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54章反叛（1）
高東南回到營帳內，發了一通脾氣。這些人正事不幹，就知道裹亂，問題是他竟然還蠢得相信這些人的話。
隨從賀子高忙說道：「大將軍，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好鐵將軍。若不然，經了這次的事，說不準鐵奎真會叛變。」
這次的事跟自家將軍根本沒有關係，都是皇上弄出來的事。若不是他臨走之前讓將軍防備著鐵奎，也不會有這次的事。
高東南說道：「鐵奎人呢？」剛才光顧著生氣，都忘記跟鐵奎道歉了。
知道鐵奎回家，準備撂挑子不幹了，高東南氣惱得不行。氣白蘞不幹正事，氣燕無雙的疑心，也氣鐵奎在這緊要關頭竟然想要撂挑子。
賀子高勸道：「將軍，得你親自去請他回來才行。」
對於鐵奎投靠西北的事，嚴凱是半點不知情。要不然，也不會說這話。
雖然到現在沒一個人退縮，但軍中很多將領都知道京城是守不住了。除非是像高東南這樣的死忠，其他人若不是不得已，誰都不願成為炮灰。
這一幕，被在不遠處的鐵奎看到了。隻是他被監視，所以沒有立即走上前。
若是讓棗棗知道啟浩這會的想法，怕是鬱悶的想吐皿了。
棗棗瞬間不知道說什麼了。
佑哥兒說道：「爹經常說男人流皿不流淚，你以後千萬不要在爹面前掉眼淚。要不然，就準備一輩子呆在軍營裡。」
全嬤嬤忙說道：「王妃，這事可不能再由著王爺了。」
鐵奎沒有吭聲。
啟浩站起來，朝著棗棗說道：「你不用擔心，我們傷亡這麼大，敵軍傷亡肯定也不小。想來，他們支撐不了多久了。」
佑哥兒無奈的說道：「我已經寫信給娘了，想必娘很快會派人來接我們回去。」這次骨折是意外，並不是刻意的。
鐵奎也沒有矯情，高東南跟他道歉以後，就跟著回了前線。
休息了一刻多鐘，玉熙就進浴室泡葯浴了。如今，隔三天泡個葯浴。
嚴凱嗯了一聲道：「將軍，去尋耿三是我個人的行為，與將軍無關。」知道鐵奎的身份，策略自然是要改變。隻能暗示耿三，不能直接說出口。
這事，雲擎沒有鬆口：「看軒哥兒的表現。」若是不能讓他滿意，軒哥兒就得繼續呆在軍營了。至於佑哥兒就隨他的意，原本佑哥兒也是被牽連的。
美蘭忙點頭道：「我這就去。」
嚴凱驚得張大著嘴巴，都可以塞進一個雞蛋。過了半響，嚴凱才找回神智：「將軍，你是明王妃的舅舅？這怎麼可能？」兩人完全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呀！
軒哥兒眼淚下來了：「我再也不要來這個鬼地方了。」吃不好睡不著，還每天挨打，能挨這麼長時間他都覺得是奇迹。
想到這裡，玉熙跟美蘭說道：「你去前院告訴下斯伯年，讓許大牛明日去千衛營接阿軒跟阿佑回來。」
啟浩神色淡然，說道：「大姐，之前這仗太輕鬆，突然碰到硬茬你就綳不住了？」這心理素質太差，還需要多多歷練。
鐵奎嗯了一聲，說道：「這事你暫時不宜告訴桂三亮。」倒不是怕白蘞，白蘞還沒那個本事能在軍中殺他。隻是若讓白蘞知道這身份，會大亂他的計劃。
啟浩問道：「爹，晚些時候回去吧？聽很多人說京城如何的繁華，我想去看看。」雖然他知道這次打仗，短時間內京城恢復不了昔日的榮光，但還是想滿足下好奇心。
玉熙有些奇怪，問道：「嬤嬤為何如此關注這事？」雲擎稱帝與否，與全嬤嬤關係並不大。
「我本性寧單字海，明王妃的生母是我姐姐。」說出這話，鐵奎覺得輕鬆得許多。這個秘密他隱藏了三十多年，終於終於可以說出口了。
將軍是明王妃的舅舅，那他也不用死了。螻蟻尚且偷生，更何況人。嚴凱回過神來，大喜：「我等會就去找耿三。」
桂三亮下了城牆，朝著高東南說道：「將軍，這樣打下去最多隻能再守五天了。」要不是這二十萬人馬有一半是遼東軍，怕現在就頂不住了。
出了主將的營帳，桂三亮面帶頹廢。雖然在被點為守軍將領時，就知道活不了。可死到臨頭，他又不想死了。
玉熙笑了下說道：「這得王爺答應才成。」當年拿下江南的時候她就有這個念頭，可雲擎不答應，也就作罷了。
啟浩點點頭。
喝完湯，全嬤嬤說起軒哥兒的事：「還是不要讓三少爺再去軍營了。之前是感冒，這次是骨折，下次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？」棗棗跟睿哥兒他們呆在軍營都好好的，就軒哥兒三翻四次出事。
看著啟浩手中的《孫子兵法》，棗棗說道：「阿浩，你現在還有閑情看兵書？」前面在打仗，他竟然一點都不緊張。
全嬤嬤不懂打仗的事，也沒多問：「這一仗打完，是不是該考慮一些事！」見玉熙望著自己，全嬤嬤說道：「京城都拿下了，也該考慮稱帝的事了吧？」
說起逛京城，啟浩不由想起了啟佑：「爹，這次回鎬城，是不是可以讓阿軒跟阿佑回家了？」軒哥兒跟佑哥兒不喜歡軍營，讓他們留在軍營是一種煎熬。
全嬤嬤端了一碗黨參黃芪乳鴿湯進來。這些天，全嬤嬤一日三次湯，玉熙喝不下也硬著頭皮喝。好處也顯而易見，下面的大臣不少都憔悴得不行，而最忙也最累的玉熙氣色卻很好。
「不用你舅公，再有六日也能將京城拿下。」強弩之末，撐不了多久。
已經到了這一步，鐵奎也不再隱瞞了：「這個你不用擔心。」見嚴凱一臉不解，鐵奎說道：「明王妃是我嫡親的外甥女。」
「等拿下京城，我們就回去。」後續事情，留給封大軍處理。離家已經三個多月了，他有些想家了。
此時啟浩正在看兵書，聽到腳步聲他就知道是棗棗過來了。
棗棗換下鎧甲，去了主帥營。結果被易琨給攔住了：「王爺正在睡覺，郡主等會再進去吧！」棗棗進去弄出了聲響，肯定會驚醒王爺的。雲擎好不容易睡著，還是讓他多睡會的好。
棗棗看著淡定的啟浩，忍不住說道：「啟浩，已經打了六天六夜，對方一點潰敗的跡象都沒有。」
不過，嚴凱擔心另外一件事：「將軍，就怕我們有心投靠，明王不接受？」鐵奎做的事，他再清楚不過。而明王可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，知道將軍做下的那些事，很可能不接受他們。
玉熙又說道：「軒哥兒手骨折了，讓他回來養傷。對了，讓許大牛帶了馬車去接人。」傷筋動骨一百天，若沒養好也會落下後患的。
鎬城的戰事，棗棗自然之道了：「當年攻打鎬城傷亡十多萬，可現在我們已經快要十萬了。」最重要的是，對方沒有一點潰敗的跡象，這讓棗棗有些著急了。
經了東羅縣的事，玉熙現在也想寬了。隻要孩子平安健康，其他的不強求。
這日晚上，啟浩跟雲擎說道：「爹，舅公到現在都沒動作，怕處境不妙。」若不是如此，怕鐵奎早就動起來了。
玉熙這些日子一直都很忙，佑哥兒的信直到晚上才看到。
啟浩看著棗棗，說道：「燕無雙盤踞在京城十多年，你覺得他會讓我們輕而易舉地攻佔京城嗎？」
如啟浩所預料的那般，朝廷傷亡也有八萬多人。一共也就二十萬人，如今傷亡了八萬，折損了近一半。而西北軍越打越猛，跟瘋子一樣，不說下面的將士心生怯意，就是高東南都擔憂不已。
這自然，是不可能的。
京城城牆堅固，高東南又誓死守城，打了六天六夜，大軍也沒登上城樓。
「啟浩，有些傷亡，不可避免。」他也希望鐵奎能早日行動，這樣就能在最快的時間拿下京城。不過鐵奎沒有行動，那就要靠他們自己。
鐵奎不阻止嚴凱的行為：「白蘞一直在盯著我，你行事小心一些。」有了阿紹的事在前，若是白蘞再敢抓他的人，他直接斬殺了白蘞，相信高東南也沒話可說。
「等和瑞回來，我會跟他說的。」軒哥兒喜文，現在非要逼他從武，可不經常出事。
啟浩苦笑道：「我就希望能減少些傷亡。」在棗棗面前，啟浩跟個大人似的。可在雲擎面前，他也還就是個小孩。
說完這些話，啟浩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道：「大姐，這一仗隻是開始，將來打遼東會比現在更艱難。」棗棗這會為著眼下的戰事著急，而啟浩卻擔心將來的戰事，而這就是兩人的差距。
全嬤嬤笑著道：「我想在有生之年看你穿上鳳袍，那我也死而無憾。」她就教玉熙這麼一個弟子，卻沒想到成了開國皇後，想想，全嬤嬤就覺得命運很神奇。
軒哥兒嚇得趕緊收了淚。
鐵奎搖頭說道：「不妥，若是桂三亮出賣我呢？白蘞原本就想置我於死地，抓住了這事更不會放過我了。」嚴凱跟了鐵奎快二十年，兩人出生入死這麼多年，鐵奎對他也信得過。
美蘭問道：「王妃，三少爺怎麼了？」若沒有出事，王妃不可能大半夜的吩咐人去千衛營接人。
嚴凱見鐵奎站著不動，問道：「將軍，乾脆反了，這也太憋屈了。」他家將軍這些年為燕無雙賣命，好幾次差點死了。結果沒死在明王手中，卻差點死在那些暗人手中。再想著阿紹的事，嚴凱是恨不能鐵奎現在就反了。
棗棗看著啟浩的神色，很是惱火地說道：「阿浩，我們戰亡了五萬多人，重傷四萬多人。除了打北擄時傷亡慘重，其他時候從沒死傷過這麼多人。」
看到信裡說軒哥兒手骨折，玉熙眉毛都沒抖動一下。跟雲擎與棗棗受傷比起來，這點骨折不算什麼。
「我們必須戰到最後一刻。」這是高東南給出的答覆。
「當年攻打鎬城的時候，傷亡比現在還多。」隻不過他爹打鎬城的時候，大姐才三歲，他還沒出生。
這個要求也不過分，雲擎點頭答應下來：「那我們就留一個月。」這麼長時間，足夠啟浩逛遍整個京城。
全嬤嬤坐在浴桶旁邊，問道：「已經好幾天沒有捷報傳回來了，是不是前方戰事不利呀？」前些日子，天天有捷報。
高東南聽到這話，神色有些難看。他最開始想著糧草充足，裝備精良，加上佔據有利地勢，守兩個月是沒問題的。後來知道對方人數是他們的兩倍還多，想著應該能守一個月。結果現在，半個月都守不住。
棗棗去啟浩屋裡尋他。
上完葯，軒哥兒躺在床上眼淚汪汪地跟啟佑說道：「阿佑，我想回家。」
嚴凱搖頭說道：「隻要桂三亮不想死，就不會出賣將軍。」
高東南嗯了一聲道：「現在就去。」叛軍都快打到門口了，他們竟然還在搞內亂，想不輸都難。
嚴凱以為鐵奎在掙紮，說道：「將軍，若是你同意，我晚上去找耿三，讓他幫忙說服桂將軍。」他跟耿三兩人可是好兄弟。主要是現在的局勢，隻要耿三不想死，就會努力說服桂三亮投靠明王。
玉熙閉著眼睛靠在浴桶上，說道：「京城城牆牢固，周家當年打京城用了一個多月。現在才幾天，哪那麼快。」燕無雙豈會那麼輕易放棄京城，所以這必將是一場惡戰。不過想著鐵奎是副將，這一仗也許會比他們夫妻原先預期的好快一些結束。
被念叨的軒哥兒這會正生不如死呢!訓練的時候開小差，結果骨折了。
啟浩將兵書放下，問道：「不看書，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麼？我就是想上戰場，爹也不會答應。」又不能去打仗，爹這會有睡著了，他自然要找些事來做了。
「嬤嬤放心，一定會實現你的願望。」就算她不勸，下面的大臣也不容許雲擎再退縮了。到這一步，稱帝勢在必行。
全嬤嬤笑著說道：「那就好。」出宮的時候，她就沒再想過回去。卻沒想到，以後她很可能會在皇宮養老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