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10章啟軒番外（68）
啟去沐浴的時候，戴彥歆捧起書想看。可惜，一個字都看不進去。
放下書，戴彥歆下床後走到窗前。此時月亮正掛在半空，溫柔如水。
啟軒進來，走到戴彥歆身邊笑著問道：「今日怎麼會有這等閒情逸緻？」成親這麼久，還是頭次看到戴彥歆賞月。
「就是有些感慨。轉眼孩子都大了，我也老了。」
啟軒伸手將戴彥歆擁在懷中，柔聲說道：「哪裡老了，還跟二十年前一樣美。」記得掀開蓋頭的時候，他眼睛就忘記眨了。那時候的妻子，真的是美若天仙。
戴彥歆想要推開啟軒，不過她最終還是控制住了：「都快要當祖母的人，哪還能跟二十年前比。」
文氏接了禮，恭敬地說道：「謝母妃。」見面禮越厚重，表明婆家人越看重自己。
啟軒說道：「彥歆，我有許多缺點。你若覺得不好，你指正出來我會改的。」
竇姨娘站在門口看著越發精神的啟軒，心裡又酸又澀。不過她趕緊低下頭，將情緒平復好以後，才牽著毅康進了正廳。
其實留下來的七個妾室裡，啟軒對竇姨娘不算差的。沒開始作畫之前他沒在碧春園留宿，但每日都會過去看看的，還指點了毅康的功課。隻是這段時間忙於作畫，他也就沒再去碧春院。至於另外六個姬妾，啟軒將她們完全冷落了。
戴彥歆嗯了一聲說道：「嗯，過些日子就讓她幫著料理一部分庶務。」
啟軒笑著說道：「你皇祖父跟皇祖母還貪圖你這點禮，人去了他們就高興。」
這一晚，夫妻兩人睡得都挺好的。第二天起來，精神也都不錯。
戴彥歆笑著道：「沒有，就覺得你穿這樣的衣裳挺好看的。」不是好看，是俊朗。不過這話，她是說不出口的。
「誰家新媳婦進門不要立規矩的？」
啟軒掃了一眼戴彥歆，見她沒吭聲，也就忍著沒說話。
啟軒給的見面禮，是一對雙魚羊脂玉佩。這禮物是戴彥歆給準備的，不出挑，但也不寒酸。
一邊走，兩人一邊說著閑話。到了花園入口，啟軒牽起了戴彥歆的手。
聽到這話，啟軒也不知道說什麼了：「明日還要早起，睡吧！」
戴彥歆笑道：「不是寬慰你，我是真覺得挺好的。嫁給你這些年累是累了點，但沒受過氣。」像她堂姐妹四個，大堂姐受婆婆小姑子的刁難，大堂妹跟寵妾爭鬥被氣病了兩回。小堂妹的婆婆跟小姑好相處沒妾室堵心，可她丈夫考了十多年也還是個秀才，家計越來越艱難孩子婚嫁都成問題了。而她，雖然不得丈夫一心一意相待，但婆婆寬厚妯娌好相處妾室被她管得服服帖帖，外人更是半句難聽的話都不敢對她說。
之前擔心雲啟軒會胡來，她就希望旪哥兒早些繼承爵位。如今沒了這個擔心，她就不願啟軒現在讓爵了。
啟軒低頭仔細一看，真看見戴彥歆頭白頭髮了。心頭仿若壓著壓著一塊石頭，堵得他難受：「這些年讓你受累了。」
啟軒笑了下，說道：「如今兒媳婦進門，府裡的庶務交一部分給她料理。這樣，你也不用那般累了。」原本他是想說讓戴彥歆將庶務都交給文氏，可看戴彥歆不放心文氏，他就改了口。
啟軒輕笑一聲，然後才說道：「彥歆，以前我很混賬，沒有盡到一個當丈夫跟父親的責任。以後，我會盡所能地彌補的。」
見過禮，就到了用膳的時候。新媳婦進門，按照規矩頭天要服侍公婆用膳的。
於夫人她們當年不願跟其離京，讓啟軒對她們有了疙瘩。他以後會養著她們，再多的就沒有了。回來這些天，都沒去過於夫人她們院一次。
旪哥兒見啟軒微微搖頭，到嘴邊的話給硬生生改口了：「我就想問問娘，等會去百花苑見皇祖父跟皇祖，帶什麼禮比較好？。」
啟軒朝著文氏說道：「我們去花園走一走吧！」
也確實如啟軒所預料的那般，戴彥歆不同意他讓爵：「等珠珠出嫁以後，你再將爵位傳給旪哥兒吧！」
啟軒就這樣牽著戴彥歆的手，一邊走一邊說道：「為何今日要讓文氏布菜呢？府裡這麼多丫鬟，沒必要讓兒媳婦來布菜。」
對這個觀點，啟軒就不苟同了：「穿得漂亮，心情都好。我娘四十多歲，還穿鵝黃色綠色的衣裳呢！」其實到了四十歲以後，鵝黃色跟綠色這些鮮嫩顏色的衣裳沒再穿了。哪怕顯年輕，她也跟這些衣服配不來。所以她的衣服顏色，正式場合基本都穿的大紅色。私底下，以淡雅的顏色為主。
丫鬟捧來翠藍色折枝亮地圓領長袍，托盤上還放著一條花鳥紋鑲金玉腰帶。
新媳婦過門是要認人的，所以妾室跟府裡庶出的子女也都來了。
見戴彥歆看著他，啟軒摸了下自己的臉問道：「可是臉上有不幹凈的東西？」
這天底下，又有幾人能跟太後那般過得幸福的。
戴彥歆搖搖頭道：「太後不僅心態好，日子也過得舒心。都六十多歲的人，還是滿頭黑髮。我是不行了，都有白頭髮了。」
啟軒皺著眉頭說道：「取一套深色的衣裳來。」今日見兒媳婦，他這當公爹的穿這麼像什麼樣。
戴彥歆給的是一套赤金寶石頭面。這見面禮，可就厚重了。
啟軒跟戴彥歆走到一個亭子裡，讓丫鬟全都退下他才朝著戴彥歆說道：「我想年後上摺子，將爵位傳給旪哥兒。」之所以要將丫鬟揮退，是因為他覺得戴彥歆很可能不同意他的這個決定。
聽到這話，啟軒笑了：「我娘可沒給你們立規矩。」
「都這麼大把年歲，講究這些做什麼。」戴彥歆穿的衣服，顏色都偏深。
啟軒打斷他的話，說道：「食不言寢不語，這規矩都忘了？」
用過早膳，文氏跟著旪哥兒去了百花苑。昨日旪哥兒成親，雲擎跟玉熙沒來。因為兩人若來觀禮，坐在主位上的可就得是他們了。所以，兩人避開了。
戴彥歆反問道：「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惡婆婆？」
沒去蜀地之前，他就喜歡這樣穿。因為這樣穿很顯年輕，也很有公子哥的派頭。可現在，啟軒的想法改變了。
啟軒聽到這話，皺著眉頭說道：「怎麼這麼早？」想當年新婚第二天早上，他都捨不得起床。旪哥兒這麼早過來，莫非是夫妻兩人不和諧。看來，他有必要多傳授些這方面的知識給兒子了。
聽到這話，啟軒越發自責了。
這話戴彥歆聽得舒心：「我見多了因為婆母慈善兒媳婦蹬鼻子上臉不將婆母放在眼裡的事例。所以，該立的規矩不能少。」她可有三個兒媳，若是沒約束好長媳，下面兩個兒媳婦也不好管了。
用膳用到一半，戴彥歆才朝著文氏說道：「你也坐下來吃吧！」
戴彥歆輕輕搖頭：「沒有。我這些年，過得挺好的。」
啟軒搖頭說道：「沒有。你既這麼做，肯定有這麼做的道理。」
戴彥歆渾身一僵，忍了又忍才沒甩開啟軒的手。
鬼使神差的，戴彥歆回了一句：「睡著了。」說完，恨得差點連舌頭都咬下來了。她什麼時候犯這樣的蠢了。
頓了下，戴彥歆笑道：「你別拿我跟母後比，沒有可比性。」哪怕玉熙對她再和善，她也不敢有一絲的不敬。不止她，就是皇後都一樣。
啟軒輕笑道：「我爹娘已經當曾祖父曾祖母了，可他們都還覺得自己年輕呢！」他覺得父母的心態，是真的很好。
不等戴彥歆開口，就聽外面丫鬟說道：「王爺、王妃，世子跟世子爺過來了。」
兩人心裡存了事，躺床上都睡不著。過了一會，啟軒問道：「彥歆，你睡了嗎？」
有這話，已經是很大進步了。戴彥歆笑著說道：「好。」
也是啟軒以前做的事太混賬了，所以戴彥歆對他的要求也不高。
啟軒看著戴彥歆身上的衣裳，說道：「你要穿紅色的或者藍色的好看，或者秋香色也還成。這顏色，不襯你。」這湘色衣裳何止是不襯，完全就是顯老。
婚禮完了，還有一堆事要處理。比如東西要都歸置，跟各個鋪子的賬要結算。這些事繁瑣又累人，不過戴彥歆知道他有話說，也就沒拒絕：「好。」
換了一條玄色鑲銀線雲紋織金錦袍戴著墨色的玉冠，人看起來穩重多了。
旪哥兒看著文氏站在那布菜，有些心疼：「娘……」
除非是等珠珠嫁人了，若不然她不會讓文氏掌管軒王府的。
新媳婦敬茶的時候，啟軒接了茶笑著說道：「夫妻齊心其利斷金。」說完，將見面禮給了兩人。
「我相信你。」其實戴彥歆壓根就不抱這個期望。像之前還說要跟她好好過，轉頭日日鑽畫室見不到人。不過啟軒醉心畫藝，比在外面沾花惹草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廝混強。
見啟軒看著她，戴彥歆解釋道：「父母當家，與兄嫂當家是不一樣的。要現在你將爵位給旪哥兒，旻哥兒跟珠珠的婚事都會受影響的。」晡哥兒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，不過婚期還未定。
啟軒點下頭道：「好。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