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2章暴怒的封大軍（1）
金波給方氏的印象是個聰明好學、心地善良又乖巧聽話的孩子。雖厭惡季姨娘，但她並不討厭鄔金波。可是現在金玉這話，卻是推翻了方氏的認知。
猶豫了下，方氏問道：「你確定沒弄錯？」
鄔金玉嗯了一聲說道：「娘，不會弄錯的。」鄔金波，怕是恨透了他們。不過，他同樣也厭惡季氏母子幾人。
方氏臉色微變，沒想到竟然看走眼了。不過也是，就季姨娘那心思深沉的女人，培養出來的孩子豈會真的良善。
鄔金玉倒是不怕，說道：「有爹在，他也不敢做什麼，等分家後就讓他們搬出去。」
方氏苦笑著搖頭道：「鄔金波他們都還小，你爹不會同意讓他們搬出去住的。」
常氏平復了心情，然後才對崔芊芊說道：「公主請你進宮，你不要讓她等著！」
見崔芊芊仍不答應去皇宮，常氏說道：「你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，還不若去皇宮裡陪公主呢！」
「已經派人去叫他了。」想起七七在信中說蓮霧怕丈夫不讓她和離，以緻都不敢離開丁家回封家，常氏就氣得不行。隻是這種家事，她也不好跟崔芊芊說。
料理完宮務，柳兒靠在椅子上說道：「也不知道大姐到了哪？」棗棗沒走的時候，兩姐妹住一塊整日熱熱鬧鬧的。現在棗棗離開了，柳兒覺得有些孤單。
常氏是市井出生，雖然性格寬厚，但罵起人來也是很厲害的：「我當初真是瞎了眼，才會選了這麼個畜生。」
常氏跌坐在位置上，說道：「我的蓮霧怎麼這麼命苦，碰到這麼一個沒心肝的爹呀！」女兒都要被人打死了，他竟然還無動於衷。
封大軍握著的拳頭咯吱咯吱地響：「我要殺了這個畜生。」
她又不是沒肝沒肺的，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情進宮陪公主。
崔芊芊走進去問道：「伯母，蓮霧姐怎麼了？」肯定是出大事了。
常氏忙叫道：「你幹什麼去？還等著你回信呢？」蓮霧那孩子最是一根筋，若不得丈夫開口，寧死也不會離開丁家的。
方氏不願意：「你大嫂是個不中用的，哪鬥得過季氏。我若走了，到時候鄔家豈不是就是他們母子的天下了？」
玉熙沉默了三秒鐘，忍不住問道：「你們當日怎麼給蓮霧選了這麼一個夫婿？」不用見這個人，玉熙就知道是個沒腦子的。要有腦子，也不敢動手打蓮霧了。蓮霧又不是無依無靠由著他欺負的孤女，相反，封大軍父子三人都是有本事有脾氣的人。
崔芊芊搖頭道：「這個伯母沒說。不過蓮霧姐還在丁家，沒跟著瑩嫂子回封家。」
封大軍得了消息，急速趕回了家裡。等聽完常氏的話，封大軍神色很平靜地說道；「信呢？拿來給我看看？」
淩同埔也不是沒有眼色的，也不多問，立即退了出去。
崔芊芊說道：「丁三陽將蓮霧姐打得起不來床，那丁老婆子趁機將哥兒抱走了。」
「進宮。」丟下這句話，封大軍就大跨步地朝著外面走。
「請英國公進來。」也不知道封大軍過來，是為何事。
鄔金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，沒再說什麼，回去繼續伺候他的花草了。
柳兒沉默了下問道：「那伯母有沒有說蓮霧姐的打算？」
崔芊芊有些惆悵了：「公主，你說這女人為什麼一定要嫁人呢？嫁人有什麼好呢？」主要是嫁人風險太大，萬一嫁得不好，那日子過得比黃蓮還苦。
玉熙皺了下眉頭，不過很快又釋然了。若換成棗棗或者柳兒被人這般欺負，她也想將對方千刀萬剮了。不過想是一回事，做又是一回事。玉熙沒答應：「丁三陽毆打妻子是有罪，但還罪不至死。」
柳兒愣了下，轉而搖頭說道：「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母子？」蓮霧可是國公府的姑娘，打了她等於是在扇英國公的臉。
「伯母都被氣得哭了。」女兒被人虐待，換成哪個當母親的不傷心難過。
「什麼？竟然敢動手？」崔芊芊雙眼都快噴出火來：「伯母，不能再讓蓮霧姐待在丁家了，要不然蓮霧姐就有性命之憂。」
「我已經派人去叫他了。」封大軍也有一個月的假。因為自覺虧欠常氏，這段時間一直在家陪著她。不過今早莊子上有些事，他過去處理了。
玉熙將清洗乾淨的羊毫毛筆放回到筆架上，然後問道：「你想做什麼？」
崔芊芊想了下說道：「好像是丁三陽的父親與伯父很有交情，具體的我也不清楚。不過當時有三個人選，見了面後蓮霧姐就選了丁三陽。」說完，崔芊芊壓低聲音說道：「這丁三陽長相俊朗，聲音也很好聽。剛成親，對蓮霧姐也很體貼。」第一次見到丁三陽的時候，她還想蓮霧姐眼光真好，嫁了這麼一個英俊又體貼的丈夫。
封大軍站起來，不需玉熙開口詢問：「娘娘，我要去一趟鎬城將蓮霧接回來。」
方氏聽到這話，抓著鄔金玉的手問道：「婚期還沒定下來，你怎麼知道離成親的日子還有半年多？」
封大軍聽到這話，心情才好受一些。
崔芊芊聽了這話，心情頓時好了很多。
玉熙問道：「有什麼事起來再說。」
柳兒聽了這事心情也不好，朝著崔芊芊說道：「屋子悶，我們去外面透透氣。」但凡蓮霧彪悍一些，也不會被欺負成這樣。
柳兒蹙起了眉頭，問道：「丁家又出什麼幺蛾子了？」
聽到這話，柳兒忍不住就想起了江以俊。江以俊長得好看，說話聲也很好聽。可江以俊也有一個難纏的娘，而他本人也有很多的缺點。幸好她娘不同意這門親事，要不然真嫁了江以俊日子肯定不會順心的。
再多的，鄔金玉也不說了：「娘，離我成親還有半年多，你慢慢想。」
聽到這話，方氏狐疑地看著金玉：「這些話是誰教你的？」她之前從不跟金玉訴委屈，是知道金玉不理外事不善言辭的性子。可這次的事，感覺金玉像變了一個人。
季姨娘跟金波，立即被方氏拋之腦後了。方氏站起來說道：「快去叫老爺。」婚期終於定下來了，雖然還有半年多的時間，但也該操辦起來了，等鄔金玉成親了她也了了一樁心思。
崔芊芊搖頭道：「我沒事，是蓮霧姐出了事了。」反正這事用不了幾天就會傳開，告訴柳兒也無妨。
玉熙見著封大軍的舉動，知道怕事不小，當即朝著淩同埔說道：「淩大人，這事等會再談，你先下去。」
崔芊芊聽到柳兒請她進宮，換了衣裳去了正院，準備跟常氏說一聲就走。卻沒想到，剛走到正院門口就聽到常氏的怒罵聲：「畜生、老虔婆……」
封大軍咬牙切齒地說道：「那畜生，打得蓮霧起不了床了。」蓮霧再如何忤逆他，他都沒捨得打一下，卻沒想到丁三陽這個畜生打得起不了床。若丁三陽現在這裡，封大軍定會將他大卸八塊。
「希望蓮霧姐自己能想通吧!」蓮霧自己不願意和離，娘家人也沒辦法了。
也是封大軍在這關頭突然說要進宮，她心裡難過，這才沒想到這一茬。
丫鬟綠豆見崔芊芊想要進去，忙拉著她的胳膊道：「姑娘，還是先問下麥芽姐姐發生什麼事，再進去不遲。」
常氏紅著眼眶說道：「那畜生竟然打了蓮霧，我養她那麼大都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，現在竟然被那畜生打得起不了床。」越想越傷心，越想越難過，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了。
「肯定是蓮霧姐的事了。」能讓封伯母罵老虔婆的，除了丁老婆子沒第二人了。
鄔金玉很不明白：「娘，就為這點意氣之爭弄得****傷心又難過，有意義嗎？」
「提親的時候，自然說得跟花一樣了！人娶回了家覺得就是他們家的人，怎麼磨搓都是他家的人。」說完，柳兒一臉不解地問道：「當初怎麼給蓮霧姐選的丁家？」
這麼想來，蓮霧還是不願意和離了。柳兒說道：「我娘經常說女人若是立不起來，別人再幫扶也無用。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，自己願意受虐，別人再想幫也無用。
蓮霧跟丈夫感情不好，這事玉熙聽盧秀說過。玉熙看著封大軍的那陰沉得仿若要下雨的臉，問道：「蓮霧被丁家的人欺負了？」
滿腹的心事，再美的景緻也讓崔芊芊提不起興緻來：「公主，你說這人怎麼變臉比變天還快？當日丁家來提前時，丁老婆子還跟伯母說會將蓮霧姐當女兒一樣等。那丁三陽還發下誓言，說要跟蓮霧姐一生一世雙人。這才幾年時間，就全都變樣了。」
綠豆立即放開了崔芊芊的手。
封大軍理解成隻要不死人，其他怎麼都成：「皇後娘娘，我想告一個月的假。」
辛媽媽見狀忙說道：「夫人，國公爺應該是為大姑娘的事進宮。」
在常氏的強烈要求下，崔芊芊最後還是去了皇宮。
封大軍一進禦書房就跪在地上，什麼話都沒說，先朝著玉熙磕了三個頭。
辛媽媽寬慰道：「夫人，你別難過。等接了大姑奶奶來京，就會好的。」
又新笑著說道：「肯定沒那麼快到山東的。公主，你若是覺得悶，可以召了崔姑娘來相陪。」柳兒在鎬城有兩個交好的姑娘，不過一個在鎬城沒來京城，一個年初的時候已經嫁人了。
玉熙正跟淩同埔談恩科的事，就聽到斯伯年在外揚聲叫道：「皇後娘娘，英國公求見。」雲擎早上帶著啟浩以及睿哥兒兩兄弟去了騎兵營，如今隻玉熙一人在料理政務。
崔芊芊嗯了一聲道：「伯母，這事告訴伯父了嗎？」這麼大的事，必須讓伯父知道。
柳兒覺得這主意不錯，當即點頭答應了。崔芊芊不管是性格還是處事方式，都很對她的脾性。
柳兒笑了下說道：「也不能這般悲觀。你看我爹娘，不僅恩恩愛愛羨煞旁人，還一起平定了天下。」正因為玉熙跟雲擎感情和睦，所以不管是棗棗還是柳兒，兩人不僅不排斥婚姻，反而對婚姻充滿了嚮往。
封大軍心中的憤怒一下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愧疚：「都是我的錯，是我瞎了眼才會以為那丁三陽是個好的。」
常氏擦了眼淚，哽咽道：「這次我一定要讓她和離。就是她不願意，我讓人綁也要將她給我綁回來。」以前是怕強行插手蓮霧會怨，所以見蓮霧不提和離的事，她有這個心也沒有開口。可現在，卻是再不能讓了。
鄔金玉搖頭說道：「娘，沒誰教我。我就覺得你這樣做不值得。季姨娘跟金波他們固然不好，但造成這一切的卻是爹。若他不納妾，就不會有這麼多事。」這話是棗棗說的，鄔金玉認真想過，認為這話很對。
看完信，封大軍在原地站了一小會，然後將信丟下轉身出去。
柳兒見著崔芊芊神色不對，問道：「你身體不舒服讓人告知一聲就是了，怎麼能逞強呢？」這身體不好，以後有的苦頭吃。
鄔金玉早就想到了這一點，說道：「若爹不讓他們搬出去住，那你就隨我住在公主府裡。」
見崔芊芊不去，常氏說道：「我沒事，你不用擔心。公主難得召你進宮，你推脫了不好。」
「不是你看走眼了，而是有些人必須在遇事後才會暴露出本性。」想崔偉奇在明王府那麼多年，她都沒發現其憐香惜玉的本性。不過玉熙在對待兒女婚事上要比封大軍謹慎，所以這婚事才沒成。
常氏原本是很埋怨封大軍，但凡他對女兒上點心也不會鬧得這個樣子。可看著封大軍這神色，她半句責怪的人都不敢說，趕緊將信交給他。
「大公主說婚期已經選定了，在三月初五。不過皇後娘娘這些天很忙，得空閑了就會召你進宮商討婚事。」這事是早上棗棗告訴他的。
這個玉熙沒拒絕，由封大軍親自去接蓮霧最好不過了：「英國公，蓮霧受了這樣的傷害，最需要的是親人的關心跟陪伴。」
封大軍沉聲道：「多謝皇後娘娘提醒。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