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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9章 話本子裡的過客

  

  蕭霽深夜才歸。

  他進屋時,秋長歌就驚醒了,起身看著他一身黑衣地進來,一頭墨發還未完全乾,發尾帶著森冷的寒氣。

  門窗打開,冷風灌進來,很快又被人關上。

  秋長歌起身去點床邊的燭台,才剛拿到火摺子,手便被人握住:「別點。」

  他聲音低沉沙啞,帶著一絲的壓抑,取走她手中的火摺子,一言不發將她抱上床。

  屋內光線昏暗,看不清神情,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心情惡劣,隻是壓抑著沒有發洩出來。

  秋長歌抿了抿唇,徑自翻身睡覺,察覺到窸窸窣窣的聲音,蕭霽也翻身上床,沒多久就從身後抱住她。

  「今日你讓碧霄傳話,讓我早點回來?」終是蕭霽沒有忍住,率先出聲,暗暗嘆了一口氣,真是心狠的小娘子,竟然一句話都不肯跟他說,也不知曉安慰他一二。

  今日監察司和都城衛在城內險些起衝突,為此他特意進宮一趟解釋,不過狗皇帝對他起了疑心。那人疑心病重,誰都不信任,見蕭公重返朝堂,氣得踹壞了桌幾,自是找借口來折磨人。

  蕭霽將她抱的更緊,聞著她身上的馨香,惡劣的心情才一點點地好轉。

  「你何時知曉碧霄是我的人?」

  男人灼熱的氣息在她後頸處盤旋,床帳內本就私密逼仄,氣氛曖昧,秋長歌握了握指尖,往床沿邊挪了挪,說道:「他第一次來蕭府時便知道了。」

  蕭霽低低笑出聲來,鳳眼幽暗道:「長歌,你知道我所有的秘密,但是我對你好像一無所知,連你是哪裡來的,有什麼目的都不知道。」

  他炙熱的唇貼上她白的晃眼的脖頸之處,一點點地細細地吻著。

  秋長歌呼吸一促,閉上眼睛,聲音微顫道:「我忘了很多事情,你想知道的,我亦不知。」

  「不重要。」蕭霽眼眸染上一絲慾念,隨即又閉眼生生壓下去。不是最佳的時機,她現在身子還是太弱了,而且此地也不是他的地盤,再等等,再等等,就這樣抱著她睡,他都已經十分知足了。

  秋長歌感覺到他呼吸漸漸平穩下來,暗暗鬆了一口氣,聞著他身上的檀香味,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。

  她體質畏寒,到了冬日裡手腳都是冰涼的,自從被他抱著睡,她有時候半夜還要被熱醒。

  半睡半醒間,蕭霽猛然咬了她一口。

  秋長歌吃痛,猛然睜開眼睛,惱怒地瞪他,就見對方睜著一雙黝黑的鳳眼,盯著她,神色未明道:「你今日和蕭茗一起看花燈?」

  這是秋後算賬?

  秋長歌深呼吸,忍無可忍道:「你要是不睡覺就下去。」

  什麼毛病,非要等她快要睡著的時候來秋後算賬,他不是都看到了嗎?再說了他身邊的暗衛死士那麼多,她不信就沒有一兩個暗中跟著她的。

  蕭霽見她動怒,知道她有起床氣,惡劣地勾唇,然後定定地看著她的小臉,俯身吻住她,啞聲道:「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。」

  他眸光轉暗,今日他很不高興,所以她得哄哄他,若是她不樂意哄他,他就自己哄自己。

  男人說完又肆意地吻上去,直到吻的她香汗淋漓,床帳內溫度飆升,這才放過她。

  秋長歌也不知道何時睡去的,不過後半夜蕭霽安分守己,除了抱著她沒有再做什麼,顯然元宵燈會她和蕭茗之事就此翻篇了。

  她也懶得問監察司和都城衛的事情,府內一連數日都風平浪靜,好似元宵燈會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。

  很快就是二月,蕭璧的造物局風靡全城,各種奇巧之物被一搶而空,就連預訂都排到了半年之後。

  蕭家三郎因此風頭大盛,在府中走路都帶風。

  而這些日子以來,蕭霽幾乎是夜夜前來,與她交頸而眠,秋長歌隻覺得體力和精力都旺盛的可怕。如此一來,她也隱隱察覺到一絲異常。

  她先天不足,天生體弱,但是若是和蕭霽在一起,便能天然補充體力和精力,這感覺像是在吸他的元氣,她也私底下問過碧霄,問蕭霽這段時間可有不適。

  碧霄眼神古怪,隻說公子身體並無大礙,隻是情緒穩定了很多,不似以前暴戾。

  秋長歌這才放下心來。既是對他無害,對她有益,那她日後就多多靠近蕭霽,如此身體康健如普通人無異,不用動不動就暈倒了。

  別說秋長歌察覺異常,就連雪鴞三人也覺得,自打公子日日夜探香閨,情緒穩定的可怕,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嗜皿症複發了,也不似以前嗜皿暴戾,如今這三人對秋長歌心悅誠服,隻覺得這秋家娘子好比神丹妙藥,隻盼著她趕緊嫁進來,如此好日日安撫公子體內的暴戾之氣,讓公子夜裡也睡的安穩一些。

  眨眼間就是二月下旬,三老爺調任回京,全府歡天喜地,已經連著幾日忙碌,等著給三老爺接風洗塵。

  秋長歌這邊也異常忙碌,秋落霜這一月來日日都忙著她的親事,事無巨細地過問,按照婚嫁舊俗,時不時地給蕭霽那邊提要求。

  蕭霽也上心,對秋落霜的要求照單全收,超高標準完成。累的雪鴞整日來回跑。

  秋長歌見了隻想發笑,堂堂監察司的司主和副使,竟然因為婚嫁之事被一個內宅姨娘使喚的團團轉。

  她對婚事沒什麼要求,隻想一切從簡,誰能想到被姑母橫插一手,如此一來二回,倒是也像模像樣。

  「今日三老爺調任回京,全府上下忙的跟陀螺似的,娘子,咱們要去湊這個熱鬧嗎?」梅香手腳麻利地擺著午膳,廚娘是找到了,但是院子太小,施展不開,於是這些天大公子日日都派人送吃食來,每天吃食都換著花樣來,樣樣好吃,葯膳都做的微甜,素食做的色香味俱全,葷食是一點都不葷腥,娘子飯量都大了,嘿嘿,也便宜了她,每日吃食管夠,娘子吃不下的全都被她吃了。

  她感覺自己都胖了。

  秋長歌懶懶地說道:「不去了。三老爺此次是特調回京,炙手可熱的,咱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。」

  梅香給她布好碗筷,笑道:「那成,娘子的婚期在即,姨娘每日都催進度,今日婚服應該要送過來了,娘子還是在家安心待嫁吧。」

  「我聽雪鴞說,合院新房早就建好了,就差牌匾題字了,想讓娘子去看看,要是有不合心意的現在改還來得及,還說大公子讓娘子想個名字。」

  秋長歌聞言暗暗搖頭,竟然要她自己去看嗎。

  「好,等午膳後我們去看看。」

  午膳之後,秋長歌帶著小丫鬟去之前的青花院,遠遠就見兩院被打通,合二為一,隻短短兩個多月的功夫,便建起了一座飛檐料峭的畫樓重宇,旁邊是青瓦白牆的合院。

  樓宇建的不高,隻有兩層,和蕭府之前的園林山石融為一體,臨著竹林,到春夏之際,推開門窗便能看到翠綠的竹子,夏日裡還能在竹林深處納涼,看滿林子的綠意。

  梅香興奮道:「娘子,這也太寬敞了吧。南北通透,冬日燒地龍,夏日倚竹林,冬暖夏涼,日後娘子肯定會住的特別舒服。咱們快些去看看吧。」

  梅香興沖沖地推開院門進去,左看看右看看,看見新奇的物件就驚叫連連,宛如剛進城的鄉野小丫鬟。

  秋長歌莞爾笑,看著那些陡峭的飛檐,不知為何突然想繫上一隻隻鈴鐺,晚風吹過,鈴鐺清脆作響,應當十分的有意境。

  「娘子,你快來看,這裡好像是凈房,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凈房,這凈房有水箱,一直出水。」梅香大呼小叫的聲音從前方的合院傳來。

  「那當然,這可是盛京最奢華富貴的凈房了。全蕭府獨二份,另外一份在金玉軒。」蕭璧洋洋得意的聲音傳來。

  秋長歌轉身,就見他踩著六親不認的得意步伐進了院子,身後是多日未見的蕭茗。

  自從元宵燈節之後,秋長歌就一直閉門不出,所以這還是兩人爭執之後第一次見面。

  蕭璧看見她,異常高興:「七娘,我帶二哥過來看看,你設計的抽水凈房如今風靡盛京,滿盛京的勛貴人家都哭著求著來訂做呢。

  二哥好奇,說過來看看。」

  「你都不知道,自打造物局爆紅之後,滿盛京的勛貴人家都在問抽水凈房,問加濕風車還有你畫的各種稀奇物件,尤其是你畫的琉璃燈好多小娘子問,說不拘什麼價格,就想買回去掛在閨房中。

  我一盞沒賣,這燈造價高,工藝繁瑣,最關鍵是造型絕美,現在是造物局的招牌,要是賣了就不稀罕了。」

  秋長歌畫的琉璃燈,美的宛如仙燈,蕭璧耗費巨資找人做了一盞,就掛在造物局的門前,過往行人無一不側目的。

  蕭茗打斷蕭璧一籮筐的廢話,低沉道:「原來造物局的這些奇物都是出自七娘之手。是你畫的?」

  時隔多日未見,她比之前更加清冷一些,看見他時沒有喜怒,唯有冷淡。蕭茗心裡微微苦澀。

  蕭璧齜牙笑道:「二哥,我早就和你說過了,七娘精通魯班奇術,造物局表面是我開的,其實兄長和七娘才是幕後東家,一個出錢,一個出圖紙,我都是給他們打工的。來來來,我帶你去看看抽水凈房,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。」

  蕭璧說著拉著蕭茗去參觀旁邊合院的抽水凈房。

  小樓是主屋,旁邊的合院則是竈房、凈房以及庫房之類的所在。

  蕭茗哪裡是來見世面的,不過是得知秋長歌出門,找了一個由頭來見她,想為元宵燈會的事情道歉,此刻被蕭璧扯著袖子去看抽水凈房,沉默了一下,隻得隨他去參觀。

  梅香小聲問道:「娘子,二郎君和三郎君怎麼來了?」

  秋長歌淡淡說道:「可能路過吧。你等在這裡,我進屋看看。」

  秋長歌進了兩層的小重樓,隻見裡面簡樸大氣,皆是實木打造,一樓是竹林雅舍,雕花木窗大開著,這個時節的竹林染了白霜,從窗戶裡看去,別有一番景緻。

  秋長歌撫摸著窗檯,已經可以想象日後倚靠在軟榻上,享受著滿竹林的清幽,聽著竹葉搖曳的聲音入睡,應當是極為慵懶的。

  蕭霽看似暴戾,其實還骨子裡還殘留著幾分風雅,他喜歡青竹蘭草紋飾,喜歡純木的地闆,喜歡竹簾,喜歡綠衣,她可以想到他年幼時應當是克己復禮、彬彬有禮的小郎君,隻是仇恨改變了這一切。

  「七娘子。」蕭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
  秋長歌神情微淡,回過神來,冷淡點頭:「二郎君,有事?」

  蕭茗捏了捏拳頭,看著站在窗檯前的秋長歌,見她素顏墨發,倚靠在染滿白霜的滿窗竹林前,目光一暗,啞聲說道:「元宵燈會那日,是我唐突了,今日我是特意來向娘子緻歉的。」

  秋長歌:「郎君說笑了,元宵燈節那日,我一直和姑母在一起看花燈,你我並未相遇,何來緻歉一說。」

  蕭茗見她面不改色地否認,目光更加黯淡:「可是蕭霽為難你了?」

  秋長歌眉尖皺起,她以為她那日說的足夠絕情了,為何蕭家二郎君就是不明白呢?好在她和蕭霽的婚期就在眼前了,等成了親,她便是蕭茗的長嫂,如此便塵埃落定。

  秋長歌淡淡搖頭:「大公子為人和善,待我極好,不曾為難。」

  蕭茗:「那便好。」

  兩人相對無言。

  蕭璧的叫聲從外面傳來:「二哥,你跑到哪裡去了?這抽水凈房,你到底裝不裝啊,我給你成本價。」

  蕭茗應了一聲,往外走去,走到門邊,回頭看了一眼,秋長歌已經背過身去看滿窗檯的竹林,寬袖如雲地拂過窗檯,側臉冷淡,比染霜的竹林還要冷三分。

  蕭茗怔怔地出了小樓,站在這座造型絕美的小樓前,腦海中想到了一個詞:金屋藏嬌。隻是這樓不是他的,藏的嬌也不是他的。

  他好似話本子裡的過客,存在的價值便是見證別人的情愛糾葛。

  「二哥,你發什麼呆呢。」蕭璧找來,拍著他的肩膀,燦爛笑道,「考慮清楚了嗎?我做生意,童叟無欺。」

  蕭茗見他笑的沒心沒肺的模樣,突然無比羨慕他。

  「老三,日後你便經商吧,經商可保你一世無憂。」

  蕭璧興奮道:「你也覺得我是經商奇才嗎?我早就有這個打算了,當個富貴閑人,不摻和朝堂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。」

  蕭茗微微一笑,朝堂黑暗,人心不古,蕭懷玉就做那個單純肆意的蕭懷玉吧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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