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秉文不想跟孫國棟繞彎子，直接點破了他的心思，“你也不用搞這些事情糊弄我，咱麼共事這麼多年，我還能不了解你嗎？你就是覺着姜穗現在在學校裡的風評不好，想把她直接扔到新校區去，然後保持這邊的安甯。”

　　“孫國棟，我告訴你，這不可能！”蔡秉文一拍桌子，直接站了起來，“姜穗是靠着自救的本事考進來的，她在學校裡有那麼多流言蜚語也是其他人惡意中傷，她能留下來，那是因為她自己一點兒問題都沒有！根本就不是因為什麼走後門！”

　　“學校要是覺着這件事情有問題，大可以去調查。不管是我還是姜穗，都是經得起調查的！但要是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把姜穗給調走，這和默認姜穗有問題有什麼區别？我不服！”

　　孫國棟看着激動的蔡秉文，下意識地吞了下口水。

　　孫國棟是真沒想到，自己把這件事兒都已經說得這麼委婉了，還能讓平時一向謙和有禮的蔡秉文氣成這樣。

　　“哎呦，老蔡，你說你這是幹什麼呀。你都多大歲數了，還動不動就這麼激動。你本來就心髒不好，要是一激動再倒我這屋裡怎麼辦？”

　　孫國棟的臉上還是帶着笑，走到蔡秉文身邊，将人拉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。

　　“老蔡，蔡主任，你都把話說到這兒了，那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。”孫國棟的身體微微往蔡秉文的身邊靠了下，像是要說什麼悄悄話似的，“這也不是我非得讓姜穗走，我這也是聽令行事啊。”

　　孫國棟說着話，還指了指天花闆。

　　蔡秉文案暗自心驚，難道是高層的決定？

　　這個想法剛一出現，就被蔡秉文自己給否了。高層每天忙得都是國家大事，哪裡有時間管姜穗這麼一個小學生的事兒。

　　排除了這個選項，蔡秉文再想孫國棟的這個手勢，心裡就有了答案。

　　孫國棟說的這個人一定是學校内的領導。

　　京大内，能比孫國棟這個排名第一的副校長地位更高的，也就隻有目前的校長司馬轶了。

　　“老蔡啊，咱們這兒雖然是個學校，但也是個官場啊。你這個科研人員在這裡也得為自己的前途考慮啊，不要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。而且，人家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嘛，隻是換個校區讀書而已，又不是往後都不讓讀了。蔡主任，做人得知足啊。”

　　孫國棟這話說得語重心長，聽起來就是在為蔡秉文考慮。可蔡秉文卻知道，這是孫國棟的威脅。

　　是要自己的前途，還是要姜穗留在現在的校區讀書，這是孫國棟抛給他的選擇題。

　　第一節課的預備鈴在這時候響起，孫國棟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，“蔡主任第一節有課是吧？那就先去上課吧。咱們剛才說的事情，也不用急着給我回複，反正還有時間，考慮好了再來告訴我。”

　　蔡秉文看着孫國棟的那張笑臉，就覺着心裡憋了口氣，怎麼都吐不出去，卻又沒辦法再發一次火兒，隻能先回去。

　　“爸！”

　　剛從辦公室出來，蔡秉文就聽見姜穗喊他的聲音，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。

　　“你怎麼在這兒？這節不是有課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