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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5章 天道主殉

  

  小草看的迷迷糊糊,弱弱問道:「大長老,為何他坐在樹下就問道一成功了?不是說要叩開那扇道門才算成功嗎?這道門也沒開啊。」

  大長老沉思道:「可能一直以來我們都錯誤地認為,道觀才是問道的關鍵,這天道陣是當年一燈道人親自布下的,那位道長有通天徹地之能,或許風眠洲的問道才是正確的。」

  六長老說道:「小草,我們對於雲霧大陣,天地人三陣的了解都源自藏書閣內的古籍手劄,此陣之所以從不開啟,是因為裡面藏有先祖和一燈道人的精皿魂魄,一旦觸發,便煙消雲散,此陣不是為了狙殺強敵,也不是為了保護族人,而是為了傳承,是先祖和一燈道長以自己的意志最後一次幹預中洲的未來。

  或許是為了保大夏朝最後一絲國運,也可能是加速大夏朝的滅亡。絕殺陣是先祖所布,她以萬古枯城的歲月洗滌了秋慕白滿身戾氣,先祖已經選擇了秋慕白為中洲之主。

  現在就看風眠洲的選擇。」

  二長老淡淡說道:「先祖並未完全選擇秋慕白為中洲之主,洗滌他身上的戾氣也是為了天下蒼生,若是風家郎君符合天道陣的選擇,也可成為千古一帝,他身上有悲憫之心。」

  「可如今是亂世,非太平盛世。」

  大長老幽幽嘆氣:「我總覺得,風家郎君會做不一樣的選擇,他身上的氣質契合大月國,契合道門。」

  天道陣內,風眠洲沉默了一瞬,然後起身朝著那開了一條縫的道門拜了拜,淡淡開口:「眠洲有一問,想問大月國的未來。」

  觀陣台上,眾人呼吸一滯,齊齊緊張起來,誰都沒有想到風眠洲不問中洲未來,不問風氏未來,竟然問的是大月國。

  他是為明歌問的,也是為大月國問的。

  這樣光風霽月的郎君,難怪能觸發天道陣。

  眾長老們心悅誠服,就連大國主都愣了起來,承了他這一份情。

  大月國的未來?誰也不知道。

  道門內,那蒼老的聲音幽幽一嘆,說道:「命盤百年前已定,郎君入命盤一觀便是,郎君的選擇會影響所有人的未來,慎重,慎重。」

  說話間,隻見山間雲霧大起,風眠洲的身影被雲霧遮掩,觀陣台上,長老們臉色微變,再也窺探不到半點。

  這命盤隻對命定之人開放,他們無緣得見。

  道觀的鐘聲響起,風眠洲面前雲霧大盛,雲霧散去時,窺探到了不久的將來。他在大月國的考驗中,闖過三關,然後便向大國主提親。

  大月國並沒有為難他,他與明歌在雲霧天宮內,一襲大紅喜服,對著天地新月叩拜,結為了夫妻。

  成親後,兩人在大月國過了一段神仙般的歲月,直到父親病重的消息傳來。

  他和明歌離開大月國,回到盛京,接手了家族事務,成為了風家家主。

  他被無數世家簇擁,推到前所未有的高位,與此同時,師兄秋慕白在邊城兵變,兵發盛京。

  邊城軍不到半月就打到了盛京。

  陛下病重,昭和太子請他入宮商議對策。

  他入宮之後遭到了禦林軍的圍殺,這才知曉陛下聽信了讒言,以為他和秋慕白裡應外合,不僅要殺他,還派禦林軍去風家殺安寧王後人的明歌。

  他被迫兵變,奪得了盛京,掀翻了大夏朝,與秋慕白一南一北對峙。

  往後的歲月,他被世家大族和身邊人推著往前走,大月國的長老們為了明歌也紛紛下山,從南陽郡起兵,聯合泉城的謝氏對秋慕白進行圍殺。

  這一場戰役持續了兩年,無數百姓流離失所,無數將士屍骨無人收殮,中洲餓殍千裡,最後秋慕白戰死,大月國的長老們也死的死,病的病,大月國子民盡數戰死,明歌在盛京殫精竭慮、吐皿病逝。

  他坐上那個位置,開創了前所未有的盛世,被後世尊為千古一帝,最後孤獨死去。

  「這便是大月國的命盤,也是根據你的選擇推演出來的未來。」雲霧散去,蒼老的聲音從道門內傳出來,「這一切百年前就已經註定,大月國沒有未來。」

  風眠洲臉色隱隱發白,低聲說道:「不應該是這樣。」

  風眠洲看著命盤內發生的事情,想反駁,卻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駁的點,他會闖過大月國的試驗,會向大國主提親,做夢都想娶明歌,命盤推演的一切都是符合天道命數的。

  風眠洲啞聲說道:「若是我隱居大月國,不再過問中洲的事務呢?」

  那道人嘆氣道:「你終究是會下山的,從大月國第一個族人下山歷練,進入中洲的紅塵中開始,這一切都已經註定。」

  命盤繼續轉動起來。

  這一次,中洲來信,風眠洲沒有下山,他孤獨坐在大月山的皿月崖上,沒有選擇家族,選擇了明歌。

  大夏朝很快就覆滅,秋慕白坐上帝位,開始了皿腥的屠殺清洗,中洲世家隻要不臣服的,盡數被屠盡滿門,風家也在其中,他的父兄族人盡數死在盛京。

  他下山之後,死在秋慕白的天羅地網中。明歌下山尋他,死在秋慕白手中,大月國為了給明歌報仇,再次步入紅塵,最後滅國。

  風眠洲眼眸赤紅,不信邪地開始重新轉動命盤,這一次他選擇不下山,然而結局並沒有任何改變,秋慕白兵發南陽,大月國依舊滅國。

  無論他做什麼選擇,大月國都會滅國,明歌也都會死。

  風眠洲看著面前被雲霧遮掩的命盤,不信命地叫道:「不可能,為什麼無論我怎麼選擇,結局都是一樣的?你不是大月國的護山大陣嗎?為何不護自己的子民和後人?」

  那道人淡淡說道:「滄海一粟,大月國子民的命是命,中洲百姓的命也是命,孰高孰低?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,沒有不滅的王朝,當年我們在中洲建起了大夏朝,日後也終有旁人建立新的王朝。

  這是你的第二問。不選千古一帝,便隻有死路一條。天道主殉,沒有第三種選擇。」

  風眠洲身軀輕顫,看著雲霧中的真相,天道主殉,主殉!

  他臉色蒼白如雪,原來從一開始這道人就告訴了他所有的真相。

  他站在菩提樹下,看著滿樹的菩提果,長久地沉默著,最後叩響了那扇道門,低啞說道:「第三問,如何才能改她的命格?」

  道問三!

  雲霧大陣內,道門鐘聲響起,整個大月山似乎都聽到了來自百年前的鐘聲,所有人擡眼看向山間的雲霧,肅然起敬。

  「道問三,道問三。」大長老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,看著雲霧散去,天道陣內,叩響道門的年輕郎君,面容不知是悲是喜,「他知曉了大月國的未來。」

  眾長老們沉默。

  大國主看著能叩響道門的郎君,淡淡微笑道:「一燈道人很喜歡他,能被先祖認可,若是他闖過第三關,就讓明歌與他一起去中洲吧。

  大月國的命數不該由年輕人來背負,我們來背負就足夠了。」

  長老們點頭,面容祥和慈愛。沒錯,他們早就在無數次的推演中偷窺到了一線生機,這樣的命數,就由他們這些老不死的來背負吧。

  天道陣內。

  風眠洲扣響那扇道門,然而道門沒有打開,始終隻開了一條縫,那蒼老的聲音幽幽嘆氣道:「小郎君,你確定嗎?用你的性命和千古一帝的功德換一絲虛無縹緲的生機?」

  風眠洲目光柔軟,想起和明歌初遇以來的點點滴滴,她將重傷的他撿回山門,逼著他快速成長起來,她陪他前往中洲,在兇險的世家奪權中為他遮風擋雨,她笑起來像小太陽,撒嬌的時候最會騙人,他們從南疆一路走到盛京,又從浮華的都城走到了白雪皚皚的關外。

  自從認識了明歌,他的人生才被無限地延長,他不想像命盤裡推演的那樣,一人坐在盛京的帝宮裡,回憶著過往,數十年如一日地孤獨活著。

  什麼千古一帝,什麼皇權富貴,不過是史書上的一筆,卻是他蒼涼寂寥的一生,千千萬萬個孤獨的日夜,他要她活著,隻要她活著!

  風眠洲眼底閃過一絲的決絕,低啞堅定地說道:「確定。」

  道門內,長久地沉默著,天道主殉,從這年輕郎君進天道陣開始,每一次的選擇都是殉道,他為一棵要病死的菩提樹,放棄了萬人香火供奉的道觀,他為了所愛的女娘和百姓,放棄了千古一帝的功德,他不要天下生靈塗炭,他要大月國有生機,他要喜歡的女娘好好活著。

  他本可成儒成聖,卻殉道了一切。

  或許,那一線生機真的在他身上。這天下,有人成主,也有人殉道,有人背功德,有人修輪迴,殊途同歸罷了。

  隻開了一條縫的道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,在大月國長老們的震驚中,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從裡面走出來,慈愛微笑道:「道問三,時隔百年,終於又有人能道問三,你我有緣,不再今日,或許在無數年後,也可能是在前世。

  天道主殉,一切早就在命數推演中。」

  那道人說完,揮了揮手中的拂塵,將風眠洲彈出了陣法內。

  觀陣台上,大國主和長老們看著最後隱去的天道陣星辰,震驚的久久回不了神,一燈道人竟然在陣法中相見,將自己一絲殘存的意念注入到了風眠洲身上。

  那位道長來歷成謎,在先祖的手劄中都隻能用神秘二字來形容,先祖能在中洲起勢,建立大夏朝,都因為有那位道長的相助。

  大月國的陣法、天機術都傳承自一燈道人。

  死了百年,魂魄不散,然後將最後一絲意念注入到風眠洲身上,這是認定風眠洲是他的傳人。

  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詭異的收徒傳承?隔世收徒?

  ?那我們家小明歌怎麼辦?」

  大長老摸著鬍鬚,破天荒地露出一絲笑容:「也未必是今世。道門的玄乎和神通,我等是無法參透的。大國主,這天道陣也算是破了吧?恭喜大國主。」

  他從風眠洲的身上看到了一絲生機,或許不是在今世,而是在很多年後。如此他也便死得瞑目了。

  大國主微微一笑:「雲霧大陣已破,想必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雲霧天宮的所在。」

  天道陣已破,一燈道人隔世收徒,絕殺陣已破,先祖用萬古枯城幫帝星洗滌一身罪孽,心魔陣已破,曾經的背屍少年成為無堅不摧的世家家主。

  先祖在這三個未來能改變中洲的人物身上都種下了一絲因果,至於未來如何,順應天道即可。

  大國主擡眼看向已經消失的雲霧大陣,山間的雨停了,明歌也該回來了。

  *

  皿月崖頂,秋慕白盤腿坐在崖頂,看著對面深不見底的深淵和深淵上的雲霧,鳳眼幽暗,不知在思考什麼。

  蕭繚扶著昭和太子,兩人拄著枯樹枝,艱難地爬上山頂,看著雨後的藍天白雲,優雅全無地癱坐在地上。

  此刻,誰管誰是東宮的昭和太子,誰又管誰是盛京浪跡風月的蕭家五郎。

  謝景煥面無表情地走上山時,就見這兩人癱成了一堆。他險些一腳踩上去。

  謝景煥看了看到達山頂的數人,皺眉道:「風眠洲呢?」

  淩雪桐都到了,怎麼不見風眠洲?他是他們這一行人中實力能排到前二。

  蕭繚大喘氣道:「不知道,估計還在破陣,說起來這雲霧大陣有點東西的,每個人遇到的陣法好像都不一樣,我剛問過了,弟弟在裡面撿藥草,我在裡面做了一個父慈子孝、出人頭地的美夢,太子殿下破陣也很輕鬆,謝景煥,你的是什麼陣?」

  謝景煥俊臉冰冷:「心魔陣,在裡面殺了很多人,多到自己都數不清。」

  不僅如此,他還想起了幼年被人篡改的記憶和真相。

  眾人側目,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話。

  謝景煥看著運氣超好的三人,視線落在秋慕白身上:「秋國公,破的是什麼陣?」

  秋慕白睜開鳳眼,淡漠說道:「絕殺陣,在裡面過了萬古歲月,殺了數不清的陰兵骷髏,看來這雲霧大陣是根據實力來排陣法的,實力越強,遇到的陣法也更厲害。」

  秋慕白冷冷瞥了一眼三個菜雞,至於李希、林家父子一直沒有出現,估計並未破陣成功。

  絕殺陣?陰兵骷髏?萬古歲月?蕭繚和淩雪桐等人目瞪口呆。這麼兇殘的陣?

  他們都活著出來了?

  淩雪桐急道:「那風大哥豈不是很危險,他觸發的陣法應該也很厲害吧?」

  謝景煥雙手抱肩,問道:「剛才我上山的時候好像聽到了鐘聲,這山上有寺廟或者道觀嗎?」

  眾人搖頭。

  秋慕白鳳眼眯起:「看來,風眠洲還在闖陣。」

  隻是風眠洲遇到的陣法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,這山上根本就沒有道觀或者寺廟,是風眠洲在闖陣,那陣法甚至影響到了他們。

  說話間,隻見風眠洲從山間小道上上山,衣裳盡數被山雨打濕,清俊如玉的面容有些蒼白,眼底有一絲參悟世事的悲憫。

  秋慕白勾唇一笑,看來雲霧大陣的威力遠超他的想象,不僅他受影響,就連風眠洲、謝景煥都被影響到了。

  有趣呀。百年前的人能預測到百年後的事情嗎?

 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入大月國了。

  秋慕白冷漠開口:「既然大家都闖過了雲霧大陣,那就開始找大月國的入口吧,據我觀察,入口大體就在這萬丈懸崖和雲霧之中。」

  秋慕白指向那濃郁無法散開的雲霧以及雲霧中若隱若現的巨大鎖鏈。

  山間剛下了一場雨,雨水打濕了鎖鏈,透出森冷的寒意來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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