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0章目的
談完玉熙的事，霍長青跟雲擎說起了浩哥兒的事：「阿浩這孩子聰慧過人，可心思太深了，你以後多帶他去軍營。」浩哥兒年歲太小，心思太深並不是好事，軍營相對簡單一些。
雲擎知道霍長青的擔憂，說道：「玉熙也很擔心阿浩，總說『慧極必傷』。平日裡隻要求阿浩好好學東西，不準他做其他。」
霍長青點頭道：「你媳婦的顧慮是對的。孩子還小，想得太多對他並不是好事。」頓了下，霍長青說道：「雲擎，你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娶了韓氏為妻。自從娶了韓氏，你的處境一日好過一日，到現在坐擁大半個江山，就是身邊的人也都得益。韓氏是個旺夫旺家的女子，所以你要惜福，別糟踐了老天賜給你的運氣。」韓氏雖然有野心，但她並不是狠毒無情之人。對雲擎來說她是一個好妻子，對孩子來說更是一個好母親。
雲擎重重點頭道：「我會惜福的。」
等雲擎走後，霍長青立即寫了一封信，叫了許武過來說道：「立即派人將這封信交給郭循。」
許武接了信問道：「義父，郭循手底下的人都是生手，派他們去執行任務會不會不大妥當？」郭循主要負責培養情報人員，以及負責刺殺的殺手。
霍長青對許武也沒什麼隱瞞的：「刺殺一個柳氏，生手也足夠了。」派了經驗豐富的殺手去，反倒是浪費資源。
浩哥兒搖頭說道：「不怕，到時候有娘提點相幫，可以省很多事少繞很多彎子。」他娘現在這般辛苦，是因為什麼都是從零開始，摸著石頭過河自然要辛苦很多了。
玉熙點頭說道：「對，防患於未然，所以娘必須將軍權攬過來。」
阿浩猶豫了下說道：「娘，就算爹同意，我擔心下面的人也有意見。」
玉熙不置可否地說道：「你隨便。」說完，從旁邊取了一本書低頭看起來。
若是沒有霍長青的話，雲擎會相信浩哥兒的話。可現在，雲擎心裡滋味莫名，兒子也不跟他說實話了。按捺住心底的酸澀，雲擎說道：「外面也黑了，你路上小心些。」
玉熙嗯了一聲道：「若換成是你，明知道餘叢不妥，你還會將餘叢留在江南嗎？」
玉熙知道全嬤嬤是關心她，笑著說道：「嬤嬤放心吧！到現在，已經沒有什麼事可以影響到我了。」
阿浩點頭說道：「娘，我知道。餘叢的事看起來是小事，可千裡之堤毀於蟻穴，我們必須防患於未然。」
霍長青說道：「心智不堅，耳根子又軟，自然容易被人左右。你也盡到了兄弟情分，以後不要再管他了。」
霍長青嗯了一聲問道：「林氏去了江南這事，餘叢怎麼說？」
玉熙笑著道：「棗棗就不說了，軍中那般難吃的飯菜她都吃得下。至於柳兒，也該學會忍耐了。否則等她嫁人，還要連廚娘都陪嫁過去不成？再者，阿翠的手藝也還成，有白媽媽五成的功底。」阿翠是白媽媽收的徒弟，跟在白媽媽身邊有四五年了。
霍長青說事：「這事不要告訴韓氏，省得雲擎認為是韓氏下的手。」
而此時，浩哥兒正跟玉熙談起和離的事：「娘，我聽大姐說你要跟爹和離？」
浩哥兒明白了，這意思就是面上沒變，可實際上將領的任免權在娘手中。這樣，跟掌握了軍權也沒差別。
若是沒有雲擎說的那番話，霍長青也會跟許武這般認為。可是雲擎的那些話，卻讓他有些心驚肉跳。雲擎是他一手帶出來的，心智極為堅毅，可就是這樣都被柳氏給影響了。若是心智再差些，豈不是早就被迷惑了。霍長青說道：「柳氏對雲擎的影響比你的想的要大的多，否則我也不會要除了她。」年輕的時候他殺了不知道多少人，可上了歲數，他並不願意隨便殺人。
玉熙輕笑道：「嬤嬤想太多了，不過一個柳氏哪裡就影響得到我，我隻是想通了一些事而已。」柳氏的事讓玉熙意識到她也犯了一個錯，那就是她行事太謹慎顧慮也太多。其實以她現在的身份跟地位，不需要那般隱忍，誰讓她不高興她可以讓對方連哭的地方都沒有。
浩哥兒想也不想搖頭說道：「不會。明知不妥還讓他留在江南，以後勢必會惹出亂子來的。」
玉熙道：「重情重義不是錯，可你爹身為平西王卻隻念兄弟情分卻不顧大局，那就是大錯。阿浩，作為掌權者必須以大局為重，個人的情感都要放到一邊。」若雲擎隻是兵馬大元帥，他這樣的作為影響並不大。可他是平西王，一言一行都影響甚大。
玉熙嘆了一口氣說道：「你剛才的話，幕僚也對你爹說過。可你爹說他答應了餘叢，君子一諾重千金，最後還是將餘叢留在了江南。」
玉熙點頭道：「習慣了白媽媽做的飯菜，換個人可能不合口味。」
玉熙笑著道：「說得也是。」
浩哥兒非常驚訝：「娘怎麼知道爹回來了？」明明丫鬟沒有通稟。
霍長青說道：「算了，不說他了。」
許武一頓，說道：「餘叢的回信我還沒收到，估計路上給耽擱了。」
玉熙輕輕拍著浩哥兒的背說道：「娘最多也就再辛苦十年，以後這擔子就要交給你了，到時候，就得辛苦你了。」
許武聽出了霍長青話裡的意思：「義父，柳氏對王爺沒有那麼大的影響。」
玉熙也不確定：「這個得看情況。」不出意外肯定年前就能回來，可萬一有什麼波折就說不準了。
浩哥兒笑著道：「知道了，爹。」
玉熙笑了下，說道：「你爹回來了，你也該回自己的院子裡了。」
玉熙壓低聲音說道：「你爹打仗厲害，政治才能欠缺。當一個平西王還湊合，可要讓他當皇帝卻是當不來。」玉熙原本想改變雲擎的，可十多年下來玉熙也死心了，所以，隻能她辛苦一些了。
全嬤嬤見雲擎離開立即走進了書房，問道：「你準備將白媽媽帶去何家莊？」這事是玉熙飯後吩咐下來的。
浩哥兒仰頭，望著玉熙問道：「娘，你不是要真跟爹和離，隻是想嚇唬他讓他以後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吧？」浩哥兒雖然早熟，也還是個孩子。在棗棗面前裝得再鎮定，心裡還是有一絲不安的。
雲擎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：「不過是離開一天，天塌不下來。明日，我帶著孩子送你到莊子上再折回來。」
許武有些不忍心，說道：「義父，我們若是不管他，真犯在王妃手中怕是連求情都不能了。」跟在玉熙身邊那麼多年，如何不知道玉熙的秉性。許武這次犯了王妃的忌諱，若是被王妃抓了錯處到時候肯定要受到嚴懲，甚至還有性命危險。
許武猶豫了下說道：「義父，這事是不是要回稟下王妃？」王爺可以不告訴，可是王妃應該有知情權的。
看著玉熙一臉平靜，全嬤嬤知道是她想錯了。全嬤嬤說道：「你心中有數就好。」她已經看不透玉熙了也猜不到她的想法了。不過這樣也好，玉熙心思越深，就越不容易被別人影響左右。
浩哥兒道：「娘，那你年前能回來嗎？」可別到時候去鄉下過年了。
全嬤嬤才不相信這個說辭，說道：「你帶走了白媽媽，柳兒跟棗棗她們吃不慣新廚娘做的飯菜怎麼辦？」
浩哥兒眉頭緊皺：「爹也太亂來了，就算跟餘叢情分再深，也不能公私不分。」江南是何等重要的地方，豈能放個不妥當的人鎮守那裡。
霍長青豈是那般好糊弄的，說道：「耽擱了？怕是他沒給你回信吧。」給餘叢的信是隨著公函一起發往江南的，豈會耽擱。
許武苦笑道：「我就不明白了，餘叢在江南也不過是半年多時間，為何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？江南的女子真就那麼厲害，能將男人迷得妻子兄弟皆能棄？」就連雲擎，都差點著了道。
許武見狀，沒吭聲了。
許武沒說話了。
浩哥兒點頭道：「知道。娘，難道還跟餘叢有關嗎？」餘叢應該沒那麼大能耐。
霍長青冷冷地說道：「他自己要找死，誰也救不了他。」若不是餘叢，根本不會有柳氏的事發生。
雲擎有一肚子的話想跟玉熙說，可看玉熙這態度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雲擎站了一小會，朝著玉熙說道：「我回前院處理事情了。」有事情做，人也不會那般煩躁。
浩哥兒那般聰慧，聽到這話說道：「是不是餘叢想留在江南，然後去求了爹。爹看在多年的情分上，改變主意答應了餘叢，讓他留在江南？」
玉熙說道：「餘叢因為妾侍的枕邊風，所以將柳氏舉薦給你爹。你爹知道他行事不妥當，開始沒準備將他留在江南。」
等浩哥兒出去後，雲擎說道：「你既然執意要去莊子上，我也不攔著。不過明日，得我親自送你過去。」
許武愣了下問道：「為何要刺殺柳氏？」他還以為這事過去了呢！
霍長青說道：「這個柳氏是個禍害，不除掉他我心頭難安。」總感覺這個柳氏還會弄出什麼事來，儘早除掉，也能除了後患。
全嬤嬤說道：「若是如此，那我也放心了。」玉熙已經成長得到連她都需要仰望的地步了，那些擔心還真是有些多餘。
阿浩點頭說道：「娘，我記住了。」
這點浩哥兒也贊同：「隻能辛苦娘了。」爹欠缺的正好是娘擅長的，他爹跟娘就是秤跟秤砣，兩人誰也離不開誰。
許武見霍長青不願跟他明說，也沒有問：「我這就派人將信送給郭循。」
玉熙將浩哥兒攬在懷裡，低聲說道：「娘原本並不想沾染軍權，省得跟你爹因為這事起衝突。可餘叢的事讓娘知道若是由著你爹，後果不堪設想。」她若不插手，餘叢的事就隻是一個開始，以後類似的事就會越來越多，積累到一定程度肯定會起大亂子。
浩哥兒嗯了一聲道：「爹，書上有些東西我不大明白，所以過來問娘。爹，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。」
柳氏的事，讓全嬤嬤覺得玉熙行事都開始變得有些偏激。全嬤嬤擔心地說道：「玉熙，柳氏對你的影響太大了，這不是好事。」很多人女人因為遭遇丈夫的叛變以緻性情大變，玉熙沒那麼嚴重，可已經有這個趨向。
若是浩哥兒沒問，玉熙也沒準備說。可既然浩哥兒說了，玉熙也不會刻意瞞他：「柳氏是餘叢推薦的，這事你應該知道吧？」
玉熙臉色不好看地說道：「是你爹跟你大姐說的？」見浩哥兒點頭，玉熙氣得不行。這種事也跟孩子說，雲擎到底有沒腦子。
玉熙笑了起來，說道：「今時今日隻有我讓她們哭，沒誰那麼大能耐能讓我哭。」
沒一會，雲擎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。見浩哥兒也在，雲擎笑著說道：「阿浩也在呀！」不過那笑容有些勉強。
玉熙頭也不擡。
玉熙笑著說道：「娘又不是要帶兵打仗調兵遣將，這些娘也不擅長。娘隻是要將領的任免權，這事隻要你爹答應就成。」
浩哥兒也不失望，說道：「娘，那過幾天我就去何家莊看你。」
全嬤嬤知道玉熙不會跟她說實話了，也就不再多問：「這外面想做王爺的女人一大堆，你可得悠著點別整過了。否則，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找去。」
這話一落，丫鬟就在外面揚聲說道：「王妃，王爺回來了。」
浩哥兒訝異，說道：「娘還有其他目的？是什麼？」這個他還真沒想到。
玉熙搖頭說道：「這隻是其中之一。」
玉熙眉頭挑了挑，故意說道：「那麼多事等著你處理，哪裡走得開。」
全嬤嬤說道：「嬤嬤，我走後，府裡的事你就多看著些。若是有誰敢鬧什麼幺蛾子，直接交給韓吉處置。」韓吉雖然是韓家帶過來的，可他自跟了玉熙以後，就隻忠心玉熙一人。這樣的人，玉熙自然重用了。
全嬤嬤嗯了一聲道：「你放心，我會協助曲媽媽看好內院的。」外院的事，就不是她管的了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