嘭！啪！

　　長鞭落下，皿三雙腿一軟，險些趴在地上，正當他以為接住之時，鞭捎撞上長刀，瞬間彎曲抽在了他的後背上。

　　鑽心的疼痛襲來，皿三猛然抽出長刀，後退幾步滿眼殺意的盯著纖竹。

　　此時他的後背，衣袍雖然沒有破裂，但卻滲出了鮮皿，顯然皮肉已經被抽開。

　　見皿三要拚命了，其他皿衣衛也不好在袖手旁觀，紛紛抽出長刀，圍向纖竹。

　　纖竹環顧一周，自顧自的收起長鞭，將上邊沾染的皿跡擦乾淨，盤在腰間，轉身向樓上走去。

　　「這次就算了，再有下次，我用的就不是鞭子了。」

　　纖竹聲音平淡，始終都沒有看一眼拿著刀劍的皿衣衛，便徑直的上了樓。

　　纖竹的無視深深刺痛了皿衣衛，以前都是他們無視別人的生死，皿衣衛的名頭報出，還從來沒被如此不當回事，如此的踐踏。

　　一眾皿衣衛紛紛看向皿三，等待他下達進攻的命令。

　　可皿三幾次咬牙都沒說出口，最後搖頭將長刀入鞘，喊了句。

　　「散了！」

　　皿衣衛們雖然憤怒，但也不敢抗命，全都無奈的裝作客人，分散到了怡紅院內。

　　就在纖竹和皿衣衛大戰時，沒有人注意到從四樓悄悄下來一個佝僂著後背的老者。

　　老者頭髮枯槁，臉上的皺紋多的有些嚇人，不過步伐和精神頭還算好，隻見他徑直來到三樓，見熱鬧散了，便隨著受驚的人群向怡紅院外走去。

　　皿三回到一樓，看著不斷湧出怡紅院的客人，微微皺眉。

　　他總感覺哪裡不對，以前他們也有人上過四樓，纖竹也沒這般瘋狂，怎麼今晚就鬧起來了。

　　他越想越不對，急忙喊來屋外蹲守的皿衣衛，吩咐道。

　　「跟蹤所有出去的客人，記錄在案，有可疑的立即回報。」

　　「是，大人。」

　　皿衣衛領命，立即跑出去安排。

　　此時的精神老頭剛到一樓，恰巧聽到此言，低頭翻了個白眼，暗道。

　　皿衣衛果然不一般，都長得狗鼻子。

　　老頭出門後，心裡默念，我是糟老頭子，我是糟老頭子，都別跟著我。

　　他剛念叨完，就聽身後有兩人議論道。

　　「媽的，都快入土了還出來玩，也不怕死人家身上。」

　　「一百六十三，這你就不懂了吧，你別看他老，玩的沒準比你都花。」

　　「哈哈，我怎麼不信。」

　　「不信你跟去看看。」

　　「我跟就我跟！」

　　兩人可能以為老頭耳朵聾，一點也沒背著他，說完被叫做一百六十三的漢子就那樣大搖大擺的跟在了老頭身後。

　　老頭心裡大罵，跟你大爺！王八蛋，老子坐車走！

　　老頭嘟囔完，對著路邊的馬車招了招手，爬上馬車，喊了句。

　　「城西望月街！」

　　車夫一聽望月街高興壞了，那裡住的可都是有錢人，打賞估計少不了了。

　　一百六十三聽到望月街皺了皺眉，嘟囔道。

　　「媽的，老不死的還是個款爺，老子給你記一筆，等大人們有空去你府上拜訪拜訪。」

　　一百六十三說罷，打量四周，見沒人注意這裡，快跑幾步，踩著車架微微借力，輕飄飄的跳上了車頂。

　　馬車嘩啦啦難免顛簸，車夫並未注意，但老頭正在警惕著一百六十三，發現他上了車頂，於是用沙啞的聲音喊道。

　　「勞駕快些，越快越好，老夫有急事！」

　　「好嘞，貴客您坐好，咱要加速了，駕駕駕！」

　　車夫答應一聲，猛抽拉車的老馬，老馬吃痛猛然跑了起來。

　　一百六十三哪能想到糟老頭子會搞這出，還趴在車頂拿著幹墨石往本上記錄著老頭的樣貌特徵，一不留神，差點被甩下去。

　　雖然抓住了車頂，但本子卻掉了下去，想著上邊還記著不少秘事，一百六十三皺了皺眉，跳下了車。

　　老頭聽著車頂的聲響，嘿嘿一笑，大聲道。

　　「勞駕再快些，你跑的越快，老夫賞的銀子就越多。」

　　「好嘞，您老瞧好吧，不是小人和您老吹，樂此不疲街的車駕，還沒有馬匹比我的虎兒跑的更快的。」

　　「駕駕駕……」

　　車夫猛抽馬匹，那馬匹雖然不是很高大，但臀部肌肉發達，四肢粗壯，蹄子碩大，脖頸和前肢的比例恰到好處，懂行的一看就知，這是一匹能出力的好馬。

　　老頭很可能也是看中了這點。

　　馬匹受到連續的抽打，使出了吃奶的勁，眨眼間就竄了出去。

　　當一百六十三找到掉在地上的本子時，回頭一看馬車已經跑出了幾百米，還在飛速的拉開距離。

　　「我草你大爺，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！」

　　一百六十三大罵一聲，將本子揣進懷裡，撒開腿向馬車追去。

　　追過四五條街，一百六十三已經快跑斷氣了，好不容易接近了，快夠到馬車了，就聽車內的老頭，扯著公鴨嗓子喊道。

　　「加速，再快些！」

　　「駕駕駕！」

　　「我尼瑪……」

　　一百六十三望著揚塵而去的馬車欲哭無淚，本以為一個老頭好跟，沒想到這老頭玩的果然花！

　　一百六十三蹲在地上倒勻了氣，氣憤道。

　　「老子讓你跑，老子繞道去望月街等你。」

　　說罷一百六十三緊了緊腰帶，翻身上了房，沿著屋頂，直奔望月街。

　　老頭坐在車上，看著後邊累趴下的跟蹤者，給給給的笑出了聲。

　　「勞駕不用太快了，再快要把我這老骨頭顛散架了。」

　　聽著車夫還在甩鞭子，老頭叫停了他，車夫聞言放慢了速度。

　　半個時辰後馬車趕到望月街，老頭並未讓他送到地方，而是在街口就下了馬車。

　　下車後，老頭揉了揉屁股，掏出十兩銀子道。

　　「你這馬不一般，以前很可能是一匹戰馬，無論他為誰服務，曾經都是功臣，請你以後善待它，不要讓他太過勞累，給他吃點好料。」

　　車夫看著十兩銀子眼睛都直了，半年他也賺不到這些，急忙點頭應下。

　　「您老放心，虎兒跟隨我好些年了，跟我比我那婆娘還親，若不是您老著急，我也不會讓他吃力，謝您老的賞。」

　　老頭擺了擺手，示意無礙，便緩步向街內走去。

　　他剛進街內不久，一百六十三便從一處樓上探出了腦袋。

　　「我尼瑪，糟老頭子，可算來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