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3章
此話一出,那些百姓頓時議論紛紛。
“原來是華府的小姐。”
“可華府不是隻有兩個小姐嗎,怎麼又多出一個?”
“我也不知道啊,但聽她的意思,好像是一直被丢在鄉下,真是太可憐了。”
“這妹妹怎麼連自己姐姐都不認?自己一直過着好日子,卻連一聲姐姐都不願意叫,這華家也忒欺負人了。”
華容湘聽到周圍議論,狠狠瞪了沈時鸢一眼,“你給我等着,我要去告訴我娘和舅舅,讓他們狠狠責罰你!”
說完氣洶洶的先一步進了府門。
桂嬷嬷歎了口氣,對沈時鸢道,“鸢小姐,您也跟我進去吧。”
說着領她朝裡走去。
進了府門,便見這華府極大,亭台樓閣,飛檐青瓦,四周假山奇石羅列,遠門前是一盞石屏,上雕翠竹荷月,抒寫“醫心濟世”四個大字。
字體剛勁,筆鋒銳利。
見沈時鸢看去,桂嬷嬷道,“這是華家家訓,此字乃是家主重鑄之後親筆寫下的。”
沈時鸢略一點頭。
她打量着華府,不愧為蜀中聲名遠播的家族,裡面的一草一木,都能看得出家底深厚。
繞過蘭亭水榭,過了兩個拱門後,便到了後院。
剛踏進去,便聽到一間房裡傳來華容湘的哭聲,“娘,我好心去迎接時鸢姐姐,她卻打傷了家丁,還當着外面那麼多人的面欺負我,嗚嗚嗚......”
“我怎麼欺負你了?”沈時鸢走進門。
華容湘正窩在一個女人的懷裡哭。
這女人四十多歲的模樣,保養得當,穿着一身價值不菲的綢緞,一見便知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的。
見沈時鸢進門,她目光落上來,帶着一抹審視。
華容湘轉頭看她,臉上還挂着淚,怒道,“我好心迎你進門,你故意擺架子不進來,不就是欺負我嗎?”
沈時鸢冷笑,“你說的迎我進門,就是讓我走狗洞?”
那婦人聞言,看向桂嬷嬷。
桂嬷嬷猶豫了一下,還是點點頭。
婦人這才收回視線,輕輕拍了拍華容湘的背道,“湘兒,你這驕縱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,不許胡鬧了,過去坐好。”
“娘!”
華容湘還不服,但看自己娘蹙了蹙眉,已經帶了警告之意,才不甘心的擦了擦眼淚,坐到了一旁,一雙美眸怨恨的盯着沈時鸢。
婦人這才看向沈時鸢,“你是叫鸢兒吧,你過來。”
聽聞華家向來都是招婿,生下來的孩子都跟華家姓,現在看華映雪和她的女兒都住在華家,果然傳言不虛。
隻是面對華映雪的熱情,沈時鸢卻站着沒動。
婦人微微一笑,“别緊張孩子,我是你姨母呀。”
“姨母?”沈時鸢眸光晃動,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。
華映雪點點頭,硬拉着沈時鸢坐在自己旁邊,“可不是麼,當年你娘還未離開華家時,她雖是華家嫡女,卻從不擺架子,對我們這些庶出的兄妹都很好。
如今她去了,她的女兒我自然也是要多照拂的,鸢兒啊,這些年,你在外面受苦了。”
她說這話臉不紅心不跳,好似完全忘了,華青怡已經去世多年,她若真想照拂其女兒,早在二十年前就應該去把沈時鸢接回來了。
第1章
1978年,臘月初三,牽牛鎮,桑家。
“姐姐帶回來的東西髒兮兮的,萬一有什麼傳染病......都得全部扔掉,這樣才可以進家門!”
桑晚下鄉三年回來,還沒進家門,就被妹妹桑曉彤給攔住了。
看着她趾高氣昂的模樣,桑晚嘴角扯起冷意。
“當初你歸家的時候,可比我落魄多了,我是傳染源,那你是什麼?”
說着,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。
“也是了,那會兒你回來沒多久爸就病了,敢情源頭出在你這兒。”
“你!”
桑曉彤氣急,剛要說什麼,一道高大寬闊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視線内。
是桑家長子桑毅知。
桑晚看着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,心裡狠狠的抽、動了兩下。
他曾是半夜跑二十裡地都要給她買糖炒栗子的阿兄,也是為了桑曉彤在雪天裡把她趕出家門的阿兄。
三年不見,心底裡壓抑着的那口委屈忽然就湧了上來。
桑晚擡眸看着天,倔強的不讓自己再為這個家流半分眼淚。
曾經,她也是桑家在手裡怕摔了,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小公主。
可三年前,桑曉彤的到來打碎了她所有的一切。
桑曉彤才是桑家的女兒,因為同一天出生,陰差陽錯之下她和桑曉彤被抱錯了。
桑晚直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,桑家人抱着桑曉彤喜極而泣的模樣。
她就那麼站着。
整個人都是懵的。
無措又迷茫。
桑母季秀芳發現了她的情緒,還溫柔的對她說:“晚晚,以後曉彤就是你的妹妹了,你這個當姐姐的,一定要照顧好妹妹。”
所有人都和她說,無論她身上是不是流着桑家的皿,她都還是桑家的女兒。
她的地位不會變。
可。
一碗水怎麼能端平呢。
每次看着桑曉彤什麼都不懂,謹小慎微,唯唯諾諾的時候,桑家人看向桑晚的目光,就一次比一次冷漠。
到最後的疏離,也不過短短三個月。
他們覺得,桑曉彤變成這個樣子,都是她對不起她。
所以在三年前出了政策要獨女下鄉的時候,桑晚被呵護了她十多年的家人放棄了。
他們要她頂替桑曉彤去下鄉!
那一刻,看着眼前這些她付出所有的家人,桑晚心如刀絞。
桑父舊疾複發的時候,是她半夜背着桑父去的鎮上診所。
二哥一直都想當兵,是她偶然幫過發病的高、官,才有機會内推二哥當的兵。
還有三哥......
三哥有次遊玩落水,所有人都在喊求救的時候,是桑晚毅然決然的跳到了河裡,把三哥救了上來。
寒天地凍的冬月,桑晚回去就大病了一場,從那之後就落下了病根。
還有很多很多......
她原以為,這麼多掏心掏肺的付出他們至少能夠心疼心疼她。
可。
他們沒有。
從那刻她就知道,她再不是桑家的女兒。
“大哥......”
桑曉彤嬌滴滴的哭聲拉回了桑晚的思緒。
隻見桑曉彤委屈巴巴的走到桑毅知面前,眼淚說掉就掉:“姐姐說,三年前爸生的那場大病是我傳染的,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是從山裡出來的嗎?可我也不想這樣,我從小身邊沒有親人,我那天隻是激動多抱了幾下爸爸而已......”
桑毅知原本還感慨桑晚回來了,一聽這話,眼底的欣喜便蕩然無存。
他幻想過無數個和桑晚見面的場景。
無論是她生氣當初全家人把她推出去下鄉,還是哭着和他訴說這三年受到的委屈。
可他唯獨沒想到,桑晚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以前一樣欺負曉彤!
虧他還因為她要回來了,大早上就去割了三斤肉。
“晚晚,你這話就說的過分了,趕緊和曉彤道歉。”
桑晚轉過身,神色平靜的看着他。
桑毅知這才發現,三年不見,桑晚竟然消瘦了這麼多,就連眼底的光,都變得冷漠黯淡了。
這哪裡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姑娘?
沒來由的,他心裡狠狠的顫動了兩下。
“大哥,你别怪姐姐,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這時,桑曉彤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袖子,眼眶裡噙着兩團眼淚,我見猶憐。
桑毅知心裡的稱瞬間就偏了。
他黑着臉看着桑晚:“怎麼不說話?讓你道個歉委屈你了?還是說,以為自己考上了個大學,就可以不聽家裡長輩的管教了。”
家裡長輩,聽聽,多麼諷刺。
當初她被派到極其貧寒的鄉下,她幾乎每天都在盼着桑家的人能去看看她。
從期望到失望,如今就連回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回來。
這會兒他知道說自己是家裡的長輩了?
她被前輩欺負打罵的時候桑毅知在哪兒?
她冷的整宿整宿睡不着的時候桑毅知又在哪兒?
三年,一千多個日日夜夜,他們可曾想過她的處境?
桑晚用力壓下心中的起伏,牽了牽唇。
“我又沒做錯,憑什麼道歉。”
桑毅知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。
“你這是什麼态度?”
“大哥。”桑曉彤努力收起眼淚,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:“你就不要逼姐姐了,她如今剛回來,還是要好好休息的。”
桑毅知愈發的頭疼:“你呀,什麼時候都向着她說話,明明自己受了委屈,連個道歉都舍不得讓她說。”
想到這兒,他忽然想到了桑曉彤昨天聽到桑晚考上大學時眼底的羨慕。
他看向桑晚,勉強壓下怒意。
“不道歉,那就把錄取通知書交出來,讓曉彤頂替你上學的名額,反正如果不是家裡,你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的學習環境,就當是你給曉彤的補償了。”
桑晚被氣笑了。
這大學,是她這三年每天隻睡三個小時才換來的。
現在,他竟然說讓她把上學的機會讓給桑曉彤?
憑什麼?
“現在高考全面開放,想上學,那就自己去考,再說了,要是被教委發現了,這責任誰擔?”
桑毅知一噎。
“大哥,你就别讓姐姐為難了,都是因為我從小在鄉下,教育不行,不然我自己也能考上大學的......”
桑曉彤說着說着便又哭了。
桑晚覺得好笑:“首先,我不覺得為難,因為這名額我壓根就不會讓給你,其次,能不能考上大學和教育環境可真沒什麼關系,腦子好的人,即便是在破草屋裡也能點着油燈學習。”
說着,上下瞥了一眼桑曉彤。
“當然啊,腦子不好的人,哪怕是學死都不見的能過了大專線。”
桑曉彤今年就沒過大專線!
第1章
“都28歲了,還不結婚?”
“沒意思,不想結。”
“那你覺得什麼有意思?”
顧黎商坐在真皮沙發上,修長的手指懶洋洋的盤着黑色手串,“出家會不會比較有意思?”
“你這個不孝子!”
“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,少說點話多睡覺,年紀大了情緒别這麼激動,小心折壽。”
顧黎商起身,潇灑離開老宅。
顧老爺子被氣的渾身發抖,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怒道。
“今天非讓他開個葷不可!”
-
“11号包廂,一瓶人頭馬XO!”
吧台周遭聲音嘈雜,宋皙甚至都沒聽清楚對方說的是“是1号”,還是“11号”。
她隻能大聲嚷着問。
“幾号?”
可對方忙着别的事,根本無暇顧及她,甚至還回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。
“還愣着做什麼?趕緊去啊!客人要得急,你要是耽誤了,扣你工資!”
“我現在就去!”
宋皙小跑着去送酒。
一年前宋家找回了真千金,她才知道自己是假千金,後來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,她變被宋家趕了出來,從那個時候開書她便成了一無所有的小可憐。
現在,她賺的每一分錢都關系着她今後的生活費和學費,沒了這些錢,她可能要喝西北風也可能會交不起學費。
不過就是兩個包廂二選一的概率,最多就是多跑一趟罷了。
宋皙率先來到1号包廂。
包廂門口站着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镖,看上去戒備森嚴,她小心的敲了敲門。
“您好,請問是您點的......”
門開了,話還沒說完,人就已經被拉了進去。
“快點進來!人馬上就要到了。”
“我隻是來送酒的......”
那人不由分說的拉着宋皙往裡走,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,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着。
“Q趣内衣放在裡間的床上,你趕緊換上,今天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都得把事情辦成了,錢的方面你放心,絕對不會虧待你。”
“啊?......”
“行了,你趕緊準備吧,快點!”
說完男人便迅速的退出了包廂,留下宋皙一個人在風中淩亂。
這都是什麼怪事?
她隻是個送酒的!
可能這酒就是他們的吧。
宋皙将酒放到了茶幾上。
他們這裡的包廂是套房,外面是KTV模式,内裡還有豪華單間。
她放好酒以後準備出門,卻發現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。
她着急的拍打着門。
“喂!你鎖門幹什麼?開門啊!”
“來人啊!”
“包廂的門是不能上鎖的!救命啊!快點放我出去!”
“有沒有人啊!”
宋皙拼命拍着門,卻無人回應。
此刻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她現在喊什麼都沒有用,是不會有人理她的,既然是無用功還不如省着點力氣想想到底應該怎麼出去。
她該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吧?
找人求救?
可是他們這裡上班需要上交手機,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通訊工具,聯系不到任何人......
房間裡好像有股莫名的香味,聞的她頭有些暈乎乎的。
不知道是不是空調開的太高了,感覺有點呼吸急促。
突然,包廂的房門打開。
宋皙連忙起身想要趁機出去。
“我是這裡的服務員,你們不能關我......”
話還沒說完,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被推了進來,因為她是朝着門口的方向跑的,這人一進來,便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她懷裡。
男人接近一米九的身高,身材看上去很不錯,她的肩膀抵在男人的兇膛上,被男人堅實的肌肉硌得有些疼。
至于長相,男人現在是趴在她肩膀上的,她實在看不到這人的模樣。
宋皙殷切期盼的眼神看着門的方向。
“喂!我還在裡面呢!”
“等我一下!”
“先讓我出去!”
可門還是無情的關上了。
她試圖推開男人,可男人體重驚人,壓在她身上害的她連走路都困難,更别提推開了。
這人看上去身形清瘦,怎麼感覺像是有三四百斤似的,她都快被壓死了!
“先生,你能不能自己站起來?”
“好熱......”
“可能是空調有點高,您稍等一下,我一會聯系我同事幫你們這邊調整一下溫度。”
“你身上......好香......”
男人突然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。
他們之間原本那些禮貌的距離被瞬間擠碎,幾乎是緊貼着對方的身體,她能透過布料清楚的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溫度,燙的吓人,還有那有力跳動的心跳。
一如她的心跳,不受控制的瘋狂跳動。
這還是她第一次跟一個男人如此親密,親密到她有一種危機感,本能的在試圖掙紮着。
“放開我!”
因為她努力的掙紮,原本兩個人的體重都隻靠她一個人,此刻搖搖欲墜一起跌坐在了包廂裡柔軟的羊絨地毯上。
宋皙這才看清楚男人的模樣。
冷白的皮膚,五官精緻,眉眼深邃,完美到猶如女娲畢設一般,眼尾的那顆淚痣帶着些許禁欲感。
男人長得很好看,是宋皙從未見過的美貌。
她愣住了......
男人微眯的眼眸打量着她,突然露出一絲冷笑。
這會似乎已經回歸了一些神智。
“你就是他們給我找的女人?”
“你在說什麼?”
“為了錢就能出賣自己的女人,真是廉價。”
“啪——!”
宋皙腦袋漲的很,一下就上了頭,一巴掌甩在男人臉上,“你胡說八道什麼!”
男人被扇的偏過頭去,再擡頭的時候,眼底一片猩紅。
“敢扇我?”
宋皙有些被男人的神色吓到,抿唇不語,起身就要離開。
然而,她才剛有一個起身的起勢,手腕就被男人一把抓住,硬生生的将她扯了回來。
“啊!”
她一個重心不穩,竟然好巧不巧的摔進了男人懷裡。
耳邊響起了男人的一聲冷笑。
“呵,欲拒還迎倒是被你玩明白了。”
“你走開!”
她掙紮着想起身,男人便更加用力的按住了她。
發絲飄過男人的鼻尖。
那股子好聞的味道再一次撩的男人心癢難耐。
“你身上是什麼味道?”
宋皙還在掙紮,男人卻将她更加用力的抱緊在懷裡,埋頭在她的脖頸嗅了嗅。
“迷魂香?”
“放開我!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!”
“雙重保險,看來老爺子這次真的花了不少心思。”男人眯着眼,看着她,理智已經逐漸出走,“很好,你成功了。”
她心裡忍不住發怵。
“你要幹什麼?”
男人沒有再回答她的問題,而是拉下她臉上的口罩吻了上來。
溫柔細膩的吻像是毒藥,漸漸地剝奪了她的神智,讓她沉淪。
第1章
“江小姐,請問你确定要注銷身份信息嗎?”
電話那邊的工作人員語氣凝重,再次提醒。
“注銷後,所有人都找不到你,關于您的一切存在痕迹都會被抹除。”
江沐晚漂亮的眸子暗淡卻堅定,“确定。”
電話那邊沉默一瞬,“好的,您預約的注銷服務,将在一個月内完成。”
“注銷完成後,我們會為您提供新的身份信息,請保持手機通暢。”
挂斷電話後,江沐晚買了下月去M國的機票。
昏暗的别墅,唯有她的手機屏幕散發着光亮。
朋友圈消息停留在最新一條:
【能在新年這天對着極光許願,我真是最幸福的女人】
配圖是漫天極光和一個穿着黑色西裝,背對着她的男人。
隻一眼,江沐晚就認出了他是誰。
追了自己八年,結婚三年的丈夫,賀庭深。
她和賀庭深青梅竹馬,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,都是同一所學校。
畢業後兩家正式聯姻。
所有人都知道,江沐晚是賀庭深心尖上的人,她消失一小時他都會瘋。
可就是這樣的男人,卻背着江沐晚和她資助了八年的學生,糾纏在了一起。
去北極,是江沐晚自幼的心願。
為此她哀求了無數次,賀庭深都以公司忙為由拒絕了。
賀家作為地産大戶,他又是家中獨子,江沐晚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,這是作為賀夫人早晚要習慣的。
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,他不是沒時間,隻是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另一個女人。
······
賀庭深再回來的時候,已是三天後。
因為時差颠倒,他半夜才回家。
蹑手蹑腳來到床邊,極為自然的脫掉外套,就鑽進了被褥裡,把還沒睡醒的江沐晚攬入懷中,深深的親昵。
“寶貝,我好想你,出差的這三天我快憋死了,給我好不好?”
陌生的香水味,讓她惡心。
江沐晚幾乎瞬間就清醒了。
她覺得恐懼。
“賀,賀庭深,住手!”江沐晚想要抗拒。
可她身姿曼妙,雙手如玉,隻是輕輕觸碰在賀庭深身上,就讓他丢了魂,
“新年去出差是我的不對,可為了家,為了你,我隻能更努力。”
賀庭深眸底猩紅,捧起江沐晚的唇,那模樣就像乖到不行的孩子受了極大委屈。
曾經無數次,江沐晚都深陷在這雙迷離又深邃的眼眸中無法自拔,他雙目含情的模樣隻要一眼,就能讓她交兵卸甲。
可這次,她再也無法心動了。
“賀庭深,你到底愛誰?”
江沐晚下意識的一句話,讓賀庭深突然停住了動作。
他愣了一瞬,“你啊,我還能愛誰?”
盡管如此,她還是從男人的眸光中看出了一絲心虛。
推開身上的男人,她背過身,“我累了,今晚早點休息。”
明天,是老太太的八十歲壽宴。
如果不是賀老夫人指明了要賀庭深帶着江沐晚回老宅,也許他還是不會回來。
天剛朦胧亮,賀庭深的車就已經停在樓下。
他總是會溫柔地準備好一切,就連老夫人壽宴,都會等江沐晚先睡醒。
就連司機都感歎,“先生和夫人的感情真好!”
可江沐晚卻笑不出來。
賀家是京城大家,早年從事房地産生意後來涉足海貿,至今依舊風生水起。
她們的車剛停在老宅門口,領首的管家就先把江沐晚帶到了内院。
老夫人正坐在明堂,瞧見江沐晚來了,目光下意識就盯上了她的肚子。
“奶奶好。”江沐晚屈膝,“今兒是您壽宴,我和庭深準備了······”
“你們結婚三年了吧?”賀老夫人冷不丁零地打斷她的話。
根本不在意江沐晚手裡的盒子,眉宇間盡是失意。
“上次我讓你去看醫生,什麼原因都查過了麼?”
江沐晚捏緊手上的戒指,笑得苦澀,“查了,都挺好。”
“那為什麼還是懷不上?”
賀老夫人打斷她的話,對江沐晚又厭棄幾分。
“庭深母親走得早,他爸爸不好意思催,不代表家裡不着急,你要是再不懷,難道是想讓我們賀家斷後麼?”
江沐晚掐着手心,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。
賀庭深不是為了忙工作就是忙着陪小情人。
就連她這個妻子,三個月來也不過就見了男人四五次。
江沐晚心中刺痛。
她頂着巨大催生壓力,丈夫卻偷嘗外面的野花。
就當江沐晚隐忍的眼淚再也藏不住的時候,賀庭深卻趕了過來。
他把江沐晚護在身後,心疼地揉搓着她捏緊的拳。
“奶奶,我和您說過多少次了,等我們想生的時候自然會有孩子。”
“您下次不許再背着我和晚晚說這些,我會心疼的!”
賀庭深擋在江沐晚面前,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。
他把江沐晚手中的賀禮交給管家,帶她離開。
可剛到賓客廳,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。
賀庭深猶豫了一會,正要挂斷,江沐晚推開了他,“你接吧。”
他這才聽話地接通,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。賀庭深瞳孔驟然緊縮,按捺地挂了電話,看向江沐晚。
“晚晚,你等我一會,我出去一趟,很快回來!”
偌大的賓客廳,江沐晚沒有一個認識的人。
她穿得單薄,杏色的旗袍把原本嬌弱的身子襯托得更加柔弱。
她苦笑,維持體面地點點頭。
目光追随着賀庭深遠去,江沐晚的第六感讓她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。
賀庭深并沒走遠。
後花園,王楚楚穿着白色小洋裙,青春靓麗的臉上滿是委屈。
“我不是叫你不要出現在這裡,被晚晚看到了怎麼辦?”
“庭深哥哥,我知道奶奶過生日,想來送禮物而已。”王楚楚抱着懷裡的禮盒,晶瑩的眸光讓人我見猶憐。
“今天多少商業夥伴在,萬一出什麼岔子不是讓人看笑話麼?”
“我......”王楚楚眼眶通紅,委屈得要碎了。
賀庭深終于還是軟了下來,“乖,你先回去。”
第1章
沈霁寒出軌了。
溫栀妍站在總裁辦公室外。
她的身體像是被冰層包裹了一般往外透着寒意,黑色高跟鞋跟黑紋大理石地面似要融到一起。
半晌,她才擡手敲了敲門。
“進來。”
裡面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。
溫栀妍隐隐捏緊手上的文件,另一隻手去開門。
進門那刹,她帶上了一抹淺笑,徑直走到男人身側,“忙嗎?這裡有幾份文件急需你簽字。”
嘴上問着他忙不忙,文件卻已經送到他面前,還貼心的給他翻到需要簽字的地方。
沈霁寒去瑞士出差,今早才回。
一回來就直奔公司處理工作,此時他桌上本就擺着不少文件,一張英挺矜貴的臉上也染了疲色,因此他對遞過來的文件,看也沒看就全都簽了字。
“辛苦了。”
溫栀妍把簽好的文件都收了起來,又象征性的問了一句,“晚上回家吃飯嗎?”
“晚上有事,不用等我。”他頭也不擡的回答。
“好,那我出去了。”
溫栀妍抱着文件提步就走。
轉身時,笑容早冷成嘲諷的模樣。
經過辦公室内附帶的休息室時,裡面傳來微弱的響動,像是有什麼小貓小狗從床上跳下來落地的聲音,她掃了一眼沙發那邊,茶幾上散亂堆着幾包零食還有喝了一半的奶茶,地上有隻歪倒的裸粉色的高跟鞋......
一瞬,她就明白了什麼,心頭冷然成灰。
溫栀妍回到了自己辦公室。
好似回來這一段路耗空了她所有的力氣,坐下的時候,她頹然的長長舒了口氣。
她從幾份文件中抽出其中一份。
離婚協議。
掀開協議最後一頁,表情嘲弄般的順着他簽字時筆順勾畫着,腦子裡掠過一些畫面......當年他說要娶她的堅定深情,婆婆冷笑着讓她别得意,男人一輩子不可能隻喜歡一個時的自信,而她說他們是不一樣的......
呵,哪有什麼不一樣。
出軌一個小女生,還自以為隐瞞的很好,心安理得的享受偷情的快樂,這次去出差,也是帶那個小女生一起去的。
甚至回來,還帶來了公司。
收回手指,她拍了離婚協議上的簽字發給婆婆:他簽字了。
一周前,她跟婆婆談妥了條件。
婆婆要求她主動離婚,且不對外宣揚他們隐婚的事,她要了十億補償。
一個月後,她就讓沈霁寒徹底滾出她的世界。
“笃笃——”
敲門聲響起。
溫栀妍把離婚協議放好,“請進。”
門開了,進來的是沈霁寒的助理何睿。
“溫經理,這是總裁讓我送過來的。”何睿把一個墨綠色的絲絨錦盒放到她面前。
她漫不經意的打開,裡面是一套價格不菲鑽石首飾,而她腦子裡第一時間閃過的是......目光迷離的短發女孩穿着浴袍,沒個正形的提着一串鑽石項鍊,身後燈光暧昧,床鋪淩亂,兇前的吻痕格外惹眼。
一股惡心在胃裡翻騰。
“謝謝你了何助理。”
她擡起眼簾,眸色如刀。
何睿被看的心裡發毛。
他不由多嘴補充了一句,“這是總裁精心挑選的,全球隻此一套。”
可惜他的心不是隻此一份。
她已不稀得要了。
溫栀妍漾開一絲笑意,“哦,是這樣啊,那還真是讓人挺感動的呢,百忙之中還抽空給我買禮物。”
夫人這話聽着怪怪的......不會知道總裁跟顧小姐......
何睿驚出一身冷汗,快步出了辦公室。
溫栀妍嫌棄的看着桌上的首飾,好像看什麼髒東西,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,發給賣二奢的老闆:替我賣了這套首飾,拿去捐給智障兒童基金會。
二奢店老闆:“......”
****
下午五點。
車庫。
溫栀妍剛走到自己車邊,打開車門要進去,美眸不經意的往對面一掃,看到了斜對面已經發動的車。
透着車窗,她看到後座上的沈霁寒,還有親密挨着他的短發女孩,小臉圓潤可愛,渾身散發着青春活力。
“總裁——!”
何睿吓的驚叫一聲,猛踩刹車。
隔着空氣跟玻璃,溫栀妍跟沈霁寒目光交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