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8章報仇（5）

　　知州府邸的廚子姓黃，做的一手的好菜。黃師傅原本是洛陽一家很有名的名叫喜相逢的酒樓當差。江鴻錦覺得他做的菜味道很好，就請了到江府當廚師。江鴻錦開出的工錢是酒樓的兩倍，差事又清閑，而他家正需要錢的時候，黃師傅豈有不答應的道理。

　　這日，黃師傅的媳婦陸氏到江府找著他，淚眼連連地說道：「當家的，這可怎麼辦呀？阿慶被賭坊的人抓起來了。」黃慶是黃師傅的獨子，喜歡賭錢。原本以黃師傅的工錢，他們在洛陽城的日子肯定過得很寬裕的。可有這麼一個賭鬼兒子，這個家也給帶累了。

　　黃師傅急忙問道：「這次又輸了多少錢？」聽到欠下了三千兩銀子，黃師傅差點栽倒在地。

　　陸氏見黃師傅不管，抓著他的胳膊說道：「當家的，你可不能不管呀？你要不管，慶兒可就沒命活了？」

　　黃師傅赤紅著眼說道：「管？你讓我怎麼管？」三千兩銀子，賣了他們全家都不值這麼多錢。

　　陸氏哭得不行，說道：「我們就隻有這麼一個兒子，若是不管難道要看著他去送死嗎？而且百年以後，誰又為我們養老送終？」黃慶之前娶過一個媳婦，不過因為受不住黃慶的暴虐，跟人跑了，所以到現在，黃慶膝下還沒有一兒半女。

　　黃慶被送回來的時候少了一條胳膊，整個人看起來也跟鬼似的。那一副驚懼的樣子，可想而知在賭坊受了大罪了。

　　屋子裡隻兩人，並沒有旁人。大夫也沒隱瞞，直接就將江鴻錦吃了秘葯以後不能人道的事說了。大夫有些感嘆，下這樣的毒手，那絕對是不同戴天的仇人了。

　　玉容氣得要死：「我胡說？現在外面已經傳遍了，就連街上掃地的都知道你不能人道，而且還被男人壓？」

　　楊鐸明笑著說道：「就看你敢不敢冒險了？」

　　大夫給他診完脈面色有些凝重，為了慎重起見，大夫又重新診了一會脈。收回手，大夫嘆了一口氣說道：「公子是否得罪了什麼人？」

　　玉容著惱道：「我怎麼知道？我讓人去查，都查不出來。不過你最近身體確實不對，要不要找個大夫過來瞧瞧。」

　　江鴻錦也沒想到黃師傅會如此膽大妄為，給他下藥，很愉快地將一碗宵夜吃完了。

　　回到家，玉容就派人去打聽出了什麼事，等知道外面的傳聞，玉容臉都氣得通紅。玉容說道：「立即去查，看看是誰搗的鬼。」讓她查出來，絕對繞不過這個人。不管她跟江鴻錦的關係如何糟糕，可對外他們就是一體的。江鴻錦丟臉，她也沒面子。

　　夫妻兩人收拾了細軟，房子也以最快的速度出手，然後帶著兒子出了洛陽城。黃師傅做了這樣的事，哪裡還敢回老家。

　　就在夫妻兩人愁眉不展的時候，楊鐸明找上門來。楊鐸明的要求很簡單，就是讓黃師傅想辦法讓江鴻錦吃了他給的葯。

　　這話，正戳中江鴻錦的心。江鴻錦冷聲說道：「我身體好得很。」隻是最近有些不大舒服罷了。

　　江鴻錦發現身體不對勁，是在吃了葯的第五日。開始以為是太疲憊了，甚至還為不用應付玉容而鬆了一口氣。可接連三天都這樣，他就有些著急了。

　　江鴻錦跟玉容雖然來頭很大，但他們在洛陽的根基很淺。這洛陽城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，想要一天之內查到幕後的人，根本不可能。

　　第二天，黃師傅給江鴻福送早膳的時候，見江鴻福面色紅潤，他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。不過黃師傅做賊心虛，當天就以鄉下老父病重需要回去盡孝，提出了辭呈。

　　見黃師傅還是不答應，楊鐸明笑了下說道：「若是你答應，我可以讓黃慶戒賭。」

　　讀書人都要臉面，更不要說江鴻錦這樣的人更是講究名聲，要不然，他也不會被玉容一威脅就敗下陣來。

　　楊鐸明笑著說道：「你可以試一試。」不過是個潑皮無賴，隻要對那人下個狠手，保證讓他老老實實的。

　　沒等江鴻錦去看大夫，洛陽城就傳出江鴻錦不能人道，是個真太監，而且傳聞還說江鴻錦是被人壓的那一個。大戶人家的公子養兩個孌童不是什麼稀罕事，但若是被壓在下面那一個，絕對是被眾人恥笑的對象。

　　江鴻錦面色一白，問道：「大夫，怎麼了？」

　　玉容出去應酬的時候，發現眾人的神色很不對。以前眾人都奉承恭維她，這回那些個夫人奶奶看著她都是一臉的同情之色。

　　江鴻錦冷冷地瞪了一眼玉容，轉身出了正院。

　　剛放下碗，就見婆子過來說道：「二爺，奶奶問你何時回後院？」除非是小日子，其他時候玉容都會催促江鴻錦回後院的。

　　黃師傅沒奈何，隻能告假去賭坊。賭坊那邊放出話來，三天之內籌不到錢，就將黃慶的手腳砍斷。

　　嚴西非常好奇地問道：「老大，你給那江鴻錦吃的是什麼呀？」江鴻錦沒死，那肯定不是毒藥了。

　　楊鐸明搖頭說道：「不要枉造殺孽。若是我猜測得沒錯，這個姓黃的應該是準備去陝西了。」一旦事發，肯定會被江鴻錦碎屍萬段了，跑到西北去，江鴻錦想找都找不著。

　　楊鐸明說道：「你放心，這不是毒藥吃不死人的，不過是讓江鴻錦受一番罪。」能對江鴻錦下這樣的手，可見夫人對此人的恨意。雖然不知道原因，但楊鐸明知道，讓江鴻錦越慘越好，絕對不會錯。

　　自己身體自己清楚，江鴻錦隱隱覺得不對。要讓請大夫來看，他也沒這個臉，所以喬裝一番，去尋了洛陽城最好的大夫看診。

　　楊鐸明說道：「這個你不需要知道。對了，這裡有我就成了，你回鎬城，我隨後就回去！」鎬城那邊還一堆的事呢，隻要確定了江鴻錦中招，他也可以回去了。

　　嚴西也不再追問了，點頭道：「好，我等會就回去。」雖然洛陽也很繁華，但他更喜歡鎬城。現在的鎬城，現在絕對見不到權貴官吏毆打平民這樣的事。嚴西也是平民百姓，當年也是被逼無奈上山當了匪徒，所以對於那些仗勢欺人的權貴，特別的憎恨。

　　玉容平常很兇猛，但看著江鴻錦吃人的樣子，她也不敢有什麼多說什麼，萬一江鴻錦發起瘋來，倒黴的還是他。

　　江鴻錦花了些功夫，很快就查到放出風聲的是兩個小混混。可這兩個小混混早不在洛陽城了，線索在這裡斷了。

　　黃師傅又不傻，豈會拒絕。

　　黃師傅失聲問道：「你說的是真的？」他隻有這麼一個兒子，如何捨得讓他去送死。當然，也是因為隻這麼一個兒子，從小什麼都由這他，才會養出這麼一副無法無天的性子。

　　嚴西跟楊鐸明說道：「老大，這個姓黃一家朝著安縣去了。老大，要不要滅口？」

　　大夫搖頭說道：「會制這種秘葯的少之又少。」面前這人得罪的，來頭定然極大。

　　一邊是兒子被賭坊的人弄死，一邊是兒子會變好的誘惑。黃師傅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。隻是，他還是不大相信：「我如何相信你？」若真讓兒子學好，他就是死了也甘願。

　　半響，江鴻錦終於恢復了冷靜，問道：「大夫，這病你能治好吧？」既然是被下藥，肯定是能治好的。

　　江鴻錦聽完以後，覺得全身的皿液都凝固了。不能人道？背負一個不能人道的名聲以後還怎麼做人：「大夫，你是不是弄錯了？」

　　玉容跟江鴻錦兩人，跟普通的夫妻不一樣，壓根不存在什麼忌諱的事。等晚上江鴻錦回來，玉容直接將這件事告訴了江鴻錦：「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？」結下的仇肯定還很大，要不然不會放出這樣惡毒的傳聞，

　　江鴻錦莫名其妙，說道：「你胡說什麼？」

　　江鴻錦知聽完玉容的話，面色鐵青：「是誰散播的傳聞？說，是誰？」不管是什麼人，敢用這樣下作的手段，他一定要對方付出不能承受的代價。

　　玉容一點都不客氣地說道：「有病就去看大夫，藏著捏著做什麼？」其實兩人圓房以後，玉容是確定了江鴻錦隻是不喜歡她，並不是不行。不過因為江鴻錦的態度，讓她一肚子的怨氣。所以每次說話都很沖，而江鴻錦喜歡的是如玉辰那般嫡仙的女子，對於粗俗不堪的玉容更是看不上眼，惡性循環，夫妻兩人真的是兩看相厭。

　　說完楊鐸明搖頭說道：「他這是不打自招。若是他留在江府，誰能知道這事是他做的？」

　　黃師傅最後答應了楊明的要求。不過防備萬一，他將加料的宵夜餵了貓，等了一小會見小貓無事，他才將宵夜端給江鴻錦吃。

　　江鴻福眼中閃現過厭煩，說道：「還有事情需要處理，今日就不回後院了。」被逼著跟女人上床，這滋味，真是太難受了。

　　江鴻錦雖然喜歡黃師傅的手藝，不過他也不能攔著人盡孝吧！這讀書人，最重的就是聲譽。若是這時傳揚出去，肯定會被政敵拿來攻擊他了。

　　大夫很遺憾地表示，這病他治不了。這葯其實跟絕子葯差不多，吃了以後，神仙難治療。

　　江鴻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。

　　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