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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0章 她怎麼能對自己這樣親密?

  

  蕭繚看見明歌,興奮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,他這人有個毛病,就是天生愛美,愛美人,愛美酒,愛一切美的事物,是個實打實的顏控。

  明歌這樣的美人,在蕭繚心目中甚至比世家第一美人謝書還要美上三分。謝書也是美的,但是美的太過高冷倨傲,總有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。

  謝書平日都不太正眼瞧他們這樣的紈絝子,那位世家女的目標從來就是頂尖繼承人或者皇室,譬如風眠洲、晉國公世子或者未來的太子妃。

  皇室式微,在世家中夾縫求生,在謝家的心目中,風家繼承人和手握兵權的晉國公世子甚至比太子地位還要高一些。

  對於蕭繚來說,謝書這樣的美人是不可高攀的,但是明歌小娘子就不一樣了。小娘子不僅美,而且對人三分笑,看著就心裡喜歡。

  「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此處遇到娘子,真是蕭繚三生有幸,娘子也是要去泉城的嗎?」蕭繚收起手中的玉扇,見她買的竟然是藥材,頗是驚訝,「娘子是哪裡不舒服嗎?」

  明歌笑道:「我身體不大好,需要常年配香丸吃。郎君原來是去參加謝家的尋寶宴,這是個什麼宴?」

  蕭繚滔滔不絕地說道:「雖然說是尋寶宴,但是我聽說其實是招婿。」

  蕭繚意味深長地一笑:「現在盛京的很多世家子弟和皇親國戚都前去泉城了,此次謝家的尋寶宴不僅會展出一些奇珍異寶,而且還有全蟹宴,你知曉泉城臨海,很多生鮮是內陸子弟沒吃過的。

  無論是招婿,尋寶還是吃全蟹宴,哪一樣都不虧。

  而且泉城現在還不冷,氣候濕潤又溫暖。

  依我看,不出幾日,泉城就要成為冬日裡最熱鬧的地方了。」

  明歌聞言彎眼,看來會非常熱鬧。

  「尋寶,尋什麼寶?」

  「娘子拎了藥包,我與你邊走邊說。」

  明歌拎了藥材包,與他一起出了藥鋪,前去接秋玉秀。

  「目前消息捂的很嚴實,聽說有三樣稀世珍寶沒有公布,但是已經知曉的有長成人形的野山參、南海黑珍珠、碧玉髓、還有紅珊瑚之類的。每一樣都價值不菲。娘子若是感興趣,蕭繚可以與娘子結伴同行,帶娘子去看看泉城的熱鬧。

  我在家族中雖然不是很得臉,但是憑著蕭這個姓氏,還是能進謝家的尋寶宴的。」

  蕭繚侃侃而談,從始至終沒有問一句玉秀縣主和風眠洲,畢竟在紈絝子的眼中,美人才最重要,那些個權貴與他何幹。

  明歌得了這樣的八卦,很是心滿意足,笑吟吟地說道:「你身後沒有帶小尾巴吧?」

  小尾巴?蕭繚分分鐘反應過來,覺得這女娘真的鮮活又有趣,連忙說道:「沒有,沒有。我是一個人來的,家僕都沒帶,我與南陽郡那些個世家子也不是很熟,他們也不大樂意與我這個浪蕩子來往。不過娘子,你們離開之後,可真是錯過了一曲大戲。」

  原來當日李希被那隻花蛛娘嚇的魂飛魄散,李家和府衙的人亂成一團,明歌一行人剛出城,那隻花蛛娘就慢吞吞地爬走了。

  李家大長公子得知消息趕來,氣得將李希抽的半死。李家現在已經成了世家大族中的笑話,事情辦的荒唐至極,而且還徹底地得罪了風氏,很是遭人唾棄。

  「可惜呀,那隻花蛛娘怎麼沒有狠狠咬他一口呢。」蕭繚惋惜道。

  明歌笑道:「沒咬死才好呢,以後李家二郎在家族中的日子怕是不好過。」

  蕭繚轉念一想,是這個道理沒錯,這麼重要的事情辦砸了,徹底跟風氏結仇,這回去就算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,如果他是李家那老匹夫,心一狠就將二子捆著帶到風家面前,任風家打殺,壯士斷腕,沒準風氏礙於這件事情不好找李氏尋仇。

  果真是活著不如死了。

  「明歌,蕭五郎?」玉秀縣主買了一堆東西,帶著丫鬟從成衣鋪子出來,見蕭繚竟然也在,頓時大吃一驚。

  「縣主。」蕭繚作揖笑道,「好巧呀。」

  秋玉秀平素最看重名聲,是堅決不想與蕭繚扯上關係的,點了點頭,就將明歌拉到了一邊,叮囑道:「你怎麼與他走在一起,他在盛京就是個浪蕩子,名聲很是不好,與他走近了,日後議親都不好議親,要是傳出一些流言蜚語,怕是跳進盛京河店都洗不清了。」

  秋玉秀的聲音不算小,一邊是叮囑明歌,一邊是說與蕭繚聽的。

  蕭繚面上笑容不改,隻是目光隱隱黯淡。他也知曉自己名聲不大好,隻是他上頭有四個哥哥,他不得父兄喜歡,親娘早逝,仕途無望,也無母族扶持,不如醉心風月場合,混個浪蕩名,沒有威脅才能好好活下去。

  明歌點頭笑道:「秀秀,你別怕,日後若是有酸腐的書生敢編排你,我定然打得他下不來床,然後花銀錢讓滿盛京的書生寫詩誇你。」

  秋玉秀被她說的「噗嗤」一笑,不知為何隱隱有些感動,唯有女子知道女子的不易。明歌知曉自己內心最害怕的事情,就算她知道明歌在盛京無依無靠,也做不到這些,但是依舊很感動。

  「知曉了,知曉了。」

  被她這一打岔,秋玉秀就不好繼續嫌棄蕭繚。

  蕭繚見狀,心中莫名一動,早先他隻是喜歡明歌的美貌,存了幾分輕佻的心思,但是如今聽了這番話,收起了那些念頭,心中對她敬重了幾分。

  不畏世俗言論,就連男子都做不到,但是她卻做到了。這是何等的心兇和豁達。

  回去途中,蕭繚收起了一貫的玩世不羈,跟在明歌等人身後,妙語連珠地與她們說著一路的趣事以及當地的風土人情。

  明歌是久居深山,秋玉秀是久居閨閣,聽著他那些比話本子還離譜的事情,全都驚呆了,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驛館,約好了明日一起去泉城。

  蕭繚很有說書天分,並且很是善於如何跟人拉近關係,舌燦蓮花,若是走仕途沒準是個國士。明歌覺得此人的才華有些被埋沒,不過世家之事與她無關,她拎著買來的藥材包,哼著小調回房間,等著晚上開飯。

  山下的日子真有趣呀,每個地方的特產都不一樣,而且還能遇到千奇百怪的人,就是不知道泉城的尋寶宴,會不會如傳聞中熱鬧。

  蕭繚到了驛館,直接就被風家護衛隊拿下了。

  「輕,輕點,我真的沒有目的,我就是去泉城參加尋寶宴,在路上偶遇了月小娘子。」

  蕭繚恢復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浪蕩樣子,沖著風眠洲作揖笑道:「行止兄,大家都是盛京人,擡頭不見低頭見的,這樣子不大好吧。」

  若是旁的還好說,風眠洲一聽他是沖著明歌來的,冷笑了一聲。

  蕭繚屬實是有些不知死活的,連明歌的主意都敢打?

  「你怎麼會在此地?」

  蕭繚扯回自己的袖子,搖著玉扇笑眯眯地說道:「自然是去泉城啊。好吧,我就直說了,從南陽郡到盛京,這一路都是崇山峻嶺,而且周邊郡縣都與李氏交好,與你風氏不大對付,你必然不會走陸路,最好的路線就是去泉城走海路回盛京,又快又安全,這裡離泉城三日路程,又脫離了李氏的控制,我猜你們會來此處歇腳。」

  風眠洲臉色微沉,還真是讓他猜中了。

  「不過你別擔心,我對你們都不感興趣,我就是一個遊山玩水的浪蕩子,來南陽郡是湊熱鬧,去泉城也是湊熱鬧,最多是結伴同行,別無目的,更不會傳信息回盛京。」

  蕭繚這話倒是不假,不過風眠洲內心依舊有些不得勁,冷冷說道:「明歌是風家人,蕭五郎,她不是你可以碰的人。」

  蕭繚風流笑道:「知道,我就是喜歡看小娘子開心的樣子,一路上給她說故事解悶,等到了泉城,我自會走的遠遠的,我在蕭家不受重視,自然是配不上月娘子的。」

  蕭繚這話是真心的,他毫無前途可言,屬實不是良配。

  「不過行止兄,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,風家和晉國公府似是有聯姻的打算,你恐怕也不是良配吧。」

  蕭繚笑眯眯地說著誅心之語。

  一句話堵的風家人啞口無言,莫名憋屈。這門婚事是家主和晉國公定好的,況且此次秋玉秀不顧閨名前來南陽郡找風眠洲,不出意外,等風眠洲回到盛京就會提上日程。

  「走咯,我訂的席面應該要到了。」蕭繚大搖大擺地找驛館的人,拿著身份銘牌要了一間上房。

  風三有些憋屈地說道:「郎君,要不我晚上套上麻袋打他一頓,隻要將他打成豬頭,女娘必不會看上這浪蕩子。」

  風眠洲看了他一眼:「你素來的沉穩都去哪裡了?去面壁思過。」

  風三:「哦。」

  又不是他的錯,是蕭家五郎勾搭女娘的。風三蔫巴巴地去院子裡面壁思過。

  因有了蕭繚的加入,驛館肉眼可見地變得熱鬧起來。

  晚間吃飯的時候,風眠洲就見蕭繚讓人將幾張桌子拼在了一起,然後在鎮子最大的酒樓裡定了一大桌子席面,請驛館裡所有人吃飯,流水的飯菜送進驛館,驛館裡住的都是官身或者是世家子弟,見狀十分高興,很快就跟蕭繚稱兄道弟起來。

  就連明歌和秋玉秀都被蕭繚哄的花枝招展,風眠洲臉隱隱發黑。

  難道女娘都喜歡蕭繚這樣的浪蕩子嗎?

  此刻他有些後悔,應該讓風三將蕭繚套上麻袋,狠狠打一頓的。

  一頓晚飯吃到夜裡才散。

  風眠洲等到夜裡,才見明歌哼著小調回來,手上捧的都是蕭繚那廝送的禮物,什麼花燈風車,各色糕點果子還有手帕……

  風眠洲越看臉色越難看,輕咳了一聲,打開窗戶,隔著窗戶冷冷說道:「你知道在中洲,男子送女娘禮物代表什麼嗎?」

  明歌驟然被他喊住,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,說道:「什麼意思?」

  「表示愛慕的意思,若是你對蕭繚無意,最好不要接受他的禮物,不然人家誤會就不大好了。若是你對他有意,就當我沒說。」

  風眠洲說著生出了一肚子氣,氣到了。

  明歌見狀輕笑道:「你們中洲人真是奇怪,若是女娘給女娘送禮物,難不成也是愛慕的意思?再說了,我收誰的禮物與你何幹?」

  她冷哼了一聲,捧著手裡的各色禮物和食盒,回了自己屋子。

  風眠洲臉色微沉,一言不發地跟著她進屋,關門將她堵在門後,剋制著怒氣,說道:「月明歌,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?盛京世家林立,關係錯綜複雜,一不小心就會惹火上身。

  蕭繚不是良配,他在盛京相好的小娘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,如果你想安穩地渡過這一年,最好與他保持距離。」

  明歌見他怒氣沖沖地進屋,就是為了與她說這些話,頓時嗤笑了一聲,回了他三個字:「你管我!」

  風眠洲:「……」

  風眠洲克制的怒火瞬間就飆了上來,伸手攫住她的手腕,正要說話,突然心口一痛,臉色瞬間慘白,險些沒站穩。

  明歌見狀,眉尖皺起,指尖快如閃電地拂過他的兩處穴道,細長的指尖劃破他清俊的面容,留下一道細小的皿痕,然後眯眼冷冷看著他。

  他身上的蠱竟然發作了?

  這不可能!

  這蠱是巫老過世前留給她的,說是控制男人絕佳的秘葯,能讓男人言聽計從,她雖然給風眠洲種下了蠱,但是並沒有完成所有的步驟,也並沒有驅使子蠱,這子蠱基本是處於睡眠狀態,一年以後會死在他體內,被排出體外。

  到底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?巫老的蠱難道會出問題嗎?

  明歌臉色微微凝重,看來她得給阿娘寫信詢問此事,好在她從小就被阿娘和巫老餵食各種靈藥,她的皿可以解百毒,也可以安撫躁動的子蠱。

  隻是以後風眠洲確實不能離她太遠。

  該死!原本是想誑他,控制他,結果把自己捆綁住了。

  風眠洲隻覺得臉頰微微刺痛,聞到了一股異香,隨即體內翻滾躁動的氣皿瞬間就被安撫住,兇口不疼,神清氣爽起來。

  「剛才是?」風眠洲五指攢緊,剛才是不是他說話觸怒明歌,所以她驅使蠱在懲罰他?

  他在她心目中,一直是僕人一樣的存在吧?

  風眠洲臉色微微黯淡,聲音暗啞道:「對不起,我不該過問你的事情,還有之前花蛛娘的事情,我也不該不知好歹錯怪你。明,月娘子,以後我會把握好分寸。」

  明歌見他一瞬間就生疏冷漠起來,跟之前有著天壤之別,知曉他絕頂聰明,怕是誤會了什麼。

  隻是蠱的事情她還沒有弄清楚,不知道怎麼跟他開口。

  明歌皺起眉尖,一言不發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,纖細的指腹搭在了他的脈搏上,輕聲說道:「別說話。」

  子蠱精的很,別吵到它。

  風眠洲見她垂眼為自己診脈,少女柔軟冰涼的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,心跳陡然漏了半拍,被她碰到的地方猶如火燒一般,一時地獄,一時天堂,心境起伏如山巒。

  心,瞬間有些亂。

  她知不知曉,男女授受不親!

  她怎麼能對自己這般親密?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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