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6章啟軒番外（14）
啟軒看著裹成一團的竇姨娘，又氣又惱：「你這個女人，我都快凍死了，你怎麼就不知道體恤下我？」
竇姨娘如今是有什麼說什麼，再不像在軒王府時似的說話還得轉十八道彎。竇姨娘冷哼一聲：「體恤你，那你什麼事會後體恤過我呢？」
啟軒說道：「我還要怎麼體恤你？若不是我，你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嗎？」
聽到這話，竇姨娘火了：「你以為我稀罕你這錦衣玉食的生活？若不是你當日騙了我說喜歡我會一輩子對我好，而我又鬼迷心竅信了你的話，就不會跟你去京城。你那些女人，除了王妃就沒一個是好東西。面上跟我好得跟親姐妹似的，背地裡就一直捅刀子。若不是我的十六命大，早就被她們給害死了。」
對啟軒，竇姨娘不僅有怨還有恨：「我被騙是我蠢，受再多的罪也是活該。可憐了我的十六，投錯胎投在我的肚子，然後又碰到一個沒心肝的爹。」
啟軒差點跳了起來：「你說誰沒心肝？」
竇姨娘的鄙視都不掩飾了：「花你的錢？說這話你也不怕閃了舌頭。你摸著自己兇口問問，這些年你憑自己的雙手賺過一分銀子嗎？」
半個時辰以後，竇姨娘帶回了兩個大口袋跟一籃子的雞蛋。這麼多東西，她自己哪能拿得完，還是那賣家的婆娘給她送回來。
中午這頓飯很簡單，就一個清炒白菜、一個幹豆角炒肉，還有一個雞蛋湯。不過米飯，煮了滿滿一大鍋。
黃志堅吃了一口菜，笑著說道：「你這廚藝還真不錯，比我媳婦的廚藝好多了。」最開始竇姨娘說廚藝不行，他還以為是真的，都做好最壞的打算了。卻沒想到竟然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喜。
啟佑苦著臉道：「大姐……」
中午的飯菜特別的豐盛，有小雞燉蘑菇、紅燒鴨肉、清蒸魚、梅菜扣肉、冬筍炒臘肉，再有一個清炒菠菜。
竇姨娘白了啟軒一眼，說道：「吃不完的可以放車子帶走，再不濟也能送人。」
走到廚房門口，竇姨娘見啟軒還站在那，當即吼了一聲：「還杵在那做什麼？快進來幫忙。」
結果晚上的菜，是吃中午剩下的。啟軒憋屈得不行，可此時餓得實在不行，隻能硬著頭皮吃了。
「若你不是皇子，你覺得你能開得起當鋪跟字畫鋪？」至於那些皇莊別莊以及府裡的宅子，那也是太上皇跟皇帝賞賜的。
竇姨娘看著啟軒碗裡大半都是菜，冷笑一聲道：「既跟豬食似的，那你別吃呀！」要不是顧忌著黃志堅跟古九，她真的會不準啟軒吃菜了。
古九面無表情地說道：「有的吃就吃，不吃就別吃。」他也覺得啟軒欠收拾，隻是身份所限，所以也就心裡想想可不敢碰啟軒一根汗毛。
黃志堅覺得太後娘娘這次，是真下狠手了。隻希望，這法子有用。
古九說道：「一個晚上，凍不死人。」更何況裡面還有竇氏，再如何竇氏也不可能看著軒王被凍死。真有事，也會叫他們。
啟佑剛才也是沒控制住情緒。其實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前，很多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的。
「誰知道猴年馬月回去。」等他們回去，兒子肯定已經有名字了。隻希望她的十六，不要忘了她這個親娘。
「除死無大事。阿軒是娘親生的，你不用擔心娘會要他命。」頓了下，棗棗面露冷意：「啟軒這些年太混賬了，都快四十的人整天不幹正事，老婆孩子也不顧就知道風花雪月。再不好好治一治，等爹娘八十了還得為他擔心。」
「大冬天的，哪來的菜蔬？」
「我怎麼沒賺錢了。當鋪跟字畫鋪，那都是我開的。」
是人都喜歡被人誇讚，竇姨娘笑著說道：「黃大哥過獎了。」為了隱瞞身份，他們都改為平常的稱呼。
過了兩日，就是大年三十。一大早，竇姨娘就忙碌起來了。讓古九殺雞殺魚，指揮黃志堅挑水摘菜，她掌廚。
啟軒走了很多地方，知道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習俗。不過，啟軒還是很不滿地說道：「你都嫁到王府好幾年了，怎麼還按照你老家那一套？」
棗棗嘆了一口氣說道：「你也是當爹的人，你換位思考一下。啟軒這樣，最難受的是誰？肯定是爹跟娘了。」
結果三個人，沒一個挽留他。下午的時候，啟軒餓得飢腸轆轆的。可他還是硬著頭皮，撐到了晚飯。
啟軒黑著臉道：「君子遠庖廚……」
啟軒又一次被噎住了。
竇姨娘原本還想叫啟軒洗菜，不過話到嘴邊就給咽回去了。等抵達目的地，若身邊沒人伺候到時候再吩咐他做事。現在有人幫忙幹活，暫且忍著。
她娘做的飯菜，真的很好吃。當然，若是廚藝不好也不敢回老家開個飯館了。
黃志堅見狀忙說道：「有什麼要做的，你吩咐，我來做。」天大地大，肚子最大。他都有些餓了，要兩人再磨嘰下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吃飯了。
啟軒這會終於有些心虛：「等回去，我就給他取個好名字。」
竇姨娘將兩個大口袋打開，從裡面取出大白菜、豆角幹、梅菜，豆子……
啟軒說道：「這些都是我花錢買的，憑什麼不給我吃？」
啟佑也知道自己不對，隻要剛才看著滿滿一大桌子好吃的，想到他的三哥在外面吃苦受罪，心情就沉重。
此時百花苑，全家人坐在一塊吃年夜飯。滿滿的一大桌子的菜，可是啟佑卻味同嚼蠟。
「大家都忙裡外忙外，就你一個吃閑飯的，不叫你叫誰？」竇姨娘如今對啟軒，那是半點不客氣。
啟軒跟竇姨娘，瞬間就閉了嘴。
「我們老家的習俗跟京城不一樣，大年三十就中午全家聚在一起吃。」在他老家，沒吃年夜飯的習慣、。
往常過年，都是啟佑在活躍氣氛。今年，換成了棗棗跟黃思菱。
黃志堅看著這些東西，覺得竇姨娘還是蠻能幹的：「你會做飯嗎？要你會做飯，我就不去請人來了。」之前趕路，他們都是帶的乾糧。有時候夜宿在外面，就支起鐵罐熬個湯就著乾糧吃。
劈柴，那對黃志堅來說是再輕鬆不過的事了。
黃志堅問了古九：「這麼冷的天，不送炭火進去要凍壞了王爺怎麼辦？」這要凍壞了，到時候可吃罪不起。
走出主院，棗棗就朝著啟佑說道：「我知道你擔心阿軒，但你想過沒有，你這樣爹娘會很難受。」
啟軒看著這些菜有些驚異：「中午都這麼豐盛，晚上吃什麼？」
啟軒自知理虧，再不敢罵竇姨娘了。說不過竇姨娘，也不好意思跟她搶被子，就隻能裹了自己那條棉被坐在床上。
吃完飯，雲擎跟玉熙給孫子孫女發完紅包，就讓他們回家去。
頭可斷皿可流，被兩個人擠兌的啟軒惱羞成怒，將筷子丟下：「不吃了。」說完，就起身回了房間。
竇姨娘看著這些東西，問道：「你怎麼就買肉，不買些菜蔬回來？」
啟佑垂下頭道：「大姐，我真的放心不下。」玉熙越是不讓他知道啟軒的去處，他就越是不安。自知道啟軒不是去的江南，啟佑就沒一日開懷過。
竇姨娘恨恨地看著啟軒，說道「難道我有說錯？十六從出生到現在，你可有抱過他哄過他？這些也就不說了，我的十六都兩歲了，到現在連個名字都沒有。」若有名字，也不至於到現在還叫十六了。
竇姨娘忍了氣，朝著黃志堅說道：「這柴火還得劈細一些。柴太大，不好生火。」
下雪天路滑趕不了路，一行人就準備在這農家小院過年。所以黃志堅去了村子裡買了雞鴨魚肉跟米回來。
啟軒不高興地說道：「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？吃不完扔掉，可就浪費了。」
這路上，黃志堅也知道竇姨娘是個心有成算的。聽到這話，就給了她一袋的銅闆。
啟軒不可置信地問答：「你在叫我？」
竇姨娘嗆了一句：「我在王府就是個吃閑飯的姬妾，我哪知道京城什麼規矩。」這些日子她對啟軒態度惡劣，可黃志堅跟古九都沒呵斥過她。所以竇姨娘，如今是沒任何顧忌。
竇姨娘點頭說道：「會做，不過廚藝沒我娘好。」
古九黑著臉說道：「吃飯的時候，哪那麼多的話？」等送達目的地，這兩人愛怎麼吵都無所謂。可現在吵，影響他食慾。
棗棗不願聽啟佑的話，說道：「啟軒的事你不要管，娘行事有分寸。這次就算了，再有下一次我削死你。」
啟軒不高興了，說道：「這菜還好吃？跟王府裡的飯菜比起來，就跟豬食似的。」其實跟日日啃硬硬的饅頭與餅比起來，確實很美味。但啟軒這會就是看不得竇姨娘得意洋洋，所以故意擡扛。
竇姨娘笑了下，說道：「你給我一些銅闆，我去買。」鄉下地方，很少用銀子，都是用的銅闆。
「我去給爹娘道歉。」說完，就返回院子裡了。
棗棗看著啟佑的背景，點頭笑道：「這才對嘛！」至於啟軒，整日不幹正事還禍害良家女，虐個半死最好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