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1章生離死別（2）
玉辰心痛難忍，抱著桂嬤嬤哭著說道：「嬤嬤，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。」
桂嬤嬤笑道：「我不用長命百歲，我隻需娘娘你一直好好的，我就知足了。」
玉辰泣不成聲。
桂嬤嬤想擡起手，可她此時已經沒有了力氣：「娘娘，老奴要走了，再不能服侍你了。娘娘，你一定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。這樣，我也走得安心。」
「我一定會好好的。嬤嬤，以後有機會我會帶了孫子來看你。」其實玉辰知道這基本不可能，隻是說出來能讓桂嬤嬤高興了。
阿赤跟阿寶得了消息，也趕緊過來。連同仇雪漫，也跟著過來了。
燕無雙神色黯了黯，說道：「是我無能，沒保住遼東，才要讓你跟孩子們背井離鄉去海外那種荒蕪之地。」哪怕他有信心不會讓玉辰跟孩子吃苦，但那確實是貧瘠之地。
鐵奎沒想到雲擎這般好說話。
鐵奎得了消息，答應幫忙。反倒是護衛阿紹忍不住吐槽：「將軍，他這是將你當跑腿的了？」不知道如何稱呼燕無雙，乾脆以他來代替了。
玉辰著急了，忙道：「老爺，你別這麼說。咱們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，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。」
「據實以告就是。我想，雲擎應該不會這般沒有人情味了。」隻是推後一天，又不是不走了。
燕無雙沒有否認，一臉坦然地說道：「誰讓你當日背叛我。」殺不了鐵奎，也就隻有找其他方法報復回去了。
鐵奎這次沒再忌諱，直接問出口：「皇上，您與皇後娘娘認識這個桂嬤嬤？」
等燕無雙走後，燕恆忠跪在地上說道：「姨娘，你若願意留在盛京，恕兒不能在你身邊盡孝了。」
有時候鐵奎也覺得自己很幸運。雖然之前千難萬難，但自他的身份大白於天下後，日子過得極為順暢。而這些，都得益於他的身份。有個手握重權的外甥女，沾光不少。
桂嬤嬤看著阿赤跟阿寶兩人，說道：「三少爺，大姑娘，娘娘這輩子過得不容易，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娘娘。」玉辰的苦，隻有她最清楚了。當年琰殿下過世，若不是放不下阿寶跟阿赤，娘娘就跟著去了。
燕無雙壓根不在意高嬤嬤是怎麼沒的：「你知道為什麼桂嬤嬤沒了，雲擎會給我們三日時間安排喪事？」
「既如此，那你就別傷心了。明早就要啟程去瓊州，你要再這樣傷心下去萬一病倒可如何是好？明早，我們就得啟程了。」雲擎給了他們三天時間辦喪事已經仁至義盡了，要再往後拖肯定會認為他們不想走。
趙雄應下，就出去了。
雪漫推開張氏，淚流滿面地說道：「娘，我該走了。娘，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。」
鐵奎笑著道：「正好我也要了解下桐城的布局，將軍與我一起走吧！」
看著玉辰傷心欲絕的模樣，燕無雙說道：「玉辰，桂嬤嬤是喜喪，你別再傷心了。」在這個六十都算高壽的年代，七十多歲過世對眾人來說就是喜喪。
第二天天蒙蒙亮，香氏就過來跟燕無雙說道：「老爺，高嬤嬤沒了，我要發喪了她。老爺，我們延後幾日再啟程吧！」
燕無雙聽到這話，氣得都笑了。
香氏想也不想說道：「自然是雲皇心善，知道桂嬤嬤是跟了韓姐姐三十年的老人了。高嬤嬤也是跟了我十來年的老人。她沒了，我也很難受。」
站在大門口，看著隊伍漸漸遠去。仇大山走到張氏身邊，說道：「孩子已經走遠了，我們回去吧！」
桂嬤嬤很欣慰地點了下頭，然後一臉遺憾地說道：「可惜不能看到三少爺的孩子出生，也不能看到大姑娘你出嫁了。」
鐵奎見狀，說道：「仇將軍，昨日皇上讓你今日過去，讓你跟他說說桐城的軍防部署情況」
鐵奎聽了這話心裡瞭然，然後又讓了阿紹去燕府幫忙，所以桂嬤嬤的喪禮辦得也不寒酸。
她真的有好多好多話要叮囑仇雪漫，可是到最後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仇大山忙讓護衛送了張氏回家去。
鐵奎有些訝異，不過還是點頭說道：「是的皇上，那嬤嬤就是姓桂，跟在韓氏身邊三十多年了。」也不知道皇上為何會知道韓玉辰身邊一個嬤嬤的姓氏。
半個時辰以後燕無雙啟程出發，鐵奎跟仇大山全都來送了。
玉辰皺著眉頭說道：「高嬤嬤是怎麼沒的？」高嬤嬤年歲並不大，如今也六十來歲。在玉熙的印象之中，高嬤嬤身體硬朗得很。不可能好短短的，一夜之間就沒了。
雲擎想著桂嬤嬤好歹教過玉熙數年規矩禮儀，說道：「你替我跟玉熙也送一份帛金。」也算是為玉熙盡一份心了。
其實香氏沒那麼笨，她隻是太害怕了，害怕去那種荒蕪飯都沒的吃的地方。以緻出了這樣的昏招。
這下，香氏想不走都不成了。若兒子也走了，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還怎麼活。
仇大山眼神一黯：「你放心，老爺夫人跟三少爺一定會好好待她的。」
東西搬完以後，燕無雙說道：「半個時辰以後，我們啟程出發。你若還沒想好，就留在盛京好了。」
「那睡吧！路途遙遠，得保重好身體才成。」至於死活不走的香氏，他才懶得管。願意走就走，不願意走愛去哪去哪。
玉辰滿臉的眼淚，哽咽道：「阿赤，阿寶，你們來跟嬤嬤道個別！」
等人走後，仇大山一臉感激地朝著鐵奎說道：「剛才多謝了。」仇雪漫要離開，他也捨不得。隻是他不能做背信棄義之徒，加上女兒也願意。隻是心裡，仇大山對張氏到底是愧疚的。
聽到是玉辰身邊一個積年的嬤嬤，雲擎問道：「那嬤嬤是不是姓桂？」
香氏下唇都快咬出皿來了。
玉辰擦了眼淚說道：「老爺不用擔心我，我身體沒問題的。」年初時，燕無雙讓玉辰連吃了半個月用皿靈芝制的藥丸。不得不說，這確實是靈藥。她現在身體，好了很多。要換以前，這樣哭早就病倒了。
玉辰大哭：「嬤嬤、嬤嬤……」
香氏面色煞白。
女眷那邊，張氏抱著雪漫不願撒手。
燕無雙都懶得搭理香氏，叫了人來將玉辰的十個箱子搬出去了。
「蠢貨。雲擎會給三日時間讓我們辦喪事，那是因為桂嬤嬤也是韓玉熙的教養嬤嬤。」說完，燕無雙懶得在跟香氏說話：「你要走就跟著一起走，不願意走就留下。」也不知道當年是怎麼豬油蒙了心，怎麼會寵愛這麼個蠢貨，還跟她生了個兒子。
兄妹兩人趕緊說道：「嬤嬤放心，我們一定會好好孝順娘的。」
雖然鐵奎恨得牙根癢癢，但他還是說了兩個字：「多謝。」不得不說，燕無雙現在確實變了許多。換成以前肯定巴不得看他幾個兒子自相殘殺，哪還會出言提醒。
張氏傷心欲絕，不過好在沒失去理智。再生氣，也不敢耽擱仇大山的正事。
張氏眼淚刷刷地落：「以後，你有什麼不懂不會的就多問問你婆婆。」
出了大門，燕無雙下馬朝著桐城的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頭。他的三個兒子兩個女兒，也都跟著一起下跪磕頭。
上馬以後，燕無雙朝著鐵奎說道：「你兩個庶子都恨你處事不公，小心以後出現兄弟相殘的局面。」這段時間他讓人找鐵奎幫忙，鐵奎都沒推辭。看在這個份上，他也就出言提醒了。
「嗯，她是玉熙跟韓玉辰兩人的教養嬤嬤。不過她隻看重韓玉辰，不喜玉熙。」若是對玉熙好，他肯定會讓其風光大葬的。現在送上一份帛金，也算全了情誼了。
雖然桂嬤嬤以前在韓府對玉熙並態度不好，但玉熙並沒在雲擎面前說她的壞話，隻說桂嬤嬤不喜歡她。若不然，雲擎肯定不會讓人送喪儀錢的。
鐵奎瞳孔一縮，然後神色不善地看向燕無雙：「這都是你的手筆了？」
燕無雙聽到桂嬤嬤過世以後，沉吟了片刻後叫來了趙雄：「天亮後你去找鐵奎，讓他跟雲擎說一聲，我們要推遲一天再啟程。」直接去找雲擎，怕見不到人。
「算了，不必跟他計較。再者，也確實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。」雖然皇上對仇大山比較優待，但畢竟是降將，還是避諱些得好。而他，卻無需避諱。
張氏使勁捶著仇大山：「都是你，都是你，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再見不到女兒了。」
「到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，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。以後受了委屈，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。」越想越傷心，越想越恨，張氏此時真是恨不能將仇大山咬死。
雲擎沉默了下說道：「一天時間，那也太倉促了，跟燕無雙說可以往後延三天！」三天時間，足以將桂婆子好好發送了。
「誰死了？」
說完這話，桂嬤嬤的眼睛就緩緩地閉上，手也垂了下去。
趙雄有些猶豫：「老爺，怕雲擎不會答應的。」其實他自怕雲擎多想，這樣對他們可不利。為了一個桂嬤嬤，不值當。
「我知道嬤嬤是怕我掛心，所以才會走得那般急。」心裡存了死意，人也挨不了多久。
仇大山愕然：「皇上真召見我了？」
鐵奎莞爾，說道：「我哪敢假傳聖旨。」雲擎放心不下玉熙，準備料理下這裡的事就回京並不準備去桐城。所以，桐城的一切事宜都要交給鐵奎處理了。
仇大山笑了下說道：「是我魯莽了。你行事一慣謹慎，哪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。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