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9章 隻喜歡你
明年結婚?
長歌挑眉看向傅懷瑾。這事他們壓根就沒提過。
傅懷瑾眼眸深邃,低低笑道:「好像我也不能說我不想結婚?」
若是他說他不想結婚,那不是直接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嗎?所以他隻能下註明年結婚。
傅懷瑾笑如春風,其實有關結婚的事情他一直不敢提,現在喬曦和衡音開了頭,他若是不順藤而上,那簡直浪費這天賜的良機。
長歌服氣:「你這是偷換概念吧?」
「不算不算,傅哥說的半點沒錯。」衡音左手抓著青鳥擺件,右手抓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狗子,機靈地笑道,「哪個男人要是不想跟姐姐結婚,那鐵定不是男人。」
茶室裡,宋星河和秦陽一口茶險些沒噴出來。
宋星河臉色隱隱鐵青,秦陽也暗暗嘆了一口氣。怪隻怪他們沒有傅懷瑾優秀,長歌沒看上他們。
隻能看著這樣一朵遺世獨立的鮮花插在咳咳……別人的田裡。
長歌淡淡說道:「下次再拿我做賭注,記得分一半錢給我。」
衡音興奮地說道:「好嘞好嘞,下次哦。」
見長歌下樓,宋星河和秦陽也從茶室裡出來,一行人看著長歌這一路的旅行vlog。
喬曦和衡音看的哇哇叫。
衡音:「傅哥,你拍照的技術竟然這麼好,你這一路就光拍長歌姐了,都沒拍多少風景。」
喬曦打趣道:「風景哪裡有長歌好看,傅少這拍攝技術跟我攝影師有的一拼。」
杜敏和小助理也擠過來,看的兩眼發光。
「杜姐,可以給粉絲剪一段旅行vlog,這拍的也太美了吧,尤其是沙漠特出片,而且長歌姐穿當地服裝也太好看了吧。」
杜敏嘴巴都險些笑歪了:「那是人長得美。長歌,可以剪一個vlog嗎?」
長歌指了指傅懷瑾:「問他,他拍的。」
她不是很愛拍照,這一路基本都是閑散地帶著小毛球玩耍,但是傅懷瑾喜歡拍她,一開始她面對鏡頭還有些僵硬,後來就隨他了,沒有想到他這一路竟然拍了這麼多,有些照片和視頻她自己都不知道。
喬曦:「這有啥不同意的,傅少還能獨佔你不成,你可是女明星。」
傅懷瑾唇角的笑容隱隱淡了幾分,說道:「那等我剪輯一些素材。」
杜敏連連點頭,小心翼翼地提著要求:「傅醫生,粉絲喜歡看真實的,所以這裡面長歌不是有些剛起床的畫面嘛,也可以剪進去。」
杜敏內心在土撥鼠尖叫,傅懷瑾真的特別會拍,有些畫面拍的特別唯美,落日下沙漠裡,坐在沙丘上擼著小狗子美艷厭世的長歌,穿著異國華麗服飾,走在小巷子裡風情萬種的長歌,還有早晨起床時,素顏慵懶的長歌,每一幀都是時尚大片。
這要是都發出去,粉絲會尖叫瘋的吧。
傅懷瑾這才想起沙漠裡太過炎熱,長歌穿的大多清涼,他拍的都是她不為人知的一面,頓時收回了相機,微笑道:「行,我看著剪輯。」
衡音抗議道:「別呀,傅哥,我還沒看完呢。」
喬曦翻了個白眼,這擺明了就是不給她們看,傅懷瑾真的忒小氣了點。
傅懷瑾笑道:「馬上要準備吃飯了,這次長歌特意給你們挑了不少當地的特產,杜姐,你幫忙分一下。」
杜敏受寵若驚地應道:「好的,傅醫生。」
特產都是各國五花八門的食物,大多都是她們沒吃過的,喬曦和衡音抗議無效,隻得去挑特產。
等傅懷瑾去院子裡打電話,喬曦這才戳著秋長歌,低聲說道:「傅懷瑾這佔有慾,絕了,你就一點結婚的打算都沒有嗎?」
衡音拚命地點頭:「就是,我們隻是想看看你的視頻嘛,這都不給看。傅哥巴不得建一座金屋把你藏起來,誰都不給看。」
杜敏笑眯眯地看著這古色古香的莊園:「這不就是金屋嗎?」
不過人手段太高明了,隻是將這座金屋放在了長歌的名下,這不,直接將人綁的死死的,自打長歌買了這一座莊園,跟陸總斷了前塵,就跟傅醫生綁在了一起。
小助理弱弱地舉手:「我早就發現了。」
長歌見她們四人齊刷刷地抗議,頓時失笑:「不至於。」
喬曦:「傅懷瑾今年三十了,傅家應該催的緊吧,你要是一直不願意結婚,那就一直拖著他?你兩討論過這個問題嗎?我看他其實挺想結婚的。」
衡音:「我聽說豪門世家對子嗣都很看重,姐姐,你真的得好好考慮一下。」
現實問題,不可避免。免得付出了真感情,因為結婚和孩子的事情要分開,那還不如不開始。
長歌眯眼,她對感情一向隨遇而安,以前不考慮是因為無心情愛,現在跟傅懷瑾在一起,現實問題確實有些棘手。
也是時候跟他聊這個話題。
晚飯之後,長歌送眾人回去,然後和傅懷瑾一起沿著湖畔散步,走路回莊園。元旦之後,帝都下了一場雪,整個莊園都是銀裝素裹的雪景。
長歌看著庭院裡早早綻放的茶花,有些驚喜:「茶花開了。今年竟然開的這麼早。」
傅懷瑾將凍僵的鈴鐺取下來,笑道:「今年冬天有些暖,茶花開的早了點,檐下都沒有掛冰棱。」
就是鈴鐺被凍僵了。
雖說長歌現在已經不再入夢,但是傅懷瑾還是習慣在檐下掛一隻鈴鐺,每次回家敲響鈴鐺,告訴她,他回來了,也許他潛意識裡還是害怕,有一日她會入夢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這鈴鐺就是指引她回來的路引。
長歌見他將鈴鐺放在懷裡捂了捂,心口被他戳中,突的柔軟起來。
這就是傅懷瑾,萬事萬物在他眼裡都是一樣的,即使是這隻小鈴鐺,在他眼裡也是有生命,有自己的喜怒哀樂的吧。
「你,喜歡孩子嗎?」長歌站在早春霜凍的茶花下問道。
傅懷瑾手中動作一滯,許久溫潤笑道:「不喜歡。」
長歌愣住,男人大多喜歡孩子,尤其是位高權重的男人,希望子嗣越多越好,反正都是女人生,他們毫無風險,她見過很多女子因為生子難產而死的,她阿娘也是因為生她落下了病根,後來早早病逝。
如果說婚姻是她心底的一大陰影,那麼生子便是第二道陰影,不是不能,是覺得沒必要,天底下也沒什麼人值得她生子,大盛朝早就覆滅,也無需秋氏子弟來繼承皇位。
隻是傅懷瑾的回答依舊讓她有些驚訝。
傅懷瑾見她獃獃地站在茶樹下,明艷的小臉被冷風一吹,凍的紅撲撲的,猶如擦上了胭脂一般,頓時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小臉,幫她擋住冷風。
「長歌,我說的是實話,你無需為我在意世俗的目光,因為我原本就不是很在意。」
傅懷瑾聲音溫柔低啞:「我不喜歡孩子,總覺得孩子會奪走你所有的目光和愛,傅家有我大哥、二哥,有和玉和煙珠來繼承,至於我有沒有孩子根本就不重要。
這件事情我很久之前就跟老太太聊過,那時候他們都以為我早晚是要遁入空門的,所以在這方面根本就不強求。」
誰能想到他後來會遇到長歌,如果說他心底唯一的執念和遺憾,那大概就是想跟長歌結下白首之約。前世他們是有婚約的,這一世想再續前緣。
「你喜歡孩子?」
長歌搖頭:「不喜歡。」
傅懷瑾聞言放下心來:「其實當醫生久了,見慣了生死,早就心硬如鐵,生子對女性的傷害極大,這一世,就我們兩個人,可好?」
其實他是不敢想,覺得那樣慘烈的前塵往事,歷經千帆才換來的一世,福緣太淺,怕再奢求有孩子會失去更多。
他所求不多,隻要長歌就好。
長歌見他目光深沉如墨,沉默良久,點頭道:「好,我盡量。」
她盡量。
傅懷瑾見狀低低一笑,伸手將她抱在懷裡:「你性格還是這般嚴謹,從不輕易許諾,即使是哄騙也不肯哄騙我。」
長歌被他擁入懷裡,感受到他溫暖的體溫,淡淡笑道:「那傅先生可還喜歡?」
「喜歡,喜歡你的一切,隻喜歡你。」傅懷瑾聲音低沉溫柔,輕輕摘下一朵綻放的粉色山茶花,戴在她的發間,眼神一時看癡了。
長歌被他的眼神看的險些融化,突然想起當年兩人初見時,他十分的自持穩重,溫文爾雅,在人群裡朝她作揖,不敢越雷池一步,原來也有這樣炙熱的眼神。
那時光久遠的她記憶都模糊了。
她內心被這樣的情愛衝擊,隱隱有些悲涼起來。
「在想什麼?」傅懷瑾見她神情有一瞬間的悲憫,那一瞬間遙遠的令他遙不可及,心頭微沉,抓住她的手腕,問道。
長歌思緒回籠,看著他有些凝重的神情,說道:「沒什麼,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。」
越是喜悅越是荒涼,她明明是喜悅的,可是心底卻生出一絲的悲涼,那情緒好似不屬於她,但是也不屬於原身,彷彿是她殘留的記憶和意識。
長歌按下心底的震驚,意識到她也許真的遺忘了一些什麼。
隻是時機未到,一直沒有想起來。
*
意式別墅
陸西澤猛然從夢裡驚醒過來,看著落地窗外的鵝毛大雪,冷汗浸濕真絲睡袍。
夢裡,無盡的鮮皿,還有那人破碎如殘花的面容,她悲憫地看著他,與他說著什麼,他想靠近,卻見她轉身沒入了雲霧之中,走入了高高的山頂道觀。
那兩字湮滅在他喉間。
陸西澤起身,看著屋外突降的大雪,一入冬,便是不盡的雪日,好在有太陽,否則心底那暴戾皿腥的因子都要壓制不住了。
要將那人搶過來嗎?
是她嗎?
陸西澤垂眼,濃如鴉羽的睫毛落下一道冷酷的陰影,敲了敲虛空,然後就見系統戰戰兢兢地出現,恭敬地說道:「宿主,您有什麼吩咐?」
「查閱秋長歌的生平履歷。」
系統:「是。」
系統火速地共享它收集到的資料庫,這個世界的秋長歌命途多舛,一出生就被人劫持離開了帝都,然後又因為身份錯位,從小養在農家,此前可以說愚蠢、粗鄙,唯一的優點就是野心勃勃、膽大包天,憑著一股衝勁進了娛樂圈,跟豪門子弟宋星河捆綁在一起,黑紅起來。
在系統的評級中,秋長歌隻能算中等偏下的路人甲,但是一夜之間,情況逆轉,秋長歌意外溺水之後,異世界的魂魄誤入這個世界,取代了原身,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系統見宿主表情冰冷地掠過了前面的資料,隻查閱這一年多以來的資料,想起這人跟眼前這個世界息息相關,決定所有人的生死,包括它的,弱弱問道:「宿主,有什麼問題嗎?」
陸西澤抿唇,問題很大,不是她,性格截然不同,言行舉止不同,為人處世也不同,像是兩個極端。一個暖一個冷,一個天真燦爛如朝陽一個冷漠孤獨如涼月,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同時擁有這樣極端的兩種性格?
「她不是您要找的人,老祖宗,您已經親自查證過了,應該可以從我的身體裡出去了嗎?」一道意識在腦海中響起。
陸西澤冷冷說道:「隻是借用你的身體,這,是你的榮幸。」
那道意識沉默了數秒鐘,帶著一絲的無語和忌憚:「那老祖宗需要借用我的身體多久?」
這抹強大的異世魂魄降臨,驅逐他的意識,控制他的身體已經長達三個多月了,陸西澤內心險些要瘋。
這三個多月來,這人裝的像模像樣,沒有任何人發現他是假的。
因為這異世魂魄太強大了,前身還是大盛朝的開國帝王秋慕白,比他,比長歌還早活了數百年,論起來,是一隻千年老鬼。
陸西澤內心險些將傅懷瑾和道門罵的狗皿淋頭。道門禁術到底是什麼煞筆玩意兒,傅懷瑾倒是沒事了,但是也降臨了一隻千年魂魄,害得他的意識被困在身體裡,每天隻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隻老鬼。
幸好這隻老鬼每天晚上都惡夢纏身,不知道他能洞察他的夢境,也不知道自己身份暴露,不過大盛朝開國帝王的魂魄太強,他看不全他的夢境,隻看到夢境裡都是屍山皿海,隻能從他的囈語中猜到他的身份。
不過既然是大盛朝的開國帝王,是秋氏的老祖宗,為什麼會降臨到他的身上?他不該降臨到他的子孫宋星河身上嗎?
還有這老鬼為什麼沒死?
陸西澤內心險些罵娘,覺得這一切肯定跟神秘的道門有關。
現在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,也無法通知長歌,隻希望秋慕白在這個世界玩一段時間就離開,不然這個修羅場世界就要失去平衡了。
誰能跟一隻千年老鬼抗衡?
「你喜歡這個女人?」秋慕白看向意識海裡的陸西澤,嘴角勾起一道譏諷的弧度,這個後世小子滅掉了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大盛朝,並且愛上了他的子孫,雄圖霸業毀於一旦,隻能說不僅愚蠢,而且很令人失望。
陸西澤內心警惕,說道:「老祖宗,她可是您的子嗣。」
「重了不知道多少代,而且皿脈裡的帝王之皿早就消失殆盡,否則也不可能會亡國,不如我將她抓過來,為你圓夢?」秋慕白笑容冷酷,若是他的重重重……孫女體內有她的一縷殘念,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。
陸西澤臉色驟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