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從前,戰月華肯定早就追上去了,可現在,他隻覺得疲累,原本以為皇後懷孕是好事,可現在她性情大變,經常疑神疑鬼,他是真的累了。
看到他躊躇的模樣,白小九伸手推了他一下:「她若是有個什麼,你這輩子都會後悔,戰月華,你還愣著幹什麼啊?」
戰月華渾身打了個激靈,低聲呢喃:「是啊,她還懷著孩子,縱使她有萬般錯,也必須先把人追回來再說!」
他迅速開口:「蘇姑娘,朕先替皇後給你道歉,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,她從前不是這樣的,隻是因為懷孕才變得這般疑神疑鬼!」
蘇薇失笑:「你放心就是,我可不是個記仇的人,不過你若是追上皇後,提醒她一句,落落不是個好人,其實是她把我約到後花園,也是她將我推進荷塘的。」
戰月華飛快的點了點頭,轉身快步離開。
白小九看著他的背影呢喃:「希望皇後會沒事,不然我沒辦法跟娘親交代啊!」
蘇薇剛想開口說什麼,卻覺得鼻子發酸,她打了個噴嚏,用濃重的鼻音抱怨:「白王妃,我快凍死了啊,你就不管我嗎?」
白小九連忙將自己的大氅裹在她身上道:「是我的錯,趕緊回屋,我跟你弄些薑湯喝下去驅寒!」
蘇薇回到溫暖的房間之後,迅速換掉已經濕了的衣裳,一邊擦著頭髮,一邊呢喃:「小九,說真的,我懷疑皇後是不是得了懷孕憂鬱症啊?看她的情緒太不穩定了,這樣根本就不利於胎兒健康成長!」
白小九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,但是她能怎麼辦呢?總不能因為她就把好朋友蘇薇往火坑裡面送吧?
她將熬好的薑湯遞給蘇薇:「等明天我去跟她談談,實在不行,我就進宮陪著她,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,絕不能有半點的差池,不然那些朝臣是不會放過她的!」
蘇薇無奈嘆息:「這皇後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,隻不過她這次鬧騰的這般厲害,最應該怪的是那個落落,她原本是想要害死我,卻沒想到竟然被皇上誤打誤撞的給救下,她就借題發揮!」
白小九咬牙道:「我會把此事查個清楚,落落絕不能留在她的身邊!」
第二天,國公夫人就滿臉焦灼的跑來王府,她紅著眼圈道:「小九,娘親知道蘇姑娘是你的好朋友,可你也不能厚此薄彼,眼睜睜的看著她勾引皇上不管吧?」
白小九皺眉詢問:「你是打哪裡聽來的這個話?是落落跟你說的?」
國公夫人沒有正面回答,而是顧左右而言其他:「昨晚上皇後負氣離開,跑去了國公府,這不天一亮就逼著你七哥送她去靜安寺,若是不同意,就鬧騰著要獨自前往!」
白小九勃然變色:「你怎麼不早說啊,趕緊去靜安寺!」
國公夫人連忙命人備好馬車,母女兩人匆匆追過去。
在馬車上,國公夫人淚水漣漣:「小九,你也知道皇後最在意的就是皇上,自打懷孕之後,她就一直惴惴不安,總害怕皇上會變心!」
白小九擡眸:「你沒勸過她嗎?月華怎麼可能會變心,他為了她,後宮內的妃嬪都成了擺設,難道這還不夠?」
國公夫人無奈開口:「我當然勸過,可她就像是鑽了牛角尖,這有了身孕,反倒是沒從前那般平和了,整天價患得患失,滿心都在算計著那點事,都快把我愁死了,一直都是如履薄冰啊,沒想到這蘇姑娘以來,就炸了鍋!」
白小九現在能篤定皇後是懷孕憂鬱症的典型癥狀,必須要經過心理輔導才行。
她凝眉說道:「等見了她,我會規勸!」
國公夫人面上閃過複雜之色,有一句話到了她的嘴邊,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,因為她心裡很清楚,但凡吐露半個字,她跟白小九的母女情分就到頭了。
馬車很快就趕到靜安寺的後院,方小白看到兩人的時候,像是看到了救星,焦急上前說道:「皇後以死相逼讓師太給她削髮,說要遁入空門!」
國公夫人腳下踉蹌,險些撲倒在地上,她迅速衝到殿門前,用力拍著嘶喊:「皇後啊,你可千萬別想不開,有什麼話先給娘親說啊,好好的皇後不當,為什麼要削髮為尼?」
皇後決絕的聲音隱隱透過門邊傳出來:「我心意已決,你們都不用再勸我了!」
國公夫人嘭嘭嘭的用身體撞門,原本梳的規整的髮髻散亂開來,看上去狼狽又心疼,她哀泣痛哭:「皇後,你是在割娘親的心啊!」
方小白看不下去,迅速將她抱住道:「娘,你不要再撞了!」
國公夫人焦急哀求:「小白,你是怎麼當人兄長的?你怎麼不攔住她?你武功高強,趕緊想辦法把這門撞開啊!」
皇後揚聲大喊:「你們都不許進來,否則我就讓你們看到一具死屍,一屍兩命,你們滿意了吧?」
「不!」國公夫人悲戚哽咽。
白小九冷厲的聲音旋即響起:「娘,你不要再勸她了,既然她心意已決,那麼正好我把蘇薇送進宮去,她心心念念愛著的男人會如她所願的寵幸蘇薇,並封她做皇後,成為後宮之首!」
國公夫人滿臉驚愕的看向她:「小九,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?你是想要逼死她嗎?她是你的親姐姐啊!」
白小九卻抱著雙臂輕蔑冷哼:「這能怪我嗎?是她自己不爭氣,及時讓出位置,把明明深愛她的男人往別人懷裡推!」
國公夫人剛想厲聲訓斥她,卻聽到殿門驟然打開,隻見滿臉斑駁淚痕的皇後出現在三人面前,咬牙喝問:「白小九,你剛剛說什麼?你把那句話再重複一遍!」
白小九眯眼微笑:「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,這次出門回來,我得了一種病,叫健忘症,有些話,前一秒剛說完,後一秒就忘的一乾二淨!」
皇後氣沖沖的要關殿門,她卻見縫插針的擠進去:「皇後,我覺得咱們有必要談談,再這麼下去,你隻怕真的要留不住皇上的心。」
皇後的淚水嘩的一下奪眶而出,她嘶聲控訴:「白小九,你就逼死我得了,你這個叛徒,我恨你!」
白小九看到她凸起的肚子,用力將她抱緊道:「傻媛媛,你這般難過,我就不心疼嗎?咱們是好姐妹啊,禦醫難道就沒有囑咐過你,孕期的時候,如果母親一直抑鬱,孩子也會很小氣啊!」
一提到孩子,皇後果然就止住了哭泣,她焦急催促:「那你現在趕緊給我看看,他怎麼樣?有沒有傷到他?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