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4章算計

　　佑哥兒回到院子，躺床上怎麼也睡不著。爬起來，朝著躺在椅子上休息的餘志說道：「我要出去街上走一走。」

　　餘志點頭道：「可以。」隻要佑哥兒不去危險的地方，想去哪玩他都不反對。

　　到了大門口，正巧碰到出來的宣氏。佑哥兒朝著華哥兒道：「你去問問門房，這個女人是誰？」許承澤跟阿信年歲太小，跟著來若有事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扯後腿，所以兩人沒有跟來。

　　等知道是項氏的娘家人，佑哥兒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：「讓人去查一查項家。」定然是出了什麼事了。

　　餘志在王府那麼多年，還能不知道佑哥兒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。餘志冷聲道：「韓家的家務事你別去管。若不然，我會寫信告訴王妃的。」

　　「我才沒精神去管韓家的事，我就是有些好奇。」至於這話是真是假，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。不過餘志不去查，他也沒辦法。

　　在金陵玩了半個來月，啟佑一臉疑惑地說道：「餘志，為什麼大姐跟大哥三翻四次遭暗殺，我從出門到現在一個來月了卻什麼事都沒有呢？」

　　方氏頭歪在了床頭，閉上眼睛。雖然說人還是放在眼皮底下安心，不過想著季氏不是個善茬，方氏又有些煩躁。

　　雲擎搖頭道：「可能得再過兩年了。」

　　雲擎點頭道：「可以。你先去休息下，到時候會有人送你去跟家人團聚的。」

　　賀媽媽端了一碗銀耳蓮子羹進來，遞給方氏，勸她喝下。

　　啟佑樂呵呵地說道：「希望在回去之前能讓我得償所願。」

　　葉九郎相信雲擎的話：「王爺，我想回家。」原本他還想藉此機會博取前程，可經歷了戰爭的殘酷他再不願去打仗。如今，他隻想守著家人過平靜的生活。

　　葉九郎被帶下去後，雲擎問了宋威：「我聽說是薛天雷臨陣倒戈，晉州才會失守？」薛天雷是定州起義軍的首領，後來歸順了葉九郎。定州失守，他與葉九郎一起退守晉州。

　　軒哥兒低聲說道：「阿佑在金陵玩了半個多月，現在又要去杭州玩了。」若是他也去了，這會也在去往杭州的路上了。

　　啟浩將地圖攤開，看完以後道：「爹，這份地圖非常完整。有了這份地圖我們出兵河北的話可以事半功倍。」山丘、平地等地形以及地物，都標註得很清楚。

　　棗棗嘟著嘴問道：「娘，爹跟阿浩什麼時候回來呀？這都去了快一個月了。」

　　玉熙點頭道：「好。」

　　玉熙說道：「我想將婚期定在後年的三月，你看如何？」也就玉熙開明，別人家的父母是直接婚期定下再告知兒女的。

　　棗棗頓時不說話了。

　　玉熙放下手中的銀筷，笑著道：「想去江南以後有的是機會，不必沮喪。」

　　方氏說道：「明年議親肯定要到後年再成親，那時兒子都二十歲了。」別人家二十歲早就當爹了。

　　晚膳過後，玉熙讓柳兒跟軒哥兒出去，留下了棗棗。

　　完善的時候，玉熙看著懨懨的軒哥兒問道：「沒精打採的，這是怎麼了？」

　　宋威點頭道：「薛天雷叛變投靠了朝廷。」在薛天雷投靠過來後，宋威跟他接觸過幾次發現此人喜歡投機取巧、心術不正，當即就建議葉九郎將他除掉，可惜葉九郎沒聽他的話。不過這事，宋威沒說。

　　棗棗想也不想就拒絕了：「娘，明年肯定不行，爹明年出兵攻打京城，我肯定要跟著。」到她爹出兵的時候，傷肯定就好了。

　　雲擎親自走過去將葉九郎扶了起來：「你受苦了。」

　　鄔闊猶豫了下說道：「我想將南夢跟金波他們接過來。」鄔闊的生意開始縮收，他留在江南的時間也少了，所以就想將季姨娘跟兩個庶子接到鎬城來。

　　宋威將自己繪製的地圖從懷裡取了出來，遞給雲擎道：「王爺，這是我繪製的從定州道邯鄲的地形圖。」

　　晉州已經失守，說再多也沒了意義。雲擎問道：「你是留在臨州，還是回西海去？」宋威之前都是在西海呆著的。

　　軒哥兒的心情一下就好了。

　　對於佑哥兒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，餘志也很頭疼，幸好王妃製得住他。

　　這個時候，魯白將夜宵端了上來。夜宵比較簡單，就一盆包子外加兩個小菜。

　　這會方氏哪裡還有胃口吃東西，方氏說道：「賀媽媽，你說讓大郡主住在府裡怎麼樣？」她想留棗棗在鄔府，可不僅僅是擔心夫妻兩個不會理事持家。

　　嘆了一聲氣以後，方氏道：「早知道，我就不該為金寶求娶她了。」小方氏原本對於家裡捐了那麼多錢隻鄔金玉得了利就不滿，在知道鄔闊夫妻兩人還要分財產給鄔金玉後就爆發了，跑來找方氏要說法。

　　「做學問閉門造車可不行，等你滿了十五歲，想去哪娘都不攔著。」孩子大了，一味地拘在身邊可不成。

　　玉熙無奈地搖搖頭道：「大夫說了你還沒痊癒，所以你那些念頭給我打消了。」身體沒養好之前，棗棗哪裡都不能去，必須留在家裡養著。

　　棗棗想了下搖頭道：「還是明年再說吧！」倒不是不相信玉熙的話，隻是棗棗覺得世事多變，沒準她家又能發一筆意外之財，到時候就能出兵呢！

　　葉九郎聽到這話眼眶立即紅了。男兒有淚不輕彈，隻是未到傷心處。除了宋威，跟著他出去的二十個人，這次隻回來的兩人。其他人，全都都死了。

　　雲擎點了下頭。

　　方氏還沒這般拎不清，她隻是捨不得跟兒子分不開：「金玉眼裡除了那些花花草草，什麼都不會，大郡主想來也不是個會持家了。他們以後若是搬出去住，我放心不下。」

　　鄔闊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：「等婚期定下來後，你跟王妃提一下看看王妃是什麼的意思？」大郡主願意留在鄔家自然好，不過若要搬出去他們也不能攔著。

　　棗棗忙點頭：「我哪都不去。娘，我就覺得家裡有些冷清了。」佑哥兒跟睿哥兒在的時候每天都熱熱鬧鬧的，現在兩人不在了，家裡冷清了很多。

　　這日晚上，雲擎在屋子裡與啟浩說話，就見劉勇男在外道：「王爺，世子爺，葉九郎跟宋威回來了。」

　　「這些事你安排就好。」對方氏這位嫡妻，鄔闊還是很尊敬的。

　　雲擎說道：「你放心，他們的家小我會好好照顧的。」

　　方氏想讓棗棗住在鄔府，也是希望棗棗跟鄔金玉以後能站在她這邊。這樣鄔闊就有所忌諱不敢多袒護季氏。如此一來她對付季氏就容易得多。

　　方氏臉色一沉，不過很快點頭道：「可以。你看將她們安置在香梨院怎麼樣？」香梨院也有七八間的屋子，寬敞得很。

　　玉熙可不願意再跟棗棗說廢話：「你若是嫌無聊，可以抄寫經文。」

　　玉熙笑著說道：「這次留你下來，是為你的婚事。鄔家那邊說你跟鄔金玉年歲都不小了，想將婚期定下。」棗棗今年已經十七歲了，鄔金玉比她還大一歲，婚事確實應該提上日程了。

　　聽到團聚兩個字，葉九郎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。林迅死前，還念著他的父母跟妻兒。

　　方氏苦笑一聲道：「等季氏過來，別再想有安寧日子過了。」季氏不是個簡單的，而小方氏跟她又鬧成這樣，若季氏再從中挑撥到時候婆媳兩人關係會更糟。

　　餘志面無表情地說道：「等你回到王府再說這話不遲。」那些人之所以不出手，不過是在尋找合適的機會罷了。

　　雲擎點了下頭：「你先回西海，過段時間我再調你到臨州。」這也是為了掩人耳目。

　　浩哥兒見狀忙道：「爹，我不餓，你吃吧！」天天吃包子，而且還是肉包子，而且手藝還不好。啟浩堅持了五天就再吃不下了。

　　雲擎在臨州城停留這麼長時間，就是為等宋威跟葉九郎，要不然他早就轉道去了臨州了。

　　鄔闊掃了方氏一眼，說道：「金玉前幾天還見了大郡主。若是大郡主身體有什麼不妥，金玉能安心伺弄那些花花草草？」

　　棗棗以為玉熙又要訓她，忙道：「娘，我錯了。」那賀大夫也真是的，她身體都好了卻偏偏說她還需要好好養段時間。

　　柳兒接了這話說道：「大姐，爹去各軍營巡查，沒有三五個月是不會回來的。」這話玉熙之前就說了一遍，可惜棗棗選擇性地遺忘了。

　　方氏有些擔心地說道：「大郡主受的是內傷，也許金玉沒看出來呢！」

　　棗棗估計沒想到，她還沒嫁過去就被算計上了。

　　方氏沉默了下道：「你說大郡主嫁過來以後會不會立即搬出去住？」郡主也是有獨立的府邸的。

　　「長大一點都不好。」這是棗棗的真心話，長大以後就沒小時候自在了。

　　鄔闊道：「你胡思亂想什麼？王妃估計是捨不得大郡主想多留兩年。」

　　浩哥兒想了下問道：「爹，明年能出兵河北嗎？就我所知國庫已經空了。」去年那一戰，花費巨大。

　　鄔闊聽到這話，臉色有些不好看：「你還想在大郡主面前擺婆婆的譜不成？」若是這樣，他首先就容不下。

　　賀媽媽壓低聲音說道：「若是大郡主留在府裡，不知道大奶奶會不會多想？」

　　華哥兒嘴角抽了抽：「你很希望刺客來刺殺你？」

　　宋威是見慣了皿的，在去晉州之前就參加了大大小小三十多場戰事，見多了死人。所以晉州的戰事雖然慘烈，但卻並沒給他留下陰影。

　　跟兒子比起來，侄女自然是要隔一層的。這事過後，小方氏就跟方氏離了心。小方氏不時在金寶耳邊說著鄔闊夫妻偏心，時間長了金寶對方氏跟鄔闊也有意見了。

　　玉熙倒沒什麼感觸，說道：「你弟弟他們大了，以後還會經常出門。」隻要不是去打仗，玉熙並不大擔心。

　　玉熙搖頭道：「國庫沒錢，明年估計打不了仗。」雖然今年風調雨順，可用錢的地方也很多。所以，出兵攻打京城的計劃可能得暫時往後推。

　　方氏得了消息，有些憂心地問了鄔闊：「老爺，你說王妃為何說要等明年再議親。是不是大郡主的身體有什麼不妥？」這門親事已經世人盡知，倒不擔心退親，她就擔心棗棗的身體出了問題。

　　方氏嘆了一口氣道：「也隻能這樣了。」

　　想也不想宋威就說道：「我想留在臨州。」留在這裡，才有立功的機會。

　　鄔闊道：「你還能讓王妃改變主意？」顯然是不可能得。他們除了接受別無選擇，而這，就是娶高門媳婦的代價。

　　沒錢，什麼事都辦不成。

　　賀媽媽搖頭道：「怕是不容易。太太，大郡主可不是個好相與的。留在府裡，到時候府裡肯定會雞犬不寧的。」棗棗行事隨心所欲，這性子真沒幾個人能扛得住。

　　軒哥兒驚喜萬分地問道：「娘，真的嗎？我以後也可以去江南嗎？」

　　「這個自然。」她又不傻，還能大咧咧地去說想要大郡主住在府裡。

　　葉九郎跟宋威一進屋，見到雲擎立即跪在地上。

　　方氏揉了揉太陽穴，說道：「等她自己當了母親，就會好的。」賀媽媽見方氏好像打定主意想讓棗棗住在鄔府，當即說道：「若太太真想大郡主留下，隻能讓二爺開口。」方氏這個做婆婆的是萬萬不能開口的，若不然被王妃知道，還以為她想要拿捏大郡主呢！

　　啟佑呵呵笑道：「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嗎？」這是變相承認了華哥兒的話。若是啟佑怕刺客，就不會來江南了。

　　棗棗瞪大眼睛問道：「那要什麼時候才能出兵？」聽到三五年棗棗頓時垮了臉：「怎麼要那麼長的時間？」

　　賀媽媽道：「太太還是要放寬心，大奶奶就是一時沒想通，等她想通了就好了。」千金難買早知道，誰能知道小方氏就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，沒一點遠見。

　　軒哥兒接到佑哥兒的信，看完以後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
　　雲擎取了一個肉包子，一邊吃一邊說道：「現在條件好了，以前想吃肉包子都吃不上呢！」

　　劉勇男在旁笑著道：「別說肉包子，能吃飽飯就很不錯了。」對比下現在的日子，以前真是泡在黃蓮裡了。

　　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