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06章啟軒番外（64）
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，一行人終於抵達京城了。
到了城門口，掀開馬車仰頭看著城牆上掛著的牌匾，竇姨娘說道：「終於回來了。」
從離開這日開始就盼望著回來，如今終於回來了。
進了城，啟軒帶著竇姨娘去了百花苑。知道玉熙不喜歡妾室，他就讓車夫送了竇姨娘回王府。
玉熙的喜好全天下人都知道，竇姨娘也沒什麼想法。
站在百花苑門口，啟軒有些不敢進去。古九說道：「杵著做什麼？難道不想進去？」他交完差，也要回家了。
將書放下，玉熙笑著站起來說道：「回來就回來，這麼激動做什麼？」
孩子忘性大，要沒人提幾年不見肯定會將人忘了。有人經常的念叨，雖然幾年沒見，但毅康對竇姨娘並不陌生。
玉熙笑了下說道：「你這幅畫畫得很好，啟軒，你以後專攻人物畫，定會有所成就。」
原來如此，她就說雲啟軒怎麼會下地幹活，原來是餓得受不住了。戴彥歆問道：「你說王爺受傷，他是怎麼好的？」
戴彥歆覺得不可思議，雲啟軒竟然會下地種田，她真的無法想象這個場面。
拐過假山，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紅色衣裳的孩子正在池塘邊玩得高興。
戴彥歆養毅康，是比照嫡子的標準來養的。所以，要求很嚴格。
雲擎看到玉熙，激動地說道：「玉熙，阿軒回來了。」
毅康高興極了，說道：「我要趕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哥，大哥知道後就再不用擔心父王了。」
雖然竇姨娘以前皮膚是有些黝黑，但也沒像現在這樣，都快成黑木炭了。而且，人也比離府時瘦了一大圈。
他這一哭，惹的玉熙跟雲擎兩人的眼淚也都來了。玉熙擦了眼淚道：「回來就好，回來就好。」
「知道了，知道了。」
戴彥歆知道啟軒這次被送走肯定會遭罪，卻沒想到太後娘娘竟然下這樣的狠手。不過想想雲啟軒的德性，若是不下狠手怕也難以改過了。
聽到這話戴彥歆有些好奇，讓山楂將毅康帶下去。屋子就剩下兩個人，戴彥歆才問道：「你說王爺受了大罪，怎麼回事？」
戴彥歆有些意外，不過她對這個沒有興趣。掃了竇姨娘一眼，等竇姨垂下頭她才問道：「王爺跟你在哪種種田種地？」
從這句話可以看出，旪哥兒對毅康很好了。若不然，毅康不會第一時間就想到他。
管家之所以會這般想，是因為啟軒以前每次回來都要帶了個美人回來。像竇姨娘這般知道進退的畢竟隻是少數，大部分進府都會恃寵生嬌。這些女子一般下場都不會好，而服侍他們的丫鬟婆子也都不得好。
毅康小跑著到竇姨娘面前，奇怪地問道：「你為什麼哭呀？是有人欺負你嗎？」
走出書房的時候，玉熙的步伐明顯比平日快了許多。雲擎在後面看心裡好笑，說我急，你還不一樣著急。
毅康有些怕嚴厲的戴彥歆，看到她立即站起來挺直腰桿：「母妃。」
竇姨娘平復好心情，抱起了毅康：「走，咱們回去。」
竇姨娘也站起來，然後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：「奴婢拜見王妃。」
竇姨娘將啟軒被尼桑打的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的事說了：「那時候我要下地，沒人照顧王爺。王爺吃喝拉撒全都在床上，喝口水都沒人喂。」每次回想起來，竇姨娘都心疼得不行，然後後悔自己不該下地，應該留在家裡照顧啟軒的。
竇姨娘看著戴彥歆的神色，說道：「其實當時是被逼沒辦法。我們以為太後是真的將我們丟在山上自生自滅，當時糧食又不多。若是不種地，就得餓死。」
雲擎正在院子裡給花澆水，聽到啟軒回來趕緊將灑水壺放下：「快，快讓他進來。」
「嗯，你父王病好了。他現在去百花苑看望你皇祖父跟皇祖母，晚上就會回家的。」
竇姨娘剛起的那點心思，立即被嚇回去了：「那裡沒有水田，隻有地。我們就種洋芋番薯等物，用以充饑。」
乳娘訕訕地將手伸了回來。看著竇姨娘的背景心裡嘀咕，這姨娘怎麼又黑又瘦，而且力氣還這麼大。
毅康聽到這話，急切地問道：「姨娘，你回來了，那父王的病是不是就好了？」戴彥歆對毅康的說法是竇姨娘去服侍生病的軒王了。
戴彥歆得了消息就回來了，到家時管家就跟她說道：「王妃，剛才太後派人傳話，讓您帶著世子跟郡主他們到百花苑用晚膳。」也不知道王爺這次回來，是好事壞。
戴彥歆並不意外，太上皇跟太後一有高興的事就要大家過去吃飯。這點，眾人都已經習慣了。嗯了一聲，戴彥歆就回了後院。
正玩著的毅康感覺到有人看他，轉過頭就看見淚流滿面的竇姨娘。
雲擎一高興，就喜歡叫來了兒女回來吃飯：「美蘭，派人跟阿浩他們說啟軒回來了，讓他們晚上過來吃飯。」
雲擎讓啟軒坐下，問道：「坐下來，跟我們說說你是怎麼想到給我們作畫的？」那幅畫，他跟玉熙是越看越喜歡。
戴彥歆走過去，親自將竇姨娘扶起來：「這幾年你受苦了。」看著竇姨娘的模樣，就知道這幾年遭了大罪。
也是當時竇姨娘對啟軒滿懷怨氣，看著她受罪心裡解氣。如今又將啟軒放在心上，自然就心疼了。
啟軒擦了眼淚說道：「如今我日日練功，再不敢懈怠了。」
到底是親母子，不過一個來時辰，母子兩人的隔閡就消除了。
竇姨娘再忍不住，抱起毅康哭著說道：「毅康，我的毅康。」
「後來呢？」
玉熙聽到這話說道：「當日讓你好好練功你不願意，現在知道武功的重要了？」
竇姨娘三年沒見兒子，哪捨得將孩子給別人：「不用，我抱得起。」
竇姨娘搖頭道：「奴婢不苦，倒是王爺受了大罪。」除了最開始的幾個月心驚膽跳，後來知道古九在暗中保護他們，竇姨娘就再不怕了。
竇姨娘點頭說道：「是婢妾。姑姑，婢妾能不能去看下十六。」實在想念的慌，一刻都等不及了。
竇姨娘嗯了一聲道：「是，我是你姨娘。毅康，姨娘回來了。」
竇姨娘跟著王爺在外三年，這次回來肯定會升份位的。戴彥歆也透過話，這次竇姨娘回來就會提升為夫人。所以，山楂對竇姨娘的態度也很客氣：「乳娘帶了十六爺去花園玩了。姨娘你先洗漱下，我讓人叫乳娘帶了十六爺回來。」
竇姨娘思子心切，搖頭說道：「我去花園找他們。」不等山楂回話，她就朝著外面走去了。
戴彥歆進屋時，就看見竇姨娘正在喂毅康吃葡萄。戴彥歆皺了下眉頭，朝著竇姨娘說到：「毅康已經五歲了又是男孩子，你若是太嬌慣那是害了他。」
竇姨娘回到王府，就直接去了正院。不過戴彥歆此時並不在王府，她去了文華堂。
自小到大，他都沒被玉熙肯定過。所以聽到玉熙說這話，啟軒激動不已：「娘，我一定努力的。」
毅康有些詫異：「你是誰，為什麼叫我名字呀？」在府裡下人是沒資格叫他的名字，都是稱呼他為十六爺。
竇姨娘一邊哭一邊說道：「毅康，我是你姨娘。毅康，我是你姨娘呀！」其實，她多想讓毅康叫她一聲娘。可惜，她不夠格。
說完，就朝著書房走去。玉熙此時，正在書房裡看書。
乳娘見狀忙走過來說道：「姨娘，讓奴婢來抱吧！」
聽到王爺這般慘，王妃竟然半點不心疼。這一刻，竇姨娘為啟軒感覺到不值，不由說道：「王妃，在外這三年王爺一直惦念你跟世子還有郡主。」
山楂皺了下眉頭，不過想想竇姨娘當日也是為了兒子才跟著王爺走的。現在這番舉動，也能理解。想到這裡，山楂也不生氣，轉頭吩咐丫鬟準備好水。
雲擎將啟軒扶起來，打量了下點頭說道：「黑了，也瘦了，不過精神了。」
竇姨娘沒上前，而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她的毅康。
玉熙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。
毅康愣了下，問道：「你是我姨娘？」戴彥歆感念竇姨娘的一片愛子之心，所以就會讓身邊的人經常在毅康面前提起竇姨娘。
啟軒說道：「我想早些回家，又怕你們不答應。問了下古九的意見，他說我若是能畫出一幅讓你們滿意的畫，你們就能讓我回家了。」
乳娘本來想想要拉開竇姨娘，聽到這話遲疑了下，最後還是往後退了兩步。
遠遠的，竇姨娘就聽到一陣孩子歡快的笑聲，她的腳步不由加快了。
山楂看到她時，遲疑了一下才問道：「竇姨娘？」
啟軒進屋見到兩人，跪在地上哭著道：「爹、娘，不孝兒回來了。」
竇姨娘說道：「太後有派了一個叫古九的人暗中保護我們。他給了我葯，王爺吃了這些葯以後很快就好了。傷好了以後王爺就仿若換了一個人，不僅開始練功還幫我做起了家務。」
戴彥歆愣了下，然後點頭道：「環境使人成長，這話半點沒錯。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