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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4章 宮中禁地

  

  明歌入道門,為國祈福,為萬民祈福的事情幾乎是一日之間就傳遍了九洲各地。

  盛京城內更是議論紛紛。

  昔年的摘星樓早就荒廢,牌匾被摘,新蓋了一座萬言樓,千金樓易主,盛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傳著月娘子入道門的事情。

  「月娘子竟然要入道門清修,還要拜在國師門下,難怪她當年那般光彩奪目,原來生來就是不凡的。」

  「娘子高義,竟然要為國祈福,為萬民祈福,這樣的高義著實令我等羞愧。」

  「月娘子入道門清修,難怪風郎君真的命喪南疆嗎?」

  那些曾經追隨過風眠洲的文人墨客們聞此訊,痛哭出聲,一年多了,風眠洲在九洲銷聲匿跡,煊赫了百年的風家也敗落,如今就連月明歌都要入道門清修,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們,那位真的不在人世了。

  「這必不是真的,不是真的。」

  「騙騙自己就算了,那位郎君怕是真的不在了。」

  當年風眠洲和月娘子的事迹從南傳到北,又從盛京傳到了邊城,多少人艷羨這一對,如今九洲改朝換代,風家郎君消失,月娘子要入道門,或許是天妒英才吧。

  那些驚才絕艷的人物不容於天道,唯有他們這樣的俗人苟活於世。

  盛京城內,哭聲一片,九州各地也傳遍了此事,一時之間各世家紛紛上書言表,天下文人也連夜書寫高義,就連普通百姓都知曉了有位娘子要為民祈福、入道門清修,那位娘子還出身高門,是當今陛下同父異母的妹妹。

  一時之間,九洲轟動。

  消息亂鬨哄地傳到承明殿時,秋慕白才幽幽醒轉過來,看著堆積如山的奏摺,臉色難看到了極緻。

  因下了一夜的雨,天還沒有放晴,陰沉沉的,天光極暗,如同人心。

  內侍們小心翼翼地服侍著帝王,端上早膳。

  陛下這兩日接二連三地受傷,已經兩日沒有去早朝了,一大清早,各部的大臣就將奏摺送到了承明殿,此刻還等在外面,等著覲見。

  今日天還是陰的,就連他們都聽說了外面的盛況,現在整個帝宮是人人自危。

  「陛下,禦醫來為您換藥了。」貼身內官大氣不敢喘,低聲說道。

  秋慕白點了點頭,等著禦醫來換藥,然後隨手就拿起桌案上沒有批閱完的奏摺,第一本看的就臉色驟變,險些吐皿。

  秋慕白看著十本裡面,九本都是請封大帝姬,通篇都在稱讚明歌為萬民請願入道門清修的時候,氣的砸了一地的奏摺。

  帝王臉色發白,劇烈地咳嗽起來,啞聲怒道:「來人。」

  等在外面的各部大臣進了承明殿,就見兩日未上朝的陛下隻穿著寬鬆的儒袍,臉色蒼白地坐在龍榻上,一地狼藉,帝王高高在上,俊美冷峻的面容帶著少見的怒意,威壓壓的眾人腰桿微微彎曲,無人敢直視。

  「說說外面的情況。」

  片刻之後,秋慕白終於了解了盛京乃至九洲的情況,隻一夜功夫,整個九洲都知曉了明歌要入道門,為國祈福,為萬民祈福的事情,現在不僅朝中大臣寫奏摺上表,天下文人寫文章稱讚,就連百姓都跪在大相國寺門前,要為明歌立長生牌。

  一夜功夫啊,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大盛朝,一夜功夫輿論就到了如此地步。

  這樣可怕的力量,讓他驚懼又戰慄,還隱隱覺得刺激和皿腥。

  「如果朕不準呢?」

  各部大臣聞言震驚,面面相覷,這樣的好事陛下竟然不準?如今誰人不知曉月明歌是陛下的妹妹,皇室帝姬為萬民祈福,入道門清修,不僅成全了她和風郎君的一段佳話,而且還為陛下的王朝歸攏了人心,陛下是瘋了才會反對吧?

  況且這是月娘子自己請願的,並沒有任何人逼她。

  「陛下,此事九洲皆知,大盛萬民歸心,從未如此團結過,若是陛下不準,隻怕會朝堂動蕩,民心不安吶。」

  「陛下三思,陛下為何不同意?此事功在千秋。」

  「千秋!一個朝堂的千秋是需要一個女娘入道門清修嗎?那朕要你們這些臣子又何用,不如全都殺了喂狗。」秋慕白勃然大怒,砸了手中的奏摺,臉色慘白。

  「陛下息怒,龍體為重。」眾臣跪了一地,頭都不敢擡,覺得此事蹊蹺的很。況且今日蕭大人沒有上朝,不然蕭大人必然知道陛下為何動怒。

  他們這些新臣舊臣,對陛下的了解終究不如那位嘴巴毒的左都禦史大人。

  不過聽聞昨日蕭大人又被陛下打的皮開肉綻,定然是說了不中聽的話,說起來那位大人也是一股清流,隔一段時間就因為諫言被打,但是回回打,次次都安然無恙,過了幾日陛下依舊對他和顏悅色,真是奇了怪了。

  「都退下。」秋慕白被氣的傷口崩裂開來,喘著氣,眼不見為凈。

  禦醫慌忙上前來,看著陛下那皿淋淋的傷口,欲言又止,昨日就不該讓月娘子幫忙上藥,況且昨日陛下還中毒昏死過去,如此再來幾次,龍體堪憂,他們的小命也要保不住了。

  那位娘子膽子真的大,明晃晃地弒君,偏偏弒君以後,又給解藥又給包紮傷口的,不像是要陛下的命,像是要折磨陛下,哎。

  什麼仇什麼怨吶!

  「明歌呢?」

  內官慌忙說道:「月娘子晨起用過早膳,就在偏殿看書。」

  「哪裡來的書?」

  內官看著陛下不像動怒的樣子,垂頭低聲說道:「娘子找謝貴妃要的。」

  秋慕白神情看不出喜怒,冷眼看著戰戰兢兢的禦醫,也沒讓明歌來給他包紮傷口,前日被刺,昨日被毒,就算他身子骨健朗,也經不住這樣折騰,況且外面的輿論才是最讓他頭疼的。

  蕭家、謝氏是決然沒有這樣的手段和勢力的,風家勢力已經被他一削再削,但是一夜之間九洲就傳遍了明歌入道門的事情,這或許是大月國的手段。

  誰能想到那跛腳道士竟然是大月國的人,蟄伏這麼多年,在民間造勢,入朝為國師,為的就是這一日,來帝宮帶走他心愛的女娘吧!

  秋慕白心中怒極,吩咐暗衛:「去查一下輿論的由頭。」

  暗衛領命而去,不到半日就回來稟告:「回稟陛下,消息是大相國寺傳出來的,國師出宮之後,去大相國寺住持論道,不到片刻就傳遍了大街小巷,至於九洲各地的消息是世家大族傳出來的。」

  這次的輿論聲勢浩大,世家大族和民間像是自發地傳播開來,畢竟月娘子當年在九洲是轟動一時的大人物,加上風家郎君的影響力猶在,漸漸的就人盡皆知了。

  秋慕白沉默良久,起身去偏殿。

  偏殿內,明歌正在做龍井茶糕。五月份正是龍井新茶上市的季節,她之前在大月山的時候,都會和阿娘一起去摘一些野茶,回來做糕點吃。

  她還答應了風眠洲,要給他做龍井茶糕,一直以來,都是他做各種美食給她吃,如今他不在,她卻想做這龍井茶糕了。

  秋慕白來時,明歌正在用小火爐炒著龍井茶餡,蒸熟的綠豆和龍井茶粉融合在一起,加上牛乳攪拌,在鍋裡炒成綿軟的餡料,她第一次做,不如阿娘做的熟練,不過龍井茶的清香還是一點點地透出來,滿室生香。

  秋慕白靜靜地站在偏殿門口,示意宮人噤聲,隻隔著那樣不遠不近的距離,靜靜地看著明歌,看得出來她是第一次做這龍井茶糕,做的有些手忙腳亂,臉上還沾著綠色的茶粉和麵粉,用袖擺一擦就像個小花貓,但是,秋慕白覺得這大概是他夢裡才能夢到的畫面,是他渴望而不可及的那種生活。

  原來人的野心和慾望是如此的可怕,他既想要九洲天下的權勢,萬人之上的地位,也想要這樣溫馨尋常的生活。

  這茶糕是做給他吃的嗎?

  秋慕白不敢想,這個念頭滑過時,隻覺得可笑,若是真的做給他吃的,裡面必然摻了至毒的毒草,他不配擁有,因為明歌從未給過他任何的希望。

  第一次做的茶糕雖然有些忙亂,但是糕皮和茶餡一起放到模具裡,勉強還是能看的,溫潤的白色羔皮和綠色的茶餡,白裡透著青色茶糕清香誘人。

  明歌將忙了一個時辰做好的十幾塊茶糕放到小碟子裡,擦了擦額間的汗,看了看候在一邊膽戰心驚的宮人們,然後看到了站在屏風後面的秋慕白。

  經過一夜的休息,解了毒的帝王臉色看上去不算太差。

  明歌將那碟子龍井茶遞給秋慕白,在對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淡淡說道:「我答應過風眠洲,等到穀雨時,上山採茶,給他做一次龍井茶糕,如今雖然晚了一些,茶也不是我摘的,不過勉強算是完成了。

  你將這碟子龍井茶糕拿給風眠洲,告訴他,我將入道門清修,讓他不要再等我了。」

  別等她了。

  雲霧天宮傾塌,大月國已經不復存在,她是最後一任國主,往後再無後人了。

  他們終是有緣無分。

  她隻想他好好活著。

  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。

  千言萬語都在那一碟子龍井茶糕裡,明歌眼眸潮濕,微微一笑,一句話都沒有多說。無論這碟子茶糕會不會到他的手中,但是秋慕白必然會把話帶到,他會明白一切。

  秋慕白臉上笑容僵硬,看著那碟子龍井茶糕,薄唇壓出一絲冷酷的弧度,低啞說道:「朕以為,這茶糕是為朕做的。」

  他是不是很自不量力?

  人心吶,總是那樣不知滿足,荒謬又可笑。

  明歌淡淡一笑,沒有說話刺激他,如今外面的輿論她也知曉了,秋慕白頂不住這樣的壓力,最多再瘋一段時間,就會為他的皇權霸業屈服。

  她隻是沒有想到那跛腳道士竟然是一燈道人的傳人,先祖為了後代殫心竭慮,她也不該沉溺於情愛之中,或許入道門清修,才是她的歸宿。

  她這一生,絕對不會為了一己之私,背負因果,是她負了風眠洲,若是有來世,再償還這一段情吧。

  「你笑什麼?」秋慕白攥緊那碟子龍井茶糕,伸手將擦掉她臉上的麵粉。

  明歌後退一步,若無其事地擦了擦臉,淡淡說道:「沒笑什麼。陛下今日莫要再碰不該碰的東西,雖說太醫局的禦醫們很是盡忠職守,不過毒藥吃多了不是好事。」

  秋慕白臉色發青,看著那碟子龍井茶糕,她怎麼知道他想自己吃的?

  這碟子龍井茶糕就算扔了喂狗,他也決計不會給風眠洲吃。

  帝王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,明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若有所思地眯眼,風眠洲果真在宮中。

  「這兩本書我看完了,煩請讓謝貴妃再送兩本過來。」明歌將手邊的兩本雜論遞給宮人,宮人接過那兩本書,躬身退下。

  晚膳前,謝書就到了承明殿的偏殿。

  「你食言了。」謝書屏退宮人,拿了兩本書,冷冷說道,「你找我做什麼?」

  「食言?」明歌慢條斯理地擡眼,偏殿內早就被收拾的乾乾淨淨,她也重新換了乾淨的衣裙,唯有淡淡的龍井茶香還未散盡。

  「貴妃娘娘沒有聽說,昨夜陛下中毒一事?」明歌拿過她手中的書籍,淡淡說道,「中毒亦是手段,如今輪到你來兌現承諾了。」

  第二次她也弒君了,沒死成而已。

  謝書臉色微變,她怎麼知道承明殿的事情,前日陛下知曉月明歌去見她,讓她在殿外跪了一夜,她如今膝蓋還疼著,哪裡敢探查?

  「你若是不信,等會可以去問問禦醫。還是說,你想賴掉?」

  謝書臉色微變,猛然抓住她的手腕,掀起她的袖子,查看著她的手臂,雪白如玉,就連脖頸間也是沒有半點痕迹。

  所以秋慕白壓根就沒有招她侍寢。

  看來昨夜她確實毒了帝王,不然秋慕白怎麼會放著月明歌這樣的美人不動分毫。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。

  「陛下沒有招你侍寢?」

  明歌眼眸陡然犀利,冷冷看著她:「怎麼,你希望我入後宮?成為皇後,然後擠掉你的位置,將你挫骨揚灰?」

  謝書被她戳中命門,臉色發白,踉蹌地後退一步。

  月明歌入後宮,她必死無疑。

  就算是為了自己,她都要幫著月明歌,因為她根本就殺不掉她。派出去的暗衛近不了她的身,收買的宮人下的毒也傷不了她分毫。

  她會武,會毒,還會陣法,更懂人心,她現在才意識到,月明歌是何等可怕的對手。

  謝書緊緊攥住五指,不敢看她的眼睛,低聲說道:「這宮裡,唯有紫宸宮自前朝陛下死後被封為禁地,那裡無人敢靠近,若是風眠洲在宮裡,必在紫宸宮。」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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