界外。
黑月當空。
正要返回神國的李子夜，耳邊聽到了最動人的聲音，靈識一震，面露難以置信之色。
不僅李子夜，就連澹台鏡月在聽到這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，心中亦震驚不已。
朱雀聖女！
黑月之下，李子夜拿出異珠，看着裡面微弱的靈識火焰，張了張嘴，縱有千言萬語，如今竟然不知從何說起。
“夫君。”
又一次，三人耳邊，那熟悉的聲音響起，這一次，更加的清晰。
隻是，李子夜站在那裡，渾身顫栗，卻依舊沒有回應。
後方，澹台鏡月看到眼前人，最關鍵的時候掉了鍊子，不禁有些着急，上前兩步，快速說道，“朱珠姑娘，我們聽得到，我是澹台鏡月，李子夜那小子就在旁邊，腦子有些壞了，光張嘴不說話，你别急，估計他馬上就能好。”
“天女。”
異珠内，那跳動的靈識火焰輕聲笑道，“能再次相見，真是一件幸事。”
“确實令人慶幸。”
澹台鏡月感歎道，“漠北一戰至今，已是數年光陰，沒想到，還有和朱珠姑娘再相見的一日。”
說完，澹台鏡月看向一旁的小子，不滿地催促道，“喂，說句話啊，你不會，真的腦子壞了吧！”
這家夥，平時能言善道，怎麼這個時候掉了鍊子！
“朱珠。”
李子夜聽到身旁瘋女人的提醒，回過神來，匆忙回應道，“我聽得到，你現在怎麼樣，有沒有哪裡不舒服？”
“我很好呀，隻是有些想夫君了。”
異珠内，朱珠的聲音傳出，說道，“我可能說不了幾句話，倘若一會兒突然沒有回應了，夫君莫要着急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
李子夜強壓心中波瀾，應道，“我不着急，你慢慢說。”
一旁，澹台鏡月看到兩人已能正常交流，步子刻意慢了幾分，走在後面，沒有打擾好不容易再相見的兩人。
“吾，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态。”
離恨天看着前方的小子，說道，“看來，這位朱珠姑娘對他而言，真是很重要。”
“毋庸置疑。”
澹台鏡月颔首了一句，問道，“老離，朱珠的靈識太虛弱了，神國有沒有什麼寶物，能夠快速增強一個人的靈識？”
“快速增強靈識？”
離恨天聽過身旁女子的問題，想了想，說道，“有，神界有一物，名為神秀，可以将一位普通神明的神識強度快速提升至接近上神的程度，是神界非常珍貴的寶物。”
“神秀？”
澹台鏡月聽到這個奇怪的名字，不解地問道，“哪裡有這東西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離恨天搖頭應道，“吾，我都離開神國一千多年了，哪還知道神國的情況。”
“千年前呢？”澹台鏡月問道。
“千年前，青龍神域有一株。”離恨天回答道。
“這裡距離青龍神域遠嗎？”澹台鏡月關心地問道。
“不近。”
離恨天回答道，“而且，千年已過，那株神秀還在不在青龍神域，尚且未知，我建議，我們先打聽到神秀的下落，再去不遲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
澹台鏡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，說道，“的确要打聽清楚再動身。”
“先找神秀？”
離恨天問道，“還是，先去找魔主女魃他們？”
“先找神秀！”
澹台鏡月語氣堅定地回應道，“朱珠姑娘好不容易醒了，不論如何，先穩住她的神識，其他的事，以後再說。”
把朱珠的事情解決，這小子才能安心幹活，不然，這家夥肯定不能專心緻志的當他的救世主。
要想馬兒跑，總要給馬兒吃草。
兩人說話間，前方，李子夜一邊前行，一邊和朱珠說着這些年發生的事情，異珠内，朱珠安靜地聽着夫君的過往，偶爾回應一句，就像當年在漠北之時那般，她的世界，隻有他。
或許，再多的海誓山盟、轟轟烈烈，當歸于平淡時，沖動不再，所謂情與愛，都會顯得那樣的單薄。
相較而言，兩人的過往，既沒有海誓山盟，也沒有為你生為你死的轟轟烈烈，有的隻是，她的世界隻有他，他的心中，從來不曾放下她。
簡單，卻不可動搖！
漸漸地，黑月下，就隻剩李子夜一個人在訴說，而異珠内，朱珠再也沒有了回應。
後方，澹台鏡月看着前者的背影，并沒有着急去打擾。
“人族有一句話叫做，有情人終成眷屬。”
一旁，離恨天輕聲道，“希望，他也能得償所願吧。”
“有情人終成眷屬？這句話，太淺薄了。”
澹台鏡月平靜道，“人間很多故事中的情與愛，不僅淺薄，而且無趣，老離，你可能不明白，所謂愛情，在我們看來，其實是種很無聊、甚至無用的東西，愛情很多時候都與沖動相關聯，這種情緒，我們沒有，或許說，不能有。”
“沖冠一怒為紅顔。”離恨天說道。
“嗯。”
澹台鏡月颔首應道，“人在沖動時，很容易做出錯誤的決定，所以，我才說它無用，當然，如果每個人都像我們一般，也不好。”
“你和他，比神明更像神明。”離恨天說道。
“或許吧。”
澹台鏡月注視着前方，心平氣和地應道，“人族還有一句話，叫做高處不勝寒，站得越高，越是薄情，這不是壞事，當掌握絕對的力量後，多情，可能會成為災難，如果有一天，當别人告訴他，犧牲整個赤地或者昆侖虛的人，便能救朱珠，你覺得，他會這麼做嗎？”
離恨天聞言，沉默下來，片刻後，搖頭道，“不會。”
“人，是很複雜的。”
澹台鏡月繼續說道，“他比任何人都想救朱珠，但是，他不會像很多故事中那般，沖冠一怒為紅顔，背負萬千人族同胞的生命去救朱珠。”
說到這裡，澹台鏡月看着前方某人，開口提醒道，“李公子，神國有一物，名為神秀，能夠幫朱珠增強靈識，我們去找。”
“好。”
夜色下，李子夜收起異珠，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黑月，說道，“正好，我來時，女尊告訴我，皿浮屠這部武學有可能是常羲所創，到神國後，試一試是否可以從這方面着手，尋找常羲的下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