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6章氣惱的玉熙
等秦江生出去後,屋子頓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。
過了半響,啟浩問道:「餘志,你覺得用替身如何?讓替身呆在宅子裡,你隨我出去了解民情。」啟浩原本稱呼餘志叔叔,可餘志死活不願,最後隻能直呼其名。
餘志面無表情地說道:「一旦身份洩露,隻我一人是保證不了世子爺的安全。」到那時他就是有三頭六臂,也護不住啟浩。
啟浩有些糾結。
餘志見狀說道:「隻要行蹤不被洩露就不會有事。」另外,接觸的人嚴加盤查,嫌疑人不能靠近世子,也不會出問題。
「隻能這樣了。」他好不容易來到綿州,定然不能關在屋子裡不出去的。
玉熙笑著道:「你隻說對了一半。娘會答應這門親事,是你大姐跟鄔金玉互相喜歡。若隻是你大姐禿子剃頭一邊熱,娘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。」
頓了下,啟浩問道:「餘志,你說這些人是怎麼知道齊師爺跟我們坦白了的?」知道這事的人隻他們幾個。
柳兒猶豫不決。
啟浩咬牙切齒地說道:「可恨之極。」有本事就沖著他來,竟然牽連無辜的人。
玉熙笑了下道:「娘知道。」簡單來說,柳兒希望能找到一個真心喜歡她的人。以柳兒的樣貌才情,這個並不難。
玉熙並沒有睡意,不過她也沒有起床,閉上眼睛想事。想著想著,就睡著了。
今日齊師爺並沒有跟著他們出去,這樣也是為了拖延時間。
「與其派人過去,不如給啟浩一道能調兵的手諭。」綿州現在有近萬的兵馬,真出了什麼大事,啟浩也足以應對了。
啟浩有些奇怪地問道:「我若是沒有記錯,綿州隻有兩千的駐紮軍。」有的州府,並不設駐紮軍的。
柳兒握著拳頭,下了很大的決心:「娘,我覺得他不喜歡我。」
這個夢太不吉利了,讓玉熙有些害怕:「我們還是讓阿浩回來吧!」在王府裡才是最安全的。
餘志跟啟浩打了一個招呼就出去了,不到半刻鐘以後又折返會來。
玉熙長出一口氣,才恢復了平靜:「和瑞,我夢見阿浩被人害死。」想起那個噩夢,玉熙抓著雲擎的手道:「和瑞,你說阿浩是不是有危險?」
玉熙明白過來了:「你的意思是若是崔偉奇喜歡你,你不反對這門婚事。若是崔偉奇不喜歡你,那這事就作罷?」
柳兒進了書房見玉熙正低頭看書,心裡有些疑惑。不過她沒將這種疑惑表現出來,而是笑著走上前叫了一聲:「娘。」
餘志低下頭道:「是。」
柳兒低下頭沒吭聲。
雲擎忙道:「不會,再不會了。」也是因為棗棗給他的陰影太大了,所以他就想早點定下柳兒的婚事。也正因為有這種心態,才讓崔默得逞了。
玉熙端了水,輕聲說道:「六個孩子,我虧欠最多的就是柳兒了。」當年因為她的不謹慎導緻柳兒早產,讓柳兒自小身體不好。後來為了糾正柳兒的弱點又下重手,弄得這個孩子戰戰兢兢。隻要一想這事,玉熙心裡就萬分愧疚。
玉熙將手中厚厚的書房在桌子上,指了下旁邊的椅子道:「坐著,娘有話跟你說。」
餘志臉色有些難看:「是秦夫人身邊的人出了問題。」秦夫人的心腹賀媽媽的大兒子,不僅打著秦知府的名號斂財,還逼死過人。秦知府是個很眼睛容不了沙子的,若是知道這事賀媽媽的大兒子沒命。那些人拿著這些把柄逼迫賀媽媽幫他們監視齊師爺,一旦發現齊師爺不對勁立即給他們送信。
果不出所料,是有要緊的事了。柳兒挨著玉熙坐下後道:「娘,是什麼事呀?」
秦江生解釋道:「讓官兵幫著搭建草棚,是王爺下的令。」其實這是玉熙想到的。玉熙自己當過流民,深知露宿野外的苦楚。正好現在不打仗,官兵也沒緊要的事,所以就讓雲擎下了這個命令。
回去後沒多久,就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,齊師爺下午收了一個盒子,裡面放著他兒子的頭顱。
「都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,我現在是深有體會了。」小的時候怕養不活,大了又各種的擔心。
柳兒低著頭說道:「他對我跟對大姐的態度是一樣的。」若是崔偉奇喜歡她,肯定不會是這個態度的。
柳兒正在院中練琴,聽到身邊的人說玉熙要見她非常奇怪。柳兒站起來,問了過來傳話的半芹:「半芹姐姐,娘讓我過去是為何事?」她娘那麼忙,若不是要緊的事不會這個時候叫她過去的。
玉熙有些無奈,說道:「婚姻大事決不能將就,若你覺得偉奇不好一定要告訴娘。若不然等親事定下來,你再反悔就難了。」婚事沒定下來,她不答應雲擎也沒奈何。可一旦定了親,以雲擎的性子是決計不會讓柳兒反悔的。
柳兒聽到這話擡頭說道:「娘,我希望他喜歡的是我這個人。」而不是她的身份。
雲擎有些不自然地說道:「柳兒不是沒反對嗎?再者你不也喜歡偉奇那孩子嗎?」
「你放心,若是柳兒不願意,我親自跟崔默去說。」頓了下,雲擎道:「面子固然重要,但女兒的幸福更重要。」他知道若是其他事情,哪怕過分隻要他堅持玉熙就會做出讓步,可隻要事關兒女玉熙寸步不讓。
想了下玉熙說道:「你崔伯母都不知道這事,偉奇更不可能知道了。也許知道了,他對你的態度就會不一樣。」
「阿浩,阿浩……」
柳兒忍著羞意說道:「娘,我想嫁一個喜歡我的人。」當然,肯定也得合她的眼。
「嗯,我跟你爹沒表態,你崔伯伯就沒有告訴她。」為了女兒,撒一次謊又如何。
雲擎驚醒後就見玉熙晃著腦袋一直在那叫著兒子的名字。雲擎用力推醒下玉熙道:「你是不是做噩夢了?」
玉熙點了下頭:「你爹有意將你許給偉奇,這事你崔伯母並不知道。我得了消息,聽說她正在給偉奇相看人家。」柳兒一直信奉婚姻由父母做主,若知道雲擎已經答應了崔默,她就算不喜歡崔偉奇也會同意。
「知府衙門肯定有他們的人,這人身份應該不低。」他派了手下監視知府衙門的人,應該很有消息的。
「嗯,這主意好。」對自己兒子,也沒什麼放心不放心的。
用過早膳,啟浩跟著秦江生去了正在營建的難民營。望著正在搭建草棚的官兵,啟浩恍然。他就說怎麼在如此短的時間搭建了那麼多的草棚,原來如此。
天亮沒多久,玉熙就醒了。睜開眼睛,就看見旁邊空了。
玉熙雖然心裡不滿,但也沒再說過分的話,隻是冷著臉道:「這次就算了,以後啟浩跟睿哥兒他們的終身大事,你若是再不經我的同意就定下來,不要怪我不給你面子。」
柳兒想也不想就否認了:「不是。娘是因為大姐喜歡鄔金玉,才會答應這門婚事。」
美蘭取了燙好的衣服放到床邊,笑著說道:「王爺天沒亮就起床了。」雲擎經常比玉熙起的早,美蘭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柳兒神色一頓,輕聲說道:「娘,不是說等及笄以後再說我的親事嗎?」現在離她及笄還有半年多時間呢!
玉熙摸了下柳兒的頭,柔聲說道:「你不喜歡崔偉奇?」若是喜歡,就不會說這個話,而是直接讓她做主了。
啟浩將毛筆放下,問道:「查得怎麼樣了?」不用餘志回稟,他就知道餘志出去是為的什麼事。
「好。」啟浩也是極為主意的人,就算她寫信讓他回來,他也不會回來的。
啟浩冷聲道:「一定要將這些人抓住,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。」
雲擎沉默了下道:「你的意思是不派人去了?」玉熙說得有道理,可不派人去他又不放心。
雲擎心頭咯噔一聲,然後摟著玉熙道:「別瞎想。老話不是說得好,夢是相反的,阿浩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。」
玉熙也沒拐彎抹角,直接問道:「上次娘跟你說,你爹看中了崔偉奇,想將你許配給他。這麼長時間了,你也該給娘答覆了。」
餘志搖頭,他若是知道就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了。
柳兒點了下頭。
啟浩問道:「可查到那些人的行蹤?」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。
玉熙以為柳兒不喜歡崔偉奇,聽到這話忍不住愣了一秒:「為何會這般想?」
在雲擎的安撫下,玉熙又躺會了床上。做了這個噩夢,玉熙也睡不著:「和瑞,你說我讓啟浩去綿州是不是錯了?」
雲擎自知理虧,輕聲說道:「你別生氣了,這都是我的錯。可我已經答應了崔默,等柳兒及笄以後就讓兩孩子定親。」
用早膳的時候,雲擎從前院回來。幾個孩子都在,有些事不好說,等用過早膳,雲擎才跟玉熙道:「我讓斯伯年再挑二十個人出來,等人選好了就讓他們去綿州。」
「真有事,再多二十個人也沒什麼用?」啟浩帶了五十個人過去,這些人個個都是好手。
「這些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,你覺得他們會選擇在哪裡下手?」他的行蹤並不固定,想提前設好埋伏肯定不可能。
若是棗棗,肯定倒豆子一樣將什麼都說了。可柳兒不是棗棗,她很細心,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:「娘,你特意叫我過來說這事,是不是有什麼變故?」
雲擎不敢與玉熙對視。
全嬤嬤端了一杯水進屋,見玉熙神色不大好看。將水放下,全嬤嬤問道:「怎麼了這是?」二郡主最是孝順,應該不會惹了玉熙生氣才是。
玉熙臉色非常難看。
雲擎知道玉熙真是被嚇住了,要不然不會說這話的:「你也是為阿浩好。」
玉熙當下明白過來了:「你答應崔默了?」見雲擎點頭,玉熙氣得不行:「你當日不是答應得好好的,等柳兒及笄以後再給她議親?」
玉熙嘆了一口氣說道:「很多人都說娘是因為鄔家上交了巨款才會將你大姐許給鄔金玉。柳兒,你覺得呢?」
秦江生點頭道:「蓉城那邊調過來一萬官兵。」若隻兩千,都不能維持治安了。
這個時候讓啟浩回來,很不現實。擎搖說道:「你若是不放心,我們再派些人過去。」其實他這些天也是提心弔膽的,就怕接到啟浩受傷這類的消息。
玉熙非常生氣,可她也知道生氣解決不了問題:「我等會問下柳兒。若是柳兒不願意,你不能為了面子逼迫她。」其實就算雲擎逼迫,她不同意這門親事也結不成。
半芹搖頭道:「奴婢也不清楚。」至於玉熙跟雲擎起爭端的事她是不敢告訴柳兒的,省得鬧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來。
摸著柳兒的頭,玉熙柔聲道:「你若覺得崔偉奇不好就該告訴娘,不用有任何的顧慮。娘跟爹這般辛苦,也是希望能讓你們姐弟六人過得舒心自在。」
說完啟浩的事,雲擎又說了柳兒跟崔偉奇的婚事:「佟氏已經在準備偉奇跟柳兒定親的東西了。」
這種做法,讓玉熙很不喜。不過想起佟氏的性子,玉熙問道:「我們都沒答應,他們怎麼可能就準備定親的東西?」
「娘知道怎麼做了。」就是要試一試,看看崔偉奇是否對柳兒有意。
雲擎笑著道:「別胡思亂想了,睡吧,明天還有一堆的事要處理呢!」
柳兒蹙了眉頭:「這事崔伯母不知道?」對此,她表示很懷疑。畢竟,這是大事。
餘志搖頭道:「幕後的人太狡猾了,察覺到不對就從密道逃走了,我們隻抓了幾個無足輕重的人。」
過了大概一刻鐘,魯白過來道:「餘大人,外面有個姓高的人說要見你。」外圍是易錕在負責,內部是餘志在負責。
這幾年,王府裡也就柳兒會出門交際。每次應酬,那些人對她都是讚不絕口。柳兒心裡很清楚,這些人是為的什麼而誇讚她。
全嬤嬤道:「過去的事想也沒用。以後好好護著她就是了。」有得有失,所以也沒什麼好後悔的。
玉熙嗯了一聲道:「嬤嬤說得對。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