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5章正面交鋒（2）

　　清晨，萬籟俱寂，東邊的地平線上泛起了一絲的亮光。

　　守在城牆上的士兵，大部分蜷縮著靠在牆壁上睡覺。少部分人，留意遠方的動靜。

　　一個面色滄桑的士兵將手中的長槍放下，從懷裡掏出的小油包裡取出幾顆黃豆放在嘴裡慢慢地嚼著，一臉的滿足。

　　站在他旁邊的士兵，臉很嫩，瞧著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：「桑叔，你說明軍會不會打過來呀？」他都守了這麼久，也沒見明軍有任何的動靜。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打來。

　　名叫老桑的男子將豆子嚼得爛爛的，然後才開口問道：「你希望他們打過來？」

　　此時大部分士兵都睡著了，年輕的士兵也沒什麼顧忌的。不過聲音還是不直覺地放低：「我聽說他們不僅不殺降兵，還給盤纏讓回家。桑叔，你說這傳聞是不是真的？」

　　老桑頓了頓，然後抓了一把豆子給焦三平，說道：「吃吧！」

　　不過人算不如天算，顏少秋最終被俘了成為了階下囚。

　　「皇上……」

　　雲擎也有他的考慮：「前鋒營，是鍛煉人最好的地方。不能因為擔心，就讓他一直躲在背後。我當年十五歲就進了前鋒營，比阿睿還小一歲呢！」

　　睿哥兒高興得不行：「多謝爹。」

　　第二日的正午時分，城牆在大木樁接連不斷的猛烈撞擊下，轟隆一聲倒塌了。

　　「你說。」他相信顏少秋也不會提他做不到的事。

　　這位士兵姓焦，名三平。隻看這個名字，也知道他排行老三了。他上頭兩個哥哥全都被徵兵入伍，最後都死在了戰場上。而村中被征去當兵的也都是有去無回。所以他當時被強征入伍時，他母親的眼睛都快哭瞎了。最小的兒子也走了，就隻剩下他們兩個婦孺，怕是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了。

　　顏少秋看見鐵奎，說道：「你不用廢話，我寧死也不會侍二主的。」

　　一口就將一碗酒喝乾，燕無雙放下碗後說道：「這些年跟著我，你們也都受累了。」跟著雲擎的那些將領，全都加官進爵，同享榮華富貴。而跟著他的人，卻死的死傷的傷。如今活下來的，也沒幾個了。

　　桑叔使勁地嚼著嘴裡的豆子，將豆子咽下去後他才輕聲說道：「這隻是傳聞，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。不過。你到時候緊跟著我。我做什麼，你照著做就是。」

　　就在這個時候，有人大吼道：「敵軍來臨，大家準備作戰。」

　　斯伯年聽到這話，冷汗都出來了。這二皇子也真是的，怎麼這麼跟皇上說話。

　　雲擎覺得睿哥兒打仗的經驗不夠，且前鋒營太危險，所以還是一口拒絕。

　　「是。爹，你放心，我絕對不會給你丟臉的。」讀書不行，但對自己的武功睿哥兒是有信心的。

　　鐵奎指了下手裡的酒跟食盒，說道：「我是來找你喝酒的。」

　　「到京城的那一年。」

　　有些士兵遲疑了：「是真的嗎？」

　　焦三平搖頭，壓低聲音問道：「桑叔，我就想知道那些傳聞是不是真的？桑叔，我不想死。桑叔，我要死了，我娘跟妹妹她們也活不了了。」說這話的時候，焦三平眼眶都紅了。

　　「我想死後葬回桐城。」顏少秋，是土生土長的桐城。所以，他想回到家鄉去。

　　顏少秋聽到這話，席地而坐。雖然是階下囚，但明軍並沒有虐待他，隻是將他關在屋子裡沒有了行動。其實若顏少秋想自盡，他完全可以撞牆。可顏少秋沒這麼做，不是他怕死，而是覺得這樣的死法很難看。

　　沒半點猶豫，鐵奎就答應了。

　　睿哥兒急了：「爹，憑我的個人條件足以進前鋒營了。爹，你常跟我說不能搞特殊，你現在就在搞特權。若這當父母的都跟你一樣，害怕有危險不讓自家孩子打前鋒，那還有誰打前鋒呢？」

　　啟浩回來知道這事，不贊同地說道：「爹，阿睿沒什麼實戰經驗，讓他去前鋒營太危險了。」

　　老桑看向遠方，問道：「真的如何？」

　　雲擎說道：「能勸降自然好，不能勸降也不勉強。」勸降了顏少秋，對燕軍的士氣更是一種打擊。不過勸降不了也無妨，拿下遼東也不過是多費一點時間而已。

　　雲擎嗯了一聲說道：「既如此，那你就去前鋒營吧！」有了棗棗的教訓，雲擎沒讓睿哥兒跟著封大軍跟鐵奎，而是留在了他的軍中。並且如睿哥兒所願，讓他去了前鋒營。

　　說起這個，鐵奎笑了：「若不是我那些年小心翼翼，現在早成了一堆白骨。」

　　鐵奎跟雲擎說道：「皇上，我想去見一見顏少秋。」鐵奎跟顏少秋關係挺好的，想勸他投降。當然，勸不住也當送他一程了。

　　顏少秋的手一頓，半響後問道：「你與韓玉熙是什麼時候聯繫上的？」

　　顏少秋有些意外，他還以為鐵奎早就跟韓玉熙聯繫上：「為什麼？皇上待你不薄，為何要背叛皇上？」

　　明軍一衝進去，就有大嗓門的士兵朝著與他們對戰的燕軍叫道：「我們皇上有令，隻要你們繳械投降就不殺頭，還給盤纏讓你們回家。」明軍有一百多萬兵馬，所以暫時不需招兵了。

　　很快，一桌子的好菜就給送了上來。燕無雙親自將封著黃泥的酒罈子打開，然後給顏少秋倒了一碗。

　　入夜時分，顏少秋從城牆上下來尋到了燕無雙：「皇上，我們最多隻能堅守到明日下午了。皇上，你快撤吧！」

　　當天晚上，雲擎跟封大軍幾位將領商議了下作戰方案，最後決定兵分三路夾擊盛京。雲擎帶二十萬兵馬，封大軍跟鐵奎則各帶十五萬兵馬。

　　話糙，理不糙。

　　焦三平一臉感激道：「多些桑叔。若傳聞是真的，到時候桑叔你去我的家鄉吧！」

　　「燕無雙本就不信我，若是知道我是明皇後的嫡親舅舅，你覺得我還有命在？」以燕無雙的性子，肯定會利用他來害玉熙了。到時候可就真的進退兩難了。

　　剛才喊叫的士兵，說的是襄州這邊的方言：「哪那麼多廢話，不想死就放下武器。」軍中的人，你越軟軟乎人家心裡還會遲疑。態度強硬，反而安心。

　　啟浩此時並沒有在這裡，而是去尋鐵奎說話了。

　　老桑早就沒有家人了，去哪都無所謂。聽到這話，老桑笑道：「活下來再說！」傳聞是否是真，誰也不敢確定。不過，有一個期望也是好的。若像現在，打不完的仗，活著也沒什麼指盼。

　　「你現在可是安陽伯，想吃什麼沒有？」說完，拿起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放到嘴裡。

　　睿哥兒照著雲擎，說道：「爹，我想要去前鋒營。」進了前鋒營，才能更快立功。

　　顏少秋忙道：「皇上說的這是什麼話。能追隨皇上，是我老顏的榮幸。」這並不是討好的話，燕無雙對自己信任的人，恩寵又加。隻有像鐵奎這樣他不信任的人，才會長期派人監視的。

　　一天半的時間將襄州拿下，這完全在雲擎的預料之中。

　　說完這話，顏少秋端起酒說道：「皇上，你放心，城在人在，城亡人亡。」

　　燕無雙等的，就是這句話。

　　顏少秋將一杯酒倒進嘴裡，說道：「看在我們相交多年的份上，我求你一件事。」

　　驚得顏少秋趕緊站起來接了酒罈子，說道：「皇上，還是讓臣來吧！」

　　燕無雙擺擺手說道：「不用多說，我心裡有數。趙熊，將酒菜端上來。」

　　不投降就得死，這些人也沒猶豫，非常乾脆地放下了武器。

　　顏少秋的護衛跑上城牆，說道：「將軍，明軍已經打進來了。將軍，我們撤吧！」

　　年輕士兵垂著頭說道：「我想回家，我家裡還有上了年歲的母親跟年幼的妹妹。」

　　打開食盒，將裡面的兩盤下酒菜乾牛肉跟花生米取出來。鐵奎笑道：「以前在遼東的時候，有一壺燒刀子喝，那都美滋滋的。」

　　雲擎問道：「你真就這麼想打先鋒？」

　　半夜的時候，燕無雙帶走了三萬兵馬往後方撤退。

　　雖然老桑看起來四十多的樣子，實際上他今年隻有三十二歲。從十九歲入伍到現在，他在軍中呆了十三年。其實，老桑也希望這個傳聞是真的。這樣，他就能退伍過兩日安穩的日子。而不像現在，活一日算一日。

　　有了缺口，襄州的守軍根本阻擋如潮水一般的明軍。

　　明軍不僅兵強馬壯，武器裝備也比襄州的守軍要強很多。也就靠著襄州高大堅固的城牆，才勉強擋住明軍。

　　「我跟皇上說過，我會與襄城共存亡。」他不是說說，是真準備這麼做。

　　燕無雙一點都不著急，面無表情地說道：「不著急，今晚上他們肯定破不了城。」

　　遼東年年征戰，征的兵越來越年輕。這也導緻很多地方一聽到風聲，十四歲以上的男子就躲到山上去了。可有時候抓壯丁是在半夜，躲都躲不過。

　　送走了燕無雙，顏少秋又折回去吃東西。吃飽喝足後，他又上了城牆督戰。

　　燕無雙也沒阻止，由著顏少秋倒酒。

　　他會問老桑，也是因為老桑是老兵。能活下來的老兵，那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油條。

　　啟浩見狀，也不再說了。因為說再多，也不可能讓按雲擎改變主意。

　　ps：每次一寫打仗就卡文，~~~~(>_<)~~~~，第二更會比較晚。

　　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