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92章啟軒番外（50）

　　說完了好話，唐莫點評了啟軒的這幅畫：「你這畫清麗深秀，功力也很深厚，不過卻過於圓熟。」圓熟，就是過於講究技法的純熟。

　　啟軒苦笑道：「這話，我老師也曾說過。」

　　唐莫說道：「你若是不能改了，畫藝就難有長進。」之前看的那幅美人圖並沒有這個缺點，而且那畫也沒有山翁先生的痕迹。如今看來，太後娘娘還真是說對了，軒王最擅長的還是人物畫。

　　在龐經綸給他提了這個問題以後，啟軒就想改。可是，這種東西不是你想改就能改得掉的。

　　唐莫沒在跟啟軒探討這個問題，而是問道：「說了這麼久，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？」

　　「韓小軍。」

　　唐莫囧了下，不過很快恢復平靜：「那你回去畫一幅你娘的畫作。畫好了，拿來給我看看。」

　　討論完畫藝，啟軒問道：「老先生，不知道這幅畫值多少錢？」

　　唐老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：「剛才來的是軒王？不可能，我之前見過軒王，根本不是這個樣子。」

　　三言兩語，就將虎皮跟虎膏賣了出去。

　　待啟軒依言閉上了眼睛，唐莫讓他將腦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清空。

　　啟軒有些失望，這個價格太低了。

　　古九看著兩人出去，眼睛閃了閃。

　　兩人自然沒有異議了。

　　啟軒笑著道：「好，那我下次畫一隻老虎。」就畫上次圍獵的那隻斑斕大虎。

　　古九接了銀匣子，放手裡顛了下然後取了一錠銀子捏了捏。確定沒問題，才將銀匣子交給了尼提。

　　唐老二讓小二照料好店鋪，他則去了後院叫上夥計去錢莊取錢。

　　唐老二之前隻知道太後讓他們來蜀地辦一件事，至於為的何事他卻並不清楚：「爹，我們來蜀地是為了軒王？」

　　唐莫摸了下鬍鬚，說道：「五兩銀子。」這個價，算是比較公道了。

　　唐老二問道：「你們是要銀票還是現銀？若是要現銀，我現在給你們去錢莊取。」鋪子裡放的三百兩的散銀，要數額特別大的一般都是付的銀票。不過看尼提他們的穿著，唐老二就知道是從大山裡來的。一般這樣的人，隻認銀子不認銀票的。

　　古九說道：「現銀。」尼古他們字都不認識，怎麼可能會要銀票。

　　唐莫笑道：「他現在不僅曬黑了，還穿得那般落魄，哪能跟在京城比。」

　　啟軒說道：「我怕畫得不好。」要畫得不好，可就冒犯了親娘。

　　「京城這樣一張完整的虎皮最少也得七八百兩銀子。這裡不能跟京城比，不過怎麼樣也得給一半價吧！」

　　古九是懶得跟人談價還價，轉頭問了尼提跟尼古：「虎皮三百兩，你們賣不賣？」

　　唐家老二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：「不知道能否給我看看。」

　　古九道：「剛掌櫃的買了他們的虎皮虎膏，錢不夠去錢莊取銀子了。你先坐下，很快就會回來的。」

　　雖然看起來老實憨厚，但畢竟是做生意的人，也還是喜歡壓價的。

　　唐莫等啟軒欣賞完他的畫作，說道：「現在能告訴我，你喜歡畫的是什麼？」

　　啟軒朝著唐老二說道：「老先生說我的畫作值五兩銀子。」雖然不多，但好歹能買不少的東西。米面這些，這次可以買了一二十斤回去。

　　話一落，唐老二就帶著夥計回來了。家裡的兩個夥計，其實是玉熙送給他們父子的護衛。因為不通這裡的語言，兩個人隻是做些雜事。但若唐老二要出門，這護衛都會跟著一起去的。

　　「不知道這虎皮你們打算賣多少錢？」他沒做過皮毛生意，所以也不知道這價格的行情。不過這裡皮毛的價格，肯定不能跟京城比的。在這裡，一兩銀子能過一個月。而在京城，一兩銀子壓根買不了什麼東西。

　　唐莫耐心十足地說道：「這樣，你先閉上眼睛。」

　　尼古加了一句：「九叔，還有虎膏，你問他要不要？」

　　古九問道：「縣城的治安是不是不大好？」若不然，這唐老二開著一家店不可能連個七八百兩銀子都不敢放。

　　待啟軒閉著眼睛靜默了兩分鐘，唐莫才開口問道：「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是做什麼？」要是他，最先想的是去看養的花。

　　唐老二看到這張虎皮，就準備買下了，虎皮保存得很完整，除了脖頸處有個大洞其他地方沒半點毀損。

　　唐莫點了下頭。

　　啟軒聽到這話，說道：「山水、花草，鳥蟲，這些都有畫的。」

　　好在啟軒，並沒有多想。要不然，鐵定就穿幫了。

　　啟軒還是搖頭。

　　上次的虎皮跟這個差不多，隻賣了一百四十兩銀子。如今是上次的兩倍還多，尼提高興地點頭：「賣、賣、賣。」

　　四百兩銀子買這麼好的一張虎皮，那是賺大發了。不過唐老二還是壓了價：「三百兩銀子，你看怎麼樣？」

　　唐老二原本還想討價還價，見著古九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知道這個沒得談了，點頭道：「可以。」

　　古九見狀，朝著兩人說道：「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來。要不你們先去將東西賣了，然後再回來。」這個文人湊一塊，有時候能說半天。為了不耽擱時間，他覺得還是讓尼提兩人去將東西賣了更好。

　　說完，將一副牡丹圖遞給了啟軒看。這幅畫色彩明亮畫工精細栩栩如生，讓人一見就會喜歡上。

　　古九轉頭問了唐家老二：「縣城收動物皮毛的店鋪叫什麼名，在哪個位置？」

　　古九瞧著不對，朝著唐老二說道：「時候不早了，我們回去吧！」

　　唐老二見狀忙看了一眼外面，然後說道：「我們去後院看。」

　　啟軒有些猶豫。

　　唐莫笑著說道：「這裡的人不喜歡山啊水的畫作。不過你若是想賣高價，就畫老虎或者豹子這些猛獸。」猛獸的畫像在這裡比較搶手，山水畫這裡沒人要。讀書人都沒幾個，誰喜歡這些東西。倒是猛獸，有些迷信的人會買回家做鎮宅用。

　　這東西在京城價格也賊貴不說，而且一有貨就被達官貴人給買走了。

　　嗯了一聲，古九問了唐老二：「可以。他們還問你要不要虎膏，要的話一百兩。」這虎膏是巫醫熬的，熬得還不好。一百兩這個價格，買了肯定賺。

　　「虎皮。」

　　唐老二看了眼外面，見外面沒人才壓低聲音說道：「因為這個縣城比較小，每年賦稅也很少，所以朝廷並沒有委派縣令下來，縣裡都是縣丞在管事，之前那位縣丞不錯，公正廉潔。不過因為生病，就辭官回家養病。這位縣丞是去年來的，自他來了以後這裡的人交的賦稅就比以前多了兩成。然後縣裡的地痞流氓也多了，更荒唐的是上個月開始百姓進城還要收進城費。」

　　在店鋪裡，尼古跟尼提等了許久等得有些焦慮了。

　　啟軒糾結了許久，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唐莫的這個提議。

　　「我問你最喜歡畫的是什麼？」不等啟軒開口，唐莫說道：「就像我，我也畫山水、貓狗，但我最喜歡畫的是花。而我畫得最好的，也是花。」

　　唐莫笑著道：「其實不管是繪畫還是彈琴，隻有融入了自己的感情就能打動人。我相信，隻要你以這種狀態作畫，這畫一定會畫得很好的。」

　　啟軒的臉，瞬間黑得仿若鍋底。

　　唐莫說道：「你既會畫畫，又這般思念你的母親，為何就不作一副你母親的畫作。」

　　路過一家飯館，啟軒想進去吃午飯。不過想著還要買些布回去做衣裳，五兩銀子還得省著點花。所以，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：「去布莊買些布料，然後就回去。」之前做的兩身衣裳刮破了磨破了，都不知道打了多少的補丁了。如今賺錢，也得做兩身衣裳了。

　　唐家老二聽到這話，忙道道：「不知道你們要賣什麼皮子？」從大山裡出來的說要賣皮毛，肯定不是普通的動物皮毛。

　　將人送走了以後，唐老二就回了後院跟唐莫說道：「爹，我將這裡的事告訴給了他們。爹，跟他們說這些有什麼用？」

　　尼提得了話，就將背簍放下，準備將虎皮從裡面取出來。

　　唐老二都沒去後院核實，直接去櫃檯取了銀子。看得古九，眼角直抽搐。

　　聽到虎膏也賣了一百兩銀子，尼古跟尼提喜出望外。

　　到了前院，啟軒沒見著唐老二：「掌櫃的呢？」

　　唐莫聽完以後，第一感覺就是這名字好俗：「你平日喜歡畫什麼？」

　　兩人談完以後，唐莫就讓他出去了。他自己，則繼續照顧院子裡的花花草草。

　　尼提跟尼古並不完全聽得懂這話，兩人看向了古九。

　　尼提將這四十個十兩重的銀錠子放到布口袋，然後又放在背簍裡。

　　啟軒脫口而出：「我想回家見我娘。」

　　要知道上次的虎皮跟虎膏總共也隻賣了一百八十兩銀子。這次兩樣合起來賣了四百兩銀子，比上次高出了一倍多。

　　唐莫笑道：「這天下是他們雲家的，軒王知道這事不會袖手旁觀的。」

　　虎膏那也是上等藥材，唐老二若是不要，那就是傻子了。

　　自小錦衣華服，現在卻穿著打著補丁的舊衣裳，啟軒覺得自己適應能力也挺強的。

　　買了兩匹布，一匹青色的一匹淡藍色的，花了二兩銀子。其他的東西，啟軒都沒買，準備到鎮上買。

　　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