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韻兒伸手將她拉起道:「這樣吧,等你完成我交代的事情,我再給你五百兩銀票,也不能讓你白白受委屈!」
奶娘沒想到還有獎賞可拿,既然如此,那她到時候就拿著這筆錢財遠走高飛,再不受她的折磨,橫豎就豁出去一次罷了。
想到這裡,她就用力點頭:「好,奴婢這就去做!」
奶娘懷裡揣著足足有五千兩銀票,忐忑不安的來到禦膳房的地界,她伸手撫了撫鬢髮,迅速上前打聽:「請問這禦膳房的管事是哪一位啊?我家主子初來乍到,想要結識一番。」
隨著她的話音落下,一名白臉太監就出現在她的面前,吊著眼睛回答:「正是雜家,不知道你家主子是哪一位貴人?」
奶娘迅速揚起笑臉,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附身行禮:「奴婢是胡府的奶娘,有些事情要請教管事,還請借一步說話?」
眼前的女子說話細聲細氣,且她微微垂著脖頸,從裂開的衣衫內,露出兇前的大片風光,引人遐思。
老太監眯著眼睛笑道:「行啊,跟雜家去長廊那邊吧!」
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幽靜的院子內,奶娘身後便傳來關門的響聲,驚得她猛然擡頭,滿臉疑惑的看著管事詢問:「管事為何要關門呀?」
老太監不耐煩的訓斥:「這可是深宮大院,外頭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,你這般明目張膽的站在院子內說話,保不齊明天就傳的整個後宮皆知,關起門來,也省的他們胡亂編排!」
奶娘這才鬆了一口氣道:「還是管事想的周到!」
老太監上下打量著她,那目光表達的意思太過於明顯,以至於她一顆心又緊跟著懸到了喉嚨口,他難道真的不是個好錢的主,而是喜好女人?
擔心真的會被他看上,奶娘率先開口:「實不相瞞,奴婢之所以前來管事,是因為我家小姐想要進宮做貴人,知道管事位高權重,還清你行個方便,為我們家主子添磚加瓦,到時候她必然會許以厚報!」
老太監沒有回答,反而走到一旁坐在椅子上凝聲詢問:「你具體要我如何做?」
奶娘趕緊把藏在袖子裡面的藥粉拿出來,雙手捧給他道:「這種藥名叫幻情,相信管事應該知道它的作用,你隻需要悄無聲息的灑在皇上的飯菜裡面,我家主子自會去見他,成就好事!」
老太監那張滿是褶皺的白臉上滿是嘲諷之色:「這位胡小姐,她可真是膽大包天啊,竟然跑到宮裡來算計皇上?她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?」
奶娘垂著頭解釋:「這不是皇後娘娘不在宮裡嗎?況且我們家小姐國色天香,她可是這世上難得的美人兒,外頭那些凡夫俗子根本就配不上她,隻有咱們皇上啊!」
老太監眯著眼睛沉吟:「你可知道,但凡我要把這葯撒上去,我這腦袋就拴在褲腰帶上了,隨時有被摘掉的危險!」
奶娘連忙跪下道:「隻要這件事情能成,奴婢願意永遠服侍在公公身邊,到時候你想吃多久就可以吃多久!」
老太監伸手捏了捏她的臉,邪笑道:「沖你這句話,雜家也得幫忙成事啊,放心吧,我答應你了,我知道你帶了銀票過來,在宮裡這麼多年,我也不缺這個,你也別還給你家小姐了,留下自己用就是,算我給你的賞錢!」
奶娘面色頓時有些怔忡,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白白得了五千兩銀票,那是她這輩子都不敢肖想的呀。
老太監的臉又湊到了她的面前,她這次沒有哭泣,反而是主動的將他抱緊。
她誘哄的聲音溫柔響起:「小乖乖,多吃些啊,不然娘親會漲得好疼啊,你要疼惜娘親呢!」
老太監隻覺得腦子突然就爆炸開來,他那殘缺的身體瞬間就得到了安慰,他自小跟娘親分離,被拐子送進皇宮做了閹人,他一直都幻想著能有一天,重新回到娘親的懷抱。
「嗚嗚嗚嗚!」他竟是埋在奶娘懷裡痛哭起來。
許久之後,奶娘重新換了一件衣裳回去復命,當看到她那般模樣的時候,胡韻兒頓時什麼就明白了。
她喜笑顏開的說道:「哎呀,我的好奶娘,你這是要平步青雲了嗎?」說完,還扯著她的衣衫仔細打量。
奶娘下意識的後退半步,低聲說道:「回稟小姐,禦膳房管事已經說了,他安排妥當之後,自然會前來告知,請你做好準備!」
胡韻兒真的是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,她喜氣洋洋的拍手:「死戰初月,你等著,等我胡韻兒把你父皇拿下,就會好好收拾你這賤丫頭一頓,讓你跪在我面前賠禮道歉!」
那種得意洋洋的模樣,就好像她已經成功上位那般。
主殿那邊,陳幺幺壓低聲音說道:「之前胡韻兒派出去的老嬤嬤已經回來了,她找到禦膳房的管事一趟!」
戰初月眯眼說道:「看來這禦膳房得好好的懲治了,你跟著我去走一趟,我倒是要看看,那位狐狸精要用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!」
兩人來到禦膳房內,當管事見到戰初月的那一瞬間,便什麼都明白了,他迅速壓低聲音開口:「回稟公主殿下,奴才正有要事前去稟報呢!」
戰初月眯了眯眼:「這麼說,本公主來的正是時候嗎?」
老太監滿臉油滑的回答:「就算公主不來,奴才也會在晚膳之前去尋你,因為咱們後宮內,竟然有人膽大包天的要算計皇上!」
戰初月有些驚訝的看向老太監,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就說了,倒也省的她浪費唇舌審問,看來是個識時務的,怪不得能在這後宮待這麼久,還分管禦膳房如此重要的地方。
她冷聲道:「咱們尋個僻靜處說話吧!」
老太監狠狠壓下心頭的不安和恐懼,恭敬的跟她來到長廊下,還沒站穩,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:「求公主殿下贖罪,奴才因為一些瑣事耽擱,沒有及時去稟報!」
他的腦袋重重磕在青石闆上,發出咚咚咚的聲響,聽上去分外駭人。
戰初月懶洋洋開口:「你別磕了,先說說那位狐狸精的奶娘找你做什麼呢?」
老太監迅速拿出拿包藥粉,顫聲回答:「是要把這個放進皇上的飯菜裡面,妄圖勾引皇上!」
戰初月的聲音瞬間變得冷厲刺骨:「你好大的膽子,掌管著皇上的飯食,竟然敢出如此大的疏漏,本公主現在就能殺了你!」
老太監嚇得痛哭流涕:「公主殿下啊,奴才實在是冤枉,真的是有些事情耽誤了,就算奴才有十個腦袋也不敢把這藥粉撒下去!」
戰初月頓了片刻才道:「這藥粉你還是要撒進去,但是你不要送給我父皇,而是送給胡韻兒那個女人吃,至於剩下的你還是照著原本的計劃行事就行!」
老太監裝作疑惑的詢問:「原計劃是什麼?」
戰初月冷哼:「你少裝傻充楞,別讓我再提醒你!」
老太監頓時閉住了嘴巴,再不敢吭聲,隻得趕緊退下去。
戰初月迅速在禦書房找到還在忙碌的白青帝,告訴他晚膳的時候有好戲看,他可以請胡大人以及方國公等人前來議事。
白青帝向來都知道這個女兒人小鬼大,也沒詢問她是要做什麼,就按照她的命令通傳下去。
不多時,一些朝中重臣齊聚禦書房。
萬事俱備,隻欠胡韻兒,隨著夜幕降臨,白青帝將幾位朝臣特意留下用膳,這讓那位胡大人心頭有些忐忑,他不明白皇上此舉何意。
用膳的時候,白青帝還隨意的提了一句:「胡大人,聽說你的女兒進宮學習綉技對嗎?」
胡大人連忙起身回答:「是,她正住在公主殿下的飛月殿,刻苦學習綉技,等著參加過幾天的綉品大賽!」
白青帝意味深長的笑道:「那朕就等著胡小姐在綉品大賽上拔得頭籌!」
在場的人個個都是人精,尤其是方國公,胡韻兒是個什麼樣的貨色,他可是清楚的很,大兒媳婦被叫進娘家,回來之後就哭哭啼啼,他做公公的,自然不好問什麼事情。
但是國公夫人也沒問出什麼,卻沒想到,隔日就傳來胡二小姐進宮的消息。
他此刻仿若看出些貓膩,面色變得有些沉鬱難看。
眼看著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,白青帝命人撤走飯菜,溫聲道:「諸位愛卿也辛苦了,先去屏風後面短暫休息,待會咱們再議事!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