一旦出聲,很容易造成混亂。
那扒手並沒有就此罷手……
十幾分鐘後,扒手對著司機喊停。
徐墨歪著脖子,看著走下車的四人,才開口道;「前邊幾個站著的人,你們看看錢還在不在。」
被徐墨這麼一喊,不少人伸手去摸口袋。
頓時,各種驚呼聲,謾罵聲響起。
有機靈的,第一時間向著車外衝去,一邊高喊,「抓小偷、抓小偷!!!」
有八個乘客一窩蜂的衝出車廂,向著撒腿就跑的四個扒手追去。
司機也沒有等他們的意思,直接踩下油門。
女售票員扭頭看了一眼徐墨,滿是不屑的撇撇嘴。
突然。
徐墨劍眉一挑,扭頭向著左側看去,隻見一隻手從椅子縫隙伸了過來,並且還緊握著一把鋒利匕首。
坐在後邊的中年人,表情如常,身子前傾,湊到徐墨耳邊,冷聲道:「小子,就你有嘴巴是吧?沒見別人都不吭聲嘛?現在乖乖的把所有錢交出來。」
徐墨心中一樂,道:「你這是在打劫我?」
「就是在打劫你,怎麼了?不服啊?」
「咔嚓!」
「啊!!!」
凄厲的慘叫聲響起。
車內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向著嗷嗷怪叫的中年人看去。
徐墨緊扣著中年人手腕,全身力氣集中右手,猛地往下一折。
中年人的手腕被硬生生折斷。
徐鋼咧嘴一笑,豁然起身,伸手一把抓住坐在後邊的中年人頭髮,叱喝一聲,硬生生將他提了起來。
坐在另一邊位置上的徐多樹,不坑不死,脫掉鞋子,拿出藏在其中的摺疊刀,將其打開,旋即撲向被徐鋼抓住頭髮,慘叫連連的中年人。
「噗噗噗!!」
一連三刀,紮在中年人的胳膊上,鮮皿噴灑而出,濺得徐多樹滿臉都是。
徐墨嘴角一抽,他還真沒注意到徐多樹拿出了摺疊刀。
徐多樹學著電影裡的畫面,伸出舌頭,舔了舔摺疊刀上的鮮皿。
徐墨看得真切……徐多樹臉頰猛地抽搐幾下,舌頭被摺疊刀割破了……
葉盼福打開車窗,嘿笑著擠開人群,走到徐鋼旁邊,按住中年人的胳膊,拉著他向前邊走去。
在眾人驚悚的目光中,葉盼福低吼一聲,擡起中年人,將他丟出窗外。
所有人都懵了。
透過車窗,可以清楚的看到,中年人在馬路上翻滾了七八米……
一群狠人吶!
車內鴉雀無聲。
所有乘客都目露驚悚,看著徐墨等人,並且不斷後退,跟他們保持距離。
徐墨看向收起摺疊刀的徐多樹,笑道:「疼不?」
徐多樹嘴硬的很,搖搖頭,道:「哥,你說什麼呢?我又沒被刀子紮,怎麼會疼?」
「呵呵!」徐墨笑笑,繼續閉目養神。
徐多樹坐回位置上,脫掉鞋子,把摺疊刀藏了回去,也不怕硌腳。
瞧著徐墨他們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,徐多樹低著頭,呲牙咧嘴,伸出舌頭,用手指輕輕碰了碰,結果手指上都是皿,暗罵錄像害人不淺啊。
山西。
晉中!
刀哥穿著純絲編織的睡衣,有氣無力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。
「小刀刀,吃飯啦!」
就在這時候,房門被人推開,隻見一位穿著黑絲寬敞內衣的肥婆,捧著托盤,走進房間。
刀哥稍稍擡頭,看著托盤上放著的湯碗,皺了皺眉,道:「虹虹,怎麼又是牛鞭湯啊?你是覺得我滿足不了你嘛?」
說著,刀哥一個鯉魚打滾,然後重重地摔在床上。
「咳咳咳!」
刀哥面露尷尬,右手按在腰間,道:「剛剛是失誤,是被子太滑了,影響我的發揮。」
「對對對,我家的小刀刀最厲害了。」虹姐滿臉溺愛的坐到床邊,將托盤放在床頭櫃,拿起湯碗跟勺子,道:「來,我來喂小刀刀喝湯!」
刀哥嘿笑一聲,摟住虹姐的水桶腰,兩隻手都差不多圈不住,道:「虹虹,我要你用小嘴嘴喂我。」
「行行行!」虹姐笑盈盈的白了一眼刀哥,旋即拿起勺子,含住一口牛鞭湯,湊向刀哥。
半晌。
刀哥心滿意足的躺回床上,道:「虹虹,我整天這麼閑著,也不是一回事兒。要不,你弄點活給我幹吧?」
「幹我還不行嘛?」
刀哥嘴角一抽,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啊。
見刀哥闆著臉,虹姐連忙趴上前去,道:「行行行,以後啊,六號礦洞就由你來管。不管賺多少錢,都歸你!」
「謝謝虹虹,我就知道虹虹對我最好了!」刀哥興奮的比劃一下,旋即撲向虹姐。
港島。
銅鑼灣。
徐忠明穿著皮夾克,嘴角叼著雪茄,坐在實木打造的寬大椅子上,盯著跪在地上、傷痕纍纍的小年輕,聲音沙啞的開口,道:「我講過多少次了,在我的地盤,不能有鴉片。你們為什麼就不聽呢?」
「明王哥、饒我一次,我再也不敢了!」
「啪!」
站在小青年身後的阿龍,一把捂住青年的嘴巴,滿臉興奮的笑道:「明哥讓你開口了嘛?沒大沒小!」
「噗!」
阿龍拔出別在腰間的匕首,捅進小青年的喉結出,旋即猛地一轉,才拔出匕首。
鮮皿噴得老遠,濺到徐忠明的褲腳上。
徐忠明擡頭看向阿龍,冷聲道:「以後,誰要是敢在銅鑼灣碰鴉片,不需要帶來見我,直接宰了!」
「明白!」阿龍比劃了一個OK手勢。
阿龍收起匕首,看向四周愣著的小弟們,罵道:「有點眼力勁沒有?都杵在這裡幹什麼?等著吃火鍋呢?還不趕緊把人拉走!」
「哦哦哦!」
小弟們一擁而上,拉著屍體,向著外邊快步走去。
「忠明,你的手段太狠辣了!」
後邊的房門打開,一位穿著黑衣的女人,緩步走出,狹長地美眸中湧動著關切。
「狠辣?」徐忠明冷笑一聲,道:「誰碰鴉片,我殺誰,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死規矩,誰也不能犯!」
「但,你也不能動不動就殺人啊!」
徐忠明沒吭聲,一瞬不瞬的盯著六姐。
最終,!」
「我殺了你們洪興一個雙花紅棍,那就陪你們一個。但是,你們的龍頭答應過我,銅鑼灣全權交給我來管。你們要是插手,我可以走!」徐忠明開口道。
六姐微不可查的搖搖頭,道:「要不是你拿出那把鬼子的手槍,蔣先生不可能放過你。蔣先生是念在你祖上殺鬼子有功,才願意幫襯你一把,你可別不知好歹。記住,蔣先生是洪興龍頭,而你徐忠明現在也是洪興的人。」
徐忠明沉默不語。
「忠明,我跟你講這麼多,就是希望你能夠把性格稍微改改。這年頭,已經不是剛亦過折,而是剛者必死。你知不知道,現在有多少社團,把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?要不是蔣先生替你壓著,你早就橫死街頭了。」六姐目露複雜的看著徐忠明。
她很欣賞徐忠明的性格,但,這種性格,會讓對方丟掉性命。
「我知道了!」徐忠明甕聲甕氣的開口。
六姐也沒再說什麼,該說的,不該說的,都已經說過了,要是對方還不該,那就是在求死。
同一時間。
徐墨等人在溫州客車站下了車。
熱鬧。
一走出客車站,徐墨等人就被迎面撲來的喧鬧聲給震住了。
一眼望去,人來人往,自行車、小汽車、公交車。
街道兩邊都擺著地攤,還有人拿著錄音機,穿著喇叭褲,留著長頭髮,當街跳舞。
八零年代末!
街上的店面裡邊,都放著各種音樂,讓人忍不住跟著哼唱起來。
「哥,溫州好熱鬧啊!」徐鋼左看看右瞧瞧,視線落在街邊一個店面內。
溫州髮廊。
五顏六色的旋轉熒虹燈,吸引著青少年們的目光,靠門的位置,坐著幾位穿著黑絲襪的姑娘,嗑著瓜子,聊著天,在感覺到有人看過來後,連忙招手……
徐多樹等人看得面紅耳赤,尤其是幾個姑娘對著他們拋出飛吻,更是驚得他們倒吸冷氣。
「老闆,要鞋子不?五毛錢一雙的解放鞋,你要多了,價格還能便宜!」
「老闆,住宿不?我們那兒環境一等一,還有很多漂亮小姑娘,保證讓你們滿意!」
「老闆,我們那裡的姑娘才是一絕,神仙來了,都不捨不得回天上去!」
一群人向著徐墨這邊湧來,七嘴八舌。
徐多樹他們捂著口袋,深怕遇到扒手。
徐墨皺著眉,對著一位看起來尖嘴猴腮的青年,道:「你那裡離得遠不?」
「不遠不遠,就在前邊。」說著,青年推開旁邊的人,讓出一條道,「老闆們,這邊走這邊走,我那裡吃喝嫖、賭啥都有。」
徐墨等人跟在青年後邊,向著遠處走去。
僅僅五六分鐘,青年就帶著徐墨他們走進一間居民樓。
「老闆,你們要幾個房間?」
「三個房間!」
「好咯!」青年笑呵呵的拍了拍放在門口處的前台櫃,道:「阿姐,開三個房間!」
趴在前台打盹的姑娘,隨手抓了三個鑰匙,丟給青年。
青年笑著接過鑰匙,看向徐墨等人,道:「老闆,你們的房間都在二樓,我帶你們去看看。對了,廁所是在外邊的……」
「老闆,你們來溫州做什麼?要是有需要可以喊我。」
徐墨笑著點點頭,旋即問道,「這裡能吃飯?」
「能能能,老闆,你們想吃什麼,直接跟我講,我去幫你弄。」
「你叫什麼?」
「老闆,你們叫我阿賓就可以!」
阿賓!
徐墨眨眨眼,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。
阿賓熱情得很,替徐墨他們整理房間內的被褥,又拿來熱水壺毛巾等等。
看著忙前忙後的阿賓,徐墨微微點頭,別的不說,服務態度確實沒得說。
「阿賓,你知道天源鞋業嘛?」
「老闆,溫州大大小小的鞋廠,沒有五百家也有三百家,尋常的鞋廠,我還真不知道。不過,既然老闆開口了,我等會兒就去問問。」阿賓笑了笑,旋即說道::「老闆,你們要洗澡嘛?帶姑娘的那種?」
徐墨搖搖頭,道:「我不需要,你問問他們!」
「我也不要!」
「咳咳,我自己能洗!」
見眾人都拒絕,阿賓嘿嘿一笑,道:「那老闆們,你們需要的時候再喊我,我去替你們安排。對了,樓下左拐,可以玩牌。那邊名聲還算不錯,隻要老闆們別贏太多,就能把錢帶走。」
徐墨從口袋裡掏出兩張兩塊面額的紙筆,遞給阿賓,道:「阿賓,今個辛苦你了。」
阿賓也沒客氣,笑著接過四塊錢,道:「謝謝老闆。老闆,你們外出遊玩的時候,可以喊上我。溫州方言很多的,幾乎是幾步一個方言,到時候,我可以幫你們當翻譯。」
「嗯!」徐墨點點頭。
「老闆們,那你們先休息休息,我去汽車站那邊再拉點客人。」
「去吧!」
看著阿賓鞠著躬,離開房間,徐鋼笑道:「哥,這小夥子挺不錯的嘛!」
「這是他賴以為生的手段。」
徐墨走到窗邊,看著街道上熱鬧的場面,道:「溫州確實比蘭縣發展快很多啊。真不知道,現在的義烏,又是怎樣的場景。」
現在沒有手機、沒有電腦、沒有互聯網。
沒人會整天宅在家裡,所以,一眼看去,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。
阿賓哼著小曲兒走下樓,掃了一眼前台櫃後邊,還在打盹的姑娘,道:「阿姐,這幾個客人不簡單啊,你留意點。」
「嗯!」姑娘有氣無力地應了聲。
阿賓習以為常,聳聳肩,向著外邊走去。
剛走出門,就有倆人迎上前來,勾住阿賓的脖子。
「阿賓,來的是肥羊?」
阿賓搖搖頭,道:「不像是喜歡打牌的人,應該是來做買賣的。對了,你們知道天源鞋業不?」
「你看我像知道天源鞋業的人嘛?」
「阿賓啊,你最近拉來的客人,質量都很差啊。」
阿賓雙手一攤,道:「正常人誰會在陌生的地方,跟陌生人打牌啊。肥羊這種東西,不能急,早晚會遇到的!」
「行了,你去汽車站待著吧!」
「那我就先走了!」
就在這時候,徐墨走出居民樓,臉上帶著淡淡地笑意,向那兩個小青年走去。
「哥們,抽煙?」
徐墨掏出華子,抽出兩根,丟給兩個小青年。
瞧著徐墨居然抽華子,兩個小青年眼睛一亮,連忙接過丟來的香煙,一邊湊上前去。
「老闆,要不要玩幾把?」
雖然阿賓說這群人不像是愛玩牌的人,但,萬一呢?
「好啊!」
聽到徐墨同意,兩個青年先是一愣,旋即大喜。
「老闆,這邊走這邊走。老闆,我告訴你,附近那麼多場子,隻有我們這裡最講規矩。不管老闆你贏多少,我們隻抽一成。」
「對對對,去年有人在我們這裡贏了兩萬塊錢,我們還護送他去了汽車站呢!」
徐墨笑呵呵的跟著兩個青年,向著不遠處一間小店面走去。
烏煙瘴氣。
店面內起碼有二三十人,都在打麻將。
「老闆,你平時喜歡玩什麼?」其中一個小青年問道。
「梭哈!」
「梭哈?老闆,那我替你組幾個人?」
「行!」
「老闆,你放心,我找的人,肯定不會出千。你要是感覺不對,立馬換人。」
徐墨跟著小青年走進一個小包房,裡邊殘留著很重的煙味。
沒多久,就有六人走進小包房。
「小老闆,你一個外地人,居然要玩梭哈?就不怕我們聯合起來,給你做局啊?」
「老趙,就你屁話多。既然這位老闆要玩,那咱們就陪他玩唄!」
眾人落座。
徐墨笑呵呵的看著發牌的青年,問道:「打底多少錢?」
「老闆,打底五塊錢怎麼樣?」
「沒問題!」
徐墨點點頭,從口袋裡拿出一沓大團結,點了五張。
瞧著徐墨起碼有兩千多現金,在場所有人都眼睛一亮,笑容越加燦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