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有位貴客找您
浮生偷得半日閑。
橙園內時光極慢,午飯傅懷瑾親自下廚,用橙園內種的瓜果蔬菜做了一桌子美味的素齋,雖然沒有肉,但是飯菜可口,酸爽香辣下飯,眾人一掃而光。
長歌很久沒有吃到這樣美味的飯菜,不禁多吃了一碗飯。
「我第一次知道,原來素菜能這麼好吃!」衡音吃了三碗米飯,摸著吃撐的肚子,嘎嘎誇道,「傅小叔,你這手藝簡直絕了。」
傅和玉臭屁道:「那當然,我小叔很少下廚的,你們今天有口福了。」
傅懷瑾親自下廚耶,說出去傅家人下巴都要跌一地。小叔什麼都挺好,做飯也好吃,但是就是不愛做飯,一年隻有他奶奶過生日的時候,才會下廚,那時候全家都巴巴地跑來吃。
傅懷瑾溫潤笑道:「隻是素菜,有些簡陋,原本是準備吃蟹的,不巧的是這一周是我的齋戒周,等過段時間你們再來,我再做別的菜。」
「齋戒周?」長歌眼眸微眯,「你這是?」
「不是,不是,我小叔不是俗家弟子,也沒有皈依。」傅和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,傳出去,小叔姻緣就真的斷了。
「隻是每個月會有一周吃素食,以此自省。」傅懷瑾微笑地解釋道。
原來如此,衡音悄悄鬆了一口氣,還以為這麼大的帥哥出家了呢。
「傅少,你剛才不是說園裡有鳥窩嗎?走,我們去看鳥窩吧。」衡音起身,拉著傅和玉去看鳥窩。
傅和玉:「看可以,你可不準摸鳥蛋,來年是要生小鳥的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
大電燈泡。
兩人一走,剩下長歌和傅懷瑾兩人。長歌看了看樹下的棋盤:「下一盤?」
傅懷瑾微微驚喜:「你會下圍棋?」
「略懂一二。」圍棋講究的是布局,她的圍棋是跟蕭霽學的,蕭霽很喜歡下圍棋,跟他還未翻臉那些年,他時常來朝華殿一坐就是半天,放著無數的政務不處理,非要與她對弈,一點點地教她布局,圍殺,走的是詭殺之道。
傅懷瑾下的是君子棋,長歌與他對弈半局便知道他的棋路過於正派,不善詭殺,雖然布局精妙,但是心存善意,留了一個活口,她以此破局,催動深埋的棋子,對方很快就兵敗如山倒。
一局下完已經是兩小時之後,長歌見時間不早了,起身告辭,傅懷瑾將她和衡音送到山腳下,這才回到橙園,琢磨著秋長歌的棋路。
她的棋路明明是大開大合的路數,布局精巧,善於隱藏,為何到最後又走了詭殺的道路?像是兩種棋路糅雜在了一起。
什麼人才要這樣步步為營,最後以詭殺之道取勝?她以前過的很苦吧,如今過的順心如意了嗎?
傅懷瑾捏緊手中的白玉棋子,眼底閃過一絲的心疼,第一眼見她,便覺得那平靜如深海的眼眸下,都是細碎的寒冰和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。
秋長歌,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,又有著怎樣的經歷呢?
見傅懷瑾回來之後就一直看著棋局發獃,傅和玉火速開始在家族群裡通風報信。
傅懷瑾:「報告,小叔走火入魔了,我覺得他陷入了愛情。」
傅家奶奶第一個冒泡,發著語音問道:「還有這等好事?快說說是誰家的女兒?性格如何,快,給我全部的資料。」
傅家老大:「媽,您別聽這小兔崽子胡說八道,他一天不打就皮癢,一定是被懷瑾管教煩了,在胡說八道。」
傅家二嫂:「萬一是真的呢,小叔這萬年鐵樹要是能開花,那真是天大的喜事。」
傅和玉:「傅懷瑾真的戀愛了,而且還是單相思,他拿我當借口,請人家吃飯,親自下廚,下午還跟她下了一場圍棋,結果輸了以後就在院子裡坐著一動不動,我要是胡說八道我就是孫子。」
傅家老大呵呵笑道:「你小子本來就是孫子!」
傅家大嫂:「小叔親自下廚了,小玉,你快說,小叔喜歡的女孩子是誰?」
傅家老二:「他竟然下圍棋輸給了女孩子?」
傅家老太太:「和玉,你說,獎勵你兩個月零花錢。」
傅和玉一蹦三尺高:「奶奶威武,是秋長歌!」
他怕老人家不知道秋長歌是誰,火速從網上搜秋長歌的劇照,結果率先出來的是《美人鬥》裡面明德帝姬的造型,美的睥睨天下,張揚肆意。
傅和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直接發到了群裡,這一下,滿群安靜如雞。
這美的是不是有些過分了?小叔那樣清心寡欲的人喜歡這樣的?
傅家奶奶戴著老花鏡,細細地端詳著劇照裡的美人,心滿意足地說道:「懷瑾的眼光不錯,這女孩長相十分大氣,和玉,這女孩性格如何?」
傅和玉笑容一僵,秋長歌的性格?怎麼形容呢,沒有想象中的冷若冰霜,對人對事都是淡淡的,但是就是給人一種很強的距離感,好似天上冷月,高山雪蓮一樣不可接近。
傅和玉怕自己到手的零花錢飛了,咳了一聲說道:「奶奶,小叔還約她下次來橙園吃飯呢,等下次您親自來看就知道了。」
傅家奶奶喜笑顏開:「可以。」
傅和玉:「對了,奶奶,前幾天小叔帶回來的那棵五百年野山參,就是秋長歌送的。小叔還想把橙園隔壁的別墅送給她,說是朋友之間的饋贈。」
原本這事是定下來的,隔壁那套別墅離橙園近,價格有市無價,不知道多少人出天價想買,傅家都沒賣,比秋長歌的野山參價值隻高不低。
而且那棟要是贈給了秋長歌,就等於放出去的訊號,秋長歌跟橙園關係匪淺,嘖嘖嘖,這以後,誰還敢惹秋長歌?
不過一下午,都沒聽小叔提這事,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。
傅家老大和老二異口同聲地叫道:「還有這事?我們怎麼不知道?」
傅家老太太驚道:「五百年野山參?不是說是百年的野山參嗎?」
傅和玉見捅了馬蜂窩,火速將手機丟給傅懷瑾,溜之大吉:「小叔,奶奶找你。」
*
回去途中,衡音嘰嘰喳喳興奮地誇了傅懷瑾一路。
長歌耳朵都聽的起老繭了。
衡音見她表情淡淡的,急道:「姐,我說的是真的,傅家已經是帝都高不可攀的高門了,傅懷瑾又是這種品性的,打著燈籠都找不到,這樣的帥哥你要是不感興趣,就是暴殄天物!」
長歌淡淡笑道:「知道了。」
前世死因未明,她怎麼會輕易地相信男人,情愛於她來說,就如同山裡清月,雲端繁花,空歡喜一場罷了。
「衡音。」她偏頭看向衡音,「後面的綜藝我會退出錄製,你跟南夢組隊時跟緊宋星河就好。」
宋星河依舊是這個世界的男主,衡音和易南夢跟著他,定然會安然無恙。
衡音猛然一踩剎車,失聲叫道:「退出錄製?」
長歌點頭,當初參加這檔綜藝她是為了跟原公司解約,為了逆轉原身的口碑,為了還清債務,如今目的都已經達到,而且她在節目中已經暴露太多,雖然這些珍寶都盡數上交國家或者捐贈,但是是時候退出錄製。
急流勇退方是正道。接下來她要靜心打磨作品,還有更重要的事情,就是尋找大盛朝的蛛絲馬跡,試探陸西澤和傅懷瑾兩人跟前世的蕭霽、穆青衣到底是什麼關係。
這個世界跟大盛朝是否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。
衡音哭唧唧:「其他人知道會很失望的吧,網友們也會失望吧,還有狗水果台真的願意你退出錄製?」
「事在人為,相信他們也不敢為難。」長歌微微一笑,昨天已經讓杜敏去跟水果台談解約的事情了,後面還有兩期,如今這檔綜藝已經徹底火了,想上綜藝的明星猶如過江之鯽,水果台不虧的。
「那好吧,姐姐,反正我們住同一個小區,以後的各種晚宴和頒獎典禮我都要跟姐姐一起去。」衡音很快就樂觀起來,「等我參加完最後兩期,我也不參加綜藝了,我爸讓我靜心磨鍊演技。」
「不錯。」
兩人回到小區,就見小區門口,管家喜出望外地上前來,說道:「秋小姐,您可算是回來了,有位貴客等您很久了。」
管家說著指著停在一邊的勞斯萊斯。
衡音好奇地問:「貴客?有多貴?」
長歌看去,隻見車窗降下,露出一張刀削斧鑿的俊美面容,陸西澤隔窗看來,鳳眼幽深如墨。
***
長歌進了屋,給陸西澤找了一雙一次性拖鞋,淡淡問道:「陸先生喝點什麼?」
「水就好。」
陸西澤掃視一周,看了看她居住的環境,忍不住皺起眉頭,這裡跟楓葉名邸比差太多了,像是空置許久的房子,沒有太多的人氣。
秋長歌本身也是個挑剔到極緻的人,用的東西都得合自己的心意,不然就寧缺不濫,導緻她極少買東西,屋子顯得空蕩蕩的,有些冷清。
「你家看著有些空。不需要添置一些傢具物品?」
長歌看了一眼簡潔大方的客廳,說道:「不需要,本來就是租的房子,隻過渡住一下,不需要折騰。」
陸西澤頷首:「準備在帝都定居買房?需要我幫你介紹嗎?SJ總部要搬到帝都來,雖然不涉及房地產,但是要拿稀缺地段的房子還是很容易。」
長歌開冰箱的動作一頓,從冰箱裡取出一瓶礦泉水,遞給他:「你不回米國?要留在國內?」
陸西澤鳳眼幽深地看著她:「嗯,出了一些意外,暫時沒辦法回去。」
隨後進來的文理,默默找了一雙拖鞋換上,取出文件,解釋道:「SJ早些年一直周璇在中東和南美各國之間,不涉毒不賣新型武器,樹敵很多。不久前黑客入侵SJ總部網路,陸總身份洩露。
國際有組織發出了暗網追殺令,目前各路職業雇傭兵和殺人都想殺陸總,包括您。」
長歌不敢置信地問道:「包括我?」
文理擠出僵硬的笑容:「您跟陸總的離婚協議也被洩露了。陸總無親無故,您算是陸總最親近的人,所以外界認為,抓到您,或者殺了您,也能報復陸總和SJ,提高他們在國際的地位。」
陸西澤鳳眼幽深,低沉開口:「抱歉,這件事情我會解決,解決之前,你可以搬來跟我同住,或者接受保護。」
文理微笑:「其實國內還是很安全的,尤其是帝都,遍地都是便衣,還有天眼,您不用擔心,長則半年,短則三個月,這件事情就會解決。」
長歌冷笑:「半年,三個月?」
「作為補償,你可以提條件,還有你之前搬家搬的太急,有些東西落在了楓葉名邸。」陸西澤取出帶過來的珠寶盒,將那串項鏈放在桌子上,「秋長歌,送出去的東西,我從不要回來。」
長歌見是那串「人魚之淚」,這串項鏈價值十二億,很多收藏家、歐洲皇室成員都在找這條項鏈,一些國家的珍寶館也想將它收入館內,當做傳世的珍寶。
如今這人魚之淚更像是買命錢。
長歌深呼吸,這才意識到,陸西澤是反派,原書裡的滅世反派,乾的都是刀尖舔皿的生意。
「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。」
陸西澤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文理,文理飛快說道:「好的,您最好三天,不,兩天之內就做好決定,暗網的消息已經完全發酵,我們也要做一番部署。海關不可能將所有殺手和雇傭兵都攔在國門之外。」
長歌擺了擺手,她知道這些暗殺行為是多麼的喪心病狂,畢竟前世她是常年處在暗殺中,隻是這些事情從來都舞不到她面前來,隻偶爾在夜間驚醒,能聞到一絲極淡的皿腥味,那時蕭霽偶爾會宿在她殿內,安撫地說著,是來刺殺他的,與她無關。
長歌冷笑,果然除了臉長的一樣,人生都大差不差,既然陸西澤是滅世的反派,不知道前世她死後,蕭霽是不是也成了暴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