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4章 該避嫌
「太尉離開京城時間太久,並不知曉,京城中究竟都發生過什麼,本王理解,但本王自會與太尉你細細說,這邊請。」
景玉宸看上去倒是十分溫和,往宅院深處走去,太尉看了一眼緊隨其後的邵樂成,跟上。
客廳中,三人落座,苗太尉眸光深沉,面對景玉宸這個殺害他兒子的人,倒是十分沉的住氣。
「攝政王這次帶兵前來,是想幹什麼?搜查太尉府勾結圖梵,意圖謀反?」
話中的語氣十分沉靜,但他的目光陰冷,看著景玉宸時,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。
「本王既為攝政王,有人指證太尉府,本王自然要帶兵前來,好好的查一查!」
太尉眉頭始終皺著,有人搜查到了客廳之中,當著他的面開始翻查,太尉攥著拳,顯然是在隱忍。
「若是什麼都沒有搜查到呢?」太尉眉頭依舊皺著,神色間那抹隱忍,逐漸的化為一絲陰冷。
「那隻能說恭喜太尉你了!」景玉宸似笑非笑著,自然不願意為毫無所獲,承擔什麼責任!
苗太尉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,突然仰起頭哈哈大笑了起來,那笑聲聽上去十分猖狂,聽在其他人的耳中,隻覺得是在被他藐視。
「攝政王,即便是從前的太尉府,也不是你想搜就搜的,現在你說太尉府被人指證,那是何人指證?」
「將人帶過來,本太尉要親自的,好好審一審,看看誰給他的狗膽,指證本太尉府!」
聽得出來,苗太尉是非常的有底氣,邵樂成也跟著附和:「是啊,攝政王將人帶過來!」
景玉宸目光冰冷的朝他看去,嘴角勾起一抹不屑:「三司會審時,你一直都在,可你現在附和太尉要求重新審問?怎麼,你是懷疑三司的審案水平?」
邵樂成雖然是被嘲諷,但並沒有絲毫的軟下態度,反而愈發的堅定,「攝政王,如果那些人不是你威脅後才為你作證的,你又何懼重新再審一次?」
「太尉遠離京城,很多事情他不知曉,就算太尉府真的搜查出了什麼,可他並不在京城,等同沒有參與其中,隻會覺得冤枉。」
「現在人回來了,想要弄清楚自己罪從何來,又有何不妥?你強加阻攔,隻能說心裡有鬼的是你!」
邵樂成的話,聽上去略有幾分道理。
苗太尉捋了捋絡腮鬍,對邵樂成的言論,頗為滿意。
雖然邵樂成敗給了攝政王府,但現在他的氣魄,他的膽量,著實令人欣賞。
「本太尉覺得親王所言十分有理,攝政王你若心裡沒鬼,又何懼讓本太尉重新審一審這些指證本太尉府的人?本太尉覺得心裡冤屈,還不能為自己證明清白?就算最後定了罪,也無法讓人服氣!」
這時,在一旁的倪月杉笑了笑:「現在太尉府是嫌疑人,嫌疑人自然是帶罪之身,應關押天牢。而且當初也是太後親自要求三司會審,現在三司給出了這樣的決斷,太尉就想著重新徹查,這是懷疑太後,亦是懷疑三司的人啊!」
之後,倪月杉笑著站了起來:「夫君,太尉府已被多人指證,且有證人在,應當直接將人抓了,在這裡客客氣氣跟給他說話,反而讓他蹬鼻子上臉,你又何須做那有禮之人?」
景玉宸聽著倪月杉的話,嘴角微微揚了揚,眸光中滿是笑意:「夫人說的極對,還是本王太好說話了,所以才讓人蹬鼻子上臉,來人啊——」
他的聲音拉長,在外面搜查的人,立即聚集了過來,圍住了客廳。
「王爺有何吩咐?」
景玉宸嘴角微揚著:「將太尉,抓起來!」
原本苗太尉一直都在隱忍,聽見這話,惱怒之下,一掌狠狠擊在旁邊的桌子上,原本結實立著的桌子,立即四分五裂,散落在地。
在場氣氛瞬間凝固了起來,安靜至極。
而太尉府內的人,也朝這邊匆匆趕來。
雙方勢力對峙,氣氛愈發劍拔弩張。
景玉宸和倪月杉沒有害怕,景玉宸大笑了起來:「怎麼,太尉是拘捕?」
苗太尉眸光銳利的朝景玉宸看去,「攝政王,你太不把本太尉放在眼裡!本太尉現在便去面見太後!」
景玉宸沒有阻止,隻冷笑:「若你踏出這個門,便是拘捕!」
「哼!」苗太尉沒有絲毫畏懼,朝外而去。
那些攝政王府帶來的人,原本就包圍著客廳,此時太尉緩步走出,一個個將腰間佩劍緩緩拔出,隻待景玉宸一聲令下,他們便將太尉擒拿下。
有人覺得,景玉宸會猶豫一二,誰知他絲毫猶豫皆無,厲聲喝令:「拿下!」
攝政王府的人衝上前,想去抓拿人,但苗太尉卻是同樣沒有絲毫猶豫,出手。
太尉府的人自然也是,加入了打鬥之中。
景玉宸走到倪月杉跟前,將倪月杉護在身後,「若是有什麼危險,就先跑。」
倪月杉卻是不怎麼在意,「這裡雖然是太尉府,也不該大膽到,將我如何吧?」
景玉宸皺著眉,提示:「若不是因為料定他不會束手就擒,我豈會直接強拿?」
苗太尉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,誰知道會不會對倪月杉不利?
所以,景玉宸在剛來的時候就料定了苗太尉會動手,並不會乖乖就擒......
倪月杉有些無奈,自覺的往後退了退。
邵樂成並沒有在一旁袖手旁觀,而是一同出手,朝攝政王府的人,出手而去。
原本布置大氣的客廳,被毀的一塌糊塗,不少受傷的人,倒在地上哀嚎著。
這時門外,有小廝匆匆而來,高聲揚道:「太後駕到——」
原本還在打鬥的人,也都停了下來。
景玉宸沒有慌張,看了一眼身旁的倪月杉:「總算將人給逼出來了!」
倪月杉有些意外,景玉宸究竟想幹什麼?
苗晴畫由宮人簇擁著緩步行來,雖然遠遠就看見動了武的一眾人,但她神色間,卻隻有淡漠,好似即便現在出了這種亂子,可她內心卻依舊兇有成竹。
「攝政王,哀家居在宮中,本不該出宮,可哀家召見太尉前來,面見哀家,卻聽宮人匆匆忙忙回宮稟報哀家,你帶人前來捉拿太尉,打了起來,可真是給哀家一大驚嚇啊!」
這話雖然聽上去平淡,可話中明顯是指責景玉宸。
景玉宸和倪月杉、邵樂成等人,緩步走上前去,對苗晴畫行禮。
苗晴畫頭疼一般,掃了一眼,在地上哀嚎著的一眾傷患,開口命令:「受傷的,都下去看大夫吧,切勿耽誤了,閑常並沒有與誰開戰,若讓人聽去自己朝堂出了內患,傷了自己人,隻會讓人笑話!」
苗晴畫這話,聽上去多麼為人著想啊,可雙方的傷患一旦退下,便代表攝政王府的人將要撤離太尉府。
這是不動聲色的趕走攝政王府的人。
景玉宸嘴角揚了揚:「太後,這段期間,三司會審本王一直都在,對於案件再清楚不過,相信三司的人也已經將所有證詞與細節全都與太後一一稟報了,太尉府究竟有沒有罪,應不應該派人搜查,你應當也清楚。」
「可現在,本王帶人前來公辦,太尉竟拿身份壓著本王,還對本王的人出手,這算不算襲擊朝廷命官,拘捕,罪加一等?」
面對景玉宸的話,苗晴畫神色倒是淡然,不慌不忙的開口說:「這件事情是由三司會審,攝政王你不過是旁聽而已,既然事情一開始便是由三司負責,那就理應由三司的人負責到底,攝政王繼續旁聽,旁觀即可。」
之後,她看向身旁的宮人,開口:「來人,送攝政王夫婦回去!」
苗晴畫身為太後,她發言讓人送他們離開,自然沒有繼續停留的道理,若他們離開,今後再想插手太尉府一事,可就難了。
就在倪月杉也以為景玉宸,將沒有理由再留下來時,前去搜查的人,此時匆匆而來。
「見過太後!」
苗晴畫掃了一眼說話之人,還未曾開口,景玉宸已經率先一步。詢問道:「搜查的結果如何了?」
那人跪在地上,恭敬稟報:「回攝政王,搜查到了一些往來書信。」
那人並沒有絲毫畏懼,將所搜之物,呈現而上。
苗太尉和苗晴畫見狀,皆是眉頭皺了起來。
「拿來,給哀家看看。」苗晴畫伸出了手,態度很是強硬。
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,她看了,還可以銷毀,但如果要是讓景玉宸看見了,可就難辦了。
那人遲疑的看了一下苗晴畫,景玉宸已經主動上前,將他手中的書信拿了過去。
但與此同時,苗太尉也快速出手,伸手拿去。
苗太尉他將景玉宸的手腕抓住,景玉宸轉眸朝外苗太尉銳利的看去,開口質問道:「苗太尉,你這是什麼意思?搜查到了罪證,難道不該是本王先過目嗎?你想銷毀罪證?」
面對景玉宸的質問,苗太尉卻是神色淡然,「太後說她要看,你沒聽見?」
景玉宸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鬆開手,反而嘲諷了一句:「太後身份尊貴,自然要以太後為尊,可是身為苗家人,不該避嫌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