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6章琴師

　　玉熙剛跟孟方峻商議完事情，就見許武掀開簾子進來說道：「王妃，林氏過來了。」雖然之前說了讓他過去跟林氏說，但這事還得回稟。

　　玉熙頭都沒擡，說道：「你去吧！」

　　去了會客廳，許武說道：「嫂子，今天事情很多，王妃上午沒時間見你。」不說其他人，就連韓家有事，韓二夫人都是傍晚的時候才過來的。

　　林氏說道：「我可以等。」

　　許武道：「嫂子，你不用等，餘叢的事我也都清楚。餘叢在江南納妾的事，那都是子虛烏有的，嫂子不要相信。」

　　林氏擡頭望著許武問道：「這是王妃親口說的？」

　　許武點頭說道：「嗯，是王妃讓我跟你轉述的。」

　　許武想為餘叢辯解，就見玉熙搖頭說道：「不說了，得用膳了。」玉熙隻早上跟晚上與幾個孩子一起用膳，中午就在前院用膳的。書房裡間有張軟榻，玉熙中午都是歪在軟榻上休息下的。

　　許大牛並不怕許武，笑著說道：「我剛從練武場回來呢！老大，要我說你根本就不需搭理她，不就納個妾，弄得好像天塌下來了似的。」還好意思為這事來找王妃，他真是無語了。

　　玉熙嘆一聲說道：「瞞得了一時，瞞不了一世的。等餘叢帶了妾侍跟庶子回來，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。」隻希望林氏到時候別來找她。

　　玉熙也沒有生氣，仍然一臉溫和地說道：「現在路上比以前太平，你自己派幾個信得過的人去江南打聽吧！」江南還是有土匪強盜的，要肅清還需要一段時間。

　　許武道：「在榆城，娶個媳婦原本就不容易。再加上王爺總遭刺殺，護衛王爺的我們也是朝不保夕。所以想娶個媳婦，更是難如登天了。而林氏那時長得不錯，上門說親的人很多。」在榆城，隻要長得還可以性子不太差，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。

　　頓了一下，餘叢道：「榆城當時治安不太好，三教九流痞流氓什麼人都有。林氏上街買東西被地痞調戲，餘叢正好碰上出面教訓了那些人。」

　　見許武點了下頭，玉熙輕笑了下說道：「自小到大我還沒騙過人，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因為些亂七八糟的事破例。」與其說是為了餘叢，不如說是為了雲擎。要不然，她才不會去管這種糟心事。

　　餘叢說道：「嘴巴這般利索，乾脆別在王府幹了，謀個文職可以發揮你的所長。」

　　雲擎低著頭看地圖，說道：「這事有陳先生他們就夠了。」他對這些事不感興趣，再者要他評價，也評價不出個所以然出來。

　　林氏抿著嘴沒說話，她執意要從玉熙口中得到一個答案，就是因為她信不過許武。許武跟餘叢是兄弟，有什麼事自然是向著餘叢的。可玉熙就不一樣了，玉熙跟餘叢麼什麼交情，再者都是女人，她也不可能偏著的餘叢的。餘叢在江南真納妾了，肯定會跟她說實話的。

　　許大牛笑著道：「你就別瞞著了。餘叢媳婦過來，肯定是問納妾的事。老大，你是不是跟她說餘叢沒納妾，她不相信？」王府裡的消息，還是很靈通的。

　　許武轉過頭望著許大牛，說道：「這話你有本事跟王妃說去。」若是王妃聽到許大牛這話，肯定不會有好臉色的。

　　雲擎搖頭道：「不需要。」他精力充沛得很，不需要休息。再者，早些將事情處理完，也能早些回鎬城。

　　許大牛可不會被這話嚇著，說道：「餘叢跟王爺哪能一樣呢！餘叢叢至今為止都還沒孩子，納妾生子天經地義。王爺可是有四個兒子，而且個個聰慧過人。若是我那兩個臭小子有幾位少爺一半的聰慧，別說納妾，就是讓我將她供起來我都願意。」至於林氏生的那對雙胞胎，被許大牛直接忽略了。

　　林氏一直皺著的眉頭舒展開，不過她人並沒有起身：「我想讓王妃親口跟我說。」

　　見到林氏，玉熙也沒跟林氏客套，直接說道：「王爺已經跟我回信了，說餘叢在江南並沒有納妾。」

　　玉熙臉上的笑意早就沒有了，說道：「若是不見，她在王府要死要活怎麼辦？傳出去，還以為我怎麼她了呢？」不管林氏性子有多不討人喜歡，現在餘叢在外打仗，就沖著這個她就得安撫好林氏。要是餘叢在鎬城，她才不會林氏怎麼鬧呢！

　　回到院子，許武見玉熙正在跟潘知府談事，也沒上前打擾，等玉熙談完事，已經是午時二刻了。

　　等林氏走後，玉熙問了許武：「當初餘叢看上林氏什麼了？」林氏這些年除了在子嗣上不順，並沒有經了什麼波折，所以她這性子，應該是自小養成的。

　　餘叢聽到雲擎最後選的是孟老先生，說道：「王爺，怎麼選的孟老先生？明明柳姑娘的琴藝更勝一籌了。」

　　當時他們一幹人都打的光棍，就連雲擎這個老大都沒娶妻，餘叢卻娶到******，可不叫他們羨慕得不行。

　　許武走進去，朝著玉熙說道：「王妃，林氏說一定要聽王妃親口說，她才相信。這會她還在會客廳等呢！」

　　許武聽到玉熙這話說道：「餘叢說，到時候等妾侍生下孩子，他會將妾侍打發，隻帶了孩子回來。」

　　林氏忙解釋道：「我不是信不過王爺，我隻是想著王爺每日那般忙，未必就清楚我家老爺的事情。」

　　許武聽到這話，臉頓時黑了。還要專門派人去打聽？她當江南的情報人員都很閑。

　　玉熙輕輕搖了下頭。

　　被許大牛這麼一打岔，許武心情好了不少：「別在這扯皮了，忙正事去。」

　　餘叢搖頭說道：「聽不懂，但柳姑娘的琴聲，讓我覺得很舒服。不僅是我這般覺得，方行也有這樣的感覺。」

　　中午的時候，陳先生過來將比試的結果跟雲擎說了下：「王爺，柳先生跟孟老先生難分伯仲。」這裡的柳先生是指柳家大姑娘，柳家大姑娘名聲顯赫，尊先生是表示敬重。

　　許武說道：「我們這群人裡，餘叢的脾氣是最好的。」要換成他，早就受不了林氏這性子了。

　　林氏遲疑了下問道：「王妃上次不是說會派人去打聽嗎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說。」

　　餘叢繼續說道：「林父不同意這門親事，怕林氏嫁給餘叢就守寡。還是王爺調了餘叢去軍中任職，加上餘叢又發下毒誓，林父這才同意了婚事。」當然，聘禮也沒少給。

　　說起來，餘叢並不是個好色之人。這不，他就拒絕了安姨娘安排的通房丫鬟。原本他是一腔怒火，可看著安姨娘哭得梨花帶雨，語氣也鬆緩了，說道：「好好安胎，別再做這些有的沒的。」納的安姨娘跟黃姨娘，可以說是為了子嗣。若是再睡通房丫鬟，這讓王爺跟其他人怎麼想？定然會為他是色中餓鬼了。

　　許武搖頭道：「確實沒想到。」當初他們就覺得能活下來然後娶妻生子就很幸運，哪能想到有朝一日能過著人上人的生活。

　　許武臉色很難看，說道：「既然如此，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，嫂子在這裡慢慢等吧！」說完，轉身就離開了會客廳。

　　安姨娘擦了眼淚道：「老爺，婢妾以後再不敢了。」她現在懷著孕不能伺候餘叢，而眼看著黃姨娘就要出月子了，她就想用貼身丫鬟收攏住餘叢，不讓黃姨娘專寵。哪知道，會惹得餘叢這麼大火氣。

　　玉熙輕笑一聲道：「這話也隻有你會相信了。」林氏性情古怪還不能生養，餘叢都忍耐了這麼多年。妾侍溫柔體貼又給他生了孩子，餘叢若是會打發了才奇怪。

　　雲擎覺得挺有意思的，問道：「更勝一籌？你聽得懂他們在彈什麼嗎？」

　　雲擎隻統籌大局，具體怎麼打還是要下面的將領自己做決定。

　　許武說道：「其實林氏性子不大好，我們都知道的。隻是沒想到，竟然會糟糕到這個地步。」餘叢成親後，就買了房子搬出去住了。他們一群人去餘叢家裡做客，林氏雖然沒說什麼，但臉色並不好看。每次都這樣，他們就不大願意去餘叢家了。

　　玉熙沒想到還是英雄救美結下的緣。

　　林氏心裡頭也不舒坦，說道：「我隻是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覆。」

　　許武道：「沒什麼。」

　　餘叢說道：「你早點休息吧！」自安姨娘懷孕後，餘叢就沒在她屋裡留過夜，所以說完這話，他就轉身走了。

　　四個評委兩個選柳家大姑娘，兩個選孟老先生。票數一樣，等於是打了平手，所以最後他們決定讓雲擎來抉擇。

　　林氏也不想想，她之前都放話說若是餘叢納妾她就去死，這誰還敢跟她說真相。

　　許大牛樂呵呵地說道：「那你去王妃面前給我美言兩句，給我謀個官兒來噹噹。」這話，完全是開玩笑的。當官，哪裡有在王府這般舒服自在。

　　雲擎問道：「不分伯仲？」

　　許武覺得自己的耐心真的快要用完了：「嫂子，我剛才已經跟你說了，餘叢在江南沒有納妾。」

　　玉熙說道：「當初的你們，如何會想到能有今日？」現在餘叢是正三品的參將，可是十多年前，餘叢不過是雲擎身邊一個小小的護衛。

　　陳先生這會還回味著：「論琴藝，柳先生更勝一籌。不過柳先生隻琴藝出眾，而孟老先生除了琴彈得好，在其他樂器上的造詣也很深。」說完，陳先生又說了自己的想法：「王爺，我想著若是世子爺跟二少爺有誰想學樂器，也可以讓孟老先生教的。」若隻教二郡主一人，選柳先生足矣。不過若是將幾個少爺也考慮在內，那孟老先生更合適。至於到底選誰，決定權在雲擎手中。

　　許武面色不善地說道：「你是不是閑得慌了？閑話得慌就去練武場多操練幾回。」

　　關泰在信裡說了下他對即將的戰爭的一些想法，以及敵人的一些情況。

　　玉熙倒也沒生氣，笑著說道：「怎麼？她不相信你的話？」

　　自林氏嫁給餘叢，許武對她一直都很客氣的。今天還是第一次這般不給面子。

　　竟然連雲擎都信不過，玉熙忍不住笑了起來，說道：「你信不過許武，莫非連王爺也信不過？」

　　第二日，是五個候選人比試的日子。方行說道：「王爺要去不要去聽下。」這事是方行在負責，不過評委是雲擎的兩個幕僚以及在這方面有所造詣的老者。

　　許大牛看著許武臉色很難看，忙走上前問道：「怎麼了老大？」

　　有錢有權的男人，有幾個沒納妾的。就許大牛自己納了兩個妾。

　　方行道：「王爺，這些天你每天從早忙到晚，也沒休息下。我聽說聽琴能讓人放鬆，你就給自己放半天假吧！」他也聽不懂，不過是想讓藉此讓雲擎休息下放鬆放鬆。

　　許武聽了這話很不舒服，說話也沒那麼客氣：「嫂子，王妃每天忙得腳不沾地，哪有空閑去管下屬的私事，這次也是看在餘叢跟隨王爺多年的份上才破例的。再者，別說餘叢沒納妾，就算納妾這事也不歸王妃管。」

　　玉熙聽完後道：「說起來我都有些佩服餘叢了，林氏這性子他竟然能容忍十多年。」

　　雲擎想了下說道：「就選孟老先生吧！」會這般快下決定，是因為他想起玉熙曾說軒哥兒想學笛子，不過沒找著中意的先生，這事也就作罷了。選了孟老先生，不僅可以教柳兒，也能教軒哥兒了。

　　許武心頭一個咯噔，說道：「王妃若是不想說，那就不見了。」

　　方行見狀，立即退了出去。

　　正在這個時候，斯伯年在外說道：「王爺，關將軍來信。」現在都八月底了，再過些日子，就該開仗了。

　　想到這裡，餘叢有些感嘆道：「當時餘叢娶到林氏，我們都很羨慕他的。卻沒想到，竟然弄成這個樣子……現在想想，若當初餘叢沒娶林氏，也沒這麼多麻煩事了。」

　　也是因為柳家大姑娘是他舉薦的，所以今日他特意抽出時間去聽了下。聽完後，他就放心了，這柳先生的琴確實彈得好。

　　ps：暴風雨來臨的前奏。

　　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