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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5章 漂亮的反擊

  

  秋長歌早上醒來時,蕭霽已經走了。床鋪裡面冰涼一片,想必天未亮就走了。

  秋長歌想起昨夜和他的談話,伸手搖了搖鈴鐺。

  「娘子醒了嗎?熱水已經燒好了,要馬上洗漱嗎?」梅香撩開輕紗羅帳,扶著香香軟軟的娘子,嘰嘰喳喳地說著昨日新聽來的八卦。

  「昨日大房那邊可慘啦,大夫人要回鄉下祖籍,歸期不定,丫鬟婆子們哭作一團都不肯去呢。」梅香抿唇笑,「日後娘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。大夫人平時待下人還是太苛刻了一點。」

  秋長歌輕咳了一聲,小丫鬟馬上心領神會地笑,不說是非。

  「大老爺,大夫人今日就走嗎?」

  「正是,據說收拾箱籠的時間都沒有,老太爺讓他們即刻就動身,能不帶的就不帶,本就是回鄉下避禍,不好太招搖。」梅香納悶道,「說急也急,說不急也不急,據說箱子都擡上馬車一個多時辰了,還未走呢。」

  秋長歌:「我們收拾一下,前去送一送大老爺和大夫人。」

  蕭霽是長房庶子,她閑來無事,去送送也無妨。

  「那我這就服侍您洗漱。」

  秋長歌洗漱完,換了一身素凈的襦裙,早膳都來不及吃,就和秋落霜一起去送一送大夫人一行人。

  行至前廳,果真見下人們早就將箱籠都裝點妥當,幾輛馬車停靠在府門前堵著路,將前來拜訪的公爵侯爵家的馬車全都堵在了外面。

  秋落霜微驚道:「大夫人的馬車堵著門,不怕得罪那些公府侯爵家嗎?」

  秋長歌微微一笑,這是做樣子給那些勛貴人家看呢。權傾朝野的蕭大相公是如此的剛正不阿,對親生兒子都這樣不留情面,年還沒過完,就將人趕到鄉下老家去,以後滿朝文武和天下士子怕是都要高贊一聲「廉公」了。

  「大夫人呢?」秋長歌問著府上管事的婆子。

  「大夫人還在衡安齋和老夫人辭行。」管事嬤嬤殷勤地答道。這辭行都辭行了一上午,都要到午時了,還未辭行完呢。

  秋長歌:「今日府上來了多少波客人了?」

  「回娘子,大約五六波了,都是來給大相公拜年的勛貴人家。」

  秋長歌點頭,和秋落霜往衡安齋那邊走,遠遠就見正廳那邊聚了不少人,全都是光鮮亮麗的京中勛貴。

  「七娘,七娘留步。」蕭璧眼尖地瞅見她,大喜,連忙飛奔過來,「七娘救我。」

  秋長歌:「?」

  蕭璧飛快拽了她往正廳去,一邊走一邊朝著秋落霜說道:「姨娘,借你家七娘一用。」

  梅香趕緊跺腳跟上來:「三郎君,我家娘子要去送大夫人的。」

  「送什麼人,先救救我。」

  蕭璧急得滿頭大汗,說道:「這已經是今早第七波了,全是來找祖父的,祖父推脫不見,什麼理由都說盡了,就是不走。現在府上能當家的爺們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,祖父讓我來招待這些人,這不是開玩笑嗎?

  我打架懟人,鬥雞走狗樣樣在行,唯獨不會招待人。」

  梅香急道:「我家娘子還未出閣,你拉我家娘子做什麼,不如趕緊找人去尋二郎君和四郎君來。」

  蕭璧:「早就派人去尋了,但是去的人都跟肉包子打狗似的,一去不回。要不是真的沒轍,我也不會拉你家娘子來。裡面都快打起來了。七娘,你不會見死不救吧?」

  蕭璧可憐兮兮地看她。盛京這些勛貴人家,張家和李家結仇,趙家和王家有齟齬,朝堂上誰沒互相罵過架,你參我,我參你的?要說這些和他們蕭家也無關,但是現在人都跑到府上來,吵的喋喋不休的,他是勸也勸不動,拉也拉不開,還要被這些老爺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,真是受了一肚子窩囊氣。

  要不是祖父昨日叮囑過,關鍵時期,莫要惹是生非,他早就拿掃帚將人全都趕出去了。

  秋長歌往正廳裡看了一眼,果然見裡面喧嘩聲一片,各個都是老爺架子擺的足足的,擺明了沒將蕭璧當回事。

  她垂眸問道:「全是勛貴人家?」

  蕭璧點頭:「那可不是,最低都是祖上三代勛貴,往上還有皇親國戚的,不比咱家差。」

  秋長歌微微一笑,全是祖上蔭庇的閑職。這些人隻是頭銜大的嚇人,在朝中其實並無實權,但是能說的上話。

  這些人確實適合來當說客。

  如今大老爺才因為結黨營私被革職,三皇子被圈禁,消息應該已經傳開了,這樣敏感的時期,朝中大臣自然不敢明目張膽地登門,於是便請這些領了閑職的勛貴老爺們來探老太爺的口風。

  請老太爺回去主持大局。

  今日才年初五,初八才上朝。看來滿朝文武都很急,但是老太爺卻一點都急,府中老爺郎君們一個個都失蹤了,唯派了蕭璧來招待,不就是看上了他那囂張跋扈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怕的混不吝氣質嗎?

  她垂眸笑了笑。

  「若是這些勛貴老爺們再鬧,你就發癲,拿出你在賞梅宴上和四郎君打架的氣勢來,將人都攆出去,罵出去也行。」

  蕭璧:「啊?」

  梅香:「啊?」

  兩人齊齊傻眼。

  秋長歌淡淡說道:「晾著也行。我先走了。」

  既然老太爺等人都躲了起來,她也用不著去送大夫人表孝心了,回去躺著吧。

  蕭璧:「啊?」

  蕭璧見她真的走了,急急喊道:「要是我被祖父打殘了,你可得要蕭霽負責我下半輩子!」

  秋長歌擺了擺手,笑道:「我負責。」

  蕭璧興奮地搓了搓手,好嘞,那他就去大幹一場,橫豎有人負責他的下半輩子!

  於是不出半日,蕭家三郎將盛京城內的勛貴人家全都得罪了個遍。耗了一上午的勛貴老爺們全都受了一肚子氣,罵罵咧咧地走了。

  「娘子,我在外面看著都嚇死了。三郎君今日可太勇猛了。」梅香灌下一口茶,一臉興奮地向秋落霜和秋長歌說道。

  「娘子走後,三郎君進了正廳,指著曹國公的鼻子就罵他為老不尊,一把年紀還納十八歲的良家女為妾室,逼良為妾不說,還將人家青梅竹馬的表哥打成重傷,簡直是有辱斯文,丟了他祖宗十八代的臉,根本不配登蕭氏這樣清貴人家的大門。

  當時曹國公的臉脹成了豬肝紅,氣得險些仰倒,摔了茶盞就夾著尾巴走了。

  當時滿屋的勛貴老爺們都嚇傻了。」

  秋長歌抿唇淺笑。

  秋落霜驚道:「三郎君哪裡來的膽子?我就說我在衡安齋時,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,原是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,三郎君不怕被老太爺打斷腿嗎?」

  梅香興奮道:「姨娘,後面還有更精彩的呢。罵完了曹國公,三郎君扯著辛武侯爺的鬍子,直接拔掉了好幾根,罵他教子無方,六個兒子五個廢,不是吃喝嫖賭就是打架鬥毆,整日仗著侯府的權勢在外欺壓百姓,說祖宗要是知曉後世子弟這麼廢物,怕是連棺材闆都壓不住。

  辛武侯爺當場就氣得翻了白眼,裝暈擡出了門。」

  秋長歌「噗嗤」笑出聲來:「難怪蕭懷玉號稱盛京第一混世魔王,罵人不帶臟,字字句句都戳人肺腑啊。」

  梅香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:「嗯嗯嗯,後面三郎君都懶得罵了,直接拿了這麼大的掃帚,將不肯走的勛貴老爺們全都掃地出門了。你們都沒有見到那些老爺們灰頭土臉的樣子,口中喊著豎子爾敢,然後氣急敗壞地出門了。哈哈哈哈。」

  秋落霜嚇得臉色煞白:「老太爺沒派人出來阻止?三郎君怕不是腿都要打斷了。」

  梅香笑道:「姨娘,怎麼會呢?人一走,老太爺、二老爺等人全都出來了,送走了大老爺和大夫人,然後就狠狠訓斥了三郎君,說要家法伺候。但是我回來時遇到三郎君了,活蹦亂跳的,身上連一塊皮都沒破呢。

  我倒是覺得老太爺根本就沒有動用家法。老太爺最疼三郎君了。

  那些勛貴老爺們實在是可恨。」

  梅香恨恨地說道。

  秋落霜傻了眼,看向長歌。

  秋長歌微微一笑:「老太爺清高,不願與這些人來往,這才讓三郎君去招呼客人,就是讓蕭璧去攆人。誰都知道他是盛京城內第一混世魔王,這些勛貴老爺們吃了小輩的虧,難不成還要上京兆府去喊冤嗎?

  若真是如此,怕是平日裡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都要抖落出來呢。」

  秋落霜點頭道:「確實該罵,該掃地出門。三郎君還真是有老太爺的風骨呢。」

  梅香狠狠點頭。可見經此一役,蕭璧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有多麼光輝!

  不出一日,蕭璧的事迹就傳遍了盛京城,引起了熱議。如今正是新年期間,滿朝文武都休沐,上京趕考的儒生們都聚在一起,消息傳的那叫一個飛快。

  「沒有想到蕭家三郎君竟然是這樣不畏強權,充滿正義感的兒郎。蕭家家風果然嚴謹。不愧是大相公的子嗣。」

  「滿盛京誰敢指著曹國公的鼻子罵他為老不尊?誰敢揪著辛武侯爺的鬍鬚,罵他教子無方,誰敢拿掃帚攆一屋子的權貴?蕭家三郎簡直是我輩典範!」

  「之前不是傳言說蕭家三郎是盛京第一紈絝,混世魔王嗎?還說他殺人如麻,草菅人命。」

  「哎,那肯定都是謠傳,是惡意中傷,若是蕭家三郎是這等人,怎會正義直言為毫不相識的良家女討公道?怎會怒斥辛武侯欺男霸女?」

  「蕭氏真是滿門清貴,據說大相公將大老爺夫婦趕到了鄉下老家去守祠堂。家風這般嚴謹,我不信蕭家大老爺會是貪污受賄之人。」

  「聽說這其中大有文章,大相公、蕭家二老爺和蕭家二郎為了抗議,都告假在家,好些日子沒去上朝了。這擺明了就是被人嫁禍做局了。」

  「蕭公這等清廉之人也要受朝堂的窩囊氣嗎?我等十年寒窗苦讀,不就是想成為蕭公那樣的人嗎?看來路漫漫兮其修遠兮,我等還需要更努力。」

  茶樓酒肆裡,如此言論層出不窮,不僅蕭璧因此一戰成名,洗刷了之前的惡名,蕭家老太爺清名更甚往昔,就連都被趕到鄉下的大老爺都惹來了憐愛。

  如此一來,蕭府的聲譽更勝從前。

  清風堂內。

  蕭家二老爺高興的腿都掐青了,就怕這事是自己做的一場美夢。

  「父親,我怕不是在做夢吧,如今外面言論都炸開了鍋,人人都贊懷玉不畏強權,正義勇敢,就連他以前那些惡名都清白了,這小子是不是走了什麼狗屎運,被真神菩薩保佑了?以後我和他娘再也不用擔心他娶不到媳婦了。」

  二老爺笑的合不攏嘴。

  老太爺也哈哈笑出聲來:「懷玉一直是個有正義感的好孩子,就是有些調皮任性。」

  堂內眾人紛紛搖頭,這事他們可沒有摻和。至於被掃地出門的那些勛貴老爺們羞愧難當,自然不會到處宣揚,奇怪,怎麼突然半日內就傳的滿城皆知呢?

  蕭茗垂眼:「祖父,三弟此事處理的十分漂亮,如此一來祖父也可重返朝堂了。」

  就算陛下忌憚蕭氏,不願意祖父重返朝堂,但是宮裡出了那樣的事情,外面滿城讚譽蕭公,陛下隻怕要親自下旨來請了。

  這一戰,打的漂亮。

  四老爺笑道:「恭喜父親,恭喜二哥了,隻是懷玉平日大大咧咧的,今日怎會想出這樣絕妙的法子,又不足半日就傳的滿城皆知?莫不是背後有高人在指點他?」

  眾人聞言,目光一凝。確實,以蕭璧的腦子,能把事情乾的這麼漂亮嗎?

  蕭茗淡淡說道:「四叔,要說這個高人,還是出自您那邊呢?我聽說,是秋家娘子給三弟出的主意。」

  四老爺笑容微僵。

  二老爺拍著大腿笑道:「我就知道這小娘子旺我們蕭氏,父親,您這決定也太英明了,這樣旺夫的小娘子就該嫁入我們蕭府啊。」

  蕭茗和蕭宣齊齊垂眼,蕭霽可不是蕭家人,二叔高興個什麼勁兒。

  四老爺呵呵笑道:「確實旺夫啊,就是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宣揚了此事,這才是最大的功臣啊。」

  老太爺宛如沒聽見,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。

  蕭茗若有所思。

  二老爺:「哪裡有什麼高人,我看就是我兒受到真人保佑,一戰成名了,哈哈哈哈。」

  二老爺激動的紅光滿面,今晚回去得好好獎勵一下兒子,太給他長臉了。

  無子嗣的四老爺斂了笑容,再未開口說話。

  *

  大肆宣揚此事,半日之內就傳遍全城的,自然是監察司。

  蕭霽夜裡才回蕭府,剛從角門回來,就見老太爺身邊的老僕人候在一邊,於是悄無聲息地隨他去見老太爺。

  「懷玉的事情,你做的太過明顯了,必會引得陛下猜忌。濟安,我知曉你一直將懷玉當做親弟弟,但是他不值得你冒險。」

  老太爺看著一身黑衣,隱身在黑暗中的年輕郎君,不知為何悲從心來,幼年他還是一個芝蘭玉樹的小郎君時,小小年紀就沖著他行禮,奶聲奶氣地喊他太傅爺爺。他三歲開蒙,五歲就能熟讀諸子百家,一身才華,品性高潔,堪比聖賢。如今十多年過去,昔年驚才絕艷的少年郎性情大變,成為黑暗裡執刀的惡鬼,他不知道要如何做,才能讓他放下仇恨,重新找回自己,為自己而活。

  蕭霽鳳眼微垂,淡淡說道:「蕭璧的惡名皆是因我而起,還他一個清名是我該做的,陛下最近因為三皇子的事情惱怒,察覺不到這樣小的舉動,祖父不用擔心。」

  老太爺見他還叫他祖父,眼圈微紅地應了一聲:「好,好。最近監察司的動作太多,隻怕要瞞不住茗兒了。」

  蕭霽:「蕭茗若是至今還不知道,那便是蠢貨了。」

  老太爺愣了一下,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,說道:「罷了,時辰也不早了,你去見見你未來的娘子,早些休息。秋家小娘子是個絕頂聰明的孩子,你的眼光很好。我很放心。」

  從一開始的不理解,質疑,到現在的心悅誠服,老太爺心裡是服氣的。在他心中,蕭霽比他所有兒子、孫子加起來都要出色的多,這世間再出色的小娘子都配不上他,隻能做他身邊一朵裝飾的嬌花。

  但是濟安卻第一次向他開口,要他為他和秋家小娘子訂親。他甚至連那小娘子姓甚名甚都不知曉,但是這段時間觀察下來,老太爺不得不承認,這女娘頗有手腕,目光格局不同尋常,若身為男子,必能拜相封侯。

  有她輔佐濟安,他很欣慰。

  蕭霽薄唇微揚,他的眼光一直很好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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