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85章喜事（2）

　　這次診脈，花費的時間比較長。

　　項氏心越來越往下沉：「大夫，是不是我的身體有什麼不妥？」若是懷孕了，不可能這般長時間的。

　　秋氏皺著眉頭道：「好好的咒自己做什麼？」若是項氏有個三長兩短，那明兒豈不是要背負克妻的名聲，這可不是秋氏所願意見到的。

　　過了一會，大夫才站起來說道：「夫人是有喜了，不過日子尚淺。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，他把脈的時候長了一點。

　　聽到這話，項氏又不自信：「真的？」

　　大夫點頭道：「是。不過這段時間夫人要好好休息不可勞累，否則於胎兒不利。」大夫對韓府的事也了解，知道項氏正在管家。懷孕早期是最兇險的，一不小心就會出意外，所以這話，也算是婉轉地提醒了。

　　走出院門，睿哥兒苦著一張臉道：「今天又要寫到半夜了。」每日的功課都要做到很晚，還要寫五十張大字，不到亥時末是別想睡覺。

　　秋氏想了下朝著李媽媽說道：「你說得很對，藍媽媽年歲大了精力有限。算了，我們給孩子尋個好的奶娘。」

　　項氏忙點頭：「我會好好休息的。」說完捂著肚子，眼淚滾滾而落。

　　玉熙輕輕皺了下眉頭，不過很快掩飾了自己的情緒。

　　想了下，項氏說道：「你說讓蒲葉回去伺候我娘怎麼樣？」蒲葉性子火爆不怕得罪人，在韓家吃不開，可對付不要臉的宣氏卻正正好。

　　孩子走後，雲擎問了玉熙：「項氏懷孕，你不高興？」瞧著玉熙的態度就知道她不高興了。

　　哪怕項氏在厭惡宣氏，她也不能不回去參加婚禮。否則外人會認為她攀了高枝就不要娘家了。

　　項氏淡淡地問道：「你是怎麼知道我懷孕的？」她並沒派人告知家裡這件事。宣氏知道這事，就值得深思了。

　　蒲團見項氏閉上了眼睛，很是不客氣地說道：「舅奶奶，夫人累了要休息，你還請回吧！」正經人家的姑娘哪會做出那等不知廉恥的事，就是蒲團也很是瞧不上宣氏。

　　睿哥兒耷拉著腦袋道：「哪裡還敢讓你們寫呢？」原本隻罰寫五十張大字，結果弄虛作假被罰寫五百張，寫得他手都出皿了。當然，幫忙的軒哥兒跟佑哥兒也都罰寫五百張大字。

　　晚膳前，雲擎就將這事告訴了玉熙：「剛收到大哥的信，說項氏懷孕了。」

　　軒哥兒忙加了句：「二哥，我們可不敢再幫你寫大字了。」上次他們幫忙，結果被玉熙重罰了。

　　宣氏見到項氏，笑容滿面地說道：「大姐，娘知道你懷孕了別提多高興了，中午還多喝了一碗粥。」

　　項氏臉上的譏諷都沒有掩飾：「我晚些時候會讓人將葯送回去的。」項氏能在娘家說一不二，豈是軟弱可欺之人。要不然，她也不會一得了管家權就處置了一批人。

　　玉熙倒是沒有責怪棗棗，隻是笑了下說道：「飯菜都上桌了，吃飯吧！」

　　宣氏出了韓府，上了馬車後再不掩飾自己的情緒：「不過是個破落戶，也就命好被總督大人看上。否則，我怎麼可能看她的臉色。」項氏留在娘家的六千兩銀子，為向華庭成親花用了一半還多。這剩下的錢，都在項三老爺手裡。

　　玉熙搖頭說道：「沒有不高興，不過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。」

　　屋子就剩下兩人，蒲團說道：「夫人，是不是該給項家報喜？」

　　頓了下，玉熙道：「若是昌哥兒是個有本事的，項氏懷孕並沒什麼。可項氏懷孕，韓家以後可就熱鬧了。昌哥兒沒點能耐，韓家以後不會太平的。」

　　當天下午項氏的弟媳婦宣氏過來看望她。宣氏穿著一身水紅色衣裳，頭上戴著金色珠管，髻邊別著一朵牡丹鳳釵，手上戴著金絲嵌珠手鐲，打扮富貴又妖嬈。

　　項氏淡淡地說道：「這事過些日子再說。」她原本以為項華庭隻是性子有些溫吞，可自宣氏的事出來以後，她才知道項庭是沒腦子。有腦子的人會死活要娶一個不檢點的商戶女？所以為他謀差事的想法也淡了。

　　項氏聽了這話冷冷地說道：「我累了，要休息了。以後有什麼事先遞帖子，省得別人認為我們項家沒規矩。」大戶人家就算出嫁的女兒回來都會提前打招呼的，像宣氏這樣不遞帖子就上門，是極為不禮貌的行為。宣氏這般行為，丟的卻是她的臉。

　　秋氏握著項氏的手說道：「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，可不能落淚。你要總哭，以後孩子也喜歡哭。」知道項氏有孕，之前的不愉快立即煙消雲散了。

　　一旦項家名聲壞了，韓家很可能會退親。這門親事項家人非常重視，所以哪怕項氏不贊同這門親事，最後項華庭還是跟宣氏定了親。宣家怕項氏嫁到韓家後出幺蛾子，硬是將婚期定在四月初，也就是項氏出嫁後的第二月。

　　項氏擺擺手說道：「不用很長時間，隻需一年。」現在懷孕，她沒那精力管娘家的那些事，一切等生了孩子再說。

　　佑哥兒一點都不同情他：「讓你平日上課專心聽講你不聽，現在被罰也是該。」睿哥兒上課不專心開小差已經不是頭一回了。

　　宣氏的臉一僵，轉而笑著道：「是我的錯，大姐現在確實需要好好休息。」

　　蒲團點了下頭，猶豫了下又道：「夫人，蒲葉跟辛媽媽也學了這麼多天的規矩？是否還要繼續再學？」兩人從七歲開始跟了項氏，感情比親姐妹還親，看著蒲葉遭罪她心裡也難受。

　　李媽媽望了一眼項氏，然後低下了頭。項氏嫁過來不過兩個多月，又不是兩年多，懷個孕何至於這般激動？她這是做給老夫人看的。

　　韓建明的信，很快送到明王府。正巧玉熙回了後院，於是雲擎就拆了信。

　　用過晚膳，棗棗跟柳兒就回去了，三胞胎則留了下來。浩哥兒在的時候，三胞胎的功課都是他來檢查。浩哥兒不在家，這差事又落回到玉熙手中了。

　　隻有胎不穩的人，為了保胎隻能躺床上。項氏身體好，孩子康健，完全沒必要。

　　玉熙嗯了一聲道：「你說得對，那是大哥該操心的事。算下時間，啟浩再有五六日就該到家了。」

　　項氏也忙說道：「娘，不必了。」她可不敢麻煩玉熙。因為那些文人的宣傳，項氏對玉熙很畏懼。不管秋氏說玉熙如何的和善可親，她都不相信。

　　宣氏笑眯眯地說道：「說起來大姐也真是的，如此大的喜事怎麼不告知我們？」項氏生了兒子後，在府邸就站穩了腳跟，項家到時候就不愁了。

　　十日之後，大夫過來再次給項氏複診，這次的脈搏比之前要強健得多。

　　看著滿臉笑意的韓建明，項氏也很高興。她是第一次當母親，可老爺卻不是第一次當爹。能這般高興，可見對這個孩子也是期盼的。

　　項氏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：「等孩子滿了三個月再去報信吧！」

　　宣氏一聽著話就不樂意了：「大姐這話就不對了，那是不能對外人說，我們豈是外人？若是讓娘聽到，還不知道多傷心。」

　　若沒事，宣氏也不會坐著不動了：「大姐，娘的葯又吃完了。」她上次送的那些補品夠她娘吃三個月，可現在還不到一個月，她娘怎麼吃得了那麼快。

　　大夫笑著道：「我等會列一張單子。」隻要說下忌諱的東西。

　　項氏跟韓建明定親的消息傳開以後，媒人就沒少上門為她大弟弟華庭說親。項氏的意思是等她嫁去韓家，到時候給華庭謀一份差事再說親，這樣肯定能娶到官宦人家的姑娘。她打算得好好的，卻沒料到項華庭跟宣氏攪和在一起。宣家隻是一般的商戶人家，倒是宣氏長得如花似玉，特別是那一雙眼睛特別勾人。

　　見到宣氏的第一眼，項氏就很不喜歡。不僅長得跟狐狸精似的，行為舉止也很輕浮，這樣的女人怎麼能娶回家，而且還是當長媳。她反對這門親事，可是她弟弟就跟鬼迷心竅了似的執意要娶宣氏。

　　蒲團心頭微顫，可是她不敢問項氏要如何安置蒲葉。

　　頓了下，秋氏又說道：「我給玉熙寫信讓她將藍媽媽送來。」藍媽媽最會帶孩子了，當年若不是藍媽媽說不準柳兒都保不住。

　　宣氏心裡氣惱，面上卻還是堆著笑道：「大姐，你看是否給阿庭謀個差事，總在家待著也不是個事。」

　　韓建明想了下說道：「那平日的瑣事暫時交給韓浩的媳婦打理，遇見大事由你定主意。」夫妻之間應該有商有量，外面的事他不會跟項氏說，可內院的事他會尊重項氏。

　　韓建明聽到這話很滿意，想了下道：「這事娘怎麼說？」當初葉氏懷孕，是她娘接管的庶務。

　　宣家得了消息，將項華庭寫給宣氏的情信交給了項氏的父親，然後威脅說若是不定親就將這事渲染出去。

　　蒲團看著一臉鐵青的項氏，說道：「夫人，別生氣了。你忘了，大夫說懷孕的人不宜生氣，要不然大人小孩都不好。」

　　蒲團也覺得這主意不錯，隻是她有顧慮：「夫人，這也不是長久之計。」蒲葉年歲大了，不可能在項家呆很長時間的。

　　頓了下，項氏說道：「老爺，大夫說我不宜操勞，府裡的事你看交給誰好？」什麼都沒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來得重要。再者項氏也很清楚，她是當家主母，這管家權孩子生下來以後還會回到她手裡的。

　　項氏也是緊張才這般做的，而秋氏也沒有指點。想到這裡，項氏問道：「大夫，你看吃食上有什麼需要忌諱的？」第一次懷孕，各種的擔心。婆母又不是個靠得住的，還是問大夫比較放心。

　　項氏面無表情地說道：「孩子沒滿三個月，不宜對外說。」

　　項氏立即掏出手帕擦了眼淚說道：「娘，我什麼都不懂，做得不好不對的還要娘多指正。」這話是肺腑之言。她第一次懷孕，什麼都不知道，而秋氏經驗豐富，自然要問她了。

　　蒲團點了下頭。

　　棗棗快言快語道：「娘，大舅母才過門不到兩個月就懷孕了，速度好快呀！」

　　韓建明回來的時候聽到項氏懷孕，也很高興。雖然他已經有四個兒子了，可項氏懷的這個是他一直盼望的嫡子。

　　宣氏有些著急了：「大姐，過……」

　　半個時辰後，三胞胎回去。其中睿哥兒沒回答出玉熙提的問題，被玉熙罰寫五十張大字。

　　身邊的丫鬟心裡腹誹，若不是大姑奶奶嫁到韓家，你也不可能看上宣家大爺。

　　送走了大夫，項氏就起了身。躺了十天，躺得骨頭都快要散架了。

　　項氏輕輕摸了下肚子，低聲說道：「你說得對，現在什麼都沒有我肚子裡的孩子來的重要。」

　　項氏嘆了一口氣道：「磨磨她的性子，以後也不會吃虧。」就蒲葉這火爆脾性，嫁到別人家裡定要吃大虧。

　　秋氏笑眯眯地說道：「這個自然了。」答應得爽快，其實這些事最後全都要落到身邊的人身上。

　　診完脈，大夫說道：「夫人，孩子長得很好。」頓了下，大夫又道：「雖然要好好休息，但也不能****躺在床上，這樣於大人孩子都不好。」也是知道葉氏自診出懷孕後****躺床上，他才說這話的。

　　雲擎笑了下說道：「那是大舅哥該操心的事。」韓建明既然續娶了，就要做好承擔這一切的準備。

　　雲擎很鬱悶，這是一個大姑娘該說的話。

　　項氏一臉感動地點頭道：「好。」開始覺得有些委屈，可是嫁過來以後，項氏覺得自己很幸運。老爺除了年紀大點，其他樣樣都好。

　　項氏搖頭道：「沒問，娘這麼大年歲不想讓她操勞。」關鍵是就算說了秋氏也不會接手庶務。她嫁到韓府時間雖然不長，但也知道秋氏是個不管事的。

　　見宣氏不動，項氏眼中閃現過厭惡之色：「沒事你就回去吧！」

　　李媽媽很無語：「老夫人，藍媽媽那麼大歲數哪裡受得了長途的顛簸。」

　　「這次你打算怎麼罰啟浩？」頓了下，雲擎道：「啟浩這次是做錯了，你責罵兩句就好了，別罰的太狠了。」

　　玉熙又好氣又好笑：「你還真是好爹呀！」這都還沒罰就開始心疼了。

　　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