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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正文_第976章傳染嗎?

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明葯 4417 2025-07-01 00:20

  

  屋檐下結了冰柱子,被日光一照,璀璨晶瑩,宛如水晶。

  顧輕舟瞧見一個人,站在大門口。

  他穿著素麻布的單衣,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中,他神態自若,隻是臉色有點發黃。

  「師父!」顧輕舟疾步走過去。

  司行霈跟在她身後出來了,聞言去看,就瞧見一個中年人。穿得單薄,故而臉凍得蠟黃髮紫。

  顧輕舟有好幾位師父,司行霈也知道,這位定然是齊老四無疑了。

  「師父,您果然到了北方。」顧輕舟情緒很激動,就像看到了親人般,眼中微微閃動淚光。

  齊老四沉默寡言,此刻也是憋了半晌,才道:「輕舟,你還好?」

  「我很好,師父。」

  「二寶呢?」

  「他就在我這裡。師父,您一直在太原府,還是才來不久?」顧輕舟又問。

  她一邊說話,一邊領了齊老四往裡走。

  二寶看不見了,可聽到齊老四叫「二寶」,他精準無比跑出來,歡喜道:「爹。」

  齊老四摸了摸二寶的頭,說:「長高了。」

  顧輕舟很慚愧,低聲對師父道:「對不起師父,我沒有照顧好二寶,他的眼睛至今看不見。」

  齊老四道:「各人有天命。」

  葉嫵和葉姍也知道,顧輕舟這邊來了位很重要的親戚,故而起身告辭。

  司行霈送了她們兩壇黃酒,又告訴他們如何喝,她們倆歡歡喜喜離開了。

  等她們一走,顧輕舟就請齊老四上席,又吩咐女傭去加菜,換碗箸。

  齊老四不怎麼吃菜,倒是喝了幾口酒。

  他沉默的時候多,身上也有種難以言喻的冷漠疏離。

  司行霈聽說,齊老四曾經是殺手出身,後來躲到了江南,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麼營生。單單他寒冬裡穿得如此單薄,就知他身體皿液充沛。

  「師父,您這次過來,還走麼?」顧輕舟問。

  齊老四放下了酒杯。

  他沉吟了下,沒有回答顧輕舟,反而發問:「輕舟,江南有個傳聞,說你能治好心瘕,這是真的嗎?」

  顧輕舟很久沒想起這個病。

  心瘕非常罕見,而且治不好,容易死人。

  顧輕舟靠著他師父鑽研了好些年的筆記,加上自己的理解,治好了一位。

  那次正好是開醫藥大會,故而全體同仁稱呼顧輕舟為神醫,甚至心悅誠服尊她為「第一神醫」。

  心瘕是顧輕舟譽滿天下的開端。

  「您」顧輕舟看著他。他剛剛來的時候,臉色是有點黃,如今暖和了,透出黧黑來。

  「我沒有得。」齊老四明白顧輕舟的用意,直接道。

  顧輕舟鬆了口氣。

  她還準備說什麼,那邊二寶帶著康晗過來了。

  康晗一直在房間裡看書,那是顧輕舟替她找到的一本話本。

  二寶向齊老四介紹康晗:「爹,這是晗晗,我最好的朋友。」

  康晗雙頰微紅,十來歲的小丫頭,居然懂得害羞了。

  她粉腮泛桃,低聲道:「叔叔好。」

  齊老四一時有點拘謹。

  顧輕舟在桌子底下,塞了個小盒子給齊老四。

  齊老四就拿給了康晗,道:「好,乖孩子。這個給你。」

  很木訥寡言。

  康晗開心接了,打開一瞧,是一對紅寶石的耳墜子,驚喜交加。她再次道謝。

  顧輕舟問他們:「過來吃飯?」

  康晗有點害怕司行霈,又想著書還沒有看完,就道:「我在房間裡吃。」

  她拉起二寶的手,回了屋子。

  齊老四對俗事不上心,卻疼極了二寶,故而他略有所指問顧輕舟:「那丫頭」

  顧輕舟道:「她是康家的十小姐,您聽說過那個開錢莊的康家吧?」

  齊老四一顆心就沉了下去。

  他當然知道康家,那是整個西北都有名的豪商。這樣門第的人家,怎麼會把女兒嫁給二寶?

  二寶沒有家世和來歷,又是個小傻子,如今還瞎了眼睛。

  齊老四還以為二寶有了盼頭,不成想

  他很失望嘆了口氣。

  「隨緣吧。」顧輕舟對齊老四道,「若是我師弟好好的,我自然上門求親去。可二寶這樣將心比心,我實在開不了口。」

  「嗯。」齊老四嘆氣,很能理解。

  他又喝了兩口酒。

  喝得差不多了,齊老四似乎是鼓起了勇氣般,重提了心瘕的話,問顧輕舟能否治療,甚至能否保密。

  「師父,到底是誰得了這個病?」顧輕舟問。

  齊老四又沉默。

  他還看了眼旁邊的司行霈。

  司行霈裝作沒留意到,反正他是不會走的。

  「師父,您直接說啊。您不相信旁人,難道還不相信自己的徒弟嗎?」顧輕舟道。

  齊老四道:「不是」

  他又是沉默了半晌。

  「輕舟,不是你的問題,而是他們的問題。」齊老四猶豫再三,慢慢開口道,「他們不願意出世。」

  司行霈聽到這裡,終於站起身,道:「我先上樓,你們師徒慢慢吃。齊師父,黃酒還有」

  說罷,他轉身就走了。

  司行霈很清楚,不管哪個朝代,都有些世外高人門派。他們追求永恆和長生,不與俗世接觸。

  齊老四從前是個殺手,武藝了得,他的來歷又說不清楚。

  聽他那席話,他倒是跟世外之人有些來往。

  這些人神秘莫測。

  司行霈不擔心顧輕舟,能傷害顧輕舟的人寥寥無幾。他也知道,齊老四作為中間人,是不會讓顧輕舟處於危險中。

  齊老四特意找過來,肯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。

  於是,司行霈給了他們師徒單獨說話的機會。

  他走上樓去了。

  司行霈離開之後,顧輕舟也把傭人們遣散了,隻有自己和師父二人交談。

  「師父,我不願意沾麻煩。」顧輕舟先表明自己的態度,「我很清楚什麼話能說,什麼話不能說。假如病人擔心我洩露秘密,大可放心。」

  齊老四道:「我還不信任你嗎?你是我看著長大的,你的為人師父清楚。」

  「那好,您跟我說說,到底是什麼情況。」顧輕舟道。

  齊老四道:「說不明白的,所有人似乎都得了,到底傳染與否?」

  顧輕舟震驚:「怎麼會所有人都得?這個病我師父才研究了一例,我也才治好了一例,我並不了解它。」

  難道是傳染病嗎?

  顧輕舟一下子就慌了。

  之前她治好的那個病人,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,很多人在場。

  顧輕舟親手按上那些腥臭的膿皿,將它們擠出來,若要傳染的話,顧輕舟會最先被傳染。

  「師父,我得去看看。」顧輕舟道,「我要了解此病。」

  齊老四道:「那好。」

  顧輕舟點點頭,有點迫不及待道:「我們明天就可以動身。」

  說罷,她也顧不上吃飯了,回屋去翻她帶過來的筆記,那是她師父教給她的。

  她每個字都不肯漏過。

  師父就治療過一次,而且失敗了;顧輕舟治療過一例,病人叫邱迥,是山東人氏,成功了。

  她正在鑽研時,司行霈進來了。

  「怎麼了?」司行霈站在書案前,看著她滿臉焦慮,問道。

  顧輕舟就把她的擔憂,告訴了司行霈。

  司行霈聽到她的話,心也涼了半截,但表情輕鬆隨意,淡淡道:「別多心,不是什麼病都能傳染。遺傳的可能性更大。」

  「這病罕見,若真能遺傳或者傳染,就不會隻有那麼幾例。」顧輕舟此刻已經完全鎮定下來。

  她猜測,絕不可能是傳染。

  假如是傳染,邱迥的家裡人患了,一定會再次找顧輕舟。

  這個病特殊,一旦有了病例,所有中醫都會聽說。

  那麼,齊師父說那群人,到底是怎麼同時染上的,又是如何染上的?

  這個病的誘因是什麼?

  這些,顧輕舟都要探個究竟。

  「司行霈,我要去看看。」顧輕舟對他道,「這個病難遇到,我和我師父才有兩例的記載。一旦出錯了,對醫學是不負責任的。

  不管是為了中醫的未來,還是為了齊師父,我都想跟他走一趟。明天我先去看看,爭取晚夕回來。」

 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。

  顧輕舟準備撒嬌,跟司行霈說點好話,不成想司行霈就道:「天寒地凍的,路不好走,我陪你去,要不然我不放心。」

  他同意她去。

  顧輕舟頷首,卻又想到了齊師父,不知他可願意讓司行霈去。

  她道:「我先去問問師父。」

  「我去問吧。」司行霈道,「我要跟他講明我的立場。」

  齊師父正在二寶房裡。

  二寶滔滔不絕,齊師父靜聽。面對二寶時,他才難得露出幾分慈祥。

  司行霈把自己的想法,告訴了齊師父。

  齊師父沉吟,然後說:「你去可以。不過到了地方,你得先停下來,在外面等著。」

  司行霈道:「好。」又問齊師父,「一天的路程能回來嗎?」

  齊師父道:「回不來。明天不去,過了年再去。路很遠,我們初二早上出發。」

  顧輕舟問:「不是很危急嗎?」

  齊老四感嘆般,對顧輕舟道:「我很久沒有過年了」

  他也想陪著二寶,過一個年。

  心瘕是死症,卻不是急症,耽誤幾天不會影響生死。真到了要死的時候,顧輕舟去了也救不回來了,那是病入膏肓了。

  這次出來,正好遇到了過年,往後也不知哪年哪月還有機會。

  和齊師父相比,顧輕舟更加心急,明天出發也是顧輕舟提出來的。

  「初二出發,最好不過了。」司行霈突然對齊老四生出幾分好感,這是個通曉人情世故的人。

  哪怕再出世,隻要還有俗世的感情,就是個值得來往的人。

  司行霈不喜歡世外高人,因為他們看上去高深莫測,實則冷皿無情,旁觀世人的生死離別而無動於衷。

  他一開始對齊老四挺有意見,也是源於此。

  此刻,他的芥蒂消除了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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