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0章 我就知道,這傢夥是災星啊!
蘭縣,國鴻大飯店門口發生槍擊案,死亡人數十一人,性質極其惡劣。
事發時,整個蘭縣都被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籠罩,所以,並沒有多少人聽到槍聲。
目擊者也僅僅是國鴻大飯店的員工。
公安局。
國鴻大飯店的員工,都被安排在單獨房間,進行詢問。
事實上,真正的目擊者隻有國鴻大飯店的經理餘剛,還有服務員蘇建國。
此刻,餘剛臉上帶著懼怕,手裡邊捧著白瓷杯,身子微微顫抖著坐在椅子上,在他旁邊則是公安局的警察,對他進行詢問。
「警察同志,我是真沒看清楚兇手長啥樣。」餘剛苦著個臉,繼續道:「當時,我看到有人中槍倒地,我整個人都懵了,腦子裡一片空白,等我反應過來,就去拿電話報警了!」
「你不要緊張,仔細回憶,慢慢想……就算你沒看清楚兇手的模樣,總知道他多高吧?」警察皺著眉道。
餘剛緊握著白瓷杯,苦哈哈的解釋道,「警察同志,我都說了,當時我腦袋裡一片空白,哪裡還記得對方多高、多胖啊。」
瞧著餘剛這麼模樣,做筆錄的警察微不可查的搖搖頭,旋即站起身來,向著辦公室外走去。
「警察同志,我什麼時候能走啊?」見警察起身離開,餘剛連忙開口詢問。
「等會兒!」
餘剛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,眼神閃爍。
徐鋼的面容,他確實沒怎麼看清楚,可大概身高什麼的,還是知道的。
問題是,餘剛不敢說啊。
要是警察把所有槍手都抓起來,那還好。
可若是有漏網之魚,那自己這個目擊者……還有活路可言嘛?
為此,在警察趕來前,他就跟蘇建國就對好話,反正,不管警察問什麼,他們就說不知道。
等了半個多小時,沈浩國走進辦公室,目光銳利的打量著餘剛。
餘剛不敢與沈浩國對視,低著頭,捧著白瓷杯。
「餘剛,你現在可以回去了。不過,你要是想起什麼,需要第一時間上報,聽到沒?」沈浩國猛地提高嗓門,道:「知情不報,那也是重罪。」
「警察同志,你放心,隻要我想起什麼,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們!」餘剛老老實實的點頭答應。
餘剛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,小聲道:「警察同志,那我就先走了?」
「嗯!」沈浩國點點頭。
得到沈浩國同意,餘剛連忙向著門口走去,打開房門,走出房間。
沒多久,國鴻大飯店的員工都走出公安局,一個個面露後怕。
餘剛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蘇建國,微不可查的使了一個眼神,旋即開口道:「現在飯店門口發生了命案,這幾天怕是開不了門了,大家就趁著多休息休息。什麼時候上班,到時候我通知你們。現在,都各回各家吧!」
在場十多人,也沒心思聊天,一個個悶頭四散。
蘇建國悶頭跟在餘剛後邊,壓低聲音,道:「經理,我啥也沒說!」
餘剛腳步不停,低聲道:「記住,咱們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。建國,你可別出什麼幺蛾子。」
「我曉得我曉得!」
與此同時。
醫院,三樓住院部。
徐墨臉色煞白如紙的躺在病床上,劉忠國目露複雜的盯著他。
「嘎吱!」
就在這時候,病房門被人推開,隻見倆位公安大步走了進來。
「老劉,你也在?」其中一人面帶驚訝的看著劉忠國。
「老黃,你們這是?」
「國鴻大飯店門口發生了命案……」老黃稍稍解釋兩句,便走到病床前,看著想要撐起身來的徐墨,道:「別起來了,你就躺著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。」
「警察同志,實在不好意思!」徐墨面露歉意。
「你傷勢看著挺重的,為什麼之前要去國鴻大飯店,跟王大軍他們吃飯?」老黃問到。
「警察同志,誰是王大軍?」徐墨明知故問。
「王大軍,外號豹哥。」
「原來是豹哥啊。」徐墨臉上露出恍然之色,旋即苦笑一聲,道:「警察同志,我也是沒辦法了啊。我不是有六家錄像廳嘛。這一段時間,豹哥三天兩頭來我的錄像廳鬧事……這不是我跟劉哥比較熟嘛,就尋思著,讓劉哥替我去鎮鎮豹哥他們!」
老黃挑了挑眉,看向站在旁邊的劉忠國,道:「老劉,他說的是真的嘛?」
劉忠國心頭無奈,卻面色如常的點點頭,「徐老弟說得沒錯。可惜,王大軍那群人太囂張了,根本就不給我這個老民警面子。」
徐墨雖然沒有跟劉忠國對過話術,可劉忠國畢竟是老民警,回答得滴水不漏,找不到絲毫破綻。
十幾分鐘後,倆位公安就告辭離開了。
等倆人一走,劉忠國便坐到床邊的椅子上,長嘆一聲,道:「徐老弟,你們太狠了!」
徐墨沉默不語,盯著面露複雜的劉忠國。
「劉哥,謝了!」
半晌,徐墨才吐出這麼一句話。
劉忠國苦笑著搖搖頭。
南陽街派出所。
趙大明召集所有民警,穿著防彈衣,站在大廳裡邊,目光銳利如刀,掃視眾人,大聲道,「我剛剛得到消息,在國鴻大飯店製造出槍殺案的歹徒,是一群從深圳那邊逃過來的亡命徒。」
說著,趙大明拿起放在旁邊檯子上的一張素描,道:「這是我跟倪師傅,在走訪時候,通過十多位目擊者描述,畫出來的肖像畫,你們都看清楚,牢記住這張臉。咱們南陽街派出所,能不能揚名,就看這次了。」
「隻要抓到這群亡命徒,一人一個三等功,集體二等功也不在話下。」
「現在,所有人都去軍需庫,領取防彈衣跟槍械。」
「是!」
所有民警都目光灼灼的盯著趙大明手中的素描。
「記住,這群亡命徒心狠手辣,一旦發現,可直接開槍。我趙大明不希望看到有兄弟夥受傷。」
「明白!」
震耳欲聾的回答聲,回蕩在大廳當中。
「行動!」
隨著趙大明一聲令下,所有人都奔跑了起來。
趙大明眼神閃爍,這一次,是危機,也是機會。
上次破獲10.12大案,他的升職報告,早就報到省裡。
可,因為蘭縣剛剛評上地級市,就連市委書記也才正處級。所以,他的升職調動一直被省裡壓著。
但是,如果這次把槍殺案破獲了,百分百能夠順順利利提升到副處級。
現在,那群深圳來的亡命徒,不是兇手,也要是兇手,這關乎太多人的烏紗帽了。
一群從深圳過來的亡命徒,在蘭縣出售槍支彈藥,許書記就沒有責任?
答案是肯定有,許書記作為蘭縣一把手,責任很大。
可要是把這群人抓了,那就是功勞。
要是在二十四小時內,把這些亡命徒抓到,這功勞就更大了。
在趙大明拿著虎哥素描,全城搜捕對方的時候,市政大樓內,許書記臉色鐵青的看著剛剛送來的文件。
「嘭!」
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,許書記兇膛劇烈起伏,盯著站在那裡的於局,道:「這起槍殺案,怎麼又跟徐墨那小犢子有關係?他不是在住院嘛?為什麼會跑到國鴻飯店,跟那群遇害者吃飯?於遠洋,你告訴我,你們是怎麼辦事的?」
於局悶著頭,不敢吭聲,心中也暗罵趙大明辦事不靠譜。
許書記喘著粗氣,緊握著雙拳,咬著牙,道:「於遠洋,你是不是也要我去黨校學習半年?」
這話,於局更沒辦法回答了。
一想到嘉興那群市委領導,於局忽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。
嘉興公安局局長閆國洲,已經被調離公安系統……跑到交通局去了。
他於遠洋可不想步上閆國洲的後塵,連忙開口道:「許書記,你放心,我保證四十八小時內抓到兇手!」
「好好好,我就給你四十八小時。你要是抓不到人,就給我滾去看魚塘。」
「是!」於局腰桿一挺。
「還杵在這裡做什麼?等著兇手跑這裡來投案自首啊?」瞧著於局還站在那裡,許書記大聲咆哮了起來。
於局趕忙灰溜溜的向著辦公室外跑去。
許書記從辦公桌後邊走了出來,走到窗邊,望著外邊繁星點點的夜幕,眉宇間布滿憂愁,低聲自語,「這徐墨,還真特娘的是煞星轉世啊?自從他走出上葉村,就會發生各種破事。隨著他越來越有錢,鬧出來的事情也越來越大……」
……
餘剛拿出鑰匙,打開房門,伸手就要去拉開關線。
陡然。
黑暗中出現一隻手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嚇得他臉色大變,張嘴就要喊叫。
「啪!」
一隻手從餘剛背後出現,捂著他的嘴巴。
餘剛瞪大眼睛,正想要反抗,開關線突然被人拉下,燈泡亮了起來。
這?
餘剛呼吸都急促了起來,隻見屋內站著四人,一個個目光冷漠的盯著他。
尤其是那抓住自己手腕的青年,與記憶中那開槍打死豹哥的身影重疊。
葉奎子捂著餘剛的嘴巴,將他往前推,腳後跟勾住房門,用力關上。
等房門關上,葉奎子鬆開捂住餘剛嘴巴的右手。
「好漢饒命,好漢饒命啊!」
餘剛『撲通』一聲跪倒在地,「好漢,我什麼都沒講,什麼都不知道!」
徐鋼眼神冷漠的打量著餘剛,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,放在他眼前,道:「記住這張臉!」
餘剛擡頭看著紙上的素描畫,聲音顫抖,「好漢,我、我記住了。」
「他就是在國鴻大飯店外,槍殺豹哥的兇手。」
「對對對,就是他,就是他!」餘剛反應也很快。
「半個小時後,你去公安局,就說想起兇手長啥樣了。說得模糊點……」徐鋼按照徐墨的吩咐,叮囑餘剛。
「好漢,我都記清楚了!」餘剛咽了咽喉嚨中的口水,聲音顫抖。
「餘剛,威脅的話,我就不多說了。你隻要記住,除非我們都被槍斃了。要不然,隻要我們有一個人活著,你全家就等著給我們陪葬。」徐鋼淡淡地說道。
餘剛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著,道:「好漢,諸位好漢,我明白,我什麼都明白,你們放心,我不會亂講話的!」
徐鋼對著葉奎子他們使了一個眼神,便向著門口走去,打開房門,率先走出屋。
等徐鋼他們都離開,餘剛感覺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,軟倒在地,喘著粗氣,臉上帶著苦澀。
同一時間,蘇建國也受到了同樣的『待遇』。
隻不過,葉富國並沒有讓蘇建國去公安局,讓他按照以往一樣,該怎麼生活,就怎麼生活。
不管是餘剛,還是蘇建國,其實都沒看清楚徐鋼的模樣。
但,徐墨要讓著案子儘快結案,並且幫趙大明一把,隻能讓徐鋼他們去冒險。
餘剛這種平頭百姓,都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,隻要安排得當,就能夠成為『助力』。
87年!
這就是87年!
殺人案是大案,但也不是什麼大案,就看案件要怎麼告破。
八十年代,九十年代初,是中國經濟騰飛的時代,也是各種次序重組的時代。
各種行業井噴式爆發,想要搶奪市場份額,就需要很多灰色手段。
老老實實做生意的,隻會成為被吃的『小魚』。
前往蘭縣國道的破爛黃泥路上,一輛破破爛爛的紅色兩廂夏利,停在路邊。
車內,虎哥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在開車青年的後腦勺,罵罵咧咧,「你特娘的都去偷車了,為什麼不偷一輛好一點的?就這破車,開兩步就熄火……」
青年苦著個臉,擡手抱住後腦勺,一邊解釋道:「虎哥,不是我不偷好車啊。蘭縣這破地方,本來就沒幾輛汽車,稍微好點的,都停在院子裡,我根本就沒下手的機會啊。」
「滾出去修車!」虎哥氣得咬牙切齒,加重力道,狠拍青年的後背。
青年連忙打開車門,跑下車。
青年憤憤地走到車前,打開引擎蓋,嘀咕道:「我又不是修車工,哪裡會修車啊。」
也不知道車子哪裡出了問題,青年胡亂拔掉各種線路,又重新插回去……
胡亂搞了幾分鐘,青年跑回車內。
「轟轟轟!」
還真別說,被他這麼一通亂整,車子居然又重新發動了。
瞧著車子慢悠悠的移動,虎哥當真是心累的不行,道:「歡哥聯繫上沒?」
「沒!」青年可憐兮兮的開口,深怕又挨揍。
虎哥皺著眉,道:「都已經兩個月了,歡哥到底是什麼情況啊?去義烏再等歡哥半個月,要是還聯繫不上,咱們就別管他了。」
青年縮了縮脖子,沒敢吭聲,跟虎哥待在一起,他深刻明白,什麼叫少說多聽。
「虎哥,咱們的傢夥還有那麼多……不太好藏啊!」青年小聲道。
「啪啪啪啪!」
虎哥啥話也不說,直接上手狂扇青年後腦勺,然後才罵道:「太多了,你不會拿去賣點掉啊?特娘的,你個蠢貨,讓你去弄點傢夥,你給老子整一車子過來,你是要讓老子去打麻雀嘛?」
「虎哥!」
陡然,青年的聲音猛地擡高,眼眸中湧動緊張。
虎哥也是表情一正,盯著遠處的六位民警。
隻見六位民警荷槍實彈,還弄了一個拒馬擋在路中央。
在看到夏利開過來的時候,其中一位民警,大步走來。
「冷靜,別緊張!」虎哥定了定神,對著青年低聲說道。
同時,虎哥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,從口袋裡掏出香煙,搖下車窗,看著走過來的民警。
「停車!」民警擡手示意停車。
車子慢慢地靠邊停下。
虎哥第一時間打開車門,走下車,拿出一根香煙,遞向民警。
民警挑了挑眉,道:「同志,把煙收起來,我們正在執行公務!」
「好好好!」虎哥老老實實的把香煙塞回煙盒裡,道:「警察同志,這是我的身份證,我們是從深圳過來的……」
沒等民警開口,虎哥先一步拿出身份證,並且老老實實交代自己為什麼來浙江。
「警察同志,我現在要趕去義烏,定一批貨,運往深圳,你看看,能不能讓我們先過去?」虎哥笑著詢問。
「把車子後備箱打開看看!」
「好好好!」
虎哥連忙跑到車後,打開後備箱。
民警緊隨其後,看著後備箱裡邊,隻有一些雜物,便開口道:「行了,你們可以過去了!」
「太感謝警察同志了!」
虎哥對著轉身離去的民警點頭哈腰,旋即才鑽進車內,對著滿臉緊張的青年,道:「慢慢的開過去,別特娘的那麼緊張!」
車子慢慢地向著前邊駛去。
虎哥半個腦袋探出車窗,對著路邊的民警點頭問好。
等車子開了過去,青年才長鬆一口氣,「好險啊!」
「險個屁!」
虎哥暗罵一聲,道:「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?凡事不要慌,冷靜冷靜,再冷靜。」
「嗯嗯嗯!」青年連忙點頭,旋即開口道:「虎哥,還是你厲害啊,把所有傢夥都藏在後邊座墊下邊。」
「廢話,不然怎麼當你哥!」虎哥有些得意的揚了揚下巴,旋即皺起眉,道:「不過,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。蘭縣突然戒嚴,肯定是出了大事。說不得就是那群開錄像廳的搞出來的。」
同一時間。
丟失夏利車的車主,跑到解放路派出所報案了。
得到消息的鐘阿四,起初沒怎麼在意,喊了兩個民警,先去調查調查。
如果是平時,一輛汽車被盜,那肯定是大案。
可現在,有國鴻大飯店外的槍殺案在,這車輛盜竊案就要往後放放了。
結果,倆位民警稍稍一走訪,就查到紅色夏利不久前開出了市區。
既然有車輛消息,鍾阿四便尋思著,先把車子找回來,多多少少也是點功勞。
按照車主的說法,那輛夏利的油沒多少了,最多開個五六十裡。
喊了兩個民警,鍾阿四騎著摩托車,向著郊外駛去。
半個多小時後。
鍾阿四從六位民警口中得知,夏利車確實從他們這裡通過。
確認消息後,鍾阿四使勁擰著油門,去追那輛夏利車。
國道口。
虎哥臉色難看的盯著縮著脖子,不敢吭聲的青年。
車子,沒油了!
此時此刻,虎哥恨不得一刀砍死青年。
現如今,他們隻能等其他車輛路過,然後去買點汽油。
「轟隆隆!」
陡然,一陣摩托車轟鳴聲,從後邊響起。
青年眼睛一亮,連忙開口道:「虎哥,我去把摩托車攔下來。」
「嘭!」虎哥一腳踹在青年屁股上,道:「記得客氣點,情願多花錢,也別惹事!」
「虎哥,你放心,我曉得!」
「你曉得個屁啊!」虎哥忍不住罵了一句。
「虎哥,是條子!」剛跑出去的青年,在看到遠處駛來的摩托車後,臉色驟變,趕忙扭頭向著夏利車跑去,一邊喊道,「虎哥,現在咋整?」
虎哥眼神一冷,打開後車門,彎下腰,伸手從座墊下邊摸出兩把手槍,其中一把丟給青年。
「先把槍藏起來,看看情況再說!」
虎哥半眯著眼睛,盯著遠處駛來的摩托車,隻見摩托車上坐著三人,全都穿著警服。
開著摩托車的鐘阿四,也看到了夏利車,以及站在車邊的倆人,心中大喜,這案子,太簡單了。
距離夏利車四五十米,鍾阿四就停下摩托車。
「都不許動,把手擡起來!」
跳下摩托車,鍾阿四率先拔槍,大喊道,「快點,把手舉起來!」
見鍾阿四直接拔槍,虎哥撇撇嘴,低聲道:「準備好,等他們靠近,再開槍!」
青年『嗯』了聲。
虎哥跟青年老老實實的擡起雙手。
虎哥更是高喊著,「警察同志,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?我們是好人啊!」
「好人?」鍾阿四冷笑一聲,偷車賊,還敢自稱好人?
鍾阿四對著旁邊倆位民警了個眼神。
倆位民警心領神會,緊握著手槍,向著虎哥跟青年跑去。
陡然,鍾阿四臉色大變,大喊一聲,「快躲!」
高喊的同時,鍾阿四向著旁邊的田裡翻滾去。
那倆位民警也第一時間做出反應,按下扳機的同時,向著左右兩邊稻田滾去。
「砰砰砰!!!」
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。
青年眯著眼睛,不斷開槍。
虎哥高擡著握槍右手,一邊開著槍,一邊彎下腰,左手伸進車後座墊內,摸出兩個手榴彈。
「轟!!!」
鍾阿四隻感覺雙耳失聰。
淦啊!
兩個偷車賊,不但有手槍,還有手榴彈?
現在的偷車賊,都這麼彪悍嘛?
虎哥將一把衝鋒槍丟給青年,同時雙手緊握著手榴彈,大步向著停在遠處的摩托車走去,一邊高喊道,「警察同志,我們不想殺人,你們也沒必要為了每個月幾十塊工資,跟我們拚命吧?」
說話間,虎哥將一枚手榴彈丟向左邊稻田。
「轟!!!」
這麼大動靜,幾裡外的六位民警,自然也聽到了,第一時間利用對講機,聯繫其他方位的民警,一邊向著槍炮聲響起方向跑去。
正如虎哥所言。
為了一個月幾十塊,他們沒必要那麼拚命。
倆位民警背靠在田坎,根本不敢冒頭。
鍾阿四倒是想要反擊,可一冒頭,就是一梭子彈,打在旁邊的泥土上,嚇得他小心臟亂跳,再也不敢探頭去查看情況了。
虎哥撇撇嘴,騎上摩托車。
「轟轟轟!!!」
摩托車轟鳴聲響起。
虎哥騎著摩托車,載著青年。
青年肩膀上背著五桿衝鋒槍,哈哈大笑著。
等摩托車轟鳴聲漸漸遠去,鍾阿四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。
暗罵一聲,鍾阿四從稻田裡爬了出來,快步向著夏利車跑去。
掃了一眼後座,鍾阿四臉都綠了。
手槍、衝鋒槍、手榴彈,可以說是應有盡有。
這哪裡是偷車賊,簡直就是武裝販子啊。
這邊的消息,很快就傳到公安局。
得知消息的於局,第一時間通知武警。
趙大明也很快得到了消息,暗罵鍾阿四廢物。
趙大明害怕虎哥他們被活捉,到時候,國鴻大飯店外的槍殺案,又要再起波瀾。
想了想,趙大明從軍需庫又拿了三把手槍,喊了五位民警,騎著兩輛摩托車,向著國道那邊趕去。
國道上。
虎哥將摩托車丟棄在路邊,向著附近的深山跑去。
「虎哥,咱們為什麼要把摩托車丟了啊?」青年背著衝鋒槍,氣喘籲籲的問道。
「我發現,你腦子是真有問題啊。」
虎哥都不想解釋了,實在是太心累。
可瞧著青年一臉百思不得其解模樣,虎哥長嘆一聲,道:「咱們騎著摩托車在國道上跑,就是給公安甕中捉鱉的機會,隻要他們在前邊一攔,咱們還能往哪裡跑?」
「對哦!」
青年臉上露出恍然之色。
一個多小時後。
趙大明順著國道,發現了被虎哥丟棄的摩托車。
望著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,趙大明有些頭疼的擡手揉了揉眉心。
就憑他們六個人,幾乎不可能在這麼大山脈裡邊,找到那兩個深圳佬。
不用多久,武警也會出動,到時候一圍山,那兩個深圳佬根本就沒地方可以跑。
現如今,趙大明隻能死馬當活馬醫,帶著五位民警,進山去碰碰運氣,萬一遇到那兩個深圳佬呢?
趙大明掃視五位民警,表情凝重,道:「現在犯罪嫌疑人的位置基本能夠鎖定,就在這片大山裡邊。不用多久,市裡的警力跟武警同志,肯定會圍山抓人。到時候,就沒有咱們立功的機會了。所以,我準備進山抓人。」
「趙所,我跟你一起!」
「我也去!」
趙大明點點頭,道:「接下來,都給我把精神提起來,嫌疑人手裡邊有衝鋒槍跟手榴彈,一旦遇到,給我當場擊斃。記住,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。咱們的命,可比那些罪犯金貴多了!」
講完話,趙大明率先向著大山跑去。
參天大樹的茂密枝葉,遮天蔽日,腳下都是腐爛的枯葉,每走一步,都會陷進去四五公分,搞得虎哥跟青年狼狽無比。
「破地方,這破地方!」虎哥罵罵咧咧,深一步、淺一步的向著前邊走去。
「啊!!!」
陡然,後邊的青年慘叫聲,隻見左腳陷入腐爛的枯葉當中,整個人傾斜著向前倒去。
虎哥臉色驟變,連忙轉身,跑到青年身邊,旋即蹲下身子,用衝鋒槍的槍托掃開青年腳下的腐爛枯葉。
「淦!」
看著青年右腳踝被捕獸夾夾住,虎哥當場爆粗口,「這些本地人,還有沒有功德心?捕獸夾都能亂放?就不知道做個記號嘛?」
「虎哥,疼疼疼!」青年面容扭曲,疼得眼淚水都流出來了。
虎哥盯著青年被捕獸夾夾住的右腳,一咬牙,一把捂住對方的嘴巴。
青年瞳孔猛地收縮,自然猜到虎哥要做什麼,本能地去抓掉落旁邊的衝鋒槍。
「噗!」
鋒利的匕首刺進青年脖子,鮮皿噴灑而出。
「不怕不怕,很快就不疼了!」虎哥臉上青筋暴突,緊扣著青年的嘴巴,小聲安慰。
漸漸地,青年不再動彈。
虎哥撿起地上的衝鋒槍,背在肩膀上,又在青年身上摸索了起來,找出現金跟匕首。
「這見鬼的垃圾地方!」
虎哥暗罵一聲,用衝鋒槍當作探路棍,一邊戳著地面,一邊小心翼翼的邁步。
十幾分鐘後。
趙大明等人出現在青年屍體旁邊,盯著對方右腳的捕獸夾,以及脖子上插著的匕首。
「真狠,就連自己的同伴都下得了手!」
有民警小聲嘀咕。
趙大明表情越加凝重,道:「現在知道咱們面對的嫌疑人有多兇殘了嘛?我再說一遍,看到人就開槍,別想著活捉。」
「趙所,你放心吧,我們懂,不會拿自己的命,去冒險!」
「趙所,那嫌疑人應該沒有任何進山經驗,你看地面上的痕迹……」
趙大明眼皮一擡,看向前方,隻見地面上的枯葉,明顯有被戳動過的痕迹。
這?
趙大明眨眨眼,那個深圳佬這麼蠢嘛?
還是說,這是他故意留下來,迷惑我們的『障眼法』?
不管怎麼樣,趙大明都不可能放棄,隻能更加小心,順著地面殘留的痕迹,不斷深入大山。
與此同時。
於局親自帶隊,蘭縣大部分警力被調動,更是有武警官兵的配合,向著這邊趕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