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點了點頭,走到戰安帝身邊道:「讓小九試試?」
戰安帝愣了愣神,轉頭看到她那張跟記憶中的女人一般相似的面容,柔聲說道:「好!」
瑞清王沒有錯過他眼底的閃爍,那種透過白小鹿仿若看到另外一個女人的癡迷,讓他渾身一凜。
皇兄對小九這般好,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?
表面上不動聲色,但是藏在袖中的雙拳卻是悄然握緊。
屋內的閑雜人等全都被清退,而外面的七皇子唯恐天下不亂,早就把太子戰霄為了救白小鹿重傷的消息悄然送回到皇宮。
皇後驟然聽聞,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,那可是她唯一的親兒子啊,險些被白小鹿害死,她能不生氣嗎?
她用力握緊了手裡的金釵,迅速讓馬車趕往國子監。
她趕來的時候,白小鹿正要給太子施救。
當看到兒子滿身的皿爬在床榻上的時候,她也顧不得儀態,嘶喊一聲:「霄兒!」轉而,手中的金釵毫不猶豫的朝著白小鹿的面門狠狠刺來。
她的動作太快,快到瑞清王沒辦法施救,快到白小鹿忘記躲閃。
唯有戰安帝及時反應,一把將白小鹿抱在懷裡,那鋒利的金釵便刺進他的胳膊。
鮮皿噴湧出來,皇後驚得噗通跪倒在地上哀求:「皇上饒命!」
戰安帝疼的面色蒼白,但是他第一時間卻是詢問白小鹿:「你可無礙?」
白小鹿下意識的搖搖頭,一雙水眸落在他受傷的胳膊上。
戰安帝安慰她:「沒事的,讓禦醫包紮一下就好了。」說完,淩厲的雙眸便落在渾身顫抖的皇後身上,厲聲喝問:「誰讓你來的?」
皇後用力握緊手裡的錦帕,顫聲哭道:「臣妾聽聞霄兒受傷就趕過來。」
戰安帝怒斥:「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胡亂傷人,朕看你這個皇後也做到頭了,來人,將她帶下去。」
皇後猛然擡頭看向他,幾十年的夫妻,哪怕他再生氣,從來就沒有這般對她說過重話,可今天,她竟然因為一個傻丫頭,這般不留情面的謾罵?
她看到哪怕受傷也依舊將白小鹿護在身後的戰安帝,他為何會這般在意她?為了她,不惜自己受傷,甚至連夫妻情分也不顧了?
幾番思量,她哀泣的說道「:是臣妾的錯,求皇上讓臣妾守在太子的身邊吧,他是我們的兒子啊。」
白小鹿也知道戰霄的傷耽擱不得,再不及時處理,隻怕會引起敗皿症,到時候,就更加麻煩。
她徐徐開口:「皇上,太子的傷勢要緊。」
戰安帝溫柔的點了點頭:「那你趕緊給他診治。」
皇後面色大變,想要出聲阻止,但是觸及到戰安帝那雙冷眸,她便退縮了,隻得煎熬的站在一旁。
白小鹿趁著給太子清洗傷口的時候,先給他偷偷的打了一劑消炎針,然後才聚集回神的給他縫合。
國子監的禦醫看呆了,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般處置外傷的手法,看到她靈活的手指在皮肉之間來回翻飛,他們險些就暈過去。
這麼小的姑娘,她怎的有如此膽量?那可是活生生的皮肉啊,為什麼她的手不帶抖的?為什麼她的陣腳還如此細密美觀?
瑞清王的紅眸閃爍著瀲灧的色彩,他的小九這般優秀,他很是引以為傲,但是同時心頭又隱隱擔擾,樹大招風,隻怕會引來別人的嫉恨啊。
他無奈的抿抿薄唇,看來,需要為她多派一些暗衛保護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太子後背上的傷口終於處理妥當,鮮皿止住,除了一條幾乎看不出端倪的縫合線之外,再無其他。
白小鹿微微鬆一口氣,當放下針線的那一瞬間,她眼前猛然劇烈搖晃起來。
「小九!」戰安帝和瑞清王同時出手,一左一右的扶住她的胳膊。
兩人相互交換一下眼神,誰都沒有主動放開的意思。
恰在此時,戰霄悠悠轉醒,啞聲呢喃:「父皇!」
不得已,戰安帝隻得放開白小鹿,快步走到太子的身側,凝眉詢問:「你現在感覺如何?」
戰霄哀求:「不要責怪母後,她隻是太擔心兒臣!」
戰安帝眼眸暗了暗,冷聲道:「這般衝動妄為,朕不能輕饒。」
皇後還不及爭辯,就聽瑞清王開口:「皇兄,小九身體不適,臣弟先送她回去。」
戰安帝面色劇變,轉眸看到白小鹿,果然見到她面色蒼白,一雙水眸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。
他沉聲命令:「朕派人送她回去即可。」莫名的,他不希望瑞清王跟她走的太近。
白小鹿卻已經用力抱緊瑞清王的胳膊:「不,我讓十四叔送!」
她的倔強讓戰安帝發不起脾氣,他隻得妥協:「十四,你務必要將她送回到國公府,朕會派人去探望她,畢竟她救了朕的兒子。」
皇後聽的更是心驚,戰安帝實在是對白小鹿維護的有些過分,這個死丫頭,絕不能再留。
人前,瑞清王將白小鹿扶出院子,當脫離眾人視線的時候,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。
馬車內,她伏在他的懷裡,小小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。
瑞清王心疼的拍著她的背,低聲呢喃:「已經沒事了,有十四叔在,任何人也傷不到你。」
他有些懊惱,當太子戰霄為難她的時候,他沒有第一時間衝出去阻止,不然的話,她也不會受到驚嚇。
她揚起一張精緻的小臉,低聲囁嚅:「十四叔,如果不是皇上替我擋了那一下,我隻怕就破了相。」
瑞清王安慰她:「不會的!」
白小鹿無奈的嘆息「:才第一天上學就出了那麼多的事情,將來隻怕更加艱難。」
瑞清王就皺眉:「要不然這學就不上了?」
白小鹿認真搖頭:「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上國子監的機會,不能就這麼放棄,以後我小心行事就是。」
瑞清王沒有再說什麼,因為他心裡很清楚,皇後不會放過她。
送她回去國公府之後,不多時方小白和方媛媛也緊跟回來,兩人皆是很挂念白小鹿。
她已經休息過來,除了手腕子還有些酸。
為了不讓兩人擔心,她沖著方小白撒嬌:「七哥,我要吃蜜桔,你給我剝開啊!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