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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古穿今,滿級綠茶卷爆娛樂圈

第166章 你是心疼我嗎

  

  長歌回頭,就見傅懷瑾站在路燈下給她打電話,早春乍暖還寒時候,他穿著挺括的羊絨大衣,圍著圍巾,面容清俊,鶴立雞群,吸引著路人頻頻回頭。

  長歌怕他影響自己被認出來,連忙收起手機,快步走過來。

  「快走,不然要被路人認出來了。」

  她可是剛曬了離婚證的,要是被網友扒出來她離婚當天就跟陌生男人在一起,那又是炸裂的新聞。

  傅懷瑾見她戴著帽子和口罩,帽檐壓的低低的,將整張小臉都遮住,失笑:「原來你也有怕的事情。」

  長歌挑眉,她怕的事情,還真不少。

  傅懷瑾打開車門,讓她坐副駕駛座。

  長歌一上車就感覺被暖意包圍,搓了搓手和臉,然後見傅懷瑾遞給她一杯熱茶:「杜敏說,你晚上跟養父母一起吃飯的?」

  她對養父母都這樣照顧,為何不願意認親生父母?

  長歌喝了一口熱茶,點頭道:「嗯,許家人比較老實憨厚。」

  她不過是順手拉一把,免得這家人一直渾渾噩噩的。

  傅懷瑾導航著回湖墅別墅的路,看著她絕美冷淡的側臉,說道:「老太太吃了你之前送的那株五百年野山參,身體調養的不錯,想請你去家裡做客,去嗎?」

  其實家裡人早就想讓他帶長歌回去,老太太甚至一度去春晚現場,想看看能不能偶遇到,今天秋長歌發微博說離婚的事情,傅家群裡險些炸翻天。

  「三月份季家老爺子七十歲壽辰,到時候會遍邀帝都名門,老太太也要去,如果你去的話,到時候難免會遇上,老太太想第一次見面能更正式一些。」傅懷瑾溫潤地補充了一句。

  巴黎綁架事件根本就不難查出幕後主使,季明業敢出三千萬買長歌的命,以長歌的性格必不會善罷甘休,若是第一次見面是這樣的場合,多少有些不完美。

  傅懷瑾擔心的是,長歌會因此將帝都名門一杆子打死,包括傅家。

  長歌偏頭看他,烏黑狹長的眼眸深邃如海,看的傅懷瑾緊張的五指蜷縮。

  「老太太喜歡什麼?老人家應該都是比較喜歡金玉的,金子過於俗氣,要不我送一隻玉鐲吧。」長歌沉默良久,開口說道。

  傅懷瑾聞言錯愕,笑道:「不需要送貴重禮物,本就是去吃個便飯。」

  又不是見家長,就算是見家長,女方也是不需要送貴重禮物的,應該他來送才是。

  他還以為她考慮這麼久,是在想著怎麼委婉地拒絕。

  長歌張了張嘴,原來是不需要送的嗎?她還在苦惱手上沒有送的出手的古董珠玉。前世她去朝臣家中,要麼是去抄家的,要麼就是去安撫,順便賞賜送禮的。

  不過去做客,總不好空手。長歌睫毛微斂,問道:「老太太喜歡字畫嗎?」

  「喜歡的。」

  長歌點了點頭,那便送一幅字畫吧,現在畫還來得及,老人家都喜歡祥瑞的寓意,畫一幅錦鯉送福圖吧,需要費幾日功夫。

  回去途中,傅懷瑾本就不多話,長歌喝著暖暖的熱茶,閉目小憩,一不小心就睡了過去。

  夜色襲來,意識陷入深濃的夢境裡。

  婚期訂在十月。初秋之後,一場秋雨一場寒。

  「殿下,織造局送來了嫁衣和八套襦裙。」宮人小心翼翼地將織造局綉娘們連夜趕製成的嫁衣送上來。

  一套嫁衣,四套初秋襦裙,四套冬日襦裙,顏色都是秋香色和冬青色為主,唯有嫁衣是鮮艷如火的紅色。

  長歌撫摸著架子上的紅色嫁衣,綉娘們日夜趕製了3個月才織成,用的是最柔軟的絲綢,刺的是鳳凰和鳴的圖案。

  「殿下不試一下嗎?」

  她擺了擺手:「不用了。」

  婚期已定,天下皆知監國帝姬要嫁與尚書令家的郎君,穆青衣乃無功名在身,這算是下嫁,且坊間傳聞她是被迫下嫁,為了是削弱手中的權勢。

  關於她出嫁後是居住於帝宮還是住夫家,朝堂上下一直爭論不休。蕭霽要她繼續居住帝宮,不過老臣們紛紛上書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,帝姬既然出嫁,就得住夫家。

  她冷笑一聲,忽而明白,這些表面支持她的老臣們,背地裡估計還是聽那人的話,說來也是奇怪,他早就放棄了她,如今竟然還想著將她拉出帝宮的泥沼嗎?

  這些年,她始終不懂秋墨衍。

  「殿下,行宮來人了,說是先帝病情加重,有話要與殿下說。」

  來的是秋墨衍身邊最信任的暗衛龍十一,長得平平無奇,淹沒人海毫不起眼的那種,可長歌知道,這人是暗衛營裡最強的那個。

  秋墨衍禪位之後,暗衛便化作了明衛,在溫泉行宮護衛秋墨衍的安危。

  她很不喜歡龍十一,年少時,這人看著她的眼神就如同看著死人,多年未見,那種不喜感依舊。

  龍十一帶來了秋墨衍的親筆書信。

  她倚靠在軟塌上,隔著屏風,冷冷說道:「念吧。」

  龍十一皺眉:「陛下的親筆書信,奴才不敢念。」

  「那你便帶回去吧,告訴秋墨衍,昔年約定猶在,兄妹一場,誰先死,另一人定會為他收屍的。」

  屏風外一陣沉默,龍十一說道:「陛下病重,自入秋以後便卧床不起,禦醫說是舊疾複發,加上憂思過甚,才導緻病情加重,這幾年,陛下一直是惦記您的。殿下可以派人入行宮查探。」

  她眉眼淡漠,看著燭台上搖曳的燭火:「退下吧。」

  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數,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,她感恩幼年時得他照拂,也憎恨這些年他對她的算計和折辱,既然要斷就要斷的分明。他可以在行宮裡安享晚年,她也要在這詭譎的朝堂為天下,為女子走上最高的位置。

  屏風外的龍十一呼吸微重,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,似是在隱忍什麼,用極低的聲音說道:「殿下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,可以去兆信帝的寢宮看看,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發現。」

  龍十一將秋墨衍的書信放在桌子上,然後沉默退下。

  長歌看著桌子上的書信,眼簾垂下,許久起身,拎著一盞宮燈出朝華殿,九歲那年,秋墨衍逼宮之後,她就沒有進過兆信帝的寢殿,印象裡,那是一個極其陰森且空蕩的宮殿。

  幼年時她曾經誤闖過一次,想著去兆信帝的寢殿騙些好看的玉石擺件,送給太太子衍,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,因天氣太熱,宮人都躲在蔭涼處偷懶,她邁著小短腿一路暢通無阻地跑到兆信帝的寢宮,剛進外殿,便聽到了似有若無的女子哼聲,音量忽高忽低,似喜悅似悲傷,像是拉鋸一樣割著人心,十分的難受。

  她循著那聲音一路走去,穿過空蕩蕩的外殿,走到內殿,隻見簾帳重重,屋內充斥著難聞的味道,似皿腥又似酒香。

  她壯著膽子掀開簾帳,便見一個穿著白色寢衣的女人手腳被鎖鏈鎖住,身子扭曲地趴在地上,墨黑的長發蜿蜒地鋪散一地。那女人痛苦地哼吟著,在地上爬行,似是感應到她的氣息,猛然擡起頭來,露出半張皿跡斑斑被毀的臉,沖著她微笑。

  她驚嚇地跌坐在地,然後便見兆信帝身邊的老太監猶如鬼魅一般地出現,站在她面前,遮擋住她的視線,用毒蛇一般的眼神盯著她,微笑道:「小帝姬怎麼來陛下的寢殿了,陛下不在殿內。」

  她身子抖的厲害,這老太監平時寸步不離地跟在父皇身邊,父皇怎麼可能不在殿內。

  「小帝姬可是被剛才犯錯的宮女嚇到了?那小賤人想偷宮中的財務,被抓了現行,來人呀,拖下去。」

  侍衛上前來,捂住那女人的嘴巴,將她拖了出去,路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皿痕。

  她轉頭跑出了寢殿,猶如背後有鬼在追一般。

  幼年時的記憶湧上心頭,讓她隱隱犯惡。她自小就知道兆信帝是個昏庸的暴君,死在帝王寢殿的女人不計其數,那件事情一直被她埋在心底,從未告訴過任何人,隻是從那以後她便不再靠近兆信帝的寢宮。

  後來秋墨衍逼宮,將兆信帝囚禁在寢宮時,至死也沒讓她去看望過一次。她也從未提及,那裡像是一個封印了無數冤魂和惡的地方,想想便讓人生寒。

  長歌拎著宮燈,走在荒廢的殿宇之間,她已經不是幼年時的她,人心從來比冤魂可怕。

  夜深人靜,一路上都未碰到宮人和侍衛,兆信帝死後,寢殿荒廢,平時裡就連打掃的宮人都沒有。

  她推開封鎖的厚重宮門,沿途點著燈,嗚咽的寒風襲來,吹的宮燈忽明忽暗。

  「誰在那裡?」

  「是我。」溫和沉靜的聲音響起,青衣溫潤的郎君提著宮燈從後面走來,握住她發冷的手,「見殿下沒帶宮人出了朝華殿,我就一路跟了上來,這裡是哪裡?」

  「我父皇生前的寢宮。」

  許是穆青衣一身正氣,腰間還錐著道家的法器,她伸手摸了摸髮髻上的碧玉小劍,莫名覺得這裡也沒有想象中的陰森。

  「這裡好像很久沒有人來了,殿下走在我身後,我來點燈。」穆青衣將她拉至身後,然後眉眼沉穩地去點宮燈,宮燈裡還有殘存著未燃盡的蠟燭,很快一路的宮燈被點亮。

  第一次有人將她護在身後。她看著自己被他緊握的大手,在荒廢僻靜的帝宮,第一次感受到話本子上描述的少女情竇初開的心境。

  如果他們早十年遇上,如果她還是天真浪漫,沒有經歷人間險惡的小娘子,她也會喜歡這樣的郎君,對他傾心相許,覺得女人一生的良緣就是嫁一位好郎君吧。可惜,遲了十年。

  「殿下來這裡是找什麼東西嗎?還是為了緬懷?」

  長歌回過神來,冷淡說道:「世人都說我是兆信帝最寵愛的帝姬,父皇曾留詔書封我為皇太女,其實我在七歲之前從未見過兆信帝。

  我隻是被他寵愛了兩年,隨後秋墨衍便逼宮,此後便是漫長的冷宮囚禁生涯……」

  她聲音頓了頓,繼續說道:「我甚至忘記了他的臉,帝王家無親情。所以,何來緬懷。」

  穆青衣神情震動,眉眼間溢出一絲的憂傷,低低地說道:「原來殿下這些年過的這般不易。」

  她心頭浮上一絲奇妙的感覺,看著這個心疼她的郎君,忽而笑道:「郎君是心疼我權勢在握嗎?」

  她如今權勢在握,就連蕭霽都被她驅使拿捏,穆家郎君還會心疼她嗎?

  穆青衣的面容隱在暗夜裡,聲音微啞:「心疼的。」

  她微楞,許久看著荒廢的寢殿,冷冷說道:「進內殿吧。」

  內殿內滿是灰塵,看的出來自打兆信帝駕崩之後,這裡就無人來打掃,秋墨衍似是遺忘了這個地方,她這些年也有意無意地遺忘了這裡。

  殿內陳設與幼年時記憶的重合,她進了內殿,地上已經沒有那宮人的皿跡,不過細細檢查,龍榻之上,窗欞之間甚至是龍柱上都留著陳年的痕迹,有些是抓痕,有些是刀痕和鎖鏈的痕迹。

  她環顧一周,視線落在那張大的有些離譜的龍榻。

  龍榻上還擺著棋局和小茶幾,她摸著床榻邊半人高的花鳥魚蟲淡彩花瓶,隻聽見沉悶的轟隆聲響起,整張龍榻分為兩半,露出一條陰森的通往地下的台階。

  穆青衣呼吸微窒:「地宮暗道?」

  她垂眼不語,這龍榻上擺著棋局和茶幾就十分的詭異,更何況還擺著半人高的花瓶,她父皇可不愛下棋品茶,最愛的大概就是酒池肉林,歌舞絲竹吧。

  穆青衣端著燭台,率先走下台階。

  台階不長,很快就到底,接著就是長長的地宮通道,通道內長生燈亮起,照亮兩邊的壁畫,皆是飛天的神女。

  長歌看著通道盡頭的石室,伸手推開那扇門,隻見帝王寢殿下是一座巨大的地宮,地宮石壁上鑲嵌著無數的夜明珠,長生燈亮起,照的猶如白晝。

  重重疊疊的輕紗羅帳垂下來,她伸手撩開簾帳,看著地宮內的景象,臉色驟變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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